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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致命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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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穿透笼子的网格，在空中相撞。
谢灼的视线精准地、毫无偏差地 锁定 了顾闻寂。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猎人终于等到猎物主动踏入陷阱的、那种压抑不住的、兴奋而残忍的 了然 。
以及，深不见底的 饥渴 。
顾闻寂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他下意识地想后退，脚跟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前台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顺着谢灼的目光看向顾闻寂，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的警惕和排外感几乎化为实质。
笼中的谢灼却忽然咧开嘴，对他露出了一个堪称 灿烂 的笑容，白牙在灯光下闪过一道锐利的光。那笑容阳光又危险，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侵略性。他不再看顾闻寂，而是弯腰，朝地上瘫倒的对手伸出手，一把将对方拉了起来，甚至还哥俩好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仿佛刚才那场暴戾的碾压只是一场友好的切磋。
他推开笼门，走了出来。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轮廓分明的脸颊、脖颈和贲张的胸肌、腹肌上不断滚落，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和野性的力量感。他随手拿起一瓶冰水，拧开，从头顶浇下。
冰冷的水流刺激着灼热的皮肤，蒸腾起白色的雾气。他甩了甩头，水珠四溅，然后径直朝着前台——朝着顾闻寂——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压迫感，混合着汗液、暴力荷尔蒙和……那种刚刚吞噬过绝望的、灼热的能量余波。
顾闻寂的指尖冰凉，身体微微绷紧。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地看着对方走近。
“哟，疤哥，怎么了？”谢灼的声音带着刚运动完的沙哑和一丝慵懒，他看向前台的男人，目光却像羽毛一样扫过顾闻寂手里的旧书，“这位是？”
“来找人的，走错了。”被称作疤哥的男人语气硬邦邦，显然不想多事。
谢灼的视线这才正式落回顾闻寂脸上，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兴味，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送上门来的珍贵猎物。“找谁啊？这地方可不好找。”他笑着问，语气熟稔得像是在闲聊。
顾闻寂握紧了手里的书，指节有些发白。他抬起眼，迎上对方的目光，声音刻意保持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陌生人的疏离：“找一个可能在这里当过教练的人，这本书的作者。”
他把书递过去。谢灼没接书，而是伸手，指尖看似随意地搭上了书脊。
接触再次发生。
尽管隔着一本书，顾闻寂还是感觉到一股细微却霸道的 吸力 。不是抽取他的力量，而是像一种…… 试探性的触碰 。一股灼热的暖流顺着书脊试图钻入他的指尖，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几乎同时，谢灼眼中的兴味更浓了，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仿佛确认了什么的满意。
“这书有点年头了啊。”谢灼松开手，语气轻松，“作者叫什么？这儿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
“李振。”顾闻寂报出一个普通的名字，目光紧盯着谢灼的反应。
谢灼挑眉，做思考状，然后耸耸肩：“没印象。早几年的教练流动大，估计早不干这行了吧。”他话锋一转，笑容更深，“不过哥们儿，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刚才晃了一下，没事吧？要不要坐下歇会儿？”
他表现得像个热心肠的、过分健谈的格斗手，但顾闻寂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热情表象下冰冷的计算和捕食者的耐心。
他在玩一场游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而顾闻寂，就是那只自己送上门的老鼠。
“没事，谢谢。”顾闻寂收回书，语气冷淡，“打扰了。”
他必须离开。谢灼的眼神告诉他，对方早已看穿了他的借口，并且乐在其中。
就在他转身欲走的瞬间，谢灼却忽然凑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几乎贴着顾闻寂的耳廓，带着滚烫的湿气和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地方不适合你。”
“下次想‘找’什么，”他的目光像淬火的刀子，刮过顾闻寂苍白的脸，“可以直接去‘夜焰’酒吧后巷。晚上十一点后，我在那儿‘兼职’。”
直球。
毫不掩饰的邀请。或者说，是 陷阱 的明确坐标。
说完，他不等顾闻寂回应，便退后一步，恢复了那种阳光爽朗的姿态，对着疤哥扬了扬下巴：“疤哥，我先去冲个澡，晚上还有活儿。”
他转身走向更衣室，仿佛刚才那句低语只是幻觉。
顾闻寂僵在原地，耳廓那片被气息拂过的皮肤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会来，他知道自己是来找他的，他甚至……准备好了下一个见面地点。
一种强烈的、被彻底看穿和掌控的寒意沿着脊椎攀升。
但同时，一种黑暗的、被引诱的 兴奋感 ，也在心底悄然滋生。
“夜焰”酒吧后巷。晚上十一点。
他必须去。
顾闻寂收紧手指，旧书的硬壳边缘硌着掌心。他对着前台男人微微颔首，转身，步履平稳地离开了这座名为“炼狱”的格斗馆。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内部的燥热和喧嚣。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玫红。顾闻寂站在街边，深吸了一口室外冰冷的空气，试图驱散鼻腔里残留的汗水和暴力的味道。
他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两个字。
“夜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