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祭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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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在稀疏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飞檐翘角如同怪鸟的利爪，随时准备攫取生灵。
巡逻村民的身影在火把刺眼的光晕下拖出长长的影子，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一种心不在焉的拖沓。
靳司宸五人如同融入夜色的石像，潜伏在祠堂外围为茂密的灌木丛后，呼吸压得极低，只有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守卫比预想的还要松懈。”简韵岚压低声音，锐利的目光扫过祠堂周围，“看来村长确实是把大部分人手都调走了。”
“嗯，现在是个好时机，”靳司宸言简意赅，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丈量着潜入的路线，“东侧有个偏殿，窗户似乎有破损，可以从那里进去。”
裴妄之紧盯着祠堂主体建筑，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浮现，又是那种被无形之物牵引的感觉。
“‘魂归处’是循环，那么祠堂就是维持这个循环的‘心脏’，碎片一定在核心位置，可能是在主殿。”裴妄之推测出这个可能。
“怎么确定‘心锁’是什么？”陆书炀忍不住问，这是目前为止横亘在所有人面前最大的难题。
“我们只有进去才知道。”靳司宸沉声道，“随机应变，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确定碎片位置和‘心锁’真身，不到万不得已，我们都要尽量避免冲突。”
他看向裴妄之和简韵岚：“我和妄之进去，韵岚和书炀你们在外面接应，注意警戒，尤其是村长和可能出现的残余祭司势力。”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苏婉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苏小姐，你留在这里，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苏婉脸色一白，想说些什么，但在靳司宸冰冷的注视下，只能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将自己往阴影深处缩了缩。
计划已定，众人不再犹豫，靳司宸和裴妄之如同两道鬼魅，借着巡逻村民视线交错的空隙，悄无声息地掠过空地，贴近了祠堂东侧的偏殿。
偏殿的窗户果然有一处木质腐朽形成的破洞，勉强可容一人通过。
靳司宸率先探入，确认内部安全后，将裴妄之也拉了进来。
偏殿内堆放着一些陈旧的祭祀用品和杂物，到处布满灰尘和蛛网，两人不敢停留，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主殿方向摸去。
祠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幽深广阔，高大的梁柱在黑暗中耸立，上面似乎雕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光怪陆离。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这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闯入者。
他们穿过一道回廊，主殿的轮廓出现在前方，殿门紧闭，但从门缝中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柔和白光。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与确认——碎片就在里面。
靳司宸尝试推动殿门，殿门却纹丝不动，似乎从内部闩住了，他示意裴妄之警戒，自己则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插入门缝，试图拨动门闩。
就在这时，主殿内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不用费劲了，外来的客人们。”
正是村长的声音，靳司宸和裴妄之身体瞬间绷紧，猛地向后撤步，背靠墙壁，警惕的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吱呀”一声，主殿的门从里面被缓缓拉开，村长手持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村长此刻毫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目光却如同毒蛇般扫过靳司宸和裴妄之。
“我猜到你们会来这里，为了‘山灵的恩赐’，对吗？”村长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
他侧过身，让开些许空间，通过他让出的身位，靳司宸和裴妄之清晰地看到，在主殿中央的祭坛上，悬浮着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石——能量碎片。
它缓缓旋转，内部星云流转，散发出维系着整个时间循环的磅礴能量。
虽然碎片找到了，但他们的心却沉了下去，村长守在这里，显然是早有准备。
“把它交给我们。”靳司宸紧握匕首，声音冷硬。
“交给你们？”村长嗤笑一声，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然后呢？让循环崩溃，让隐山村，让这里所有的‘魂’都彻底消散吗？”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村庄：“你们以为我们愿意永生永世困在这七日之内？不！我们更害怕彻底的虚无，‘山灵的恩赐’给了我们永恒的重生，只要祭典在，循环在我们就永远不会真正死亡。”
他的语气变得狂热而偏执：“而维持这一切的，就是‘心锁’，是它与‘恩赐’相连，将我们的魂牢牢锁在这片土地，锁在这永恒的七日之中！”
“心锁到底是什么？”靳司宸厉声问道。
村长的目光缓缓一向陪望之那眼神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心锁……需要一种纯净强大的力量，并且能与“恩赐”产生共鸣的魂来充当祭品，在每次循环即将崩溃时，进行血祭，重新加固循环 。”村长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上一次的‘心锁’即将耗尽……而你们，尤其是你……”他的手指猛地指向裴妄之。
“你的魂，与‘恩赐’的共鸣如此强烈，你是最完美的‘心锁’。”村长突然癫狂的大笑起来。
裴妄之瞳孔皱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原来所谓的“心锁”，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用来献祭加固封印，而自己被认为与碎片有共鸣，被选为了下一个祭品。
“你休想！”靳司宸一步踏前，将裴妄之牢牢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周深散发出凛冽的杀气，仿佛一头被触怒的雄狮。
“由不得你们。”村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猛的一挥手。
祠堂四周的阴影中，瞬间涌出了数十名村民，他们眼神空洞，手持各种武器如同潮水般向靳司宸两人包围过来，合着松懈的守卫只是一个诱饵。
“杀了那个高的，活捉那个好看的。”村长指着靳司宸和裴妄之厉声下令。
靳司宸将裴妄之推向一根梁柱后，自己则如同猛虎入羊群，手中的匕首划出致命的寒光，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格挡开攻击，并予以凶狠的反击。
他的动作快准狠，完全是战场搏杀的风格，一时间竟逼得涌上来的村民无法近身。
裴妄之背靠着冰冷的梁柱，心脏狂跳，他看着靳司宸在人群中奋力搏杀的背影，那宽阔的肩背仿佛能为他遮挡住一切腥风血雨。
村长那“心锁祭品”的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回响。
他从来就不喜欢被操控的感觉，不可能成为祭品，更不可能连累靳司宸。
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团死死锁定在祭坛上那枚悬浮的碎片上：打破循环，只有打破循环，才能终结这一切。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一名村民突破了靳司宸的防御，挥舞着锄头向他砸来，裴妄之反应极快，一个矮身躲过，顺手抄起旁边一个沉重的香炉，狠狠砸向对方。
那个村民应声倒地，但更多的村民涌了上来，靳司宸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已经添了几道口子，动作也稍微凝滞。
“靳司宸！”裴妄之看到他手臂上被划开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心中一紧，失声喊道。
就在这时，祠堂外也传来了打斗声和简韵岚的娇叱，显然外面的接应小组也遭遇了伏击。
裴妄之看着靳司宸浴血奋战的身影，看着祭坛上那枚维系着无尽痛苦的碎片，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在他心中轰然炸开。
既然“心锁”是维系循环的祭品，并且要通过血祭才能成功，那么……如果他这个“心锁”并不放血，主动触碰碎片会发生什么？
是如同村长所说被吞噬成为加固循环的养料，还是……因为不是通过血祭，能反过来破坏这个循环。
看看裴妄之眼神中带着一种坚决的疯狂，在靳司宸格开一次致命攻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他丝毫不带犹豫地从梁柱后冲了出来。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如同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的冲向了祭坛上那枚散发着危险白光的碎片。
“裴妄之！你回来！”靳司宸目眦欲裂，发出惊恐的喊声，想要阻止却被疯狂的村民死死缠住。
村长也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快拦住他！”
但一切都太晚了，在一大群人的注视下，裴妄之的手，猛地触碰到了那枚能量碎片。
裴妄之感受到碎片在手里的触感有些冰凉，不等他做出反应，碎片那柔和的白光扩散开来。
再柔和的光都变得刺目，裴妄之抬起另一只胳膊捂住了眼睛，这要是被刺到眼睛，估计下一秒就得瞎掉。
靳司宸也被亮的捂住眼，但他的心里却是在想裴妄之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