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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妈缝衣服的线团别乱踢，缠到脚我不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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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的午后，太阳把柏油路晒得发软，连窗台上那盆仙人掌都蔫哒哒地垂着刺。嘉乐光着脚丫在客厅里追着一只飞蛾跑，凉鞋“啪嗒啪嗒”甩在水泥地上，带起的风卷得茶几上的线团滚了半圈。他眼疾手快地抬脚一勾，那团裹着藏青棉线的纸芯“嗖”地飞了出去，棉线像受惊的长蛇，瞬间在地板上抽拉出长长的丝。
“嘉乐！你给我站住！”二姐嘉琪端着洗好的碗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洗洁精的泡沫，看见满地狼藉的瞬间，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她放下碗碟冲过去，蹲在地上试图把散乱的棉线拢起来，可刚捏起线头，嘉乐又故意在旁边踩了一脚，线团立刻缠上了他的鞋底，扯得更远了。
“就不！妈说这线团是给我缝新书包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嘉乐梗着脖子，小下巴翘得老高。他今年刚上小学二年级，书包还是去年表哥传下来的，边角磨得发毛，背带也断过一次，是妈用同色的线缝补了好几回才勉强能继续用。前几天他看见同桌背着崭新的卡通书包，回来哭着闹着要，妈才答应给他做一个。
嘉琪气得眼睛发红，手指着他的鼻子：“妈那是哄你呢！这线是她托人从批发市场批的，要给服装厂赶工缝花边的，一件才挣五毛钱！你知不知道妈昨晚缝到凌晨三点，眼睛都熬红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嘉乐被她吼得愣了一下，随即又梗着脖子反驳：“我不管！妈就是要给我做书包！”说着还故意在棉线堆里踩了两脚，然后转身跑出了门，把嘉琪的怒骂远远甩在了身后。
嘉琪看着满地狼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今年上初一，正是爱美的年纪，可衣柜里只有两件洗得发白的校服，连一支像样的圆珠笔都舍不得买。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爸在工地上摔断了腿，躺在床上快半年了，医药费欠了一大笔，全家的开销都压在妈一个人身上。妈白天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当收银员，晚上回来还要接服装厂的零活，常常缝到后半夜，眼睛里的红血丝就没消下去过。
她抹掉眼泪，蹲在地上一点点解开缠在一起的棉线。棉线很粗糙，蹭得手指生疼，有几处还打了死结，得用指甲一点点抠开。好不容易把线重新绕回纸芯，她小心翼翼地把线团放进妈专属的那个竹篮里——竹篮是外婆留下的，边缘磨得光滑，里面还放着几轴不同颜色的线、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以及一枚用布包着的顶针。
傍晚时分，爸在里屋喊渴，嘉琪端着水杯进去时，看见他正盯着墙上的日历发呆。“爸，您想什么呢？”她把水杯递到爸手里，轻声问道。
爸叹了口气，指了指日历上圈着的日期：“后天是你妈的生日，往年再难，也能买块蛋糕，今年……”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里满是愧疚。自从他摔伤后，家里连肉都很少买，更别提蛋糕了。
嘉琪的心揪了一下，她低下头，轻声说：“爸，我有办法。”其实她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只是一直没敢说出口。
晚饭是稀粥配咸菜，妈还没回来。嘉乐扒拉了两口粥就放下了筷子，嘟囔着说没味道。嘉琪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碗里仅有的几片青菜夹到他碗里：“快吃，妈还没回来呢，你别挑三拣四的。”
直到晚上十点多，门外才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嘉琪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去开门。妈拎着一个塑料袋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疲惫，头发也乱糟糟的，眼角的细纹因为倦意显得更加明显。“妈，您回来了。”嘉琪接过妈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明天要缝的花边布料。
“嗯，今天便利店盘点，回来晚了点。”妈换了鞋，揉了揉肩膀，声音沙哑得厉害，“嘉乐睡了吗？今天没闹吧？”
“睡了，下午踢乱了线团，我已经收拾好了。”嘉琪扶着妈坐到沙发上，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妈喝了口水，长长地舒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放在茶几上：“这是便利店这个月的奖金，不多，先给你爸买些止痛药。”她说着，又拿起竹篮里的布料，准备去开灯缝活。
嘉琪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妈的手粗糙得像砂纸，指关节因为长期握针而有些变形，手心还有好几处细小的伤口。“妈，您别缝了，先休息吧。”嘉琪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再缝几针，多挣一点是一点。你爸的药快没了，嘉乐的书包也得赶紧做。”
“书包不急，您的身体更重要。”嘉琪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十元纸币，塞进妈手里，“妈，这是我攒的零花钱，您别总熬夜缝衣服了，攒够钱买台缝纫机吧，那样能轻松点。”
妈愣住了，捏着纸币的手微微颤抖：“你……你哪来的零花钱？我平时也没给你钱啊。”家里的开销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她从来没给过孩子们零花钱，嘉琪这十元钱，来得太蹊跷了。
嘉琪避开妈的目光，挠了挠头，故作轻松地说：“就是平时捡瓶子卖的钱，攒了好久呢。您就拿着吧。”
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把钱收了起来，只是眼眶却红了：“琪琪长大了，懂事了。缝纫机太贵了，先不买，等妈再挣点钱，给你买支新钢笔。”她说着，又拿起了针线，可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穿了好几次都没把线穿过针孔。
嘉琪看着妈疲惫的模样，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再多攒点钱。其实那十元钱根本不是捡瓶子来的——上周她放学路过巷口的废品站，老板说缺个帮忙整理废品的临时工，每天放学后干两个小时，给五块钱。她怕妈担心，就偷偷答应了，这十元钱是她干了两天活的工钱。只是废品站里又脏又乱，昨天整理旧报纸时，手指还被划破了，她怕妈发现，一直用创可贴包着。
夜里，嘉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废品站老板说，下周有一批旧书要整理，要是能帮忙分类，每天能多给两块钱。她心里一阵高兴，想着要是能多挣点，不仅能给妈买缝纫机，说不定还能给爸买些好点的补品。
就在这时，她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悄悄爬起来，扒在窗台上往外看，只见巷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废品站的老板。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左右看了看，然后把塑料袋塞进了隔壁王奶奶家的信箱里。王奶奶家只有她一个人，平时很少有人来，老板怎么会给她送东西？
嘉琪正觉得奇怪，就看见老板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她家的方向。她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一早，嘉琪路过王奶奶家时，特意看了一眼信箱，那个黑色塑料袋已经不见了。她想问王奶奶，可又怕被妈发现自己偷偷去废品站打工的事，只好作罢。放学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去废品站干活，老板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还特意多给了她一块钱，说：“小姑娘，下次要是看见有人问起我，就说没见过，知道吗？”
嘉琪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老板为什么要让她撒谎？那个黑色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她越想越觉得不安，手里的旧报纸都差点掉在地上。
需要我继续往下写，揭开废品站老板的秘密以及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