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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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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嗤笑声像冰冷的针，刺破了酒吧嘈杂的背景音，也刺穿了林烨强装的镇定。
“‘清道夫’和……‘保育派’？”林烨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清道夫他刚领教过，手段狠辣专业。可“保育派”又是什么？这名字听起来人畜无害，但能让眼前这个冰冷的情报贩子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为了这个U盘，这两伙势力竟然都在行动？老烟枪到底偷了或者发现了什么？！
情报贩子细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U盘，发出嗒嗒的轻响，仿佛在敲打林烨的神经。“好奇心会害死猫，厨子。有时候，无知才是福气。”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晃眼。
“一，把它留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足够你带着那两个小拖油瓶远远离开‘磐石’，找个偏僻角落苟延残喘一阵子的食物和药品。然后，忘记你见过它，忘记老烟枪，忘记今晚的一切。”
“二，”他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凝聚起来，语气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的兴趣，“我帮你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但价格……不再是物资。我要你欠我一个人情。一个未来我需要时，你必须偿还的人情。当然，看完之后，你很可能活不到还人情的那天。”
两个选择，都通往未知的危险。一个是放弃，用秘密换取短暂的安稳。另一个是踏入更深的浑水，代价可能是一切。
林烨的喉咙发干。他看着那个锈蚀的U盘，感觉它像个不断缩紧的绞索。放弃？他不甘心！而且，就算他放弃，那些追杀他的人会相信吗？会放过他吗？
他想起仓库被翻找的狼藉，想起那两支淬毒的吹箭，想起周启明意味深长的话……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赌一把！
他猛地抬起头，直视着那片兜帽下的阴影：“我选二。请你看！”
情报贩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发出极轻的、仿佛电流通过的咝咝声，像是冷笑。
“明智……或者说，愚蠢的选择。”
他拿起那个U盘，打量了一下那锈蚀的接口，然后从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布满接口、看起来像是自制的老旧读卡器，又拿出一台厚重结实、屏幕却异常清晰的军用级加固平板。
他将U盘接入读卡器，再连接到平板上。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敲下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指令。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照着他毫无血色的下巴和薄唇。
进度条在屏幕上艰难地爬行，时不时弹出错误提示和乱码。U盘的状况显然很糟糕。
酒吧里的喧嚣似乎远去，林烨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和对方偶尔敲击屏幕的轻响。阿明和小雅在吧台那边紧张地望着他。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突然，平板屏幕猛地一亮！
一大片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数据流瀑布般刷过！其中夹杂着许多模糊不清的图片、破碎的设计草图、以及大量被严重干扰、断断续续的音频片段！
情报贩子的手指停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似乎也提起了兴趣。他快速操作着，过滤掉乱码，试图提取有效信息。
林烨死死盯着屏幕。
那些图片大多十分模糊，似乎是偷拍：幽暗的地下环境、粗大的管道、某种……培养槽般的玻璃容器？容器里似乎有扭曲的阴影……
设计草图更加诡异：一种结构复杂的、结合了生物组织和机械的诡异装置图纸，旁边标注着大量难以理解的符号和公式……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断断续续的音频。噪音极大，但依稀能分辨出一些词语片段：
“……样本活性……超出预期……”
“……‘头王’……不可控……必须销毁……”
“……保育计划……才是未来……”
“……它们在学习……进化……”
“……第七大街收容失效……”
“……警告！警告！……”
然后是凄厉的惨叫、令人牙酸的咀嚼声、爆炸声……
最后一段相对清晰的对话，是两个压低的、焦急的男声：
“老烟枪！你疯了！这东西你也敢偷出来？！‘保育派’那帮疯子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闭嘴！……必须……必须有人知道！……他们不是在保护我们！他们是在……饲养！那东西……‘头王’……不是天灾！是……”
声音到这里，被一阵尖锐的干扰音彻底覆盖，戛然而止。
信息到此中断。屏幕恢复黑暗。
整个卡座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林烨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虽然信息破碎，但透露出的内容却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头王！不是自然变异体？是被人为“饲养”的？！第七大街的灾难是“收容失效”？而那个“保育派”，听起来根本不是保护人类的组织，反而像是在进行某种恐怖实验？！
老烟枪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灭口？这U盘里的证据，足以颠覆一切！
他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巨大、黑暗、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涡边缘！
情报贩子缓缓向后靠回阴影里，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兜帽下，传来他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一丝凝重的声音。
“呵……‘保育派’……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他们竟然真的在试图‘引导’进化，甚至……创造‘神明’？”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嘲讽。
他转向林烨，尽管看不清表情，但林烨能感觉到那目光的沉重：“厨子，你捡到的不是垃圾，是一颗足以炸毁半个‘磐石’的炸弹。现在，它归你了。”
“恭喜你，你的人情，现在价值连城了。”
林烨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炸毁半个“磐石”的炸弹……落在了他的手里。
而就在这时——
“砰！”
酒吧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撞开！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洞穴！（如果这里有的话）
所有喧闹戛然而止！
灯光猛地大亮！（如果这里有的话）
只见门口站着一群全身笼罩在黑色防护服、戴着狰狞呼吸面罩、手持制式步枪的人！他们的防护服上，没有任何标识，但动作整齐划一，透着冰冷的杀伐气息！
为首一人抬起手，枪口直接指向酒吧内部，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毫无感情的声音通过面罩扬声器响起：
“搜查！所有人原地不动！交出从老烟贼处窃取的非法物品！抵抗者，格杀勿论！”
他们的目光，如同扫描仪般，瞬间就锁定了吧台旁脸色惨白的林烨！
不是清道夫！是另一批人！这种装备和气势……是“保育派”？！他们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武装闯入B7区？！
林烨的心脏瞬间沉入无底深渊！
他们来得太快了！
情报贩子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悦被打扰，他飞快地将平板和读卡器收起，身影向后一缩，几乎融入了卡座的阴影里，声音低不可闻地飘入林烨耳中：
“麻烦来了。厨子，自求多福吧。记得你欠我的人情。”
下一刻，那些黑色士兵已经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枪口闪烁着死亡的光芒，径直朝着林烨的方向扑来！
绝境！
林烨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吼嗷嗷嗷——！！！”
一声狂暴、愤怒、充满了警告意味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酒吧入口处炸响！甚至盖过了警报声！
是“半下巴”！它感受到了林烨极致的危险！
紧接着，酒吧厚重的墙壁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巨力撞击！
轰隆！
砖石飞溅！靠近入口处的墙壁竟然被硬生生撞开了一个大洞！
烟尘弥漫中，一个巨大、扭曲、散发着狂暴气息的身影，猛地从破洞中钻了进来！正是“半下巴”！但它此刻的状态极其不对劲！
它的身体似乎膨胀了一圈，腐烂的肌肉不正常地贲张，眼中猩红的光芒几乎要滴出血来！它身上沾满了粘稠的黑色液体，嘴角还挂着半截……属于之前那个清道夫杀手的肢体！
它竟然……自己挣脱了命令，并且似乎发生了某种狂暴化的变异？！是因为感受到林烨的危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半下巴”撞进酒吧，无视了那些惊骇的人群，猩红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那些正在逼近林烨的黑色士兵！
它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咆哮，四肢着地，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那些士兵猛冲过去！
混乱！彻底的混乱！
枪声瞬间爆响！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狂暴的“半下巴”！但它完全无视伤害，利爪挥舞，瞬间就将两名士兵撕成了碎片！
人群尖叫哭喊着四散奔逃，桌椅被撞翻，酒瓶碎裂！整个鼹鼠酒吧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林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他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一把拉起吓傻的阿明和小雅，冲着他们嘶声大吼：“跑！跟着人群跑！出去找车！”
然后他转身，目光飞快地扫过那片阴影卡座——情报贩子早已消失无踪。他又看向吧台——那个机械义眼酒保正淡定地蹲在柜台下，似乎对眼前的血腥场面习以为常。
没有退路了！
林烨一咬牙，趁着“半下巴”吸引了所有火力，如同游鱼般在混乱的人群和桌椅间穿梭，拼命朝着被“半下巴”撞开的那个墙壁破洞冲去！
身后是震耳欲聋的枪声、丧尸的咆哮、人类的惨嚎！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活下去！他必须把U盘里的真相……带出去！
他猛地冲出破洞，重新呼吸到外面污浊却自由的空气，头也不回地扎进B7区迷宫般的黑暗巷道里！
而在他身后，酒吧内的血腥厮杀还在继续。
他的末世餐车，和他的丧尸保安，还能带他逃出生天吗？
那枚引爆一切的“炸弹”，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