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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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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日的阳光格外明媚，校园里洋溢着欢快的喧嚣。各色摊位沿着林荫道排开，空气中飘着棉花糖的甜香和烤肠的焦香。岚郁站在班级的星空摊位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猫咪胸针的金属边缘。
他们的摊位吸引了不少目光。深蓝绸布上，银色星星环绕着怀抱火箭的猫咪宇航员，火箭尾焰用荧光颜料绘制，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赵昕然正热情地向路过同学介绍限量版星座徽章，林浩宇则在整理货品。
“要不要去逛逛？”蔺栩韦轻声问。他今天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右手创可贴换成了印着小火箭的款式。
岚郁摇头，目光掠过喧闹的人群。不远处，一个笨拙的小熊玩偶正在发传单，圆滚滚的身躯不时撞到路人。
“那是三班的体育委员。”蔺栩韦笑道，“篮球赛输给我们的惩罚。”
春尘抱着记录本经过摊位，在小熊玩偶面前停下。他仔细检查了传单内容，确认符合校规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轻轻放进玩偶的掌心里。小熊玩偶明显愣住了，连道谢都忘了说。
“班长其实很温柔。”蔺栩韦轻声说。
岚郁看着春尘离去的背影，注意到他耳尖微微发红。
一阵诱人的香气从美食区飘来。岚郁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一声，在喧闹中几乎听不见，但蔺栩韦还是听见了。他假装整理货品，从柜台下取出便当盒：“我妈做了玉子烧，帮忙尝尝味道？”
便当盒里金黄诱人的玉子烧整齐排列，旁边点缀着翠绿的西兰花和鲜红的小番茄。岚郁犹豫片刻，接过递来的筷子。玉子烧入口松软，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味。
“岚郁！”江墨举着相机跑来，“看这边！”
岚郁下意识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快门声清脆地响起，记录下他咬着玉子烧的瞬间。江墨欣赏着屏幕上的照片：“这张很自然，你的表情很放松。”
岚郁咽下食物，轻声说：“别发到群里就行。”
“放心，就我们几个收藏。”江墨眨眨眼，收好相机后又掏出速写本，“其实我更喜欢画画，能更好地捕捉神态。”
摊位前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高一学妹指着星空背景的左上角，惋惜地说：“这里好像缺了颗星星。”
岚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颗银星不知何时脱落了。他默默拿出备用材料，开始现场裁剪。学妹好奇地趴在柜台边，看着他一双灵巧的手在银纸上游走。
蔺栩韦对学妹解释：“他在补一颗特别的星星。”
不一会儿，岚郁将新做好的星星递给学妹：“送给你。”
学妹惊喜地接过，小心地收进书包：“谢谢学长！我会好好收藏的！”
午后的阳光变得炙热，人流渐渐稀疏。春尘不知从哪搬来一箱冰镇饮料，默默分发给值班的同学。当他递给岚郁时，轻轻说了句：“摊位设计很好。”
蔺栩韦用左手费劲地拧着瓶盖，岚郁自然地接过帮他打开。两人坐在摊位后的阴影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其实，”蔺栩韦突然开口，“我小时候很怕这种热闹的场合。”
岚郁惊讶地转头。
“后来发现，只要专注于一件事，比如数路过的人穿什么颜色的鞋子，就不会那么紧张了。”蔺栩韦喝了口饮料，“和你画画时的状态很像。”
岚郁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沾着些许银粉。
夕阳西下，游园会接近尾声。同学们开始收拾摊位，赵昕然和林浩宇在清点剩余商品，江墨帮着拆卸装饰。
暮色渐浓，校园里的灯一盏盏亮起。岚郁背着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墨发来的照片——他咬着玉子烧的模样被画成了可爱的Q版，旁边还添了只偷吃的小猫。
他保存了图片，继续向前走。夜风温柔，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
岚郁推开家门，空荡的客厅里只有冰箱运作的嗡鸣。他放下书包，猫咪胸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江墨发来的照片——是今天摊位前抓拍的瞬间，光影构图都很有水准。
他点开群聊，发现里面已经热闹非凡。
【赵昕然】：今天销售额破纪录了！
【林浩宇】：多亏了星空摊位吸引人气
【江墨】：[@岚郁]你的设计功不可没
【春尘】：所有收支已登记
岚郁犹豫片刻，发了个猫咪点头的表情包。几乎同时，蔺栩韦回了个火箭发射的动画表情。
【蔺栩韦】：下周要不要去新开的主题乐园？我表哥给了优惠券
群里顿时被各种欢呼的表情刷屏。岚郁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主题乐园……人一定很多。
私聊窗口突然弹出。
【蔺栩韦】：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
岚郁怔住了。这人总是能精准察觉他的犹豫。
【。】：我考虑一下
他放下手机，从书包里取出那颗银星。星光在掌心闪烁，让他想起学妹惊喜的笑容。窗外，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与夜空中的星辰交相辉映。
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的提示音。是蔺栩韦发来的邀请。岚郁犹豫了一下，接通了视频。
画面里出现蔺栩韦带着笑意的脸，背景是他熟悉的房间，墙上贴着星际地图。“在看星星？”他问。
岚郁轻轻“嗯”了一声，将摄像头对准窗外的夜空。
“等等，我也要看！”赵昕然的声音突然加入，她的画面里堆满了今天没卖完的星座徽章。
接着江墨也加入了通话，他正在整理画具：“今天真是累并快乐着。”
林浩宇的画面晃了晃，他正在吃泡面：“你们在聊什么？带我一个。”
最后连春尘都加入了，他依然抱着那本永远看不完的书，只是背景换成了自家的书房。
六个小窗口在屏幕上排开，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今天的趣事。赵昕然模仿小熊玩偶笨拙的动作，林浩宇讲述他是如何成功推销出最后一批徽章，江墨则展示了他今天抓拍的各种精彩瞬间。
“你们看这张，”江墨分享照片，“春尘给小熊玩偶糖的时候，那个瞬间的光影特别美。”
春尘在画面里轻咳一声：“那是偶然。”
岚郁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逗得微微一笑。他注意到蔺栩韦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大家闹腾。
“岚郁，”赵昕然突然cue他，“你今天给学妹做星星的时候，手法好熟练啊。”
岚郁抿了抿唇：“以前学过一点手工。”
“何止一点，”蔺栩韦终于开口，“那个星空背景的立体剪裁也是岚郁做的。”
视频里响起一片赞叹声。岚郁感觉耳根微微发烫。他低头翻看群里的照片，发现江墨确实拍下了很多他未曾注意的瞬间：他专注裁剪星星时的侧脸，调整摊位装饰时微微蹙眉的表情，还有和蔺栩韦一起整理货品时自然流露的轻松神态。
“我存了好多素材，”江墨说，“准备画一组校庆主题的速写。”
“别画我。”岚郁下意识说。
“放心，”江墨笑道，“我追求的是神似，不是形似。”
视频通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才依依不舍地道别。岚郁放下发烫的手机，走到窗边。夜空中的星辰依然闪烁，但他的心情已经与回家时截然不同。
他拿起那颗银星，小心地别在了书包内侧。明天，或许可以答应去主题乐园的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