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 第二十一章：评估与抉择 ...
-
“灵能……内力……”凌澈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内力流转，模拟着那夜感受到的火球能量波动，却又在中途转化为《先天功》的纯正绵长，“本质皆是能量，运行方式与表现形态却大相径庭。或许……并非不可调和？”
他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能否借鉴灵能的某些外在表现形式，或者说，用内力模拟出类似灵能的效果？不求本质改变，只需形似，或许能在某些时候起到意想不到的伪装或威慑作用。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迅速生根发芽。他开始结合数据芯片中关于灵能波动的零星描述以及那夜的亲身感受，调动起远超常人的精神力和内力控制力，进行着危险的尝试。
内力性质至纯至和，模拟爆裂的火属性灵能极为困难，且极易伤及自身经脉。几次尝试，都在关键时刻因能量冲突而被迫中断，甚至引得气血微微翻腾。
凌澈并不气馁，转而尝试模拟那种岩石化的防御性灵能。他将内力极度压缩，均匀分布于体表皮下，试图形成一层无形的坚韧气膜。
这一次，效果稍好。在他的刻意控制下，手臂皮肤下的内力密度显著增加，皮肤颜色虽未改变，但触摸之下，却隐隐有一种橡胶般的奇特韧性，防御力似乎有所提升，但对内力的消耗也极大，难以持久。
“似是而非，但……也算是个开始。”凌澈散去内力，若有所思。这条路远比想象中艰难，但并非完全走不通，需要更多的观察、更多的数据以及更强的内力支撑。
就在他沉浸于对力量本质的探索时，他并不知道，自己那夜在锈带深处的出手，已然引发了连锁反应。
……
黑石矿业基地，安全主管办公室。
霍兰垂手肃立，面对着办公桌后那位面容与他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威严冷峻的中年军官——他的父亲，基地安全主管，霍震廷少校。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星域图和各种规章制度，空气中有淡淡的雪茄和清洁剂混合的味道。
“……情况就是这样，父亲。”霍兰将遇袭以及被神秘人相助的经过，详细汇报完毕，包括自己的猜测，“我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那个代号‘凌霄’的少年。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似乎对锈带非常熟悉。”
霍震廷手指敲打着桌面，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他面前的光屏上，正显示着关于“凌霄”的加密档案，里面包含了霍兰之前提交的所有信息：秒杀拳手、击退混混、矿洞表现、以及最新的锈带干预。
“凌霄……查不到任何背景，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霍震廷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实力评估乙上？霍兰，你知道这个评估等级意味着什么吗？这通常用于标注那些具有重大潜在价值或威胁、需要高度关注的非官方灵能者或特殊个体。”
“我知道，父亲。但他的行为模式很奇怪，似乎对黑石没有明显敌意，甚至多次出手相助，但又不愿意与我们产生过多瓜葛。他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说……在躲避什么？”霍兰分析道。
“寻找？躲避？”霍震廷目光锐利起来，“最近基地情报处截获到一些模糊的信息，似乎有其他星域的势力在暗中打听伽马-7的某些‘历史遗存’……难道与他有关？”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这样一个人物，不能再任由其游离在我们的视线之外。既然他对黑石暂无恶意，或许可以尝试接触，甚至……吸纳。但不能由我们直接出面。”
他操作了一下光屏，接通了一个内部加密通讯：“接‘三叶虫’情报分析处。以基地安全部的名义，提交一份关于‘锈带异常个体-凌霄’的初步观察报告及接触评估申请，等级设定为‘谨慎关注，建议非官方接触’。”
“父亲，您是要……”霍兰有些惊讶。‘三叶虫’是黑石矿业内部一个相对独立的情报与分析部门，直接对总部负责，权限很高，很少插手边缘星球的具体事务。
“规矩就是规矩。发现乙上级别的异常个体，必须上报。至于上面是派人来接触、观察还是采取其他措施，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霍震廷淡淡说道，“在这之前，让你的人继续观察，但绝对禁止任何形式的挑衅或试探。保持距离，收集信息。”
“明白！”霍兰立正领命。
……
数日后，一份来自伽马-7星的加密报告，通过超空间通讯链路，跨越无数光年，抵达了黑石矿业总部所在的中央星域某颗星球，被送入一个名为“三叶虫”的部门数据库中。
这份报告并未引起太大波澜，每天从各个边缘星球传来的异常报告数以百计。它被一套复杂的算法初步审核后，根据评估等级和关键词（“乙上”、“非灵能者”、“古流体术？”、“疑似寻找某物”），标记为“待审议”，并自动分发给了某位刚好权限足够、且当前任务量较轻的分析员案头。
……
又过了几日。
伽马-7星，黑石矿业基地，迎来了一艘小型、高速、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飞船。飞船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专用泊位，下来一男一女两人。
男子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气质斯文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感。女子则是一身干练的作战服，身材高挑，眼神锐利如鹰，气息沉稳，明显是护卫角色。
他们没有与基地任何人寒暄，直接进入了“三叶虫”部门的临时办公室。
很快，霍震廷和霍兰被请了过去。
“里伯斯专员，这位就是提交报告的安全主管霍震廷少校，及其子霍兰队长。”基地的一位文职官员简单介绍后便退了出去。
名叫里伯斯的西装男子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霍家父子，没有任何客套，直接切入主题：“霍少校，霍兰队长。你们提交的关于‘异常个体凌霄’的报告，部门已经收到。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进行初步的现场评估与验证。”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机器：“请提供该个体所有已知的活动轨迹、能力表现细节以及你们的全部观察记录。另外，我需要最高权限，调用基地最近三个月内，以D区、锈带为核心的所有监控记录、能量探测日志以及人员流动数据。”
霍震廷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评估开始了。他立刻配合地交出了所有资料权限。
里伯斯专员和他的护卫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数据分析中。他们调取了海量的监控录像，利用先进的面部识别和行为分析软件，从茫茫人海中筛选与“凌霄”特征相符的目标。
过程并不顺利。凌澈极其谨慎，很少在监控密集区域活动，且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正面镜头。但里伯斯专员极有耐心，他不放过任何一帧可疑画面，结合能量探测日志中那些曾被忽略的、极其微弱的异常波动点（大多是凌澈修炼或试验时引发），进行交叉比对。
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在翻看一段市场外围的旧监控录像时，里伯斯专员的手指停了下来。
画面中，一个戴着兜帽、身形瘦削的少年，正从一个胖子工头手中，买下那个沉重无比的废弃调节器，然后轻松地扛起离开。虽然面容大部分被遮挡，但其身形、步态与报告中的描述高度吻合。
“放大这里。”里伯斯指了指少年接过调节器时，不经意露出的一小截手腕。技术员立刻进行画面增强。
手腕上，似乎有一个极其模糊的、浅色的陈旧疤痕，形状有些奇特。
里伯斯立刻将这一特征输入数据库进行比对。
几分钟后，结果弹出。数据库中没有完全匹配的记录，但这个疤痕的形状，与联盟档案中记录的、某些已被剿灭的星际海盗组织用于标记重要“货物”的烙印，有百分之四十三的相似度。
里伯斯专员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他又调取了霍兰小队在鬼哭矿洞遭遇变异巨虫后、能量探测器的详细记录。在那段记录中，除了小队武器的能量签名和巨虫的能量辐射外，确实存在一个极其短暂、强度却异常凝聚的未知能量峰值，与任何已知武器或灵能模式都无法匹配，正好对应了霍兰报告中描述的、神秘人一击毙敌的时间点！
所有的碎片信息，开始彼此印证。
里伯斯专员靠在椅背上，沉思良久。
一个来历不明、实力强大、掌握着未知力量体系（疑似古流体术）、行为低调却在收集特定物品（星尘兰？）、可能与某些黑暗历史有所牵连（海盗烙印？）的少年……
价值与风险并存。
他最终在评估报告上打下了自己的初步结论：
【目标评估等级确认：乙上。】
【风险评级：中度（潜在不确定因素较高）。】
【建议：暂不进行直接接触或招募。提升监控等级，纳入‘三叶虫’长期观察名单。继续收集数据，尤其关注其力量来源、真实目的以及与特定物品（如特殊矿物、植物）的关联。等待进一步指令。】
他关闭数据板，对霍震廷道：“霍少校，感谢配合。部门的意见是维持现状，持续观察。关于该个体的任何新动向，第一时间通过加密频道向我汇报。没有指令，不得擅自行动。”
“是，专员。”霍震廷点头领命，心中却松了口气。看来总部暂时不打算采取激进措施。
里伯斯专员带着护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一张无形的监控之网，已经悄然撒向了那个隐藏在锈带边缘维修舱中的少年。
霍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情复杂。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钢铁坟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凌霄”这个名字，已经正式进入了某些大人物的视野。未来的道路，对于那个神秘的少年而言，恐怕将更加波澜云诡。
而此刻的凌澈，对此仍一无所知。他刚刚结束又一次内力模拟灵能的尝试，正擦拭着额角的细汗，目光沉静地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风暴来临前的平静，即将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