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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心跳编码与专属频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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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晨，阳光透过图书馆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格。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纸张特有的干燥气息，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的薄荷清香。
季舒柠站在旧期刊区的入口，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靠窗的位置。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而江景淮，已经坐在那里了。他低着头，正在看一本厚厚的书，侧脸在晨光中显得安静又专注，仿佛从未离开过这个时空。
季舒柠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背包带子，走了过去。脚步声惊动了低头看书的人。江景淮抬起头，目光撞进季舒柠有些紧张的眼里。
“来了。”他合上书，声音不高，恰好融入图书馆静谧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季舒柠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动作有些僵硬地拿出笔记本和物理书。
“从力学开始。”江景淮接过他的物理书，指尖不经意擦过季舒柠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分开，只有空气中陡然升高的温度泄露了秘密。
江景淮讲解题目的方式和在学校时一样，条理清晰，直击要害，但又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耐心。他会在季舒柠蹙眉时放慢语速，会用最简单的例子解释复杂的定理，偶尔还会在草稿纸上画下生动的示意图。
阳光慢慢移动，将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季舒柠渐渐放松下来，沉浸在那清冷又好听的声音里。偶尔抬头，能看到江景淮低垂的睫毛，和偶尔看向他时，那双深邃眼眸里专注的光。
“听懂了吗？”讲完一个经典模型，江景淮停下笔，看向他。 “懂了。”季舒柠点头，这次是真的觉得豁然开朗，“原来这个公式是这样推导出来的，比死记硬背容易多了。”
“嗯。物理重在理解。”江景淮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极浅的弧度，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季舒柠心里漾开涟漪。他从旁边拿出一个保温杯，打开，推到季舒柠面前。
淡淡的薄荷柠檬茶的香气飘散出来。 “提神。”江景淮言简意赅，自己则拿起旁边那瓶普通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季舒柠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显然是特意准备的茶，耳根悄悄红了。他小声道谢，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微酸清甜，带着凉爽的薄荷感，瞬间驱散了脑中的疲惫。
“你……”季舒柠犹豫着开口，“以前经常来这里吗？”他问的是初中时代。
江景淮抬眸看他，眼神深邃：“嗯。”他顿了顿，补充道，“这里安静。”
季舒柠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我……我以前也常来。好像……好像从来没注意到你。”他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
江景淮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而温和：“我坐在那边。”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被高大书架半遮挡的角落座位。 “那个位置，能看到这里，又不会打扰到你。”
季舒柠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心里猛地一颤。那个角落……他依稀记得，似乎确实总是坐着一个很安静、存在感极低的男生。但他从未留意过，更不曾想过，那会是后来光芒万丈的江景淮。
原来，在他不曾知晓的时光里，有人曾那样长久地、安静地注视过他。
一种酸涩又甜蜜的情绪充盈在心间。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的字，”江景淮忽然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他摊开的笔记本上，那上面有季舒柠刚才随手记下的公式，“很好看。”
季舒柠的字带着练习书法特有的风骨和秀逸，和江景淮严谨工整的字体截然不同。 “谢谢……”季舒柠有些不好意思，“习惯了。平时练字比较多。”
“嗯。”江景淮应了一声，像是早就知道，“高三集训，会很辛苦吧？”
季舒柠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作为书法艺术生，高三上学期需要离校进行封闭式专业集训，这是最近才定下的事情，他甚至还没跟夏弈他们详细提过。
江景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移开视线，语气依旧平淡：“听老师提过一句。”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他很快接了下去，“会影响文化课复习，提前准备比较好。”
话题忽然转到略显沉重的未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微凝滞。短暂的分离是注定的。季舒柠的心情也低落下来：“嗯……我知道。所以现在才更要抓紧。”
江景淮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道：“集训期间，物理和数学有不会的，可以拍下来问我。”
季舒柠惊讶地抬头。
江景淮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随时都可以。”
阳光落在他清澈的眼底，一片坦荡而坚定的温柔。
季舒柠的心跳骤然失序。他仿佛听到了某种承诺的回响，跨越了过去的默默注视，落在了此刻，也指向了未来。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你，江景淮。”
“不客气。”江景淮垂下眼眸，重新拿起笔，指尖却微微泛着红，“继续吧。还剩动能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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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补习时间，效率奇高。中间休息时，江景淮从包里拿出那盒熟悉的薄荷糖，推给季舒柠。季舒柠也自然地拿了一颗。清凉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和记忆中图书馆午后的味道重叠在一起。
离开图书馆时，已是中午。阳光炽烈，树影婆娑。
“一起吃午饭吗？”江景淮很自然地问出口，虽然耳廓依旧透着淡淡的粉色。
季舒柠的心轻轻一荡，刚要点头，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夏弈。
“舒柠！救命！我的物理作业一片空白！下午就要交了！江湖救急！你在哪儿？”夏弈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季舒柠无奈地叹了口气，捂住话筒，有些抱歉地看向江景淮。
江景淮了然地点点头：“去吧。”眼神里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那……下周一见。”季舒柠小声说。
“嗯。周一见。”
季舒柠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江景淮还站在原地目送他，见他回头，便抬手，很轻地挥了一下。
阳光在他身后铺开万丈光芒。
季舒柠也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跑开，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今天开始，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条无形的、专属的通道。频率只有彼此能接收。编码名为——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