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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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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开始大片大片地飘落金黄的叶子。林舟考虑到天气转冷，担心小曦之前生病刚好，身体抵抗力还弱，便和他商量，以后阴雨天或者感觉累的时候，就不让他跟着在店里忙碌到打烊，可以先上楼洗漱休息。
起初，小曦是抗拒的。他抿着嘴唇，小手拽着林舟的围裙边，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情愿，仿佛离开她的视线范围是一件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事情。
“小曦是姐姐最重要的合伙人，姐姐需要你精神饱满地来帮忙呀。”林舟蹲下来，耐心地解释，“而且，姐姐保证，只要店里客人一走，马上就上楼陪你，绝对不超过九点半，好不好？我们可以拉钩。”
她伸出小拇指。小曦看着她的手指，又看了看她认真的眼神，犹豫了很久，才慢吞吞地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她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林舟晃动着交缠的小指，语气郑重。
约定就这样达成了。
第一个实践约定的晚上，是个普通的周三。客流稀疏，八点刚过，店里就没什么人了。林舟看着窗外渐起的凉风，便催促小曦上楼：“小曦，今天可以提前休息啦，你先上去洗个热水澡，姐姐收拾完很快就来。”
小曦放下手里的拼图，看了看空荡的店面，又看了看林舟，最终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自己背着小书包，一步三回头地走上了通往二楼的室内楼梯。
林舟加快速度收拾完桌椅碗筷，又迅速清洗了厨房。当她关掉店里的灯，锁好门，走上二楼时，时间才刚刚指向八点四十分。
她以为小曦可能还在洗澡，或者已经在床上看书了。然而，当她推开家门，看到的景象却让她愣在了门口。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小曦并没有去洗澡，也没有在床上。他穿着柔软的睡衣，端端正正地坐在离门口最近的那张沙发上，怀里抱着那个胡萝卜抱枕，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显然是在努力抵抗着困意。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惊醒，抬起头，那双还带着睡意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擦亮的星星。
“姐姐！”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欢喜，立刻从沙发上滑下来，穿着毛绒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林舟面前，张开手臂就抱住了她的腿，把小脸埋在她还带着室外凉意的裤子上蹭了蹭。
林舟的心瞬间被一种无比柔软的情绪填满了。她蹲下身，将他整个抱进怀里，感受到他小小身体传来的温热和全然的依赖。
“怎么坐在这里等？不是让你先去洗澡睡觉吗？”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
小曦在她怀里摇摇头，闷闷地说：“这里，离姐姐近。能最早听到姐姐上楼的声音。”他抬起脸，表情认真，“我不困，我在等姐姐一起。”
那一刻，林舟明白了。对于曾经失去过、漂泊过的小曦来说，“等待”是一件充满不确定性甚至恐惧的事情。他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是为了在第一时间确认她的归来，确认这份安稳不会再次消失。这种笨拙而执着的等待，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表达他的牵挂。
“傻瓜。”林舟鼻尖发酸，亲了亲他的额头，“姐姐答应了你就会回来的呀。以后不要在沙发上等，会着凉的。如果姐姐回来晚了，你就先睡，姐姐一定会去亲亲你，让你知道姐姐回来了，好不好？”
小曦看着她，似乎在衡量这个新方案的可靠性。最终，他点了点头，但补充了一句：“那姐姐，要轻轻的。”
“好，轻轻的。”林舟笑着答应。
从那天起，无论林舟多晚上楼，只要打开门，总能第一时间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以各种姿势在离门最近的区域等待——有时是坐在沙发边缘，有时是靠着墙坐在地毯上拼图，有时甚至就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
这成了他们之间一个无声的仪式。那盏为他亮着的暖黄落地灯，和那个执着等待的小小身影，成了连接楼下烟火与楼上温馨的那根名为“牵挂”的绳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