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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吻我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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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屿宁看着石远倚在门边跟他道别，他作出可怜的表情。
“我可不可以在旁边陪你睡着？” 严屿宁赖皮地说， “我就在旁边守着你。你睡着了我再走。好不好。我保证安安静静地。”
石远看了他一会儿，额后，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好吧。你等我睡着了帮我带上门。”
严屿宁有点惊讶。她就这样痛快地答应了。她竟然如此信任他。
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天真呢。
他把自己日常盖的蓝色碎花被子展开，把枕头重新放好，拍拍枕头，“睡吧。”
石远轻柔地钻进被子，躺下，裹好被子，像一个乖巧的蚕宝宝。
他也轻轻地在旁边坐下，背靠床头，顺势伸出手臂，让她枕着。
她并没有反对擅自出现的手臂枕，抬眼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两秒钟。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我先睡了。”
“晚安。”
少顷，石远发出悠长的呼吸声。她的眼睫毛偶尔会微微抖动一下，看上去很安详。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干嘛？” 石远闭着眼睛软软地发出抗议。
“好好好。我不摸你头发了。” 严屿宁赶忙认错。
石远没有说话，继续呼吸。
“不过你的头发摸起来有点沙沙的，很好玩。” 严屿宁又点评道。
“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石远发出一声哀叹。
“不想让你睡，想跟你聊聊天。” 严屿宁老实地回答。
“你想聊什么……” 石远依旧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问他。
“什么都行。”
“那你来想话题......我好困。”石远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为什么会忽然想来看我。”严屿宁趁机拷问她。
“唔......就是之前，跟你讲电话的时候，觉得，你很温柔。我很好奇，你真人是什么样子。”石远眯着眼睛回忆。
“然后呢。”
“然后，我想说，反正会去一趟洛城，来都来了，见一面也未尝不可啊。如果不是这次，又不知道下次......”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见上面对吧。”严屿宁接过她的话头。
“嗯。”
严屿宁感叹，“你还真的是很猛欸。好像跟你聊着聊着，你就出现了。”
“嘿嘿。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也许是我正在一个很特别的人生阶段吧。”石远分析。
“什么人生阶段？”严屿宁表示好奇。
“一个有些混乱和迷茫的阶段。我在想，是不是可以不用顾虑那么多，多增加一些体验。”
“怎么会忽然进入这个阶段了呢。”
“也许是因为，今年确实发生了好多事情，对我的想法和行为有一些影响。” 石远认真地说。
“什么影响呢。”
“就是，唔，像我刚刚说的，以前一些可做可不做的事情，我可能会选择不做。现在呢，有的时候就是会冲动一下，本着不让自己后悔的原则。” 石远总结分析。
“那可真是太好啦，你冲动了这一回。”
“呵呵。”石远忽然有些羞赧。像是也震惊于自己的生猛。
“那，你这两天在洛城，感觉怎么样，开心不。”严屿宁问。
“还行啊。就是有点纠结，不知道你是不是欢迎我来。”石远低声说。
“啊……为什么呢。”
“可能是我们聊天，你给我的感觉吧。之前我说我到洛城了，你也没有丝毫要去看我的意思。明明我们已经离得很近了。” 石远嘀咕。
“怪我……” 严屿宁诚实地承认，“其实你跟我说你到洛城了我内心很激动的...... ”
“有吗。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出来呢。”
“嗯......可能我压抑了自己的心情......我虽然很激动，但总觉得你就是工作原因正好路过......很可能不会真的来。”
“噢，这样子。所以，你不敢主动邀请我，是怕自己被拒绝。”
“嗯......被拒绝了多尴尬啊。”
石远发出一声很长的叹息。
“怎么啦怎么啦。” 严屿宁紧张地问她，“怎么叹气了。”
“没事，感觉你比我还被动啊。”
“你很被动嘛？” 严屿宁没有继续讨论自己的被动。
“是被动的。就像我刚说的，我来找你这种事，以前在我身上很难发生的。毕竟虽然我们聊了这么久，但是也素未谋面嘛。而且第一次就跑到别人家里，感觉很疯狂啊。”
“确实有点。” 严屿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嘿嘿。对了，你还记得我最初说要来淮水找你时，你怎么说的嘛。” 石远陷入回忆。
“怎么说的？”
“你说了一句 ‘来者不拒’，当时我听了很下头，差点就不想来了。”
“啊啊啊啊啊。我当时说的来者不拒是针对你的嘛。特指。” 严屿宁急忙解释。
“这样啊。” 石远嘴角微微抿起，浮起一丝略带质疑的微笑。“那怎么，我听你说了来者不拒之后调侃你是海王屿，你都没有否认。”
“那我肯定宁愿被你误认为海王，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新手啊。” 严屿宁低声说。
“你是个新手嘛。看着不像呀。”
“哪里不像了。你感受一下。” 严屿宁抓起石远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石远的手顿了顿，五指伸开，乖巧地停留在他的胸口。“妈耶，真的跳好快。”
严屿宁静静感受着她手掌的形状，没有说话。
石远安慰他，“我都没有看出来你紧张欸。你掩饰得好好。”
严屿宁苦笑了两声。“快睡吧。”
石远的身体轻轻往他凑了凑。头离他的腰又近了几公分。
严屿宁的身体滑了下去，和石远一样平躺着。他一把搂过石远，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吻了吻她的头发。
石远没有挣扎，她很乖巧地把身体蜷缩成一个S形，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贴着严屿宁。
严屿宁忍不住伸出手，摩挲她的头发，她的耳朵，她小小的脸颊，她的嘴唇，她的鼻子，她的额头。最后他轻轻拍拍她的背，“睡吧睡吧。”
石远没有吭声，呼吸声略微短促了一点，不过依旧一动不动。
夜色渐渐深了。楼下只是传来间或地一声犬吠。
好安静的夜晚。好不可思议的夜晚。
此时此刻，这么温暖，这么柔软的小人儿，就在他的怀里，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尽管刚刚抓着困倦的石远就这个话题讨论了半天，严屿宁依旧感觉这一切像个谜。
他短暂地放弃了思考，闭上了眼睛，把她搂得更紧了，感受着此时此刻她的体温和自己的心跳。
石远哼哼了两声。听起来像个婴儿。
“怎么啦。宝宝。” 后面两个字声音很轻。严屿宁也不确定石远能不能听见。
“没事。有点睡不着。” 石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小小的苦恼。
“为啥会睡不着。”
“可能我们毕竟还没那么熟。我又比较认床。现在你抱着我，我还是有点不适应。” 石远说。
严屿宁认真地听着，又吻了吻她的头发，重复了她的话。“没那么熟......”
“对啊。其实认真地说，我们也没有聊很多次。只是你的声音，和我们的交谈，给我的感觉，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伤害我。”
“怎么啦，有谁伤害你了么。” 严屿宁揉揉她的小脑袋。
“唔......总之我很容易感到受伤。回头想想其实也没有办法责怪任何人。”
“这样子啊。” 严屿宁问她，“那你现在见到我了，你的感觉有什么变化吗。”
“好困......你别跟我说话了好不好。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我好久没有安心地睡一觉了。” 石远喃喃地抗议，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严屿宁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顺势往下移了几公分，又摸了摸她的脸。
“总之，现在你在我的怀里，我就当你是我的宝宝，我的女朋友。” 说到“女朋友”，严屿宁的声音更轻了，几乎听不见了。
严屿宁睡着了。
过了一会，他被自己的鼾声惊醒了。他有一点小小的尴尬，不知她有没有听到他的呼噜声。
石远依旧在他的怀里，虽然依旧被他抱得紧紧的，两只手臂都紧贴着她自己，丝毫没有回搂他的意思。
他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声了。她睡着了吗。还是依然醒着，像他一样。这是严屿宁在思考的问题。
他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头发，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在黑暗中寻找着她的嘴唇。
她的头每次都往下面埋得更深，完美地躲过了他的亲吻。
他知道了她也没睡着。他的腿跨过了她的身体，把她更紧地箍住了。
石远咕哝着，又用腿把他的腿推回了原来的地方。
两个人来回对抗了一阵子。
“吻我一下再睡。” 严屿宁低声命令她。
石远一动不动，没有反应，他推测，她应该是在假装听不见。
严屿宁被气笑了。“好吧。”
他还是觉得莫名安心，又在时不时响起的雨声里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