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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是不是以前演过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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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夜灯昏黄，照得床板上的“初评级曲目表”泛着软光。林寻屿盘腿坐在床上，手指反复划着手机里的视频——那是三年前他在公司内部考核时跳《少年游》的片段，镜头里的自己动作流畅，wave从肩膀顺到手腕时带着股利落劲儿，高音飙上去也稳得没晃一下。
可现在，他刚对着镜子练了三遍同一个动作，手腕还是僵硬地卡壳，像被胶水粘住的关节。林寻屿把手机扔到一边，抓起枕头旁的舞蹈服，指尖攥着布料皱出褶子——明天就是初评级，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回到以前的水平，能不能完整跳完一支舞都难说。
“咚咚咚”，敲门声轻得像羽毛。林寻屿刚应了声“进”，就看见许听白抱着个鞋盒站在门口，白色训练服的衣摆沾了点灰尘，头发用发绳松松扎着，露出的耳朵尖红通通的：“寻屿哥，我……我能借一下你的白色舞蹈鞋吗？我的刚才练舞时磨破了，明天要跳《踮脚月光》，没合适的鞋……”
林寻屿愣了愣，想起自己有双备用的白色舞蹈鞋，还是以前江念洲帮他挑的，说鞋底软适合跳抒情舞。他弯腰从床底翻出鞋盒，递给许听白：“你试试合不合脚，要是大了，我这里有鞋贴。”
许听白接过鞋盒，蹲在地上试鞋时，眼角余光瞥见林寻屿床上摊开的曲目表，还有手机里没关的旧视频。他系鞋带的手顿了顿，小声说：“寻屿哥，你是不是在担心明天的初评级呀？”
林寻屿没否认，靠在床头叹气：“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动作卡壳，高音破音，跟视频里差太远了。”
“才没有！”许听白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昨天路过练习室，看见你练气息，比前几天稳多了！而且你以前跳《少年游》超厉害的，我还偷偷存过片段呢！”他见林寻屿没说话，又往前凑了凑，声音软下来：“明天要是紧张，我陪你过一遍动作好不好？我虽然跳得没你好，但记动作还挺厉害的！”
林寻屿看着许听白认真的样子，心里暖了暖，点了点头：“好啊，谢谢你，听白。”
许听白笑着把鞋盒抱在怀里，又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塞到林寻屿手里：“这个给你，我妈妈说紧张的时候吃甜的能放松！我先走啦，明天早上七点练习室见！”说完，他抱着鞋盒轻轻带上门，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林寻屿剥开糖纸，把草莓糖放进嘴里，甜味慢慢漫开时，他突然觉得没那么焦虑了。他抓起手机，重新点开旧视频，这次没再盯着自己的动作发呆，而是认真记着节拍——明天，至少要完整跳完。
刚想下床去走廊练发声，林寻屿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推开门，看见陈知言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手里拿着本《声乐基础》，嘴里哼着段旋律，声音低沉又稳。
陈知言也看见了他，挥了挥手：“还没睡？在准备明天的初评级？”
林寻屿点点头，走到他身边，试着清了清嗓子，唱了句《少年游》的主歌。可刚唱到“长安街的灯”，就忍不住用了点台词腔，尾音拖得太长，像在念剧本里的台词。
“停一下。”陈知言抬手，语气很温和，“你是不是以前演过戏？”见林寻屿愣了愣，他又解释：“你唱歌时带着点台词的咬字，太用力了，放不松。比如‘灯’字，不用把尾音咬那么死，轻轻带过去就行，像叹气一样。”
林寻屿试着按照陈知言说的，放松咬字再唱一遍。果然，尾音没那么僵了，声音也顺了不少。他有点惊喜：“真的有用！我以前当演员时，老师总让我把台词咬清楚，没想到唱歌反而要松。”
“正常，”陈知言笑了笑，把《声乐基础》翻到某一页，指给林寻屿看，“这里写了‘唱跳 vocal 要留气口’，你刚才唱的时候气全用完了，到高音自然会破。明天表演时，记得在‘街’和‘灯’之间留个小换气口，别硬撑。”
林寻屿接过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还有用荧光笔标出来的重点，忍不住问：“你准备得这么充分，明天肯定能拿好等级吧？”
“尽力就好，”陈知言合上书，“我选了首抒情歌，跟听白的《踮脚月光》不一样，比较考验气息。对了，听白刚才找你借鞋了？他明天要跳的舞有很多踮脚动作，你的鞋刚好适合他。”
林寻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陈知言和许听白好像很熟。陈知言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说：“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从小一起学艺术，算是竹马吧。听白性格软，明天要是有人欺负他，你多帮衬着点。”
“肯定的。”林寻屿点头，心里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许听白会主动帮他——大概是受了陈知言的影响，两人都是温柔又热心的人。
两人又聊了会儿发声技巧，陈知言还帮林寻屿示范了几个找气息的小方法，比如用手按在肚子上，吸气时感受腹部的起伏。林寻屿试着练了几遍，果然找到了点以前的感觉。
回到宿舍时，其他室友都睡着了，只有林寻屿的床头还亮着小夜灯。他把陈知言教的技巧记在便签上，贴在手机壳后面，又把许听白给的草莓糖放在枕头边——明天早上吃一颗，应该能更放松。
躺在床上，林寻屿没再想自己会不会失误，反而想起许听白认真的样子，还有陈知言温和的指导。他突然觉得，就算明天初评级会遇到困难，身边也有能帮忙的人，没那么孤单了。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林寻屿突然想起江念洲——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在干嘛，是不是还在练习室改他的Rap手稿？明天初评级，江念洲应该会拿个好等级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寻屿就摇了摇头，把它压了下去——现在想江念洲干嘛，他们是竞争对手，明天还要在舞台上比呢。
他闭上眼睛，嘴角却悄悄勾了勾——不管怎么样，明天都要好好比一场，不能让许听白和陈知言的帮忙白费，更不能让自己失望。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床头的舞蹈鞋上，泛着淡淡的光。林寻屿攥了攥拳头，心里默默想着：明天，一定要完整地跳完《少年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