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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以前比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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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评级的演播厅里，舞台灯还没亮，后台却已经挤满了穿着训练服的练习生。林寻屿攥着《少年游》的歌词卡，指尖把纸边捏得发皱，听见身边有人在议论：“听说江念洲准备了原创Rap，昨天在练习室写了一整晚呢！”“林寻屿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几天练舞总卡壳？”
“寻屿哥，别紧张！”许听白从后面挤过来，手里还拿着瓶温矿泉水，“我刚看了舞台动线，你上场后往中间站三步，灯光会刚好打在你身上，记得别慌！”陈知言也跟着点头，递过来一颗薄荷糖：“含着，能稳住气息，别再用台词腔了，放轻松唱。”
林寻屿接过水和糖，刚想说谢谢，就听见主持人喊：“下一位，林寻屿，准备上场！”他深吸一口气，拽了拽训练服的衣角，跟着工作人员往舞台侧幕走，路过江念洲身边时，对方正低头翻着Rap手稿，帽檐压得低，没看他，却在他走过时，轻轻说了句：“别摔了。”
林寻屿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江念洲怎么知道他昨天练鞠躬时差点绊倒？
舞台灯突然亮了，暖黄色的光铺在地板上，林寻屿深吸一口气，走到舞台中央。伴奏响起时，他下意识地抬手做第一个wave动作，却因为肌肉记忆断层，手腕僵了半秒，动作慢了一拍，台下的评委们瞬间交换了个眼神。
“马蹄踏遍长安街，灯笼映着旧石阶”，林寻屿开口唱主歌，刻意按照陈知言教的放松咬字，可到了副歌“少年仗剑走天涯”的高音时，气息还是没跟上，“涯”字破了个细碎的音，像被风吹断的弦。他心里一慌，接下来的舞蹈动作更乱了——原本该顺着手腕滑下来的wave，变成了僵硬的摆臂；该踮脚旋转的动作，落地时差点踩错节拍，膝盖重重磕了下地板，疼得他额角冒冷汗。
好不容易撑到最后一个动作，林寻屿弯腰鞠躬时，脚下没站稳，踉跄着往前扑了半步，幸好及时扶住了麦克风架才没摔倒。演播厅里静了两秒，他直起身时，看见张导师皱着眉，手里的评分笔在纸上划着什么。
“林寻屿是吧？”张导师开口，语气不算严厉，却带着点惋惜，“你的动作框架还在，能看出来以前有功底，但现在明显练得少了——wave卡顿，高音破音，连基本的舞台稳定性都没做到。”他顿了顿，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不过你的声线条件不错，要是能把基础捡起来，还有潜力。综合评定，C等级。”
林寻屿攥着麦克风线，指尖泛白，低声说了句“谢谢导师”，转身走下舞台。路过侧幕时，听见有练习生在偷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也就这样。”他咬了咬唇，没回头，径直往后台的休息区走，刚坐下就把脸埋在膝盖里——刚才的失误，比他想象中还要狼狈。
“别丧了，”陈知言递过来一条毛巾，“张导师都说你有潜力了，下次好好练就行。”许听白也跟着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才看你副歌的气声其实挺好听的，就是太紧张了，下次肯定能更好！”
林寻屿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见舞台上传来熟悉的旋律——是江念洲的原创Rap《起步》。他抬头看向舞台，看见江念洲站在中央，帽檐已经掀开，手里没拿歌词卡，眼神亮得像舞台灯。
“凌晨三点的练习室，地板记着我的脚印；写了又改的韵脚，藏着没说的野心”，江念洲的Rap节奏精准，flow虽然还有点青涩，却带着股不服输的劲，每个字都咬得干脆，间奏时加的几个手势动作，既不抢戏又能卡上节拍，台下的评委们纷纷点头，张导师甚至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五角星。
林寻屿看着舞台上的江念洲，突然想起三年前——那时候江念洲也是这样，一到舞台上就像变了个人，平时的冷硬全变成了气场，连呼吸都带着节奏。他记得有次考核，江念洲也是唱原创Rap，最后拿了第一，当时还笑着对他说：“下次咱们比一场，看谁先站在最大的舞台上。”
“江念洲的Rap很有个人风格，”张导师的点评打断了林寻屿的回忆，“节奏稳，歌词有态度，虽然flow还有提升空间，但在新人里已经很亮眼了。综合评定，B等级！”
台下响起掌声，江念洲鞠躬时没像林寻屿那样慌张，直起身时，目光下意识地往后台休息区扫了一眼，刚好对上林寻屿的视线。林寻屿赶紧移开目光，却听见身边有人问江念洲：“你认识林寻屿啊？刚才看你好像跟他说话了。”
江念洲的声音不高，却刚好能传到林寻屿耳朵里：“以前一起练过，他以前比这好。”
林寻屿手里的毛巾突然掉在地上。他愣了愣，转头看向江念洲，对方已经跟着工作人员往后台走，没再看他，可那句“他以前比这好”，却像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江念洲还记得他以前的样子？记得他曾经能稳稳飙上高音，能流畅跳完《少年游》？
初评级结束后，练习生们陆续离开演播厅。林寻屿走在最后，看见江念洲站在门口等工作人员拿评分表，手里还攥着那张写满涂鸦的Rap手稿。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想说点什么，却听见江念洲先开口：“C等级不是终点，要是想捡回以前的水平，每天早上六点去练习室，我教你练气息。”
林寻屿愣了愣：“你……为什么要帮我？”
“谁帮你了？”江念洲别过脸，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冷硬，“我只是不想我的竞争对手太弱，赢了也没成就感。”说完，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评分表，转身就走，灰色训练服的背影在走廊里越来越远。
林寻屿站在原地，看着江念洲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乱。他捡起地上的毛巾，想起刚才舞台上的狼狈，又想起江念洲那句“他以前比这好”，攥紧了拳头——或许江念洲说得对，C等级不是终点，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回到宿舍时，林寻屿把《少年游》的歌词卡贴在镜子上，又翻出以前的练舞视频，对着镜子反复看wave动作的细节。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他却没觉得累，反而心里燃起了点火苗——这次，他要好好练，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跟江念洲好好比一场。
他不知道的是，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江念洲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林寻屿刚才掉在演播厅的歌词卡，上面还留着他攥出来的褶皱。江念洲看着卡片上“少年仗剑走天涯”那句歌词，轻轻勾了勾嘴角，把卡片放进兜里，转身回了自己的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