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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人人唾弃 ...

  •   时盛刚从车库的电梯踏出,皮鞋踩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司机小吴早已恭敬地站在迈巴赫旁,车门打开,静候他的到来。

      空气中弥漫着地下车库特有的阴冷气息,混杂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

      时盛刚要俯身坐进车内,一个黑影突然从一旁的消防通道里猛地窜出,直冲他而来。时盛动作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只漠然地给了小吴一个眼神。

      小吴,特种部队退役的身手,动若脱兔。几乎在时盛眼神落下的瞬间,他已如猎豹般扑上,一个利落的擒拿,将黑影狠狠掼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动作干净利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嘶啊......”地上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脏污的手徒劳地拍打着地面,“时总!时总我是来谈合作的!给我个机会!”

      时盛这才缓缓侧头,目光轻蔑地扫过地上那团狼狈的身影,如同看一件秽物。

      “你也配?”时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说完,他径直坐进车内,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车门“嘭”一声关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被小吴死死按在地上的陈进,衣衫褴褛,头发油腻板结,与往日那个在婚宴上觥筹交错、意气风发的形象判若两人。此刻的他,狼狈得像一条在泥泞里挣扎的野狗。

      一个月内,资金链断裂、公司破产清算、被整个行业封杀......这些还不够,如今他连吃一顿饱饭都成了问题。那些曾经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如今见到他恨不得绕道走,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一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进眼底就涌起蚀骨的恨意,恨不得将时砚知生吞活剥。

      “和...和时砚知有关!”眼看迈巴赫的引擎已经启动,尾灯亮起,车辆即将滑入车道,陈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异常尖锐。

      果然,刚刚移动的车身瞬间停住,刹车灯刺眼地亮着。

      时砚知回来后,以雷霆手段抢走了他手上不少核心业务,时盛正愁找不到这个弟弟的错处。

      车窗降下一半,露出时盛半张冷峻的侧脸。他没什么表情,只又瞥了小吴一眼。

      小吴会意,松开了钳制,但壮硕的身体依然像一堵墙,隔在陈进和车门之间,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时总还不知道吧?”陈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剧痛的手腕,吐掉嘴里的血腥味,“托您那位好弟弟的福,我现在就是条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丧家之犬。”

      “给你三分钟,”时盛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远处冰冷的承重柱上,语气没有丝毫不耐,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挑重点。”

      隔着车窗,陈进看着那张与时砚知有几分相似、却更具威严和阴鸷感的脸,知道自己赌对了。绝望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此刻却催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意。

      “狗被逼急了,临死也要咬下仇人一块肉,拉个垫背的。”陈进咧开嘴笑了,嘴角的血渍让他看起来狰狞又可怖,“你说是吧?时总!”

      几分钟后,迈巴赫平稳地驶离车库,消失在通道尽头。

      车内,时盛升起车窗,将外界的一切嘈杂隔绝。他闭目养神,片刻后,淡淡开口:“明天联系HR,今天车库值班的保安,全部开除。”

      “明白,时总。”小吴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毫无迟疑。

      “呸!”陈进盯着汽车消失的方向,狠狠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交织着痛苦与一种近乎癫狂的得意,“贝亦行......我看你还能笑多久!”

      凌晨的街道寂静无人。贝亦行拖着略显疲惫的脚步从店里出来,他的车停在步行三分钟外的街边。往常,他会穿过一条捷径小巷,但今天走到巷口,他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巷子里那盏常年昏黄的路灯,今晚似乎格外暗淡,光线微弱得几乎被黑暗吞噬。巷子深处漆黑一片,像一张深不见底的巨口,静默地等待着什么。

      贝亦行在巷口只驻足了一秒,心头那点不对劲的感觉迅速放大,他当即果断转身,决定绕远路走大道。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身后巷尾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金属碰撞声,像是钢管之类的东西不小心敲在了墙上。

      贝亦行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立刻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朝主干道热闹的方向走去。

      在一个转角,他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啦?脸色这么白。”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安稳,带着一丝关切。

      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熟悉的气息,贝亦行高度紧张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他松了口气,抬眼笑了笑,语气带着点后怕,“那条巷子的路灯坏了,黑得吓人,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他自然地拉住时砚知微凉的手,“今天坐你的车回去。”

      “好。”时砚知应道,顺势握紧他的手,同时不动声色地回头,目光扫过那条漆黑的小巷,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影音室里,暖黄的氛围灯柔和地洒下。

      时砚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贝亦行的呼吸平稳均匀,长睫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显然已经睡熟。时砚知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挪到靠枕上,起身拿过一条柔软的羊毛毯,仔细地给他盖上。

      随后,他拿起手机,无声地走向连接的阳台。夜风微凉,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灭。他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那头传来贴身保镖压低的嗓音:“时总。”

      “对方几个人?”时砚知的声音冷得像冰。

      “三个。都是专业打手,下手狠辣,配合默契。从他们随身的包里搜出了高浓度镇静剂、绳索和胶带。”保镖的声音透着谨慎,“是有备而来的。”

      时砚知指尖弹了弹烟灰,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谁指使的?”

      “领头那个嘴很硬,撬不开。但从他们的身手和装备看,不像普通混混,更像是受过系统训练的专业人士,可能是雇佣的。”

      “重点查陈进,把他最近接触过的所有人,一个不落地给我挖出来。”时砚知掐灭了烟,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明天开始,加派人手。远远跟着,别打扰他。有任何异常,立刻直接向我汇报。”

      “是,时总。”

      挂了电话,时砚知去客厅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完,冰冷的液体似乎稍稍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暴戾情绪。他重新回到影音室。

      贝亦行在毛毯里蜷缩着,似乎有些冷。当时砚知重新躺下,从背后将他揽入怀中时,他意识模糊地转过身,下意识地搂住时砚知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感受令人安心的温暖和气息。

      “嗯?”贝亦行眉头无意识地蹙起,声音含混不清,“你去抽烟了?”

      时砚知没有回答,只是用指腹温柔地刮了刮他挺翘的鼻尖。

      贝亦行在他怀里蹭了蹭,寻找更舒适的位置,嘟囔着:“最近工作是不是太累了?少抽点......”

      时砚知捧起他的脸,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低声道:“我一点也不累。”

      “可我累...”贝亦行含糊地抱怨,迅速将头重新埋进他怀里,声音越来越轻,“睡吧......”话音未落,呼吸又变得深沉均匀,彻底沉入梦乡。

      时砚知的手指缓缓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清醒得可怕,没有丝毫睡意。

      第二天,贝亦行在收银台揉太阳穴。

      这几天真是心力交瘁。门店的星级评分下跌的速度远超预期,差评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处理得他焦头烂额。

      在简祈的第三次催他回家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是米蕾打来的。

      “哥,吃晚饭了吗?”米蕾的声音活泼,背景音却异常嘈杂,音乐震耳欲聋,人声鼎沸。

      “还没,刚准备回家。”贝亦行蹙起眉,“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哥!我同学给我推荐了一个超有意思的酒吧,你陪我去体验一下好不好嘛?”米蕾的语气兴奋不已,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

      “酒吧?”贝亦行自己虽然开着酒馆,但对那种鱼龙混杂、纯粹买醉的娱乐场所向来排斥。更何况,时砚知最近反复叮嘱他尽量减少在外停留,他自己也隐隐觉得不安,认为待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我劝你马上回家。小姑娘家去那种地方不安全。”

      “哥~”米蕾拖长了尾音,不依不饶,“就去一会儿嘛,看看就走!”

      “少来,”贝亦行语气严肃起来,“我不吃你这一套。非要喝酒就来店里,我还能给你算员工折扣。”

      “哎呀~”米蕾还在坚持,“不跟你说了,我同学叫我了!”

      “立刻、马上回家!”贝亦行心头莫名一紧,语气加重,“听到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米蕾回答得很快,却透着一股敷衍,“放心吧哥!”

      贝亦行能放心才有鬼。

      “你在哪儿?立刻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不用!”米蕾脱口而出,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心虚,“哥,我真的马上就回去了!”

      “别废话,定位。”贝亦行不容置疑地命令。

      挂了电话,米蕾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一个定位地址发到了贝亦行的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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