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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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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崔栖月最终还是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头很疼，头发没擦干空调又开得很低，很快就发烧了。
郑屿川毫不意外地又被骂了一顿，欠的债是要还的，暑假的最后几天他最终还是没能出去玩，任劳任怨地给崔栖月端茶倒水。
这几天崔栖月都是住在郑屿川家里，崔家没有一个人问过他在哪里，不对，崔明溪有发过两次信息问他是不是在屿川哥哥家里。
屿川哥哥，他怎么叫得出口，崔栖月见不得有这种恶心的东西在他的手机里，直接把对话框删了。
蒋叔叔把车停在崔栖月家门口，他刚要出去，郑屿川拽住他，“要不我爬树翻进去帮你把书包拿出来？”
崔栖月笑了一声，“我是回家，不是去龙潭虎穴，而且我要换衣服。”
开学第一天要升旗穿校服，崔栖月这几天身上穿着的都是郑屿川的衣服，大一号的衣服，衣领袖口都很宽松，校服不能再借他的穿了。
崔栖月进门的时候，崔如海一家正在吃早饭，一大清早西餐中餐摆了满满一桌，全是因为崔明安很挑食。
“站住，谁教你看到人不打招呼的？”崔如海的声音重重地落下来，看似很有威严的样子，“我在家几天都没看到你，天天不着家，你还像个要读高三的学生吗？”
崔栖月习惯了崔如海时不时摆起长辈的架子，想起来就管他两句，想不起来可以当他不存在，他不想争辩，浪费时间没有意义。
见他一句话不说就要走，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崔如海把筷子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庄欣悦抬了抬眼皮装作没听见，崔明溪偷瞄两眼只想看戏，至于崔明安一心只有吃，挑拨几下这样菜，翻两下面包。
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两声喇叭的声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穿过层层叠叠的绿化可以看见是郑屿川家的车。
崔如海没再说什么，崔栖月抬起腿上了楼，和郑屿川互相打掩护是很划得来的，两声鸣笛都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拿上东西换好衣服，崔明溪也准备出门了，站在门口穿鞋子，眼神却望着门外黑色的迈巴赫。
“你让郑家那个把明溪也带上。”
崔如海指使的时候完全没有刚刚剑拔弩张过的尴尬感，崔明溪听到这话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崔栖月。
崔栖月轻嗤一声，笑着说：“有人教过我家里司机没空的话可以打车。”
崔明溪脸色一变，知道崔栖月是在讽刺他妈妈，攥紧了手里的书包背带，崔如海在后面气急败坏地骂了两句。
“干嘛呢？这么慢？”郑屿川看了一眼手机，不像是崔栖月速战速决的风格啊。
崔栖月没回答他，反问了一句，“是你让蒋叔叔按喇叭的吧？”
“对啊，我看到你爸在家，这么多天没回家，我怕他为难你。”郑屿川一脸快夸我的样子。
见他不上道，郑屿川自顾自地分析起来，“肯定是你爸说你了吧，庄什么的不知道有没有帮腔，你说说你在我面前牙尖嘴利的，在我爷爷奶奶面前也是伶牙俐齿的，怎么到你爸面前就什么话都不说？”
“把你肩膀挪过来，我困了。”崔栖月靠在郑屿川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假寐。
他在这个家生活了十七年，如果每一次挑事都要应付未免也太累，和一个不在乎你的人，打赢了嘴仗也没有意义，释放出任何情绪都是多余。
“行了，行了，别装了，已经到学校了，每次说到不愿意说的话题就假装睡觉。”郑屿川拍了拍崔栖月，帮他提着书包。
这次还真的不是装的，生病过后就有点提不起劲时常犯困，可能还没有好全。
深城的天气还是不好，偶尔有几滴雨落下来，连带着学生上学的心情都变得惆怅起来，一个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面如菜色，郑屿川和崔栖月的出现像是在人群中投放了一枚炸弹，一下子点燃了周围学生的激情。
很多新高一的学生正是处于好奇宝宝的阶段，看到这么帅的学长竟然有两个一下子激动起来，门口的风纪委员差点被冲撞了。
“算我求你两了，快点进去吧。”陆斯逸本来就困得不行，上学期被罚在门口管理纪律，今天通过通宵以外的方式见到了早上六点的太阳。
郑屿川看到他手臂上套着红袖章，校服拉链拉到顶装得像个好学生的样子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大佬，我求你了，快把他带走。”陆斯逸这话是对着崔栖月说的，他知道这会儿越搭理郑屿川，他越来劲，什么风流倜傥的校草，实际就是个幼稚鬼。
崔栖月也不想站在这里被人像看猴子一样围观，他拽了拽郑屿川的衣摆，两个人好不容易挤进了学校，校内清净多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清醒不少。
一进班级，崔栖月很想说老师常说的那句话，“把窗户打开，一股死味。”
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爱多管闲事，而且即便秋天已经到了天气还是很燥热加上下雨潮湿黏腻，空调还是要开。
郑屿川站在自己位置上稍微一弯腰把崔栖月的包放进他的书桌里，他们两是前后排。
“你们终于来了，快快快，老大，把英语作业给我抄抄。”周松扬把手里已经在抄的作业塞回同桌手里。
同桌“靠”了一声，“你这什么意思？嫌弃我的作业？”
周松扬连忙解释一番，什么作业都可以不写，但英语作业不行，他们班的英语老师是个古板的老太太，偏偏说话优雅温柔，要是你犯错了再没皮没脸的人她都能把你讲到羞愧，这老太太检查作业可不是看一眼就行，她会认认真真批改还会写评语。
本来是无路可走才借同桌的，他和同桌的英语成绩半斤八两，不能一模一样这边改一题那边改一题，万一全改错了不就完蛋了，郑屿川的作业准确率肯定很高，照着他的改不会有错。
别看郑屿川每天吃喝玩乐不正经的样子，成绩还是挺好的，郑家独子没点墨水怎么继承家业，他不能让老郑家富不过三代。
郑屿川把作业抛给了周松扬，对于学习好的人来说，写作业不是负担，三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郑屿川没到非要气老师赖着不写的程度。
嗯，他虽然总是逃课翻墙招猫逗狗但他是个好学生。
雨声是最好的白噪音，笔尖触碰纸张发出的沙沙声，低声运转的空调仿佛在奏催眠曲，班里除了奋笔疾书补作业的，基本全都躺下了。
艾文睡了一会儿转过头发现同桌来了，他一边盯着崔栖月的侧脸一边醒神。
突然他郑重其事地说：“栖月，我要告诉你一件悲催的事情。”
“怎么了？”崔栖月看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打起了鼓。
艾文欲哭无泪地说：“我分化了！分化成Omega了，你说我女神会喜欢男O吗？”
艾文的女神是顶楼艺术班的舒瑶，一位美丽的Omega，其实他很想说即便你没有分化成Omega，大概也是没可能的，因为他在郑屿川那里见过署名舒瑶的情书。
你喜欢的人正在喜欢别人，对青春少男来说是个太大的打击。
崔栖月不会安慰人，他们的对话被郑屿川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他插了句嘴，欠揍地说：“没关系，当不成情人可以当情敌，你可以喜欢我。”
如果不是朋友，崔栖月觉得郑屿川这种人真的该被好好揍一顿。
他朝着郑屿川翻了个白眼，转头一看艾文竟然真的在考虑可行性，这也是个蠢的。
不过好在没蠢到底，艾文一脸认真地说：“不行，喜欢你的人太多了，我竞争不了，长成栖月这样我可能会有信心。”
崔栖月？崔栖月长什么样？郑屿川的世界里有太多帅气漂亮美丽的男男女女，准确地说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外貌有那么几分信心，基本不会主动出击凑上来，把郑屿川惯的几乎对好看两个字免疫了。
他用手戳了戳崔栖月的后背，不理他他就一直戳，不厌其烦。
崔栖月架不住他的骚扰，转身瞪了他一眼，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出乎意料地是郑屿川凑上前双手捧住崔栖月的脸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崔栖月的呼吸一滞，他知道郑屿川对自己没有什么安全距离可言，但离得那么近长大后还是头一次。
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人好像无法感觉到身边人外貌的变化，比起长相，性格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才是构成这个人的全部。
这张脸是什么时候长成这样的？为什么没人告诉自己？郑屿川真的很不讲理，明明自己没有在意还要怪到别人头上。
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郑屿川没有发现崔栖月其实很受欢迎，陆斯逸的评价没有错，郑屿川就是很幼稚。
说曹操曹操到，陆斯逸拿着扫把簸箕叮呤咣啷地走进班级，看到郑屿川和崔栖月的姿势，嘶了一声。
“呦，您两位修成正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