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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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推着贺寻回了房，把轮椅停靠在床边的位置，对他说：“一会我把饭给你送过来吧，在房间里吃好不好，这两天路上太辛苦了，你好好歇歇。”
“不用了......”贺寻这声拒绝说得为难，好像并不能确认到底是和大家一起吃麻烦，还是等着张昭送过来麻烦，没等张昭说什么，他自己又否定了这句话，对着张昭点了点头。
张昭坐到了床边，尽量靠他近一些，视线和他拉齐，继续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一会给你带上来。”
有些回避着张昭的目光，贺寻说：“你忙你的，哪用这么麻烦，点个外卖就行了。”
“别总吃外卖。”张昭坐在那里磨磨蹭蹭不肯走，好像非要听他说出具体想吃什么才行，“想吃什么。”
其实贺寻没有什么胃口，又不好拒绝他的好意，想起了早晨的小馄饨，于是对他说：“还是早晨那个小馄顿吧。”
张昭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继续问他说：“那个是早饭，你说个正经的。”
贺寻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早饭午饭也没什么差别吧。”
察觉出了贺寻的兴致不高，张昭见他也不和自己逗嘴了，还以为是他累了，终于起了身，对他说：“嗯，听你的，那你等着。”
临到关门的一刻，张昭突然察觉出了门内的异样，透过那道越来越窄的门缝，发现贺寻在看着他。
好久没有见过贺寻这样的神情了，有些克制的依恋，一些欲言又止。
在门被彻底关上的前一刻，张昭又重新拉开了门，开口问他：“贺寻？”
门被重新打开了，可贺寻那说不明的神情却被小心地收了起来，又恢复了如常的平淡，像是不能理解张昭在问他什么，贺寻疑惑地说：“嗯？刚刚我没说话啊。”
张昭抑制住想再次进门的冲动，点了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下了楼，经过大堂的时候又碰到了方颂，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等在那里，方颂看见张昭就直接走了过来，“这么久没见了，就不请我吃个饭？”
张昭脚步没停，“这次匆忙，下次吧。”
方颂仍旧兴致盎然地跟着张昭，“张总，你这可不是对待客户该有的态度啊。”
张昭看了看他，说：“我正要去饭店，你一起也行，我替你点了，你自己吃。”
好像吃惯了张昭的瘪，方颂听了他这话丝毫不觉得冒犯，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两人相识于启兴，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
那时方颂觉得张昭这人很奇怪，工作过于努力，但往上走的意愿却并不强，对谁都冷冷的，又及其有自己的想法，他喜欢这样聪明又奇怪的人。
这段短暂的打工生涯更像是方颂在体验生活，他不到一年就回了江州创业，在家族产业的支持下很快做起了规模，这两年又跟风组了大模型团队，采了不少追光的卡。
离开京平后，方颂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张昭，可张昭远在京平，在追光还没独立的那些年，方颂总是想着法子的要挖张昭过来和他一起干。
缕遭拒绝，越是被拒绝方颂就越是想靠近。
他也看不清自己对张昭的兴趣里几分是想玩玩，几分是好奇，就是想和他多产生一些交集。
他一直清楚自己的取向，所以对张昭的取向也有猜测，却又不能完全拿得准，半真半假的表了白，也没期待着张昭能有什么回应，可没想到张昭给他的理由是，他已经有爱人了。
张昭所说的爱人从未出现过，方颂几度怀疑这人是张昭杜撰出来糊弄他的。
直到今天，见到了那个坐在轮椅里的人，方颂终于有些相信了这人确是真实存在的。
一路跟着张昭到了饭店，两人对坐，张昭先是把菜单推给了他，“你自己点。”
又叫来了服务员重新拿了份菜单，认真地和服务员说着，不放这个，不放那个，最后又交代了句打包。
全程方颂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单手托腮，不发一言。
张昭点完了菜，发现方颂正看着他，对他说：“你快点，你不点我怎么给你结账，一会我就走了。”
单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方颂不再像大堂那样好修养的样子，他带着些戏谑地问：“你急什么？”
方颂戏谑的态度让张昭觉得不舒服，“随你。”
“是他么？”张昭脸色沉了沉，但这并没影响到方颂的追问，“刚才你推着的那个人，是你之前提到的‘爱人？’”
“这几天你别胡闹。”
“那就是被我说中喽？”
饭菜打包好了，张昭临走前又对着他重复了一遍，“别胡闹。”
转身离开，背后传来了方颂不明所以的笑声。
脚步匆匆地回了酒店。
上楼后，敲过门等了好久贺寻才来开，张昭举了举手中的袋子，“你要的小馄炖。”
进屋后他看到贺寻笔记本还亮着，“不是让你歇歇么？”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歇的，真把我当废物了。”贺寻边开包装盒边说。
“说什么呢。”张昭心里听的有些不是滋味，坐在了他旁边，帮他拆开其他的盒子，“还点了几样菜，你多吃点。”
张昭一边时不时地给他夹菜，一边看着贺寻还亮着的电脑屏幕。
“其实，不用准备这么多的，你可以......”张昭其实想说，你可以让我帮你来做你提个思路，或者你说出你的想法，其他的事情，我都愿意帮你来做，就像从前那样。
话没有被说出口，如今的场景，这样做已经不再合适了。
贺寻好像知道了张昭在想什么一样，对他说：“既然都来了，答应了做，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有好几天呢。”张昭的解释苍白无力。
贺寻接受了这个解释，对他说：“我知道了，别瞎看了，你也快吃吧。”
ETZ芯片行业峰会三年一次，作为颠覆业界的国产芯片新星，追光自然成了此次峰会的焦点。
前面几天有几场重要的主会场是由张昭主讲，贺寻要参与的那场排在了后面几天。
每次张昭在台上，总能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看见贺寻，安静地坐在轮椅里温和带笑地看着他，当他下台想要去找他时，那人又不知在什么时候偷偷离了场。
张昭在想，不知从哪天起，贺寻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变长了，这停留却令张昭感到困惑和不安。
贺寻不回应自己的追问，不解释过往的误解，模糊地，含义不明地由着自己陪在他身边，这越来越藏不住的目光让张昭觉得贺寻像是在告别。
正值提问环节，张昭的恍神被提问打断。
“张总你好，追光在技术上的创新突破，在市场上的优越表现，这些年已经给了我们足够多的惊喜了。但在追光出现前，国产芯片还遍地开花，追光的出现在某种层面上是不是形成了新的垄断呢？”
提问的人叫李齐，科磊芯片CTO，科磊做国产芯片早于追光，却雷声大雨点小，这几年更是被全方位碾压。
张昭在回答前，望向了最后一排，视线没有再挪动，好像只说给那个人听：“曾经有个人和我说过，国产GPU做的垃啊，追着英伟达抄架构能有什么出息。”
台下的听众哄堂大笑了起来，张昭看得真切，贺寻也笑了，他对着远处的那个笑容继续说道：“那人还说，不要卡死在兼容性和生态上，不要追着别人的生态跑，要定义更简单的计算范式，不让无意义的复杂性和工作量成为推广门槛。这些年，追光始终依据着这样的初心在往前走，我们从不设置壁垒，上下层生态全部开源，希望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可以以更低的门槛加入进来，而不是形成新的垄断。”
方颂也站了起来，“会不会成为新的垄断，我想张总前面已经解释得很清楚，我也就不再赘述了。”说着对张昭微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对着李齐说道：“我是想站在客户的角度说说感受，我们公司主要做上游应用，也做自己的大模型。新出的大模型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去部署调测，在国产芯片的选型上，如果不用追光芯片，就面临两种选型，一个是NPU生态，一个是类CUDA生态。NPU生态封闭，部署需要原厂专人支持重新适配底层代码，类CUDA生态虽然兼容性好一些，但pytorch之类的上层工具也要重新编译，整体周期都不短。反观，一个新入职的实习生就可以在追光芯片上完成快速的部署和调优......”
方颂后面的话张昭没有太听进去了，隔着一排又一排不相干的人群，他好像看到贺寻的笑里还带着泪，张昭想要离开这里，他想要越过人群，到贺寻身旁，帮他把眼泪擦擦干净。
先他一步，贺寻转了身，在方颂滔滔不绝的背景音里，悄无声息地离了场。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