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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离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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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议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清晨的第一道缕晨曦划破天空之时，承天府东城门刚刚打开，两骑轻骑使出，一路往江南方向而去。
散朝之后，六部官员各回各的部门当值。路上，户部尚书张若仪与右侍郎李清也走在回衙房的路上。在路口与诸位大人分别之后，见四下无人，李清小声问道，“好好的，怎么冒出一个顾敏之来？”
张若仪道，“过河小卒而已。”
李清眉头微蹙，“是陛下的意思？”
张若仪道，“谁愿意担上一个失德的大帽子？有这一出也在意料之中。”
李清又问道，“那咱们接下来如何呢？”
张若仪嗤笑一声，而后道，“闹上这一出倒是提醒了我，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既然有人提起了疫病，不给他们安排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随后又与李清低头小声吩咐了几句，李清点头应下了。
待回到衙房当中坐定，张若仪俊朗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与之气质不符的阴冷，“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顾清林的耳中。上午的时候沈随同着赵子渊一起，前往安平侯府探望顾清林。
沈随的父亲镇国侯沈东尉乃是一等侯爵，平日里虽不强行要求每日上朝，但也是享有可以上朝议政的权利，有事情也是可以直接当庭奏报的。
顾清林听完沈随的话，轻声笑了笑道，“陛下动作还挺快！”
雪团儿此时正难得屈尊卧在赵子渊膝头，给赵子渊稀罕的不行，听顾清林这样说，心思一动，“这主意不会是你出的吧？”
顾清林摇头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我只是觉得松山县的地动有疑点。”
说完又将自己先前同云烁讨论的疑点同这二人说了。
沈随点点头，“怪不得呢。你们不知道，因这地动的事情陛下心情不好，我父亲这几天可是天天上早朝一天都不带落的，这就怕一个不小心再担上一个懈怠政务的帽子。前两天回家还在说呢，朝上天天争论不休，一些顽固的老头天天谏言让陛下去祈福的，怎么今天突然间就形式一转，变成了可能有宵小作乱了。”
说完又“咦”了一声，“哎，这是不是说我们又要去江南啦？”
顾清林问，“去江南做什么？”
沈随道，“查案啊！你不是说地动这个事情可疑吗？”
顾清林闻言不由失笑，“我们又不是什么神探，什么案子都会查。”说完撸了一把雪团儿的脑袋，“这件事情陛下自会安排妥善人手去查的，再说了李大人还在江南呢，这个事情他肯定也会细查的。”
沈随十分失望的“啊”了一声，“没劲。”
赵子渊打趣道，“你这是去了一趟江南把心给去野了，成天家想着往江南跑。怎么着，你是想去查案啊，还是想去看江南的小娘子啊？”
沈随一听立时摆了摆手，看样子是有些急了，脸都有点红，“我没有！不是，我就是想去查案的！你不要乱说？”
见他这样子，顾清林同赵子渊对视一眼，顾清林道，“开个玩笑，怎么还带急眼的？”
沈随又看了赵子渊一眼，闷声道，“我不是那意思。”说完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我出去透个气。”
待沈随出去之后，赵子渊问沈随道，“你有没有觉的他不对劝？”
顾清林问道，“他最近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赵子渊道，“自打江南回来又受了陛下的嘉赏，他得意的什么似的，能遇到什么事儿？”停了停又道，“前儿和子信见面时恍惚听他说起，好像沈二他们家里人正在给他相看亲事，难不成是相看的人家不满意？”说完又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顾清林笑道，“别说他受了嘉赏，你们家不是也得了一块陛下手书的忠义之家的牌匾？”
赵子渊也笑道，“还不是跟着顾二哥混嘛，不然哪来的这天大的荣宠。我爹都乐疯了，先前我们族里那些个老东西总是有没事想要拿捏我们一番，看着我们家赚钱总想着法儿的逼着我们出这个出那个的，自打这牌匾到家，现在族里的那些人见了我爹，一个个点头哈腰的，你都没见那样子，可真是解气！”
顾清林还记得赵子渊替自己挡的那一刀，那时候若不是赵子渊危机时刻挡到自己面前，他说不定早就被卫一一刀给解决的，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跟别人说话，摇摇头道，“你也是经历了生死，又出钱出力，这都是你该得的。”
赵子渊闻言还想说些什么，被顾清林摆手拦住了，“得了，咱就别在这里互相煽情了。都是兄弟，有什么可说的。”
赵子渊一咧嘴，“对，都是兄弟！”
两人笑了会儿，赵子渊又道，“对了，我们回来的人陛下都有赏赐，怎么单你这里没有动静呢？”
顾清林道，“我这不是还病着呢吗。现在废人一个，陛下怎么赏赐？”
赵子渊闻言点了点头，又问，“话说你这有没有什么发现？装病这也装了这么久，要到什么时候呢？”
顾清林叹了口气，挠了挠头，“若我说呢，肯定有人暗中窥伺，可是暂时又确实是没有什么发现。”
两人正说话间，听到院里顾清风的声音，“我刚进门就听说你们来了！”说完又同沈随引荐道，“这位是我三叔家的堂弟，顾清辉。”
顾清风说话的声音并不低，显然是说给屋里人听的。
顾清林与赵子渊对视一眼，赵子渊迅速将雪团儿塞回顾清林怀里，顾清林则是起身又窝回了贵妃榻上，抱着雪团开始装愣。
刚坐好就听顾清风的声音由远及近，“你们俩怎么凑到一起过来了？”
所幸声音只停在外间便小了下去。赵子渊与顾清林对视一眼，又看看顾清林没什么不妥，便起身也走了出去。
顾清风小声问道，“如何？你们在做什么？”
因着顾清辉在场，赵子渊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还不是那样子，跟他说什么都不搭理我。”
顾清风上前一步往内室瞧了一眼，一旁的顾清辉也同样凑到了门口往内室里瞧。
只见顾清林垂着头似乎是不知在想什么，抱着雪团儿一下一下的摸着它的脑袋，只感觉那猫的脑门都要被摸秃了。
几人又进去试着同顾清林讲话，顾清林依然没有反应，只能摇摇头叹息着又退了出去。临走前顾清辉转头盯着顾清林又瞧了一遍，直到顾清风喊他才出门。
又过了半月时间，派去松山县的人还没有传回确切的调查结果，松山县令的折子又到了。
松山县出现疫情。
这一回朝堂之上再一次炸开了锅。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原本那些坚持相信松山地动的人再一次活跃起来，朝堂上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这一日云烁再度造访安平侯府“探望”顾清林，将朝堂上的情形同顾清林一一说了，末了道，“派去松山县查访的人还没有回信，这又传了疫情。陛下这回是真的怒极了，今日派人传话给我，要你尽快去一趟松山县。”
顾清林琢磨了一下，“虽然这么长时间也没抓到一个确切的可疑对象，但我是不相信没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的，或许是对方隐藏的太深了。”
云烁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顾清林又道，“既如此继续装下去也短时间里也的确没有意义。”说完又叹了口气，“哎，若是能有个同我一样的人在府里假扮我就好了，咱们趁机来一出金蝉脱壳，暗中查访也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云烁见顾清林微皱着眉头，嘟嘴叹气的样子只觉的有些可爱，忍不住摸了摸顾清林的头顶，“这个没什么问题，我来安排！”
顾清林一听双眼登时亮了起来，“你是说有人懂得易容或是能化妆成我的样子？”
云烁笑了笑，“还记得陈七吗？”
顾清林回想一下，“是你们随军的军医？”
云烁点头，“不错，正是他。他除了擅长刀剑外伤，还有一个特别的本事就是伪装。不但可以将容貌化做他人，连声音都能模仿上七八分像。这是他不传的独门秘籍，知道的人不多。”
顾清林嘴巴张了半响，最后只伸出一个大拇指，“厉害！”
第二日顾清林便一身家丁打扮跟随着顾清风的书童侍墨一起，大摇大摆的出了安平侯府的大门。半日功夫人便已经到了大将军府中。
沈随同赵子渊此刻也正在大将军府中，然而因着此次情形特殊，他们目前都没有办法同着顾清林一同前往松山县。
只顾清林孤身一人前去，云烁始终有些不放心，拉着他细细叮嘱了很多事情，顾清林知道他不放心自己，只安慰道，“商队是子渊他们家的，又有张管事随行，请的标队也是你安排的人，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沈随道，“也不能大意了，松山县毕竟闹疫情了，这个时候去还是十分凶险的。”
赵子渊也道，“防疫的药囊记得时时带着，能不接触那里的人就不接触。”
顾清林看着几人眼中的关切与担忧，心中只觉一股暖流上涌，连心底原先那点强忍着的忧虑也一并被冲散了。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们多说其他，几人又细细将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遍，交谈一番，当夜顾清便从大将军府的秘密通道出府，去了商队所在的宅子，第二日一早便随着商队一起出发前往江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