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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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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深城总是下着雨,淅淅沥沥连绵不断。
崔栖月洗完澡擦着半干的头发,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内容叹了口气,转身走进衣帽间换了身看起来很乖的衣服。
楼下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看到他走过来瞬间安静下来,不过两秒又开始讨论起来。
当崔栖月换鞋的时候,庄欣悦才假装看到他,“哎呦,栖月要出门啊?真是不巧老王被我派出去取包了,老李在休息,现在要用车好像不方便,不然你打车去吧。”
别墅区很难打车,住在这里的人全靠司机出行,不过好在崔栖月只是去隔壁捞人。
他不在意地说:“是吗?郑屿川家挺近的,我走两步就行。”
崔明溪听到郑屿川三个字眼睛一亮,“哥,我也……”
想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崔栖月就把门关上了,崔明溪委屈得眼泪差点掉下来,转过头看向庄欣悦,“妈——”
庄欣悦面色不虞,自从成功嫁进崔家以来几乎事事顺心,崔明溪分化成Omega,自己又生了个小儿子崔明安,今年刚十三岁,医生说他有90%的可能性分化成Alpha,最重要的是崔栖月比崔明溪大一个月,完全没有分化的迹象那么很有可能就是Beta,这无疑让自己的地位稳固很多。
只有这个郑家一直让她心气不顺,郑家和崔家是世交,凭什么只对崔栖月另眼相看,崔明溪也是崔家的孩子,虽然自己上位确实有点不光彩,但也不止她一个人不光彩,出轨的是崔如海,娶她进门的也是崔如海,上一辈子的事情和孩子有什么关系?装什么冰清玉洁呢?
要不是郑家家大业大未来还有联姻的可能,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已经出门的崔栖月不知道家里有人已经上演完了一场精彩的内心戏,他撑着伞小心避开水坑,自己的鞋子要是脏了,郑屿川就死定了。
虽然下着雨但阳光依旧刺眼,他抬起头眯着眼看向那栋别墅,透过二楼书房的窗户隐约可以看到一道笔直的身影。
站着的人衣服穿得松垮歪斜,领带转了一圈抛在脑后,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道若有似无的口红印,即便狼狈成这样依旧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你要气死我啊!你今年才多大就学着人家泡酒吧飙车,我们老郑家就是这么教你的?”郑爷爷坐在沙发上,他今年不到70岁,身体倍棒,此刻被气得咳嗽不止。
郑屿川知道爷爷这是真动气了,立刻跑到他身边,却被镶着宝石的拐杖抵了回来,他只能讨好地说:“没有,爷爷,我不是刚刚分化成Alpha嘛,他们想开个party庆祝一下,都是熟人没有不三不四的人,那车我也只是坐上拍个照没开。”
分化过后代表人已经成年可以负起责任自然也可以进出一些场合,郑屿川平时就爱玩,好不容易分化了怎么可能坐得住,何况父母在海外没几天就要开学,此刻不玩更待何时。
只是没想到住在老宅的爷爷奶奶今天竟然会到这里,通宵一整晚刚回到家的他被抓了个正着,还是奶奶好说歹说让他先吃完饭再被训。
“叮咚。”楼下传来一阵门铃声,郑屿川知道这是救兵来了,松了一口气。
郑奶奶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王姨擦了擦手走过去开门,“老夫人,是栖月来了。”
郑奶奶朝楼上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捣的鬼,这两孩子真以为每次打掩护都没人知道呢,她笑着摇了摇头。
崔栖月一进门没有感受到往常的低温凉气,看来爷爷奶奶是真的来了。
转身就看到郑奶奶站在客厅,他扬起一个笑容温和地打了招呼,“奶奶好,我来找屿川。”
“好孩子,你也好,屿川在楼上呢。”郑奶奶笑眯眯地压低声音说:“被他爷爷训呢,快去找他吧,我可管不了他爷俩。”
崔栖月乖巧地点了点头,走上扶梯就看到郑屿川站在转角朝他使劲使眼色,比着“救我”的口型。
崔栖月冷着脸回了一个“去死。”
郑屿川看到反而乐了,这就是他爷爷奶奶心目中的乖孙子,小辣椒还差不多。
“嬉皮笑脸干嘛呢?让你站这里思过的,你思出什么了说给我听听。”拐角传来郑爷爷威严的声音。
郑屿川忙着和崔栖月打哑谜没注意到爷爷从书房出来了,愁眉苦脸的表情差点把崔栖月逗笑了。
郑爷爷这才注意到崔栖月,“栖月是你按的门铃啊,来找屿川?他现在不能跟你出去,这小子通宵去酒吧还飙车,开学之前不能踏出家门一步。”
不让他出去能要了他的命,郑屿川立刻撒娇道:“爷爷。”
一句爷爷喊的百转千回,崔栖月瞥了他一眼,有这本事还要让他来救场,他这辈子为郑屿川撒了太多谎。
郑爷爷不为所动,“你今天把老祖宗喊来也没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崔栖月适时地开了口,“爷爷,我不是来找他出去的,昨天晚上我把平板落在蒋叔叔车上了,还有一点作业没完成,我来取平板的。”
郑爷爷很会抓关键词,“昨天晚上你们在一起的?”
“是啊,有实践作业要完成,我让屿川帮忙拍照,本来要回家了,路上遇到同学实在推辞不了被拉到酒吧。”崔栖月一本正经地编着瞎话,“我本来是进不去的,屿川要跟我一起走,结果那家酒吧是同学叔叔开的,让我走了后门,我不能喝酒,屿川也是第一次喝,他帮我挡酒才喝多了,我回家洗了个澡发现平板不见了过来找找。”
三两句话编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给郑屿川树立了一个高大的形象,半干的头发增加可信度,借着找平板证明不是特意来捞人的。
最关键的是说这话的是崔栖月,长辈老师眼中绝对不可能犯错的小孩。
郑屿川偷偷在背后给他竖了大拇指,崔栖月看不得他嘚瑟的模样,假装不经意踩了他一脚。
“嘶——”郑屿川没忍住叫了一声。
郑爷爷皱了皱眉头,但语气已经缓和很多,“鬼叫什么,和栖月玩去吧。”
听到这话他眼前一亮,得寸进尺地问道:“那爷爷我不用被禁足了吧?”
“滚吧。”郑爷爷哼了一声扶着楼梯下楼了,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欢呼声,郑奶奶脸上浮现出笑容,这老头子啊又心软了。
爷爷奶奶还没走,郑屿川可不敢顶风作案,他带着崔栖月回到自己房间。
崔栖月一进去冷风袭来,这才是他熟悉的郑屿川的温度。
这个家伙很爱折腾自己的房间,几天没来已经换了一种风格,多余的东西全被清走,原本调色盘一样的房间现在只剩下黑白灰,手办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玻璃柜中,这些都是崔栖月送的礼物。
他们出生就认识,有了生日节日这种概念以后,崔栖月每次都会送他一个手办,从ip可以看出年纪的增长,房间里只有这一角是五彩斑斓的。
“崔栖月。”两个人并排躺在二米二的大床上,郑屿川用腿碰了捧崔栖月的小腿。
“嗯?”
郑屿川叫了他的名字又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感叹道:“你以后要是骗我,我肯定察觉不出来。”
“我说谎是因为谁?对我不满意可以找周松扬和陆斯逸来捞你,实在不行学校里应该还有很多人乐意。”崔栖月阴阳怪气地回应。
郑屿川知道他这是生气了,立刻搂住他哄道:“因为我,因为我,别人都不行,只有你,我爷爷说了老祖宗来了都不行,你比祖宗管用。”
陆斯逸和周松扬在爷爷眼里和郑屿川一样不是什么正经人,让他俩来就是火上浇油坐实了出去鬼混的事,尤其是周松扬,爷爷稍微吓唬两句就能把郑屿川卖了。
“别抱我,很热。”崔栖月把郑屿川推开,这种搂搂抱抱的习惯他究竟什么时候能改?
郑屿川看了一眼20度的空调,怎么比自己还怕热?
通宵一晚不是开玩笑的,郑屿川的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仗着年轻这张脸怎么折腾都是英俊的,脸上的一抹口红印平添一丝不羁的气质。
崔栖月心里突然来气踢了他一脚,“郑屿川我鞋子脏了。”
下着雨再怎么小心都不可避免地让白鞋沾染了几滴泥灰。
眼神迷离思绪快要飘进梦乡的郑屿川用两条长腿夹住崔栖月的小腿,嘟囔道:“别乱动,明天给你买新的。”
说完眼睛彻底闭起来,崔栖月的耳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被控制住的崔栖月无法起身,稍微转一下郑屿川都会感觉到然后收紧双腿,他没有睡意只能盯着郑屿川的脸看,想起同桌艾文曾经买了一大堆口红,企图找到最合适的色号送给他的女神。
郑屿川脸上是什么色号?西柚还是橘粉?他不禁上手抹了两下,没控制好力度,郑屿川吃痛地皱了一下眉头。
睡梦中精准捕捉到崔栖月作乱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禁锢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