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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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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的脚步从不停歇，深秋的凉意被初冬的寒风吹散。这天清晨，林舟被窗外一种异样的安静唤醒。她拉开窗帘，眼前豁然开朗——整个世界覆盖上了一层松软洁净的白，雪花仍在纷纷扬扬地飘落，无声地装点着万物。
“下雪了！”林舟惊喜地低呼。
身边的小曦也被动静弄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顺着林舟的目光看向窗外。当看到那一片纯白时，他愣住了，小嘴微微张开，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姐姐……白色的……花花？”他伸出小手，指向窗外，词汇库里似乎找不到准确的词来形容。
林舟的心被他的反应轻轻撞了一下。他……不认识雪？或者，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如此安全、温暖地欣赏过一场雪。
“这是雪，小曦。”林舟将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到窗边，让他能更清楚地看到，“你看，从天上飘下来的，是雪花。很冷，但是很好看，对不对？”
小曦扒着窗沿，整张脸几乎都贴在了玻璃上，呼出的气息在玻璃上氤氲开一小团白雾。他看得入了神，长长的睫毛一眨不眨。
“想不想下去玩？”林舟笑着提议。
小曦立刻转过头，眼睛里迸发出渴望的光，用力点头。
林舟用最快的速度给两人裹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帽子和手套，全副武装地冲下楼。店门前的空地上还没有脚印，积雪平整得像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
小曦一开始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用穿着雪地靴的脚踩了踩，发出“嘎吱”的声音。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开始用力踩起来，听着那清脆的声响，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林舟团起一个雪球，轻轻扔在他脚边：“看，这是雪球！”
小曦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地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小手捧起一捧雪，努力想捏成球，却总是散开。他也不气馁，咯咯地笑着，继续尝试。
玩到兴起，小曦彻底放开了，开始在雪地里奔跑，留下了一串歪歪扭扭的小脚印。他甚至尝试着像看到过的图片那样，向后倒在雪地上，印出一个人形，然后看着自己弄出的痕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林舟站在一旁，看着他在雪地里撒欢的身影，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照、录像，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幕。这是他的第一个雪天，有温暖的衣物，有安全的场地，有陪伴在侧的“家人”。
玩累了，小曦跑回林舟身边，小脸红扑扑的，帽檐和睫毛上都沾着晶莹的雪花。他喘着气，仰头看着林舟，眼睛比雪光还亮。
忽然，他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林舟的腿，把冰凉的小脸埋在她厚厚的羽绒服里。
林舟以为他冷了，正要带他回去。却听到一个闷闷的、带着喘息的、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衣服里传来：
“妈妈……”
林舟整个人僵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瞬间被汹涌的情感涨满。那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在她耳边炸开。
小曦似乎也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林舟瞬间泛红的眼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意识到自己叫了什么。他没有退缩，也没有改正，只是用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望着她，又认真地、带着点试探地，更清晰地叫了一声：
“妈妈。”
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呢喃，而是明确的称呼。
林舟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她蹲下身，不顾寒冷，紧紧地将这个浑身带着凉意却让她心头滚烫的小身体拥入怀中。
“哎。”她哽咽着应了一声，声音颤抖，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喜悦和感动。
她从未刻意教过他叫“妈妈”，她一直觉得，“姐姐”这个称呼也很好，代表着他们之间独特而平等的缘分。可是，在孩子最本能、最毫无防备的快乐时刻，他选择了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词汇来呼唤她。
这声“妈妈”，无关血缘，只关乎依赖、信任和毫无保留的爱。是他在这个飘雪的清晨，献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雪花依旧静静飘落，落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在这个纯白洁净的世界里，所有的定义都被更新。她是林舟，也是小曦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