40、末世世界·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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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带来的食物是两块压缩军粮和一小罐水果罐头，这在末世已是难得的珍馐。他沉默地将罐头推到苏砚辞面前，自己则拿起干硬的压缩粮，就着水壶里的劣质水大口咀嚼。
房间里气氛有些凝滞。窗外安全区的嘈杂隐约传来，更衬得室内寂静。
“温景然虽然是个书呆子，但在‘晨曦’地位不低。”陆沉咽下口中食物，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他负责的农业项目是安全区的重点，也是痛点。粮食危机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你展现的能力，对他而言是救命稻草。”
苏砚辞用小勺慢慢舀着罐头里甜腻的糖水桃子，闻言抬眸：“我知道。”他顿了顿，补充道，“我需要晶核，大量的晶核。也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让‘桃源’成长。”
“桃源？”陆沉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墨黑的眼眸锐利地看向他。
苏砚辞没有隐瞒，但也未全盘托出：“我的能力，源于一个特殊空间，我称它为‘桃源’。它可以净化、种植，但需要能量，也就是晶核驱动。”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心念微动，一株嫩绿的、散发着微弱生命气息的土豆幼苗凭空出现，那鲜活的翠绿与窗外死寂的灰黄形成刺目对比。
陆沉的呼吸一滞。尽管已经见识过苏砚辞凭空取水，但亲眼看到一株充满生机的植物在眼前出现，带来的震撼依旧无与伦比。他死死盯着那株幼苗，仿佛看到了末日中唯一的绿洲。
“这就是……你之前种的？”他声音干涩。
“嗯。”苏砚辞收回幼苗，“它需要空间，需要能量，需要安全的土地。安全区，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陆沉默了。他明白了苏砚辞的打算。展现价值，吸引安全区高层的注意，以提供净化能力和食物为交换，获取庇护和资源，加速“桃源”的发展。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一步快棋。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世界，拥有如此能力的苏砚辞，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注定无法永远隐藏。与其被动被人发现、争夺，不如主动选择合作对象，掌控一定主动权。
“温景然是个不错的选择。”陆沉最终沉声道，眼神复杂，“他醉心研究，权力欲望不重，而且……还算有点底线。比他更糟糕的合作对象大有人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警惕地观察着外面：“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一旦消息传开，盯上你的绝不止温景然。安全区首领顾衍，佣兵团那些头目，甚至……一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都会闻风而动。”
他的背影宽阔，肌肉紧绷，像一头守护着珍宝的凶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礼貌却坚定的敲门声。
陆沉眼神一凛，手瞬间按上了腰间的砍刀刀柄，示意苏砚辞不要出声。他走到门后，沉声问：“谁？”
“陆沉先生，苏先生。我是温景然博士的助手，奉命前来，邀请苏先生前往技术部一叙。”门外是一个略显紧张的年轻男声，“温博士承诺，绝无恶意，只是想与苏先生探讨合作的可能，条件任由苏先生开。”
来得真快。陆沉和苏砚辞对视一眼。
苏砚辞微微点头。既然决定了，便无需退缩。
陆沉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名穿着干净研究服的年轻男子，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穿着统一制式服装的守卫，显然是安全区的正规力量。这阵仗，既是邀请，也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带路。”陆沉挡在苏砚辞身前，语气冷硬。
技术研发与资源管理处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整洁有序得多，虽然设备大多陈旧，但保养得不错。他们被引到一间独立的实验室，温景然早已等在里面，他换上了一件相对干净的研究服，头发梳理过，但眼中的血丝和疲惫依旧无法掩饰。看到苏砚辞，他立刻激动地迎了上来。
“苏先生！你终于来了！”他目光热切，仿佛看着稀世珍宝，直接忽略了旁边的陆沉，“请坐，快请坐！”
实验室里还有另外几人，似乎是他的研究团队成员，此刻都好奇而敬畏地看着苏砚辞。
苏砚辞神色平静，在温景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陆沉则如同一尊守护神，抱着手臂站在他侧后方，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实验室内的每一个人，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温博士，直说吧。”苏砚辞开门见山。
温景然搓了搓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苏先生，我为我之前的唐突道歉。但我实在……实在太激动了！你可能无法理解，你展现的那一丝净化能力意味着什么！”他指向旁边实验台上几盆彻底枯萎、甚至散发恶臭的植物，“我们尝试了无数方法，杂交、辐射诱变、甚至寻找灾变前的种子……但都无法培育出稳定、安全的作物。土壤、水源，甚至空气，都充满了致命的辐射和未知毒素！安全区数万人的口粮，全靠灾变前的库存和风险极高的外出搜寻，每天都在消耗，每天都在减少！”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随即又因希望而颤抖：“但你不同！我亲眼所见！你触碰的那株样本，局部的辐射指数出现了微小但确凿的下降！那是纯粹的净化！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净化！这简直是神迹！”
实验室里其他研究人员也纷纷点头，看向苏砚辞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所以，你的条件？”苏砚辞打断了他的激动陈述，语气依旧没有波澜。
温景然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苏先生，我代表‘晨曦’安全区技术部，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项目！我们将为你提供最高级别的安保，你需要的一切研究资源，以及……安全区能拿出的所有晶核储备，优先供应给你！只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净化土地，培育出可以食用的作物！”
“所有晶核储备？”苏砚辞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是！”温景然重重点头，“虽然库存不多，但我们会尽全力搜集！只要你需要！”
这对苏砚辞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桃源空间的扩张、作物的加速生长、甚至解锁新的功能，都需要海量的能量。
“我可以合作。”苏砚辞缓缓开口，“但我有几个条件。”
“请说！”
“第一，我的能力核心是‘桃源’，它是一个独立空间，具体情况恕我无法详细告知，你们不得探究。”
“第二，我需要的晶核，必须足额、及时供应。”
“第三，我的行动自由不受限制，陆沉必须全程参与并负责我的安全。”
“第四，培育出的作物，我有优先分配权。”
他的条件清晰而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姿态。温景然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没问题！这些都可以写进协议！只要你能帮我们解决粮食问题，你就是‘晨曦’最大的功臣！”
合作意向初步达成。温景然迫不及待地想亲眼见证苏砚辞的能力。
“苏先生，能否……再展示一次？”他指着实验台上一盆刚刚从隔离区取来的、被高度辐射污染的土壤，里面种着几株奄奄一息的耐辐射苔藓。
苏砚辞走到实验台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包括那两名守卫，眼中也充满了好奇。
他伸出手指，悬在土壤上方。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隐藏。意识沉入桃源空间，调动起积累的能量和新兑换的少量净化水，通过精神力引导，缓缓释放。
莹白色的光晕再次出现，比之前在天台上更加清晰、凝实，如同朦胧的月辉，笼罩住那盆土壤。光晕中，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绿色光点跳跃、融入。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那盆原本呈现不祥灰黑色、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土壤，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浅！土壤表面那层令人不适的黏腻光泽逐渐消退！而那几株濒死的苔藓，竟然停止了枯萎，最边缘的一丝绿色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微微挺立了起来！
仪器上连接的辐射检测仪，数值开始疯狂下跌！从高危的红色区域，迅速跌落到橙色，最后稳定在黄色的中等偏下区域！
虽然未能彻底净化，但这效果，已经远超温景然团队之前所有的努力！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忍不住惊呼出声，激动得满脸通红。
温景然更是双手颤抖，几乎落下泪来，他看着苏砚辞，如同看着降临凡间的神祇。“太好了……太好了……有希望了……大家都有希望了……”
陆沉站在苏砚辞身后，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和那环绕着莹白光晕的手指，墨黑的眼眸中情绪翻涌。有骄傲，有震撼，也有更深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保护欲。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苏砚辞的名字，将彻底响彻整个“晨曦”，甚至更远的地方。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速传遍了安全区的管理层。
当晚，苏砚辞和陆沉回到住处后不久，一位不速之客登门了。
来人身形高大，穿着笔挺的、虽旧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墨绿色制服，肩章显示着他不低的军衔。他面容冷峻，线条硬朗，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精悍的亲卫。
“顾衍。”男人自我介绍，声音低沉有力，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开门的陆沉身上，随即越过他，直接锁定了屋内的苏砚辞，“安全区现任总负责人。”
陆沉身体瞬间绷紧，如同遇到威胁的猎豹，挡在门口，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顾衍却仿佛没看到他的警惕，他的目光牢牢锁在苏砚辞身上，那审视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探究以及……一丝志在必得。
“苏砚辞先生，”顾衍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温景然给你的条件，我代表安全区管理层，可以双倍满足。并且，我承诺，给你最高级别的安全权限，以及……我的个人庇护。”
他微微抬手，身后的亲卫递上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顾衍接过，随手扔在桌上，袋子口散开，露出里面满满一袋色彩各异、能量波动明显强于普通晶核的——高级丧尸晶核！
“这只是见面礼。”顾衍看着苏砚辞，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我希望，你能成为只属于‘晨曦’，只属于我顾衍的……‘希望’。”
房间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陆沉的砍刀，已然出鞘半寸，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苏砚辞抬起清冷的眼眸，迎上顾衍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藏在袖中的、科林送的那枚能量近乎枯竭的防御手环。
风暴，似乎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猛。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末世世界·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