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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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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秋景很美,他们带着这里的美好北上。
下一站是阿克苏。
他们又回到了赶路的生活。要说这些日子他们都在忙什么,八成都在车上度过了。
和在西藏的时候一样,他们边走边看。
旅行就是慢慢享受的过程。
国道上的风光和阿里地区很不一样了,路途上依旧有突然出现的小动物宣扬威风。
路程五个小时。
“我看了攻略,我们可以直接去天山托木尔大峡谷,然后在温宿住一晚,明天去库车。”覃逸规划着路线。
新疆和西藏都太大了,若要都参观个遍,难免要有些乏力。所以他们在路上就看一下主要的特色的风光。
他能出来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还要回校评优答辩。时间就在那,但就是会被明目张胆地偷走。
覃逸今早就看到了他要回校的消息,五天后回去。心情受了影响,还没分离就开始焦虑不安了。除此之外,还有对林非鹤的歉疚。
本来安排好的行程,因为他而更改。即便林非鹤很随意表示无所谓,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会察言观色是他的优点,但高敏感也是他的缺陷。他会担心自己哪里不够妥帖,有很大的心理负担,然后加倍去补偿,燃烧自己的能量。
对他来说,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俨然成了渣男做派。忽视了林非鹤的心情,打乱了他的计划。
林非鹤察觉到了覃逸今天情绪不高。
“听你的,小导游。”林非鹤只是轻轻地笑着,语气平缓耐心,没有一丝不悦。
理解、包容、托举……他缓缓地探索、抚平覃逸的烦忧。
“回校不急,享受当下。”林非鹤淡定地安抚着覃逸,“等你处理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发,好不好?”
覃逸没有说话,低着头,他有点赧然。一件小事,无非去个两三天,他就已经舍不得离开林非鹤了。这要是他又上了学,聚少离多是肯定的。
他就是一个恃宠而骄的性格,闷闷地说:“那你要等我,我很快的。”
“好。”
林非鹤也不嫌烦,要是有熟悉他的人在场,估计要惊掉下巴。曾经患有厌人症的大少爷如今轻声细语地哄人,实在是难以想象。
所以说爱情啊,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让人望而却步又望而生畏。
林非鹤也在见证着覃逸全部的小性子释放出来。在他眼中的覃逸不需要做什么,甚至站在那里,就可以和晚霞平分秋色,与日月同辉。
他能接受覃逸的全部。
这是他的保证。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粘人了?”覃逸靠着车窗,眼睛看向林非鹤的鼻尖,不敢看他的眼睛。
林非鹤停顿须臾。
覃逸觉得时间都被凝结了,本来就狭小的空间里更是让他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奉行有问题早解决,早改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林非鹤缓缓道:“为人处事上,我希望你独立自主。”他的话字字句句落入覃逸耳中,开始内心一沉,接着他听到林非鹤说:“但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粘人不是一个贬义词,你可以说依靠、依赖都好,重要的是……”
“我欣然接受。”
咚咚。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如和林非鹤初见,两个场景在他的面前重叠。
覃逸看向林非鹤的眼睛,像只迷蒙的小鹿,眼中干净透彻。
林非鹤转头看了他一眼,“做你想做的,我们有的是时间。”
覃逸紧闭一下眼睛然后睁开,带了一点怨念,“你干嘛这么好。”
林非鹤无奈摇头笑了一笑。
林非鹤直接开着越野车自驾进去。
进入景区后是一段柏油路,向前望去,是丹霞地貌与雪山。山是褐色的,与雪交叠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
进入峡谷,人又变得十分渺小。雄伟高大的峡谷向上伸展,与天同高。
第一个看到的是世界盐谷。
山下的地上是一洼一洼的水,里面有数不清多久的盐的结晶,这是千载大地山川的杰作。
林非鹤与覃逸肩并肩于其中穿梭。
峡谷景区很大,里面有好几个谷。
饶是已见证过许多的二人,依旧被这里震撼,为此折服。很难想象千年前此地是地中海。
覃逸拉着林非鹤的手,他们的手藏在衣袖里,不会被人发现。
林非鹤和他不紧不慢地走,“压迫感扑面而来,很正常。”他冲覃逸扬起一抹笑,“我们可以再去欧洲、美洲、非洲,一起看遍江河山川。”
林非鹤的话让覃逸展开联想,两个人感受时间,感受世界的呼吸。一步一步,走着,看着,笑着,闹着,幸运的话,一生也许就这样过去了。
覃逸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状态,现在的一切他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他转过头,林非鹤就在他的身边,察觉到他的视线就回以温柔一笑。
“好,一言为定。”覃逸皱皱鼻尖,有些娇嗔道。
林非鹤抬手,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
“我们去四号谷啦。”覃逸拉着林非鹤仙前走。
秦桥跟在他们身后望着他们的背影。
“小桥,我看还是算了。”唐文远看着秦桥,劝说他放弃,“原以为阿鹤一直单着……可现在他已有了归宿,那你……”
“不行。”秦桥摇头,闭上眼睛,依旧不愿相信的模样,固执己见,“我是不会再放弃阿鹤的。”
唐文远转过秦桥的肩,看着他的眼睛,“一定要等你再痛彻心扉一次你才肯醒悟吗?”这些年他一直望着秦桥逐渐失去色彩的眸,到现在他发现秦桥最本真的东西渐渐失去了。
他皱眉低沉说道:“你去当第三者,我就不管你了?”
不知道哪里触发了机关,秦桥的眼又是满目通红,眼中含泪却不肯坠,像只困兽怒目瞪着眼睛,他抬手锤打唐文远的前胸,“你胡说,你胡说……”
人来人往的路上,两个大男人的举动很引人注目。唐文远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唐文远接住他的攻击,抓住他的手,“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长大?”他无奈叹气。
这些年来,他由着秦桥,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照顾,希望他能看到自己,他的背后从不缺少喜欢他的人。每次都在他以为成功的时候,秦桥又把他的美梦敲碎。
林非鹤与过去断得彻底,秦桥直至失去才追悔莫及。本质原因就是两个人不合适。秦桥却认为是自己的一点过错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他不甘心,他活在回忆里,因为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曾经宝贵的东西。
但唐文远看得明白,秦桥真的有多么爱吗?那当初他也不肯为了林非鹤向家里坦白。小孩只是吃够了美味的糖果,一旦失去了给予,难免有戒断反应罢了。
秦桥执着于过去,无非是失去了控制,失去了掌控的感觉。他喜欢林非鹤,后来演变成对林非鹤的肆无忌惮,仗着宠爱挥霍,怎能长久。
唐文远太了解秦桥了。
“我说的是认真的,阿鹤是我的兄弟,你要去当第三者,我就不再管你了。”唐文远紧盯着秦桥的眼睛,摆明他的态度,语气带上威胁说到。他撕碎了在秦桥面前文质彬彬的样子。
秦桥被激怒了,一点就炸,用力推开他,“滚!滚啊──”他的泪随着他的情绪爆开,顺着眼脸流下,“谁需要你管!滚啊!”
这一幕,又吸引周围人的驻足。
唐文远向周围带着歉意鞠躬,拉着秦桥走。
“放手!”秦桥在他身后叫唤。
唐文远面无表情回头看他,秦桥别过头,咽了咽口水。
“别发疯了。”
唐文远说完手松开了,秦桥愣了几秒,慢吞吞跟在后面,不吵也不闹了。
他用衣袖擦拭眼泪,他看到唐文远从衣服里拿出一包纸巾扔给他。
他小声说了“谢谢”。
天山托木尔景区里,峡谷犹如一个巨大的屏障,势要与太阳一较高下,遮天蔽日。
覃逸和林非鹤走到半路,看到有人骑骆驼经过。
本来就在西域,在古老的丝路上,骑上骆驼就像穿越到了古代,沿着先人的脚印,走遍这里。
覃逸拍了拍林非鹤,让他看向对面。
林非鹤现在对覃逸的了解,从他一个眼神差不多就能推出他心中所想。主要是太过单纯,全写着脸上。
他愿意陪着他胡闹。
“想要玩?”林非鹤看着覃逸,挑了一下眉,温和地提出建议。
覃逸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等我。”
林非鹤主动上对面寻问,问哪里可以借到骆驼。对面是两个小姑娘,善良贴心地为他指路。
他把手放在胸口,向两个人十分绅士地弯了一下腰,表示感谢。
他是行动派,拉着手带着覃逸就过去了。
等到骑上骆驼,覃逸就心满意足了。他和林非鹤靠在一起,他在上面往林非鹤那边靠,嘴唇在他的脸上贴了一秒钟,带出一声“啵”的声响。
“奖励。”覃逸弯起眼睛,大大方方地看着林非鹤,始终不曾改变。
“荣幸之至。”
林非鹤看着他幼稚的举动配合着,也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