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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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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查，被告恶意侵犯原告肖像权、名誉权，造成各项损失共计百亿，结合原告诉求，现宣布最终判决，被告悠尚娱乐有限公司赔偿原告姜笛3000万元。依照原告陈述依法追究原作者500万赔偿。”
重锤敲击桌面发出的沉闷低吼，轻而易举地击溃厉思齐的心理防线。
耳边是不停歇的爆裂声，他面色苍白汗水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
被告席上的悠尚负责人跌坐回椅子上，嘴唇不住抖动，冷汗不止。
名乾律师将资料整理好来到厉思齐旁边一脸自得：“总助后续的事就劳烦你了。”
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的再次喊道：“总助？”
厉思齐只觉耳鼓外胀，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失去了色彩。
“思齐你怎么了。”
耳边的声音模糊不清，此时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嗡鸣声。
厉思齐僵硬地转身，调整面部肌肉本能地对姜笛扯出笑容。
顷刻的功夫他身上冷汗涔涔，脖颈处一滴汗水顺着肌理蜿蜒向下，沉没进扣紧第一颗纽扣的衬衫里。
所有的回应凭借着本能，事实上他现在听不见任何声音，心脏几乎要从嗓子跳出来。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干燥的指节轻柔地抚摸他的脸，指腹拭去滴落的汗水，干燥的柠檬香气侵占着他的呼吸，混沌的思绪在这香气中逐渐归位。
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里，高大的身型遮住上方的光亮。
垂着头深呼吸，眼中的茫然消失，回姜笛一个温和的笑意：“气温上升，这里通风系统也不太好。”
姜笛站直身体，摸了摸口袋掏出手绢递给他：“擦擦汗。”
扫了眼法庭的循环系统：“每年几千万的工程费也不知道装好点的系统。“
说着视线紧贴厉思齐胸口处汗湿的地方，白色绸布衬衫浸湿后紧贴的胸膛，肉色的轮廓隐约可见。
乌黑的碎发粘在脸上，两颊是连成一片的红晕像是打了腮红，鼻尖也晕上些许粉色。
姜笛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厉思齐盯着手中的文件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丝毫没注意到周遭人的眼神。
明确他的话后颔首：“或许我们能争取下次法院的竞标，最新研发的产品效能预计比这套系统减少能耗5个点以上，甚至更多。。”
“你随意安排。”
厉思齐点头应下。
说完他再次陷入一种低迷的情绪，500万的杂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如果旁边的人不是姜笛他说不定会在这委屈地哭出来。
500万的赔偿款，对于他的年薪来说不多却也不是个小数目。
尤其是在姜笛要求时限的情况下，这笔钱对他来说就是个不能背负的炸弹。
他不明白就是画个画为什么会沦落到需要赔付500万的巨额债款，这个意外对他来说是天降无妄之灾。
作为名乾优秀的总助，姜笛的左膀右臂，厉思齐不论在任何场合都是妥帖的，靠着观察入微在众多少爷小姐面前行事周到妥帖。
表面上他彬彬有礼，是星市众多企业里有名的总助。
凭借着优越的外表，温和又速度的手段，极少遇见能让他情绪波动起伏较大的事情。
就这样他入职以来一贯保持着精致的精英范，365°无死角贯彻自己的职场信条。
除了本部门的两位，谁也不知道他精致的画皮下是一个喜欢动手解决问题的狂热分子。
更不会想到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一个画老板本子的私宅。
他所有的情绪都借助一幅幅不能见光的画来表达。
毕竟每一个工作过的人除了吐槽和写老板po文、画老板黄图外可没别的发泄途径。
好在这项爱好隐秘，他有信心这辈子也不可能被发现。
此时厉思齐回想以往的自信恨不得捶胸顿足，阻止那个作死的手。
这样的生活持续两三年没出过任何差错，为什么要一时兴起去参加比赛。
既然要参加比赛为什么不认真检查寄出去作品，哪怕当时多看一眼直接弃权也好过如今的局面。
被人当枪使他还不能叫屈。
另一个苦主在眼前，他连一点情绪都不能表现出来，万一被发现……厉思齐已经想好明天自己曝尸荒野的惨状。
一想到现在境遇是谁造成的，厉思齐对着哭唧唧的悠尚几人呵呵冷笑几声。
要不是悠尚贪财和梁家合作，他在发现事情的第一时间就可以弃权退出比赛。
哪怕赔付违约金也好过被姜笛盯上，回想姜笛发现那幅画时的阴沉脸色，厉思齐忍不住打个哆嗦。
他不想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那就只有把矛盾转移。
厉思齐抬头顺着鱼贯而出的人们死死瞪着坐在被告席上的二人，要不是他们自己何至于天降500万赔偿款的债务。
大概他的目光热切，悠尚那边的人望着他的方向时眼睛一亮，二人一路小跑站定在他们面前。
“姜总~今儿有幸见到您，您果然如传说中一样仪表堂堂，貌高不可攀。”
厉思齐：……
一张口的谄媚劲吓退一旁的律师，她不愿浪费机会找后退两步：“总助下面交给你了，我妈给我做了早饭等我回去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厉思齐没有纠正接下来的一餐该吃晚饭，手持文件上前一步挡住二人想要继续靠近姜笛的举动。
悠尚的经理被人挡了也不恼，一脸谄笑：“之前一直特别钦佩姜总年少有为，今日见到我的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您不愧是星市著名5A景标，Alpha中的Alpha，惊为天人实在令我叹为观止……”
厉思齐听到5A景标时嘴角抽搐，这位是觉得自己和公司死的太慢，专门过来找死的吗？
装作不经意地余光瞄了眼姜笛脸色，此时姜笛满脸笑意，笑的他鸡皮疙瘩起一身。
“是吗。”
悠尚经理连忙点头想要证实自己的话，下一秒姜笛冷笑。
“看起来悠尚立足星市这么多年还是没多少长进，不如借着这个事诸位彻底歇一歇，看看书上上课，充盈下自己堪比马里亚纳海沟的脑子。”
经理颤声连忙赔不是：“姜总您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姜笛不予理会，经理也知道他拍马屁拍错位置忙道：“姜总是我们没有及时审查给您和名乾带来了负面影响，我们愿意按照判决的十倍赔罚，还望您高抬贵手放过悠尚，也放我们一马。”
在知道画的事第一时间，他便联系悠尚撤下那幅画，悠尚那边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吴经理您当初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尊重每位创作者的自主权，据我了解这位作者第一时间就联系您们要撤下作品。名乾当时也愿意花费千万买下这副画但您是怎么说的呢。”
他轻咳一声模仿着吴经理的语气道：“就算你们给再多我们也不会撤下那副画，不要因为事实暴露就着急掩盖，我们不会掩藏真相。希望姜总明白他既然愿意当模特就该知道终究会有这一天，咱们也算是为他扬名了。”
吴何的脸色惨白伸手要阻止他的话，厉思齐右跨一步靠近姜笛手臂沉声道：“哦对姜总，这位经理当初还夸赞您的胸好看。”
“呵。”姜笛冷呵一声，丝毫不顾及吴经理的道歉求饶：“你带句话给悠尚高层。”
“以后整个星市没有任何一家企业会收留你们，还望好自为之。”
转身道：“回公司。”
吴经理张开双手拦住二人苦苦哀求：“姜总、厉总助。当初是我猪油蒙心，脑子糊涂所以说出那些话来，我的错我认罚。但连续大半个月置顶的新闻头条和那些裸模的诽谤话我们可说不出来。
您知道的，我们就是个小公司没有拒绝梁总的能力，还望您见谅。”
生死面前他也顾不得隐瞒和梁家的合作，他和梁家的关系不浅，却也没那个自信梁友生能捞自己一把，那位可是连亲妹妹都能估价的人物。
再说合作是高层与梁家合作，现在出事牵扯到的是悠尚数百名员工的生存和他饭碗不保问题，
他想说得更直白点，悠尚在画上得罪了姜笛，若是再得罪梁家死的不会是高层，只会是他。
梁家虽然不行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碾死一个他轻轻松松。
支支吾吾半晌：“悠尚虽然主营娱乐行业，但我们是真没那么大的能量，小画家肯定是梁家安排的，不然怎么这么巧，我们还没发现参赛的作品中有这幅画，头条上就出现了相关信息。”
而且他们真没那个能力让新闻头条仿佛是自己家开的，把姜笛的裸画铺天盖地的宣传，这事现在国外都不少人知道，纷纷到名乾官方账号下留言，褒奖姜笛的漂亮。
悠尚内部都在传这位姜少为爱下海，识人不清被画手摆了一道。
这种传言大部分人都相信了。
常规来说凭着这位的本事早在事发第一天，那位不知名的画手就该出现在海洋里，而不是活到现在。
原第一作者的厉思齐：#@*/&#
以前怎么没发现悠尚经理这么能颠倒黑白，得亏他在现场，不然他在这人三言两语中就成为共谋者。
“姜总……”
“吴经理是吧。”
吴经理抬头一脸希冀。
“请你们也理解下我的心情，一夜间陡然蒸发的百亿股价，铺天盖地都是我以色上位的新闻，大街小巷盛传着我的裸体照片，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以□□姿态面对大众，我也是会害羞的。”
“我这人呢没什么包容心，我怎么倒霉的自然就希望对方和我一起倒霉，甚至比我更倒霉才能开心点。”
“相信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吧
不理解也没事以后流浪时有足够的时间让诸位回想自己的前半生。”不再理会他的哀求，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向外走。
厉思齐小弧度甩甩头，让自己清醒点。小跑跟着姜笛，脑中一团乱麻，坐在驾驶位上仍旧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
一声脆响，安全带卡扣嵌稳，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纤长的骨节泛白，眼神分散没有明确的焦点。
“厉师傅打算与交通法和道路安全正面交锋一下吗？”
“嗯？”
他指了指腿侧的安全扣，厉思齐脑子还停留在天价赔偿上，茫然地、直白地望着他。
姜笛读懂了他眼神，解开安全扣，打开空调，升起窗户：“我来开。”
“不用我可以的。”厉思齐谨记自己总助的身份。
“虽然我有与你共赴黄泉的勇气与决心，但我认为活着更好，你觉得呢。”姜笛轻笑，眼中的揶揄藏不住。
厉思齐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平静深邃的黑色瞳孔里清晰映照着自己的倒影。
见自己迷茫呆滞的表情，他脑回路一瞬与姜笛对上，陡地血气上涌脸颊发热。
耳根红透，白净的脖颈蔓延上一层粉色，在姜笛的注视下逐渐转深。
热气盘旋在他的头顶，此时的他像餐桌上煮熟的虾子，从头红到尾。
“额……那个……我，不好意思还是您来开吧。”
姜笛下车，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时夏季灼灼的热气打在他的身上。
下秒高大的身影站定，阻隔大部分热气的袭来，他顿住要下车的动作。
手停在半空，厉思齐手指蜷缩小声唤道：“姜总。”
姜笛像是没听见似的站在车门处，不给他留下一丝空隙。
这样他怎么下车。
姜笛盯着他的眼睛看的厉思齐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手再次搭上方向盘：“不然还是我来开？”
“不用，我来。”说完姜笛侧身给他让出一个可通行的空间。
厉思齐跳下车，仅一会儿功夫身上就感觉汗津津的。
他扯起胸口的衣领扇风，加快空气的流通。
这一举动在高温的天气里起不到一点凉爽的作用，反倒身上黏腻感加重。
梁心的声音在车内回荡，厉思齐侧着身食指在手机上来回摩挲。
叮的一声脆响，他身体僵直撑着座椅边缘坐直，视线在姜笛紧握方向盘的手上逡巡。
垂下眼死盯着手机里的短信，在发件人处多扫了几眼，再三确认是联邦的标志没有作假可能时认命的按灭手机。
半小时前才给出判决，现在信息就发到他手机上。
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他内心的慌乱，手指无声地敲击玻璃。
窗外的景色一帧帧倒退，脑袋里空空一片。
工作三年，不吃不喝都没挣500w，现在让他一个月内拿出500w，他想都不敢想。这个金额卖身都卖不了这么多。
“你有心事。”车辆急刹车停在红绿灯前，厉思齐身体惯性前冲，胸前的安全带限制大范围的动作，在力作用下厉思齐摔回靠椅，下一瞬姜笛的话炸在耳旁。
窗外滚烫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他不禁打个寒颤，低垂着头不敢回看姜笛。
手臂上寒毛直竖，清晰地觉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划过他的脸和手臂，落在他的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