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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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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思齐呐呐道:“太阳太热,晒得有点发蒙。”
说话时他抬头直视姜笛的眼睛,唇角上扬保持着令人愉悦的弧度。
姜笛觑了眼他来回搅动的拇指与食指:“那我开快点,到公司就好了。”
绿灯适时亮起,他坐直身体双眼直视前方。
厉思齐肩膀下垂几度,沉默继续蔓延他不自在的摸摸鼻子,这样子很像把姜笛当做司机。
想了想寻了个不会出错的话题:“梁家最新一批抑制剂查封,加上我们之前断了他各方供应商的渠道,他们现在放弃梁友生说得过去,可为什么要跑到国外去。“
最近梁家一切的举动都很不合理,悠尚与梁友生合作他不惊讶,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姜笛以前是鲜少露面,第一次露面便是上桃色新闻板块对于他来说估计会难受,但这个版面上的人不少,A市知名企业有不少人是这版面的常客。
短期内能使得股价有大幅度波动,等这个风头过去后该合作的企业不会因为姜笛的桃色新闻断了与名乾的合作机会。
“马上就要换届,多少人卯着劲想把姜煜从那个位置上踹下来,就差一件轰动全国的案件做功绩。”
他伸手理了理厉思齐翘起的衣领:“抑制剂连引子都不算,最多给他们一个继续查下去的借口。”
顿了顿他道:“最近躲着点梁友生,谁也不知道一条疯狗没了链子会做什么。”
另一个人的温度在他脖颈处一触就离,他伸手按住碰到的地方不自在地揉了揉。
车内温度持续升高,厉思齐单手解开最上颗的扣子:“经过这段时间调查梁家好像也没什么暗处产业,反倒是他们和悠尚的合作有古怪。”
“一个娱乐产业的子公司,随时可以丢弃,梁友生做这么明显的动作要是只为了抹黑您那也太大费周章。”
“而且那位画手我沟通过了,这件事不是他的本意,现在梁家和悠尚想推一个小喽啰挡灾,我们如果真的只追究画手就落入他们的圈套。”
姜笛猛地左拐,厉思齐身体倾斜,借力搭在他的手腕上避免狼狈地磕碰。
车身平稳时他缓缓松开手正襟危坐:“对不起姜总……”
“继续。”
他微不可察地抿唇:“今天的庭审对悠尚他们太宽容了,那点钱对他们没有任何压力。”反倒是他这位苦主之一一想到500万压在身上,呼吸都艰涩几分。
让他还钱他是没钱的,要钱还不如要他的命,也方便些。
“我沟通过对方事发第一时间态度诚恳道歉,您也听到了他的道歉录音,虽然外界都在传一些不好的谣言,但也有不少人磕您和小画家的CP。
我认为不如将计就计发布声明说您和他本就是恋人,这件事就是一场乌龙。挽回您形象的同时也算是对这件事有一个解释。”
“呵。”
“好主意。”
厉思齐抬眼希冀地望着他,姜笛停车、熄火冷冷道:“这样那个该死的画手借着我的势名利双收,以后别人想起我时就会带上一句裸模”
姜笛眼神瞬间狠厉沉声道:“那个该死的画手用什么诱惑了你,让你头脑失智想出这么蠢的办法。”
厉思齐双手紧握,他真是昏头了,完全忘记姜笛对画手的厌恶。
“对不起姜总是我考虑不周。”
姜笛眸色深沉随即扶额轻笑:“思齐告诉我,他用了什么办法让你再短短一个月内,从看到那副画就吐,到如今能坦然说出让我和他假戏真做这样话。”
厉思齐垂头喃喃道歉。
他在今天犯了太多不该犯的错误,此时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笛坐直身体:“你觉得500w很多吗?”
他冷笑道:“我倒是巴不得那个画手赔我几个亿做精神损失费,没钱也没关系,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行,闻香最近新出一些新把戏,据说没有多少演员愿意去干那种事,正在开高价找人。”
他拍拍厉思齐僵硬的肩膀:“转告那位小画家,老老实实还钱我还能忍他一段时间,再敢从你这打主意下次上台表演的就是他了。”
搭在肩膀上的手压得他摇摇欲坠,他知道姜笛厌恶小画手,却没想到他的厌恶值这么高提都不能提。
厉思齐紧咬牙关,现在摆在他面前就两条路。
第一,卖房借款还债,可能会差点,但总比丧命强。
第二,搏一搏从姜笛这边入手,只要他一通电话联邦法院那边就能撤销这笔判决。
厉思齐深呼吸平稳情绪,现在或许就是最好的时机。
“对不起。”直视姜笛的眼睛:“我为画手的事跟您道歉,我不是为他辩驳,只是舆论刚开始时小画家就联系我说这幅画是寄错的,他也联系悠尚那边第一时间要撤销参赛作品,是悠尚那边不同意才导致后面的结果。”
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针对画手而是找准罪魁祸首。
姜笛肯定也明白这事是梁家手笔。
他错了他认,但决不能受到悠尚的牵连。
“现在梁家那边一直在找空子企图瓦解您的公信力,我们大可以用这次机会给您营造一个为爱甘愿奉献的形象,过上一两个星期再出一副您的肖像画,人们会逐渐忘记裸画的事,只记得您的深情和爱情故事。”
“你知道画手是谁。”
厉思齐避开他的询问:“您不想见到画手,我这边可以代您全权联系,等这场舆论风波过去后营造画手背叛的假象,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保证于您的形象无碍。”
“你喜欢他。”
“什么……咳咳咳。”厉思齐一口气没上来被口水呛了下。
“那小画手长得很合你胃口?”
他连连摆手:“不是的。”
姜笛从中控台下摸出一包烟,连按三次打着打火机。
“你知道自己很不擅长说谎吗,三年来你很少会用这种处理方式。睡过了?”
“啊?”厉思齐脑子卡壳一瞬,明白他什么意思后张嘴便是猛烈的咳嗽。
顾不得其他拽着姜笛袖子,捂着嗓子断断续续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咳咳跟他没什么。”
姜笛单手打开窗吐出烟圈,猛吸了一口随即将剩下的烟蒂按在车窗上,最后一点火星消失,下瞬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瓷砖上。
随着车窗升起厉思齐急切的声音逐渐清晰:“您误会我没有跟他睡过。”
“那就是对小画手有好感。”
厉思齐头快摇成拨浪鼓,姜笛还是那副怀疑的表情。
害怕姜笛不信,他举手做发誓状:“我发誓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话音落下长久的沉默在车内蔓延,久久没得到回复,厉思齐举起的手微微颤抖,深色的瞳孔中映照出姜笛的身影。
狭窄的空间里,厉思齐认真笃定道:“请您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能确保担任总助时每一个决定都是为这名乾考虑。”
包括这个决定也是,让姜笛成为人们口中的话题中心从不是他的意愿,事情已经造成目前只能尽力把事态往小里发展。
厉思齐越想越发确信自己的初衷没有问题,眼中越发坚毅。
一声冷笑打断他的思绪:“为名乾。”
这句话在他嘴里反复咀嚼,嘲讽道:“我还真是找了个好助理。”
厉思齐垂下手:“对不起。”
姜笛打断他:“你有什么错,不是说一心肝胆为名乾吗?我可不敢受这种一心向着公司忠肝义胆人士的道歉。”说罢猛力推门下车。
回身道:“别太天真,谁说话都信最后哭的只会是你自己。”
大跨一步,再次退回来:“画那种画的人私生活能有多干净,且不说他是通过什么渠道见到我,就凭着能意淫出这种画的人你觉得他会是好人?他还跟梁友生那种人有联系,梁友生什么风评你也知道,结交朋友也要看准对象。”
厉思齐呆滞地目送他离开,窝回座椅中无助叹息。
误会越来越大了。
现在姜笛铁心认为画手和梁家有关系,只要这人认定的事凭着外力很难改变。
“遭透了。”
“总助你……要上去吗?”保安队长拉开车门对着黯淡的厉思齐道。
察觉有人靠近的一瞬厉思齐恢复成往日的模样,在门被来人拉开的瞬间他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捋起垂下来的发丝。
“我要上去,辛苦了。”
保安队长常与厉思齐打交道眯着眼睛笑道:“您太客气了,对了刚才我见姜总气冲冲的上楼,你这是惹他生气了。”
“方案没通过起了点争执。”
“嗨,就这,技术部和运营部因为最新的产品方案打了好几天,两个部门每次见面那火药味老远都能闻着。姜总估计一时没别过来,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你这么好脾气的人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
厉思齐温和地笑着:“也只有你会这么说,谢谢了。”
保安队长启动车子:“对了前台有您的一份快递。”
“谢谢。”
刚进门,前台的两个女孩见到他眼睛一亮:“总助表店的人将您的表送过来了。”
厉思齐快步走过来接过盒子,解开丝带,黑色的绸布上银色的圆盘闪着银光。
表盘中央,一金一红的两尾小鱼欢快游动,薄纱的鱼尾扫过中间的机械表盘时分针向前走动一格。
“这是去年的奖品吧,真好看。”两个女孩凑近礼盒满脸艳羡。
“一千万的表呢,能不好看吗?总助,今年抽奖时让我沾点好运吧,不求多哪怕中个三等奖也行,年年参加年年落空,这个世界不给非酋留活路。”
女孩恨不得捶胸顿足,天知道这个奖品她当时多想要,无奈手气不行。
“那你们可要提前做好准备,今年奖品比去年还好。”
“真的。”二人惊喜道。
“果然当初选择名乾没错,大老板长得好看人也大方,谁家公司能像我们这样每年特等奖千万起步。”
“是啊,不过你这表这么快就出故障了,看来工艺也不行啊。”
厉思齐扣紧表带:“没出问题,就是时间慢了点姜总让人送去维修,没想到这种工艺品调个时间都要一个月。”摩挲表盘边缘:“可能这就是贵有贵的道理。”
其中一个女孩撇嘴:“都是噱头,为了让你感觉自己花的钱值。我记得梁小姐和卫小姐好像都是这种表,也是咱们大老板送的。”
厉思齐回想卫思雅和梁心佩戴过的饰品,温热的掌心紧贴冰凉的表盘,体温很快侵染物体表面,贴在手腕时带着他身体的温度。
女孩们知道厉思齐在这个位置能知道不少小道消息,其中一位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一脸热切倾身上前,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小声询问:“梁小姐被雪藏的事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