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草稿纸上的草莓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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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课的铃声还没响透，高二（2）班的教室里已经飘着琅琅的读书声。许肆踩着铃声走进教室，刚放下书包，就看见林屿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保鲜盒，轻轻推到他桌角。
“昨天看你课间总啃面包，”林屿白的声音压在语文课本后，细得像落在纸上的铅笔尖，“我妈早上烤了点蔓越莓饼干，你尝尝。”保鲜盒打开时，飘出淡淡的黄油香，饼干边缘烤得微黄，上面还嵌着几颗红彤彤的蔓越莓。
许肆捏起一块塞进嘴里，甜意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比他平时吃的便利店面包软多了。他含糊地说了声“谢了”，眼角余光瞥见林屿白正低头翻语文书，耳尖悄悄泛着红，像被晨光染透的樱桃。
早自习后是物理课，老师在讲台上推导电磁感应的复杂公式，许肆听得认真，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突然，一张折得整齐的草稿纸从旁边递过来，上面用蓝笔写着一行小字：“昨天那道磁场题，我又整理了两种解法，你看看对不对。”
是林屿白的字，笔画清瘦，却写得很工整，连标点符号都格外规整。许肆把草稿纸铺在课本下，逐行往下看，第二种解法比老师讲的更简洁，关键步骤旁还画了个小小的磁场示意图。他抬头想跟林屿白说“厉害”，却见对方正盯着黑板，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阳光落在他握着笔的手背上，能看清青色的血管。
许肆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赶紧低下头，在草稿纸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又推了回去。林屿白接过后，指尖顿了顿，嘴角悄悄弯了弯，没说话，只是把草稿纸叠好，放进了课本里。
午休时，许肆没去打球，而是抱着物理竞赛辅导书，凑到林屿白的座位旁。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吊扇转动的“嗡嗡”声，林屿白正在写数学卷子，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
“这道题，”许肆指着辅导书上的力学题，“我算出来的答案跟解析不一样，你帮我看看哪里错了。”他其实早就算出了正确答案，却故意找了道难题，想多跟林屿白待一会儿。
林屿白放下笔，接过辅导书，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拿出一张新的草稿纸，从受力分析开始写，每一步都写得很细致。许肆坐在旁边，没看题目，反而盯着林屿白的侧脸——他思考时会下意识咬着下唇，鼻尖微微皱起，像在跟题目较劲，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色。
“这里，”林屿白突然抬头，指尖指着草稿纸上的一个公式，“你把摩擦力的方向搞反了，所以后面的计算都错了。”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许肆的手背，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两人都顿了一下，林屿白飞快地收回手，耳尖又红了。
许肆“哦”了一声，假装没在意，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他低头修改答案，笔尖却总往林屿白的草稿纸上偏，偶尔蹭到对方的笔迹，就赶紧往回挪，像个偷糖的小孩。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许肆本来想拉着林屿白去操场散步，却看见林屿白被班长叫住，要他帮忙搬运动会要用的器材。器材室在教学楼后面，堆着不少沉重的纸箱，林屿白抱着一个装着跳绳的纸箱，脚步有点不稳，纸箱边缘还硌得他胳膊发红。
许肆没多想，走过去就把纸箱从他怀里接过来，单手拎着，语气有点冲：“这么重的东西，你不会跟他们说你搬不动？”
林屿白愣了一下，揉了揉胳膊上的红印，小声说：“班长说人手不够，我想着能帮就帮。”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许肆皱了皱眉，把纸箱往自己肩上挪了挪，“走，我帮你搬，早点搬完早点回家。”
器材室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户透进点光。许肆把纸箱放在货架上时，不小心撞了下头顶的灯管，“哗啦”一声，几片灰尘落在他的校服上。林屿白赶紧拿出纸巾，踮起脚帮他擦肩膀上的灰，指尖轻轻扫过许肆的衣领，动作很轻，像怕碰疼他。
“小心点，”林屿白的声音在昏暗的器材室里格外清晰，“别撞到头了。”
许肆站在原地，看着林屿白认真帮他擦灰的样子，心里突然暖暖的。他比林屿白高大半个头，林屿白踮着脚，额头差点碰到他的下巴，淡淡的薄荷味又飘了过来，混着器材室里旧纸张的味道，很特别。
搬完器材时，天已经有点暗了。两人并肩走在梧桐巷里，路灯亮了起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屿白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颗草莓味的硬糖，剥了糖纸递给许肆：“今天谢谢你帮我搬器材，这个给你。”
糖纸是粉红色的，在路灯下泛着微光。许肆接过糖，塞进嘴里，甜意瞬间漫开，比平时吃的橘子糖甜多了。他看着林屿白，突然想起早上的蔓越莓饼干，还有草稿纸上的解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乎乎的。
“明天，”许肆开口，声音有点哑，“明天我帮你带早餐吧，学校门口的豆浆很好喝。”
林屿白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嘴角的梨涡又露了出来：“好啊，那我明天还带饼干给你。”
走到林屿白家门口时，他转身跟许肆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许肆站在原地，看着林屿白走进楼道，直到楼道里的灯亮了，才转身往家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糖纸，又想起林屿白帮他擦灰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回到家，许肆把林屿白写的草稿纸拿出来，仔细叠好，放进了课本的夹层里。他坐在书桌前，拿出物理竞赛辅导书，却没心思做题，脑子里总回放着今天和林屿白在一起的画面——递饼干时的笑容，讲题时的认真，帮他擦灰时的温柔，还有那颗甜甜的草莓糖。
他拿出手机，给林屿白发了条消息：“今天的草莓糖很好吃，谢谢。”
没过多久，林屿白回复了：“喜欢就好，我明天再带给你。对了，你明天别买豆浆了，我妈早上会煮，我带两杯过来。”
许肆看着手机屏幕，笑了笑，回复了句“好”，然后放下手机，开始认真做题。这一次，他没再觉得物理竞赛很难，反而觉得充满了动力——因为他知道，有个人会和他一起努力，一起面对那些难题。
夜深了，许肆洗漱完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那张草稿纸。他想起明天就能见到林屿白，还能喝到他带的豆浆，心里甜甜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和林屿白一起坐在教室里，阳光很好，林屿白递给了他一颗草莓糖，笑得很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草稿纸上的草莓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