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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配合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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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掌声落下，咒骂声停止。
姜沁手心发麻，手指颤抖：“你走！！砚清是我的儿子！小俞同样也是！”
“我将小俞视为己出，小清将他当亲弟弟对待！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杀人诛心的话！！”
“我这是为了小清好！！”傅州大喊。
“傅州！”傅慎行将两人护在身后，严声斥责他的这位弟弟：“这件事不是小俞的错，你怎么能强加在他身上？”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说这么恶毒的话，有没有考虑过小俞的感受？小清知道了，也会不满，你要是真的为了小清好，就少说两句！不行就离开！”
“好！哥、嫂子。”傅州点点头，像是气急了，狠狠瞪了沈司俞一眼，咬牙道：“你们就护着这灾星吧！等到时候小清出了更大的事，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说罢，傅州转身就走。
走廊重回平静，姜沁和傅慎行强忍心中疼痛，安慰着他。
“小俞，不怪你。”
“这不是你的错，别听他瞎讲。”
“你傅小叔也是心急，说错了话，傅伯伯代他向你道歉。”
沈司俞脑内嗡嗡作响，他重复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想害他的，对不起。”
“都怪我，都怪我。”沈司俞崩溃大哭：“全是我的错，都怪我，对不起……”
“伯母，伯父，对不起，傅砚清……对不起。”
“我不想伤害你们的……对不起。”
“不怪你，小俞。”姜沁哽咽着，她说：“小俞乖，不要说对不起。”
沈司俞摇了摇头，心中密密麻麻的痛，落在他的心脏，汇入全身，他拂开姜沁抱住他的手，脱离了温暖的怀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说。
“伯母，伯父，下次见到我……还是离我远些吧。”
沈司俞跪在地上，向他们二人磕了三个响头，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求你们了，为了你们，也为了傅砚清好，离我远些吧，告诉傅砚清……”
最后一句话哽在咽喉，痛的让他发不出声，他声音哽咽，沙哑的说。
“告诉他……就说，我不想和他做朋友了，告诉他，我讨厌他……让他离我远点。”
“求求你们……”
“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明天见，再也没有明天见了。
换来的，是永远的别离。
……
傅砚清守在沈司俞的床边，沈司俞晚上发了低烧，皱着眉头，嘴里小声说着什么。
傅砚清凑近去听。
他听见沈司俞说。
“傅砚清……离我远点。”
“越远越好。”
傅砚清的心脏似是被人攥紧，像是要将他的心脏捏碎。
他哽咽又固执的回他，即便是知道沈司俞听不到，他也轻声说。
“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别再赶我走了，沈司俞，我不会再被你赶走了。
……
清晨，沈司俞醒来。
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看不到物体，听不到声音……
沈司俞垂眸，昨日记忆涌现。
怎么会是傅砚清呢？怎么能是傅砚清呢？
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傅砚清，他不能再害他一次了。
绝对不可以。
“咔哒”，房门被打开，沈司俞听不见，看不到，还沉浸在远离傅砚清的计划中。
傅砚清站在床边，看了他许久，昨日沈司俞说的话印在他的脑海。
比所有人的话都要伤人，比所有人说的话还要疼。
但是……
傅砚清坐在床边，牵起沈司俞的手，写下：“洗”。便拉着他起身，去了浴室。
如果退缩要再次经历沈司俞死亡的痛苦，傅砚清宁愿自己被沈司俞伤害，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想沈司俞再次死亡，永久的失去他。
那比沈司俞的话要更加伤人，更让他心痛。
将沈司俞带到洗漱台前，他挤好牙膏，将牙刷放在沈司俞的手中。
沈司俞没说话，握住牙刷慢吞吞的开始刷牙。
他想，复活一个人肯定是要付出什么代价的……
换做之前，他以为是别人，还不在乎那人复活自己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可现在……
可现在，复活他的是傅砚清……
他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去猜，他不想傅砚清付出伤害他自己的代价，如果可以反悔，那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代价驳回，哪怕驳回的代价是要他再次失去。
那也只是回到正轨而已……傅砚清这么好的人，就应该长命百岁，诸事顺利，不应该被自己这种人绊住脚。
要怎么样才能离开傅砚清呢？
沈司俞想的出神，傅砚清也看了许久，看到他走神，看着他刷牙的速度越来越慢。
傅砚清猜不透沈司俞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将沈司俞转过身对着自己，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牙刷，开始帮沈司俞刷牙。
沈司俞被这一套连招砸的人都懵了，等他反应过来，傅砚清已经拿起水杯递到他嘴前，催促他漱口了。
沈司俞将水吐出来，傅砚清拿着洗好的毛巾，替他擦脸。
这是傅砚清一直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
以前是不敢，后来，是没机会。
现在倒是不再畏缩起来，或许是因为一次后退，换来了永别，于是他不敢再选择后退，不敢再将选择权交于他的理智，所以换成了前进的选项。
擦好脸后，傅砚清拉着沈司俞下楼，将他带到餐桌前，拉开椅子让他坐好，随后自己去厨房端早餐。
“傅砚清，你救我付出了什么代价？”沈司俞不知道傅砚清在哪，只能提高音量询问他。
傅砚清端着早餐出来，回复着他的问题，写道：“没有。”
“骗人。”沈司俞皱着眉，耍脾气似的打掉傅砚清的手：“复活一个人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傅砚清看着他，觉得今天的沈司俞好像又变了点，至少不再是昨天那种平淡的，仿佛随时就会消散的模样，现在的沈司俞会有小脾气了。
傅砚清轻笑，伸手拉过他的手，安抚他，一字一句，慢慢写着：“对我来说，不是代价。”
是赐福，我擅作主张，自私的将你与我捆绑，至此，你我今生至死不休。
共同存活，一起死亡，你抛不下我了。
“傅砚清，你是傻瓜吗？”
“不”。
沈司俞皱着眉，威胁他：“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傅砚清抿唇，还是写：“治好，说。”
“只要我治好，你就告诉我？”沈司俞问他。
“嗯”。
“……那行。”
沈司俞想，治好后，知道代价是什么，便离开，去找破解的方法。
无论如何，无论什么都别想伤害到傅砚清，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一定会有办法。
傅砚清弯着眼，坐在沈司俞旁边，喂着他喝粥。
“这是什么？好黏，没味道。”
“米。”傅砚清写。
“米？白粥吗？”沈司俞辨别。
“嗯”。
“我不想喝白粥。”沈司俞皱着鼻子，撇过头不愿再吃，内心也难过，一副要哭的表情。
太久了，推开傅砚清太久，他居然连自己不喜欢喝白粥也忘记了。
傅砚清见他这幅表情，急的忙将粥放下，捧着他的脸对着自己，抚摸着哄他，拉起手，努力用能靠感觉辨别出来的字解释。
“不白，你爱，豆”。
“你骗我。”沈司俞不信，他说：“你自己说的白粥！你说的嗯！”
“没，信我，乖”。
傅砚清舀了一勺带着绿豆的粥，送到他嘴边。
沈司俞半信半疑的张开嘴，努力辨别……
好像是有？算了……反正也尝不出来，放过他了。
“我自己来。”沈司俞抓住傅砚清的手。
傅砚清放下碗勺，靠近沈司俞。
用最简单的方式，撒娇，驳回沈司俞的提议。
沈司俞被蹭的痒，推开傅砚清的头，“傅砚清，你怎么变小狗了？只有小狗才会这样。”
闻言，傅砚清笑出声来，说：“本来就是你的小狗。”
沈司俞听不见，如果他听见这句话，或许脸会爆红，不好意思的大声说他不要脸。
傅砚清抓着他的手，写下：“我来。”
“你来就你来，这么喜欢伺候人。”
“喜欢你”。
“……”沈司俞抽出手，打掉他的手，故作凶狠道：“不准你喜欢我！”
经昨天一遭，傅砚清已经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以至于现在，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沈司俞是在害羞。
疯了。
不过还是很喜欢。
傅砚清重新端起碗勺，进行他刚“抢”来的投喂工作。
早饭吃完，傅砚清开始办公，前几天的工作堆在一起，电话消息都被轰炸。
这不，他母亲的电话再一次不信邪的打过来了。
“臭小子！终于接电话了！”姜沁一想到傅砚清去闹沈司俞的葬礼就气急攻心。
“听说你去闹小俞的葬礼了？！”姜沁心中疼痛：“你不是最喜欢小俞吗？！怎么能去闹他的葬礼！你这是死了也不想让他安宁啊！”
“喜欢他，才去闹。”傅砚清说：“而且我没闹他的葬礼，我是去抢人。”
“抢人？！”姜沁的怒吼：“你那是抢人吗？！那是砸场子！你抢什么人？！抢什么人用得着你去小俞的葬礼上抢！？”
“我就是去抢他的。”傅砚清等到她吼完才重新将手机贴到耳边。
“妈，沈司俞没死。”
“……”姜沁被噎住，小心的问道：“儿子，你没疯吧？去检查了没有？”
“这样，我去给你约一下心理医生，再去挂个神经科……你放心，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直在旁边听的傅慎行也凑过来，跟着说：“爸爸也会的。”
“……”
傅砚清揉了揉太阳穴，“真的没死，他现在就在我这。”
“什么？！”姜沁声音骤然拔高：“儿子！你该不会找了个替身吧？！我告诉你傅砚清！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我——”傅砚清还没说完话，又被那头的声音打断。
姜沁气的一巴掌拍在傅慎行肩膀上，拿手机怼他，还说道：“傅慎行！你看看你儿子干的蠢事！！”
“是是是。”傅慎行安抚她，拿过手机怒吼：“傅砚清你看看你干的蠢事！我告诉你！你要真找了个替身，你就给我改名去叫蠢蛋清！到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回来的！你听到没有？！”
“……”
傅砚清心累的不知道说什么，像是似有所感，沈司俞感觉傅砚清好像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听，同时开口怒吼：“还真找了个替身！？”
“还是个声优？！”
傅砚清握着他的手，安抚他，随后开口和另一头的俩人说：“没有找替身，谁都不像他。”
“我找了个道士，用我的命复活他。”
“什么？！”姜沁急了，忙说：“你没事吧儿子？有没有检查啊？真的假的啊？”
“真的，我没事。”傅砚清也不管他们是真的相信还是假的相信，总之先解释，免得到时候见到沈司俞还真将他当做替身般对待刁难。
“就是和他生命共享了，一起活，一起死。”傅砚清轻声道：“这次他想走都走不了了，我不会让他走的。”
“……”姜沁觉得，其实自己儿子还是有点病娇属性的，还疯。
“真的是小俞？”
“嗯。”
傅砚清玩着沈司俞的手指，被沈司俞一手拍掉训斥：“你打扰我吃葡萄了！”
傅砚清轻笑，收回了手，内心又不免难过起来。
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不过，可能是起死回生的代价，他现在听不到，看不见，没有嗅觉，也尝不出味道。”
“……”姜沁眼眶湿润，“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能治吗？”傅慎行安慰着姜沁问傅砚清：“检查了没有？我们家不缺钱，一定不要吝啬，能治就用最好的设备医疗去治！”
“能治，我昨天让许流去准备手术了，估计快了。”
“带到家里来吧？”姜沁说：“小俞这些年一个人吃过太多的苦了，既然活过来，那就让他轻松快乐点，带到家里来，我还能照顾照顾。”
“过段时间吧。”傅砚清想问沈司俞的意见，更何况……他想和沈司俞多待一会儿，就他们两个。
“也好，家里一直留着小俞的房间，告诉他想来随时都能来。”
姜沁声音哽咽，忽然的想起七年前，沈司俞在医院一遍遍的求着他们，磕头，说着让他们离他远一点，每每想起，姜沁都不由的心疼。
“你对人家好点。”傅慎行也心疼：“不要再倔了，听到没有？”
“嗯。”
电话挂断，傅砚清看着旁边一直往自己嘴里塞葡萄的沈司俞，勾起嘴角，内心涌过一丝暖流。
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