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纸文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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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知意先去了趟耿行公司，周六，实验室里还人满为患。
顾知意怀疑耿行搞单休压榨员工。
耿行昨天也喝了不少，宿醉，十点多才到，顾知意已经干了很久的活。
耿行就没在这个时候见过顾知意，当然知道他有话要说，找了个理由把人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就在等耿行的这段时间内，顾知意根据之前的研究数据总结了几个结点，或许对后续的方向有帮助，特意找出来跟耿行聊了聊，敲定了一些后续的研发路径。
“顾知意你真的很擅长这个。”耿行昨天喝多了现在脑袋还是晕的，强打起精神跟顾知意对了一个多小时数据，现在只能捂着脑袋喊停，“这也没多久吧？你咋看出那么多问题的？”
“你不会以为我平时就不盯数据了吧？”顾知意回答得很轻松。
耿行苦笑，那还不是天赋异禀，如今自己之所以不在科研一线，多少也是被这些狠人逼的。
天赋这种东西求不得的。
“我巴不得你多给我打打工，总不能看你为了一纸文凭消沉吧？”耿行揉着太阳穴，他是顾知意亲师兄，两人熟得很，当然口不择言。
“......师哥，你不能拿你已经有了的东西来嘲讽我。”
“去你的！”耿行无语，气得用桌上的摆件砸他。
顾知意隔空接住，整个人松懈了下来，笑意就藏不住：“最近嫂子怎么样？”
“她好得很！昨天给她买了个大西瓜，五斤多，没盯着，她当饭吃！吃完了！”
也是胃口很好了。
耿行老婆是当地人，在这儿当地的三甲医院做护士，两个人隔着网线谈了一年多恋爱，因为异地分分合合了好几次，最后是耿行下定决心，放弃在科学院的工作，来这边创业开了公司，最终才抱得美人归。
这边男人都很会宠老婆，不过几年，耿行已被他老婆调成其中翘楚，老婆现在在他家就是皇帝待遇，耿行时不时抱怨自己成了老婆的奴才，实则藏了不少秀恩爱的心思。
顾知意不介意，他喜欢听，就愿意看他们阖家幸福，恩爱美满。
“但我们可能要不了小孩了。”
这话倒是突然，听得顾知意很诧异，耿行老婆小茹一直很喜欢小孩，而他相信耿行会成为一个很不错的爸爸。
耿行应该没跟别人坦白聊过这个事，第一次，情绪多少有点低落：“小茹身体不好，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生了。”
“嫂子没事吧？”
“没事，就是受孕难点，别的不影响。”耿行这话说完意识到有些不对，起身找补了一句，“我不干三姐老公那种事。”
耿行去过三姐炸串，喜欢在那喝夜啤酒，跟三姐也熟，多少也知道顾知意家里的破事。
当年三姐冒险受孕，也是豁出了命去，之后都是万幸。
“呵，说什么呢？你跟顾伟就不是一路人。”顾知意看他找补得乱七八糟，笑着搂住耿行的肩。
更何况，顾知意一直觉得，三姐冒着那么大风险生了顾家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自己想生，不能全怪顾伟。
不管如何，都是破事，顾知意没必要说出来给耿行添堵。
岔开话题：“嫂子还好吗？”
耿行叹了口气，从烟盒里抖了根烟出来，跟顾知意示意了一下，见他没反对，点燃后深吸了口：“小茹还在犹豫，她比我喜欢小孩。”
“没什么好犹豫的，身体更重要。”
顾知意也白嫖了根烟，两个大男人蹲在办公室角落吞云吐雾。
所以说，有自己的办公室还是好。
“你啥时候结婚，到时候搞个孩子给我玩。”耿行恶狠狠地威胁。
“我连对象都没影。”
耿行听得唉声叹气。
顾知意又补了句，“并且找也是男的。”
“......”噎得耿行被烟呛了半天，缓过来后又贱兮兮地提问：“怎么？有人选了？”
这次轮到顾知意被呛到了：“......怎么会这么说？”
“你小子又不缺人追，要不是看对眼了你都不一定喜欢人。”
“......师哥你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
换来耿行猖狂地大笑，猛拍顾知意肩膀，人都要被拍得矮两寸。
耿行：“这才对嘛，你就是少了张文凭，还是要好好生活的呀！”
“师哥，我只是休学，不是退学，不一定会少，你不要咒我。”
“......”那你倒是回去读！
顾知意没提读书的事，而是跟耿行谈了入职，不再是挂职的顾问，正式成为耿行公司里的一份子，朝九晚五老实上班。
谈妥了薪资待遇，耿行让他周一准时来上班。
哦对，耿行他们公司真的是单休。
......
顾知意走之前，耿行问他对陈任生怎么看。
这话顾知意不好接，就反问耿行他怎么看。
耿行：“陈家是真的有在做实事的，你也看到了，陈任生应该不具备医药相关的知识，但问得很精准，每句话都在点子上，甚至之后的合作方向他也拆解得差不多了，太有水平了。”
“我之前只是听说陈家独子很牛，但我寻思再怎么牛也还是个富二代，昨天你也看到了，陈岱川真的很会养儿子。”
顾知意挑眉，这个评价非常高，一时很难跟那个在城中村双手叉腰，与小屁孩掰扯烤肠好不好吃的人划上等号。
但昨天陈任生是怎么游刃有余，他也看见了。
现在不愿意信，或许只是觉得，他能这么厉害，估计以前吃了不少苦，跟想象中富二代的模样不太一样。
“但你不要被他们的表象骗了。”
“他跟他爹，两只狐狸，大狐狸和小狐狸，都是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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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再见到陈任生，都是两周后的事了，耿行已经跟他们签完了合同，深度合作，对两边都是喜事，为了庆祝，就一起办了个酒会。
这次陈岱川要来，他们终于要见到幕后真正的金主，耿行带着他们严阵以待。
不过整个酒会倒是很随意，陈家那边安排的，举办在一个有露台有花园的宴会厅，下午三点就能过来了，安排有不少娱乐活动供大家社交，而正式的酒席在晚上七点才开始，给大家提供了充足的放松时间。
高尔夫、壁球、射箭、保龄球等运动在花园的各个区域平均分布，难度不会太高，互动性又强，调酒师与他的调酒台竖立在正中间，角落还有解馋的碳烤和牛，对于两个公司员工而言，也是一种变相的团建。
耿行公司里面全是埋头搞科研的土包子，没见过这种宴会形式，新奇得很。
不奇怪，因为这些都是由陈任生特意安排的。
陈家以后势必会进入医药市场，拥有一个信得过的制药团队是非常重要的。陈家这边所有来宴会的人员都经陈任生筛选培训，他们会有意识的跟耿行公司的员工拉近关系。
不刻意，不油腻，装作不带有目的性。
春风化雨地跟人攀谈，带人熟悉环境，参与活动，社交尺度拿捏得极好。
有人带着玩，对这些日常生活里平淡单调的科学家来说，比糖衣炮弹还好用。
耿行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被陈任生的团队带着玩这玩那，脸上是自己从没见过的开朗，缓了一下才察觉出陈任生的手段。
倒也不会生气，两边关系好，对于之后的合作也有帮助，更何况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小手段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作为合作对象，他第一反应居然是佩服。
到最后，耿行身边站着的只有一个顾知意。
“你咋不去？”耿行问。
“我去干嘛？不如干点老本行，给你烤点烧烤？”顾知意怼他。
“那感情好，我要吃牛板筋。”耿行当然也不跟他客气。
没法，现在耿行给他发工资的人。
老板发话，顾知意就得老老实实坐过去烤肉。
炸串和烤串都是串，也算是异曲同工，顾知意不过使出了三姐的五成功力，就飘香四溢，唤回了不少乐不思蜀的同事。
也不算唤回来了，比如小李，昨天还埋头跟培养皿培养感情，今天就薅走了耿行盘子里所有烤牛肉，又把其中的一大半都投喂进了新朋友的肚子里。
小李的新朋友在陈氏集团的宣传岗工作，吃完肉串只是回以耿行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刻意搭话，替小李道完谢就拉着人去玩壁球了。
有分寸得很。
以此类推，一下午，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耿行像个嫁女儿的老父亲泪眼婆娑地看着，提前体验了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身旁这个顾知意还时不时冒出两句话挤兑他，这烤串再好吃也憋屈。
差不多五点，陈任生才出现在小花园里面。
倒不是故意拿乔怠慢耿行他们，是宴会的菜品出了岔子。
陈任生特意从海外订了一批品质极好的澳洲雪蟹，昨天到的，结果后厨疏忽，换缸后未及时调温，雪蟹活度大打折扣，甚至出现了几只濒死的。
品质越好的东西就越娇贵，鲜甜度大打折扣，这做出来肯定是不行了。
非要说，耿行他们应该不会在乎这种事，别说在乎，他们怕是就吃不出差别，偏偏这蟹是陈岱川点的。
陈岱川这个岁数了对吃食没那么多要求，只是老父亲难得点个菜，陈任生自然得尽心尽力做到最好，偏生出了这档子事。
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别的酒店调品质略逊一点的雪蟹过来，也不好调，陈任生亲自出马，几番沟通，最终还得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事才算是解决了。
始终是怠慢了耿行，所以陈任生出现后先去讨了杯酒，寻着人遍过来赔罪。
高浓度鸡尾酒下肚，再解释了几句，耿行当然会摆手说没关系。
然后不知怎的，刚刚还在自己身边老实烤串的顾知意已经起身，他跟陈任生对上了眼，两人没说话，默契地往花园角落走，徒留下一个茫然的耿行，搞不清楚状况。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一纸文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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