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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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厉抓着一大包的中药拎旁边的等候区，他蹲在地上一袋袋重新核对了药包，确定够数了才起身看向图枝浩:“给你小曲哥发个消息，让他晚上陪小茴回去，车给他们撇这了，咱们俩先回去。”
图枝浩拿出手机认认真真地把白厉说的内容打上去，点击发送后把手机屏幕亮给白厉看。白厉瞥了一眼就拎着药走出医院，直到走到旁边的人行道上，才继续说话:“饿不饿?”
图枝浩低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他们中午吃完饭才过了不到三个小时，白厉看他这样直接承认:“我饿了，中午没吃饱。”
“那我们现在去吃吧。”图枝浩点了点头，往白厉身边靠了一步。
白厉看了看周围的店铺，没什么食欲。医院门口的店儿都是给患者及其家属服务的，多数都是清淡饮食，白厉琢磨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声都跟着大了一些:“图儿！你吃麻辣拌不。”
“我都可以。”
“啧，走！哥哥带你去吃老太太抚顺麻辣拌儿~”白厉念饭店名跟念台词似的，尾音还带着朝上跳。
“好！”图枝浩被他渲染得情绪也跟着高涨起来。
白厉教图枝浩扫共享单车，一人骑了一辆往白厉口中那家麻辣拌儿赶过去。路上，白厉把车停在便利店门口:“图儿，看下车，我去买个东西。”说完就钻进便利店里。
图枝浩跨坐在自己的共享单车上，一扭头就看见路边的几只野猫正在打架，从软萌生物中发出激烈的嘶吼声，吓得图枝浩一跳，但他也不敢上前阻止生怕野猫上了头抓他，他只好在旁边寻找机会伺机而动，野猫怕人，人走上去就会分散开各自钻进老窝里。
奶牛色的野猫目前占据了上风，它一只爪子压着橘色野猫的脑袋，另一只爪子跟无影腿似的在橘猫眼前疯狂挑衅。橘猫也跟着伸爪子去打它的无影爪，抓住机会就是一个飞扑重新抢回风头，狠狠地抽回去，跟打地鼠一样打那只奶牛野猫。
图枝浩被他们彻底吸引了目光，一时间忘记了白厉交代的事。等身边站了人弯腰凑到他眼前，他才猛地一下回过神，白厉的脸贴的很近，图枝浩往后弹了一下。
“车呢？”白厉出了便利店就没看到自己的共享单车，只看见图枝浩在盯着几只野猫发呆。
图枝浩愣了一下，低着头朝四周看了一圈，一辆车都没除了自己屁股下这辆，他甚至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口袋。
这一动作把白厉逗乐了:“让你找车呢，你看你口袋干嘛?怎么着你是孙悟空啊把车变小塞进口袋里了?”
图枝浩噌一下脸红了，他犹豫了一下从共享单车上下来，把车把手往白厉那推了推:“你…你骑我的吧。”
“那你呢？”白厉问。
“我、我走着回去。”图枝浩又重新看了看周围，白厉的车真的失踪了。
“嘚，可怜劲。”白厉揉了一把图枝浩脑袋，“宝贝，现在的问题不是车丢了，是你的药也跟着不见了。”白厉这声宝贝是太过无奈出声喊的，跟平常故意情趣味不一样。
图枝浩五指收拢攥紧，面露尴尬窘迫，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他没记错的话那一兜药两千多块钱呢，扫一次共享单车才一块五，他抓着口袋边的拉锁开始自责。
早知道不看猫了。
白厉扶着他车把手:“怎么着?你坐车篓里啊。”
“啊?不不不、不行的，会超载。”图枝浩赶紧伸出手拒绝。
白厉抓过他的手腕放在车把手上:“那你还不赶紧还车，趁着医院没下班重新开一次药。”
图枝浩手忙脚乱地把车还了，跟着白厉重新返回医院，跑去二楼挂了刚刚那位老中医的号，赶着最后一个预约号踩点进了诊室，老中医一听药丢了，就啧啧啧说不出话，深深叹了口气重新开了药单让他们去一楼拿。
俩人又跑回一楼，又取了一大包药，白厉这回直接伸手穿过塑料袋的带子，让带子挂在自己的手腕上，五指抓着塑料袋:“打车吧，一会再丢了。”他站在路边把图枝浩往自己身边搂了搂，低头看着图枝浩手机教他怎么打车，全然忘记自己放在他腰上的手。
等车到了，白厉就连人带药塞进车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稍微开了些窗户，“师傅，老太太抚顺麻辣拌儿，人民广场那家。”
“好嘞。”师傅踩着油门就出发。
图枝浩和白厉之间隔了一大兜的中药，中药袋散发出中药特有的味道，闻起来就俩字苦涩。图枝浩皱着眉往旁边的车门坐了坐，躲着这股味尽可能的呼吸到新鲜空气。
白厉瞄了一眼他的动作，被他逗乐。他伸手把中药够过来放在脚踩垫上，自己直接滑到图枝浩旁边，让中药味直接被从另一侧半开窗户吹来的风消散掉。
图枝浩稍微放松了会，靠在车后座上。正是下班的点，市中心堵车堵得要死动弹不了一丁点，图枝浩干脆闭上眼稍作休息，轻轻地、慢慢地他的脑袋就滑到白厉肩膀上。
等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时，白厉本来平静的心跳突然像是上了发条突突突突乱跳，都不需要距离心脏更近的图枝浩来感受，他自己都能察觉的心脏不听使唤。
呼吸，一呼一吸，白厉脑子默念着。
一呼一吸。
一呼三吸。
呼呼吸吸。
三呼一吸。
草。怎么呼吸来着。
白厉跟忘记了呼吸频率似的，越来越喘。他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图枝浩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你、你有哮喘吗？”
“……”白厉说不出话。
不知道。
应该有吧。
正常人能忘记怎么呼吸吗。
图枝浩见他不回答，伸出手拉着他的手腕，一脸严肃地讲:“有病就要治。”
“……”白厉也没想到刚看到图枝浩病例单时候调侃他肾虚说出的话能这么快回旋镖镖在自己身上。
他大爷的。白厉闭了闭眼，哮喘总比肾虚好吧……
“你们刚从医院出来?”路上实在太堵了，司机师傅也闲着没事不接单跟他们搭话。
白厉嗯了一声。
“什么病啊?”在出租车上话掉在车上就是司机师傅的失职。
白厉还想好怎么说，图枝浩就如实告知:“我体寒，他哮喘。”
哇，白厉听见这句话马上给自己气出来哮喘。什么是体寒，为什么不说自己肾虚却要说他哮喘，都来不及司机师傅再问图枝浩什么体寒，白厉直接怼了一句:“他肾虚体寒。”
“……”司机沉默了一下。
“……”图枝浩皱着眉看他。
“……”白厉也意识到自己嘴秃噜了什么出去，脑子就跟那辆被骑走的共享单车似得不翼而飞再也找不见影子。
一车三个男人，听见肾虚这俩字六个肾都跟着紧了一下。
“那…那你们还挺巧哈。”司机师傅住嘴吧，白厉在心里默念别再说了，司机师傅听不见他的心声，于是下一局炸出一片沉默。
“床上功夫…不太行啊。”
我草，求你了师傅。
一句话堪比哑炮，不响但威慑力十足。车外喇叭声嘀嘀作响，车内打表盘一下下翻转，一片寂静跟荒郊野岭似的。
白厉不想坐在车后座了，图枝浩个子低这会前排车椅把他挡的严严实实，他脸往窗外一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得。白厉不行啊，个子高，头顶车盖，随便动两下他就能在余光中和后视镜的司机师傅眼睛对视上，太他大爷的尴尬了吧。
好想去后备箱躺一躺……
一路沉默。发动机也时不时地沉默着，白厉发誓这辈子没在人民广场见过这么多人，倒也不是什么稀奇日子凭什么都出来了。平日里这路宽得跟二里地似的，别说人和车了，时不时地都能看到放牛的牵马的，怎么就这会堵的跟他妈的下水道似的……
白厉一只手挡着眼睛，仿佛是路灯太多刺眼又或者是前排车辆红色的尾灯太过扎眼，总之闭上也不行必须手抬着挡着才行。
怎么到的老太太麻辣拌儿已经不知道了，他魂都丢了，下车的时候拎着药猛地撞在车盖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最后在出租车司机师傅关爱的眼神中磕磕绊绊地滚下车，又抓着图枝浩嗖一下钻进店里。
“艾玛，是不是好久没来了，快快快快坐。”老太太麻辣拌顾名思义就是老太太开的，其实也不完全算，因为店里另一个员工是她老伴，一对七十来岁的老年夫妻开的一家小店。
每一家老太太麻辣拌店的老太太都不是一个人，这也没有明确的商标，所以老年夫妻开的麻辣店名几乎都落成了老太太麻辣拌。要不然张老太太麻辣拌、李老太太麻辣拌、马老太太麻辣拌……实在是太多了。
“好久没来了，今儿得空了赶紧来吃。”白厉把药袋放在旁边的空位上，拉着图枝浩走到玻璃冰箱冷冻柜前，从旁边的弹簧沥水机上拿了空盆递给图枝浩，自己又从旁边的手扶台上抽了个铁夹子:“图儿，贼好吃。想吃什么就夹什么。”他把夹子塞到图枝浩手里。
老太太闲的没事就坐在炉子边看着他俩，见他俩只拿了一个盆心里有点疑惑，每次这个大高个来吃一个人就能吃一盆，今个是怎么着了。
老太太眼神好一瞥就看到了一大袋药，噌一下从大红塑料凳上站起来，猛地一下就红了眼睛，她踉踉跄跄走到白厉身边，伸出自己的因为年龄而缺水皱皮的手指抓着白厉的手腕:“孩子，怎么着了?是不是生病了?”
白厉愣了一下，看着老太太红着眼睛颤着手指去轻轻触碰他的脸，鼻尖一酸，啪嗒落下一滴泪。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