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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沦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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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触觉,像一手陷进了棉花糖。
秋安的脚尖踮得抽筋,双腿在不停地颤抖,他的手指费力地攀着边缘,尽量支起上半身免得倒吊得头晕脑胀。
然而腰部不可避免地酸软胀痛。
神父的掌心光线聚拢,形成一条鞭状物:“欺骗神父,勾引神父,罪不可恕。”
说罢,他扬起鞭子,“咻——”的一声,鞭子落在了秋安的臀部,比起疼痛,在秋安心中更多翻涌着的是羞耻。
神父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他没有很用力,但力道拿捏得很精准,每一下都落在丰腴的臀肉上,让他结结实实地品尝到神经过电的感觉。
秋安尝试并拢起颤抖的双腿,结果这意图却没逃过神父的眼睛。
“啪!”
又是一鞭,抽在了秋安的大腿外侧,不算重,却强硬地逼着他站直。
紧接着,冰冷的鞭梢挤入秋安两腿之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秋安想要并拢的膝盖强行向两边撇开。
神父的声音低沉地压过来。
“站好。”
秋安闷哼一声,被迫以更屈辱的方式接受神父的训诫。
当折磨的酷刑结束,神父解开禁锢,秋安软倒在地,脸上都是屈辱的泪水,下唇被他咬得留下了深刻的牙印。
神父想把他抱起来,却只得到了秋安憎恨的瞪视:“不准碰我。”
伸手的动作一僵,神父下意识丢掉了手中的鞭子,他的手套被打湿了,掌心都是湿痕,在月光下发着靡靡的光芒。
秋安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爬起身,他的声音已经哑了:“你满意了么?”
“什么……?”
“我说,你对我做这种事情你满意了么?”
“我对你……”神父皱起眉,“你不听话,我只是在训诫你。”
“真的只是在训诫我?你敢说你一点私心都没有吗?”秋安呛声,眼神凌厉,“你敢说你没有违背对母亲的誓言?”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神父的黑袍无风自动,带来呼啸严厉的风声。
弱不禁风的少年站在风口,神父的精神力足以将他粉碎,而他却丝毫没有惧意,少年直直地对上神父的眼睛:“神父,你的笼子根本困不住你的欲望。承认吧,你早就……不洁了。”
神父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平静的面孔产生了一瞬的皲裂,灰蓝眼眸里酝酿着风暴:“住口!”
空气变得粘稠,无形的压力挤过秋安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可向来最怕疼痛的秋安,却连腰都没有弯,任凭风雨来摧,站立如松柏:“你以为给自己装了笼子,躲在神的名义下念几句咒语,就是洁净?”
“住嘴!”
“面对欲望却丝毫不敢沾染,以守贞的名义拼命地驱逐不洁,才是最深的欲望!”
神父突然掐住秋安的下颌,迫使他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我不允许你,玷污我的信仰。”
秋安明明才是受制于人的那个,却仍然勾起嘴角,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神父,不觉得你的信仰……非常可笑么?”
笼子束缚的地方充血到发紫,身体的本能拼命地想要挣脱,甚至磨破了皮。
“不洁……”
空气凝滞,沉重地压在神父呼吸的口道上,记忆里那些扭曲的影像在脑海里膨胀,让他的胃部翻搅。
青年模样的母亲在他身侧,相隔一寸的距离,礼貌且疏远。
“艾丹,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是我应做的。”
母亲看着他时温柔的神情在印象中逐渐畸形,呼唤他名讳的声音也变了调,手中的湿意流淌,带来灼热的刺痛,神父低头看去,手上点燃的白蜡烛化了,烛液滴落在他掌心。
然而神父像没感受到疼一般,继续握着那根白蜡烛。他站在门外,透过烛光可以看到门缝里母亲苍白的肢体正与他人□□,他是如此娇弱,被压着时一直在哭泣,被捧在手心的脸蛋是这么小、这么娇艳,要一直护着他的脑袋才能防止他被撞到床头;可他又如此坚韧,源源不断地为人类提供新的生命和精神力。
作为神父,艾丹的职责是守护,一旦有人胆敢独占母亲或是伤害母亲,他就要挥动权杖,作出审判。
可艾丹,并不想做神父。
他多少次站在门缝里,自虐似的看着母亲和不同的男人缠绕在一起,胸前的十字架像一块被烘烤过的烙铁,几乎要烫穿他道貌岸然的外袍,在他胸口留下深刻的烙印。
母亲情动的眼泪从眼角落下,通红的眼睛猝不及防地与门缝中的艾丹相遇。
母亲的嘴唇翕动,说了什么。
蜡烛落在地上,火苗窜到艾丹的外袍上。
热。一股完全陌生的躁动自小腹升起,污浊从底部翻涌,点燃了艾丹的理智,火焰烧得愈发猛烈。
艾丹手忙脚乱地踩灭火焰,回过神时门缝已经被关得严严实实了。他踉跄地后退两步,落荒而逃。
后来母亲没有跟他谈过这件事,仿佛并不知道艾丹暗中窥伺,或者是并不在意。艾丹依然是母亲的神父,站在母亲身侧,注视着母亲疲惫、忧伤的神情。
直到母亲突然失踪。
所有人都在问神父——母亲去哪里了?
神父也很迷茫,因为母亲未曾与他交心,他也不知道母亲去哪里了,母亲只是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说自己想好好休息,进寝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母亲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除了巢穴里无数还未孵化的卵。
神父依然是神父,他依然履行他的职责,高级人类漫长的寿命就像一个诅咒,圈禁着他,让他在一个没有母亲的世界里独自徘徊、忍受孤独。
他无数次回想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任何一个细节都要反复回味,但越是回想就忘得越快,母亲从未留下过影像记录,因为他不喜欢,他说自己每天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巢里,有什么好拍的。
于是神父没有回忆的凭依,母亲的五官都渐渐模糊了,只剩一张与他相隔不远却始终无法触碰的,空白的脸。
现在,这张脸浮现出了秋安艳丽的五官,让神父心头一颤。
艾丹突然想起那个遥远的、旖旎的晚上,母亲与他对视时说的话。
“不要看我,艾丹。”
母亲的神情里充满了悲伤和痛苦,只有那一瞬间,他向艾丹展露了自己的脆弱,可艾丹只沉浸在自己的欲望之中,并没有抓住。
很多年以后,失去母亲的神父,才在秋安的指控下,掀开了那个早已来不及捕捉的、苦涩的真相。
神父没有姓名,母亲也没有。
他们只是一个被赋予了各自职责的躯壳,内里被腐蚀成什么样子,只有自己知晓。
所以母亲悄悄给神父赐名。
艾丹,小小的火焰。
希望这片小小的充满希望的火焰可以燃烧出属于他自己的命运。
泪水滴落在石砖上,哭的人不是秋安,也不是神父,而是那个没能参透命运真相的艾丹。
凝滞的精神力溃散,秋安总算得以喘息,他看着泪流满面形同崩溃的神父,心中毫无触动,他并不知道对方在哭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
说两句话就哭起来了,好脆弱的男人。
他又没骂人。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秋安冷冷地丢下一句,然后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了。
艾丹泪眼朦胧,愣愣的,站在他身后看了很久很久,只觉得心像被挖了一个大洞。
明明秋安只是一个漂亮的低级人类而已,为什么能拨动他的心弦?
秋安连精神力都没有。
说起来,母亲也是没有精神力的……
神父没有追来,秋安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舍友看到他回来一惊:“秋安,你怎么……?”
随后便看到秋安身上被扯坏的衣服和绯色的痕迹,以及秋安一瘸一拐的姿势,他脸色一变。
“秋安,顾溪对你做了什么?”
秋安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心知肚明么?”
“我……不明白。”
“不明白?”秋安挑眉,“你告的状你不明白?你知道你叫来的神父对我做了什么吗?”
室友立刻看过来,一脸焦急之色:“神父对你做了什么?他……”
他猛地一顿,看着秋安身上狼狈的痕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神父他对你……”
“他差点杀了我。”秋安打断了他的话头,“拜你所赐,今晚差点没命了。”
不是他想的那种事,室友松了一口气,但听到秋安说差点丢命,那口气又悬到了喉头,不上不下。
“我本意是想救你。”
“那我还得谢谢你?”秋安向他逼近,“其实你救我的方式有很多种,大可不必向神父告状的。神父是可以杀人的,这点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这么恨我,想置我于死地?”
舍友被逼得连连后退,他慌乱地表明:“我不恨你!其实我、其实我……”
秋安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想说,自我入学以来,你对我多加鄙夷和排挤的态度,是因为你喜欢我吧?”
舍友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一句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来。
周围人的恶意,秋安分毫不差地接收到了,无论他们的本意是喜欢还是厌恶,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
秋安在学校里举步维艰,处处受到排挤和嘲笑,最终不得已求顾溪庇佑,和这些人的举动密切相关。
根本就无可辩驳。
如果欺负和排挤也是爱,那么爱未免太过幼稚。
舍友的喉咙干涩,盯着秋安的眼睛,心中涌起无限的悔意:“我……”
“哧——”
一根细线穿过了他的喉咙。
一滴血顺着他的颈部往下流,他还维持着那副表情,眼里满满的都是秋安,可生命已经被这根细线按下了暂停键。
他想说的话,最终未能说出口,轰然倒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瞪着秋安的方向,死不瞑目了。
秋安没预料到舍友会突然被杀,心脏漏了一拍。
紧接着宿舍的窗户就被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爬了进来,他轻巧地从窗台跃下,路过舍友尸体里顺脚一踢,把尸体踢得滚到了床底,背对着他们。
秋安一怔:“斛律元?你怎么来了?”
斛律元有些委屈地说:“主人,我一直在等你,但是你都没有叫我。这个家伙欺负你,干脆杀了了事。”
言语间,并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秋安皱眉:“他欺负我是我和他的事,不用你插手。”
“可是主人,我是你的狗啊……”斛律元挨挨蹭蹭的,搂着秋安说道,“你要把我用起来才对,你不用我,我很寂寞的。”
秋安明白,这条狗无论如何也得哄一哄才行,不然今天要没完没了了。
于是他拉下斛律元的衣领,两人嘴唇相接,舌尖交缠。
温热的液体进行了短暂的交换。
斛律元像是半个月没喝水的沙漠旅人,抱着秋安咽个不停。
直到秋安往后仰,退无可退,给了他一巴掌:“够了!”
斛律元被打偏了头,才面无表情地舔了舔嘴角,看向秋安:“主人……”
秋安照常给他下命令:“现在,立刻,马上去处理尸体,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斛律元的眼神虚焦:“好的,主人。”
见他乖乖地放开自己去处理尸体,秋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舍友的尸体不知道被斛律元扔到哪里去了,亦或是被他用精神力消解了,好在斛律元这次很谨慎,杀人几乎不见血,宿舍还是干干净净的。
这次……?
他为什么要说这次……?
秋安的疑惑在斛律元回来后便抛之脑后了。
斛律元半跪在他脚边,伏在他的膝头,贪恋着秋安的体温:“主人,我听你的话了,有奖励吗?”
秋安伸脚踩上斛律元的肩膀。
“狗要有狗的自觉,听主人的话是应该的,怎么能要奖励呢?嗯?”
斛律元霎时呼吸紊乱。
秋安见他不说话,便说:“听话,回去吧。”
斛律元仰着头,闭上眼睛,沉默片刻。
再睁眼,眼里满是清明。
“主人,我说了,我今天一直在等你叫我。但是你都没有叫……”
秋安一怔,紧接着脸色剧变:“你一直在……?”
斛律元还是跪在他面前的姿态,气势却猛地压了上来,他说:“是啊,我一直在。”
“你赴顾溪约的时候我在,你被顾溪进犯的时候我在,你和顾家兄弟厮混的时候我也在。”
“你被神父……教训的时候,我还是在。”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不同的男人……而你,宁愿受他们的羞辱,都不愿意呼唤我。”
斛律元站起来,按着秋安的肩头倒下去,膝盖顶在对方两腿之间:“主人,你看看你身上的痕迹,这么多,多得我看都看不过来了……”
秋安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只得抓着斛律元的小臂,企图安抚:“斛律元,我只是在等机会……”
“我也以为主人在等机会,但是直到刚刚,你都还是在让我走。”斛律元扯开嘴角,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主人,我看到他们用低贱的嘴唇吻你、碰你,嫉妒得都快要发疯了!有我一条狗不够吗?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变出很多人来满足你。”
说到后面,斛律元的声音像是有多重声线重叠,形成令人齿寒的嘶鸣。
他的瞳孔逐渐不再是圆润的孔洞,时而缩成一道危险的竖线,时而膨胀扩散,边缘模糊不清,仿佛有无数个扭曲的念头在这双绿色的眼眸里诞生又湮灭。
这让秋安想到了斛律承。
“斛律元!你冷静一点!”
“主人,我冷静不了。”斛律元低声说,“这次你休想再控制我了,因为,吻已经无法满足我。”
秋安心里一咯噔——对方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斛律元与他耳语:“主人,抱歉,只有吃饱喝足的狗才会听话。”
“……”
斛律元把秋安抱起来。
秋安羞耻地提起腰,这个家伙鼻子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