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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落日余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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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他们上车。五个人刚好坐满一排,米蕾坐在中间,左边是贝亦行,右边是时砚知,王迪诺和袁桢坐在最边上。过山车启动时,王迪诺故意做出夸张的害怕表情,逗得米蕾哈哈大笑,忘记了恐惧。
当过山车冲下第一个陡坡时,五人的尖叫声混在一起。贝亦行本来紧绷着脸,但在极速下坠的刺激和王迪诺搞怪的“救命啊”声中,也不由得笑出声来。他下意识看向时砚知,却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目光相接的瞬间,两人都迅速移开视线。
下车后,米蕾兴奋得小脸通红:“太好玩了!我们再坐一次吧!”
“先休息一下吧。”贝亦行拿出水壶递给她,然后犹豫了一下,也给其他三人各递了一瓶水。
“谢谢。”时砚知接过水。他仰头喝水的样子带着几分不羁,喉结上下滚动,阳光透过水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贝亦行移开视线,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接下来的一下午,五人几乎玩遍了游乐园的所有项目。王迪诺像个活宝,总能想出各种搞怪玩法;袁桢则细心周到,时刻注意着每个人的状态;时砚知虽然话不多,但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米蕾需要帮助的时候,间接拉近了与贝亦行的距离。
鬼屋里,王迪诺故意尖叫着扑向工作人员,反而把对方吓了一跳;碰碰车上,他教米蕾如何“精准打击”,结果自己被袁桢撞得晕头转向;旋转木马上,他非要骑那只粉色的独角兽,引来众人善意的嘲笑。
贝亦行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跟在后面,看着几人疯玩,但嘴角的弧度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偶尔和时砚知目光相遇,他会迅速移开视线,假装整理衣服。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趁着其他人去买冰淇淋的空档,时砚知突然问道。
贝亦行有些意外他会主动搭话:“看书,摄影”
“哦——”时砚知眼睛一亮,“你一般都看什么类型的书。”
贝亦行:“基本是什么类型都看,但是更偏爱战争题材,特别是二战时期。”
“你也喜欢看战争题材?”时砚知故作惊讶地问。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从战争谈到武器,不知不觉间,贝亦行的句子变长了,表情也生动了许多。时砚知专注地听着,时不时提出见解。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投入?”王迪诺突然冒出来,手里举着三个冰淇淋:“小蕾同学非要草莓味的,排了好久的队!”
米蕾蹦跳着跑过来,把冰淇淋递给贝亦行和时砚知 :“给!我请客!用我的零花钱买的!”
贝亦行揉了揉她的头发:“谢谢。”他接过冰淇淋,发现时砚知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那目光让他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夕阳西下,游乐园的灯光次第亮起。米蕾玩累了,趴在贝亦行背上昏昏欲睡。王迪诺提议去坐摩天轮看日落,袁桢立刻会意地补充:“不过一个座舱只能坐四个人,我们得分开。”
“我和袁桢带小蕾同学坐一个。”王迪诺眨眨眼:“时砚知和贝亦行坐另一个,没问题吧?”
贝亦行刚想说什么,时砚知已经自然地接过话头:“好,一会儿在出口集合。”
就这样,五人分成两组。王迪诺背着已经半睡半醒的米蕾,和袁桢上了前一个座舱。
摩天轮缓缓上升,整个游乐园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色。座舱里一时安静下来,贝亦行有些不自在地看着窗外。
“你妹妹很可爱。”时砚知终于打破沉默。
贝亦行点点头:“嗯,也很懂事。”
“你们感情很好?”
“她是我...很重要的家人。”贝亦行声音轻柔,没有详细解释自己的家庭情况。
时砚知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追问:“看得出来你很疼她。今天她玩得很开心。”
“谢谢你们陪她玩。”贝亦行真诚地说:“特别是你送给她的挂件。”
时砚知笑了笑:“她喜欢就好。那是我第一次作文比赛得的奖品,对我来说不算珍贵,比较有纪念意义。”
贝亦行转头看他,夕阳的光辉洒在时砚知侧脸上,让张“生人勿进”的轮廓变得比平时更柔软些。
时砚知的手放松的架在摩天轮窗边的扶手上,中指的指尖在扶手上,慢慢的顺时针打转。贝亦行看的微微愣神。
“为什么对我这么友善?”贝亦行突然问道,随即有些后悔自己的直白。
时砚知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指尖的动作顿了顿,望着窗外逐渐展开的城市全景:“没有为什么。”
“嗯?”贝亦行不解的看着他。
“这需要理由吗?”时砚知转过头,目光直视贝亦行:“就...自然而然的。”
贝亦行被他的目光看的不太自在,不自然的转过头去,“哦。”
摩天轮到达最高点,落日余晖将整个座舱染成金色。时砚知收回目光靠在窗边,专注地望着远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贝亦行先开口:“今天谢谢你。”
时砚知回头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客气什么。”
摩天轮开始下降,城市的灯光在暮色中渐次亮起。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再像最初那样生疏,但也没有更多交谈,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平和时刻。
下了摩天轮,王迪诺和袁桢已经带着醒来的米蕾在出口等候。米蕾一看到他们就跑过来:“哥哥!摩天轮上看到日落了吗?迪诺哥哥说超级美!”
“嗯,很美。”贝亦行轻声回答。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贝亦行看了看手表。
“我送你们吧。”时砚知提议。
“不用了,地铁很方便。”贝亦行婉拒。
告别时,时砚知看着贝亦行的眼睛,轻声说:“周一见。”
贝亦行点点头,牵着米蕾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他忍不住回头,发现时砚知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
回家的地铁上,米蕾靠着贝亦行昏昏欲睡。手机震动了一下。
「S:今天很开心。」
贝亦行看着这条简单的信息,心底扬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