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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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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回满的提示音稍稍驱散了林烨心头的寒意，但车外那扇沉默的红色铁门和其背后未知的“头王”，依旧像一块巨石压在他胸口。
帮手。他需要帮手。靠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去探索那个鬼地方，无异于自杀。
而他的帮手来源……目前看来，只有那些对他“美食”情有独钟的丧尸顾客。
这个认知让林烨胃里一阵翻腾，荒诞感几乎要淹没理智。但现实冰冷而残酷，他没得选。
他拿起最后一份仰望星空派（丧尸版），像是握着一颗手雷。目光投向车外死寂的街道，试图回忆之前那些“顾客”离去的方向。那只“半下巴治安员”……好像是被枪声惊走后，朝着西边去了？还有另外几只表现出较高“满意度”的……
“你在找……它们？”后厢里，阿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显然猜到了林烨想干什么，脸上血色尽失。
“不然呢？”林烨头也没回，声音干涩，“指望你和我下去跟那鬼东西拼命吗？”
阿明闭上了嘴，把小雅搂得更紧。
林烨深吸一口气，将车窗彻底降下。夜晚冰冷的空气混杂着腐败味瞬间涌入。他举起那份派，像是举起一支火把，然后用手狠狠扇风，将那股诡异浓郁的香气尽可能地向西面吹送。
同时，他在心里对着系统默念：“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加强一下这玩意的‘香味’传播？或者……定向吸引一下之前满意度高的‘老顾客’？”
【可临时消耗积分，启动‘美食香气扩散（微型）’功能，小幅提升香气传播范围及对特定目标（需有消费记录）的吸引力。持续时间：10分钟。消耗：20积分。】
“启动！”林烨毫不犹豫。积分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真没了。
【叮！消耗20积分。香气扩散启动。当前积分：48点。】
一种无形的波动以餐车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中，那烤派的酥香和鱼头的腥鲜气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变得更加活跃，更加具有穿透性，执着地朝着西面的街道弥漫而去。
林烨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雷达和外面的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嘶吼，但都不是朝这个方向。
就在林烨几乎要放弃，以为积分打了水漂时——
雷达边缘，一个红点出现了！移动速度……似乎比普通丧尸要快上一点！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它们正从西面朝着餐车的方向而来！
林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期待又恐惧。
很快，三个蹒跚而急切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尽头。借着微弱星光，林烨看清了——领头的那只，少了半边下巴，脑壳裂缝清晰可见，正是那位“治安员半下巴”！它身后还跟着两只，其中一只是之前用怀表付账的，另一只则有点眼生，但行动间也透着一种莫名的“急切”。
它们的目标明确，直冲餐车！喉咙里发出不再是充满攻击性、而是类似于“饿饿，饭饭”的急切咕噜声！
“治安员半下巴”甚至远远地就伸出了爪子，指向林烨手里的派，发出模糊的呜咽，像是在说“快给我！”。
它们真的被召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很饿？很期待？
林烨强忍着掉头就跑的本能，将拿着派的手伸出窗外，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钢筋。
三只丧尸冲到车旁，却没有像普通丧尸那样疯狂抓挠，而是挤在车窗下，仰着腐烂的脸，渴望地看着那份派，喉咙里的咕噜声更响了。尤其是“半下巴”，它甚至还记得维持秩序，用肩膀撞开另外两只挤得太近的，独占了最佳位置。
这场面……诡异得让林烨头皮发麻。
他定了定神，没有立刻把派给它，而是再次伸手指向那扇红色铁门，用最缓慢、最清晰的语调问道：“下面！那下面！危险！你们，帮我，去看！”
三只丧尸茫然地看着他，又看看铁门，焦躁地跺着脚，显然心思全在派上。
“半下巴”似乎理解能力稍强一点，它看看铁门，又看看林烨，腐烂的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拟人化的纠结——既渴望派，又对铁门方向流露出明显的忌惮。它抬起爪子，再次做了一个抱头痛苦的动作，喉咙里发出：“……疼……王……”
又是“王”！又是“疼”！
林烨心脏狂跳。他咬咬牙，将手里的派掰成三份，先扔给后面两只丧尸各一小块。
它们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发出满足的呜咽，情绪稍微稳定。
然后，他将最大的一块，递到“半下巴”面前，但没有松手，只是盯着它的眼睛（如果那还能算眼睛的话），再次指向铁门：“帮我！去看一眼！回来，这个，都给你！还有……更多的！”
他晃了晃手里剩下的派。
“半下巴”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食，又恐惧地看了看铁门方向，腐烂的喉结（如果还有的话）剧烈滚动着。巨大的诱惑和本能的恐惧在它简单的思维里激烈斗争。
最终，美食的诱惑（以及林烨承诺的“更多”）似乎占据了上风。
它发出一声豁出去般的低吼，猛地伸手抓过林烨手里的那块大份派，塞进脑壳裂缝里，然后转身，对着另外两只刚吃完小份、意犹未尽的丧尸发出几声威严（？）的咕噜声。
那两只丧尸似乎听懂了命令，虽然也有些畏惧，但还是跟着“半下巴”，一步三回头地、小心翼翼地朝着那扇红色铁门挪去。
林烨死死盯着它们的背影，手心全是汗。
三只丧尸来到了铁门前，犹豫了一下。“半下巴”率先鼓起勇气，推开了半掩的铁门，身影没入向下的黑暗。另外两只也跟了进去。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车厢里，林烨和阿明连呼吸都屏住了，竖着耳朵听着下面的动静。
一开始，什么声音都没有。
然后，隐隐约约地，传来几声丧尸特有的、压低的嘶吼，似乎带着试探和困惑。
紧接着，那诡异的“嗡鸣”声又响起来了！这一次，似乎因为距离更近，声音更加清晰，甚至能听出里面夹杂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高频的震颤！
“吼——！！！”
下面猛地传来“半下巴”它们痛苦而愤怒的咆哮！以及某种……激烈的碰撞声和撕打声？！
打起来了？！它们和下面的东西发生了冲突？！
林烨的心瞬间揪紧！
碰撞声和嘶吼声持续了十几秒，异常激烈！
突然！
“嘭！”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被狠狠摔在墙上！
紧接着，一个身影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从楼梯口冲了出来！
是“半下巴”！
它看起来极其狼狈，身上多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它冲出来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餐车方向亡命狂奔，喉咙里发出既恐惧又愤怒的吼叫。
而在它身后，另外两只丧尸却没有出来！
只有那诡异的嗡鸣声还在持续，并且……似乎带上了某种满足般的、细微的吮吸声？
林烨浑身冰冷。
“半下巴”冲到车旁，惊恐万状地拍打着车门，指着地下方向，发出急促而混乱的音节：“……王……吃……跑……！”
吃？！下面的东西把另外两只丧尸……吃了？！
林烨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手里剩下的所有派全部从窗户扔给了“半下巴”，同时大吼：“上车顶！快！抓紧！”
“半下巴”一把接住派，也顾不上吃，凭借丧尸强大的力量，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餐车车顶，死死抓住了行李架。
“坐稳了！”林烨对着后厢吼了一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引擎发出咆哮，餐车如同受惊的野马般猛地窜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离那鬼地方越远越好！
什么任务！什么物资！都没有小命重要！那下面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仓库守卫，那他妈是个吃丧尸的怪物！“头王”？这名字真没起错！
餐车疯狂加速，颠簸着冲过废墟街道。
车顶上的“半下巴”被甩得左摇右晃，但依旧死死抓着行李架，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几块派。
林烨透过后视镜，看到那扇红色铁门在黑暗中迅速变小。
突然，他看到铁门后的黑暗中，似乎亮起了两盏幽蓝色的、冰冷而巨大的……眼睛？
只是一闪而逝，仿佛幻觉。
但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转回头，将油门踩到了底，再也不管什么噪音和油耗，驾驶着餐车朝着与那红色铁门相反的方向亡命奔逃！
【警告：检测到极高能量反应短暂苏醒后隐匿。威胁等级：极高！建议宿主立刻远离！】
系统的警告音前所未有的急促。
不需要系统警告，林烨已经快把方向盘捏碎了！
他只知道，他可能放出了，或者惊动了某个远远超乎他想象和理解的东西！
这个末世，远比他以为的更加可怕！
而他的餐车顶上，还趴着一只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还抓着仰望星空派的丧尸“治安员”……
这逃亡的队伍，越发诡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