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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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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电影差不多结束的时候，秦连朝醒了过来，他看时间不早了，把迷糊的卫舟劝躺下，给他掖了掖被子，一脸困倦地回自己房间睡了。
屈凌云目睹了他的一系列动作，表情由迷茫变得若有所思。
今天一早，秦连朝就醒了，给卫舟发消息，没回，估计还没醒，他就自己在酒店餐厅吃了个早饭，看天气不错，决定在附近转一圈。
晨风清爽，甚至有几分夏日的味道。秦连朝在几个特色商品店流连，看到好多东西都觉得家里用得上，干脆全买了。
他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回到酒店，在电梯厅正好碰上卫舟下来吃早饭，就停下了回房间的脚步，和卫舟来到餐厅，又点了一碗馄饨。
“刚看你消息不是吃过了吗？”卫舟疑问，他点了一碗面，正边拿起筷子边皱眉看着面上的一排黄瓜丝。
秦连朝把卫舟碗里的黄瓜丝全夹进自己碗里，用汤勺搅了搅馄饨，说道：“出去转了一圈，又饿了。”
卫舟这才拌起碗里的面。秦连朝馄饨还烫着，就把刚买的东西拿出来向卫舟展示。
“买了两个蘸料碟，是海豚的，怪可爱的。”
卫舟嘴里嚼着面，闻言赞赏地点点头。秦连朝更加得意。
“这个海螺风铃，老板说很多人买，据说能许愿，还挺灵的，我们挂一个在客厅阳台吧。”
卫舟看看风铃，上面串着蓝色和金色的贝壳和海螺，正缓缓地旋转着，他道：“好啊，要怎么许愿，对着许吗？”
秦连朝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是和风铃配套买的，里面是一只彩色笔和一叠彩色纸条，“说是写在上面，夹在风铃上，你看，上面有小夹子。”
卫舟吃完面，优雅地擦了擦嘴，从盒子拿起笔和一张纸条，郑重地写下一个愿望，夹在了风铃上。
秦连朝抓起来一看，纸条上赫然写着“暴富”二字。
“你吃吧，我把东西提上去，顺便把屈凌云叫起来。”卫舟把风铃什么的都收进袋子，起身上楼。
不一会儿，屈凌云顶着乱糟糟的脑袋和卫舟一块儿下楼了，他习惯不吃早饭，三人就直接出发了。
他们今天白天去一个叫麒麟山的山林风景区玩，晚上回来参加篝火晚会。
齐林的山都比较矮，爬起来不费劲，三个人悠闲地走着，山里的空气富含负氧离子，让几个久居城市的肺得到了洗礼。
中午，三人来到一个休闲山庄吃饭，这个山庄据说是古代一个齐林隐士隐居的地方，以隐士的竹楼为中心，拓展成开发成景区休息餐饮的山庄。
屈凌云拉着卫舟往隐士故居去。秦连朝则低着头，一手刷着手机挑选餐厅，一手抓着卫舟风衣的带子防走散。
来到竹楼景点，屈凌云在院子里拍了几张游客照，看到二楼露台上人不多，抓着卫舟上了二楼，靠着露台栏杆，让卫舟又给他拍了几张，他把照片都发到家庭群里，和他爸妈分享。
露台上的阳光很温暖，卫舟给屈凌云拍完照，手搭在栏杆上，闭着眼仰头感受阳光，清爽的山风拂过，吹起他额上的碎发，露出漂亮的额头。
秦连朝坐在楼下院里的石凳上，终于定下几个备选的餐厅，正抬头要找人，就看见卫舟这副闲适安宁的样子，他又打开手机，举起来点开相机，默默拍了几张。
下午，他们又在景区观了几座峰。夜幕降临时，三人回到度假村的海滩上。
沙滩上已经搭好许多错落的大帐篷，灯带缠绕其上，帐篷里摆着酒水饮料，还有各种当地的仪式用品。沿着海岸线，已经准备了好几处篝火。人越聚越多。他们来到一堆篝火前，屈凌云没几分钟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剩下卫舟和秦连朝。
篝火准时点燃，海滩上的气氛也被瞬间点燃。
每堆篝火前有一位穿着民族服装的老人，他们手里拿着鼓，围着火堆跳舞，边跳边念诵祝词。
“我看攻略说，这是在祝福所有人新一年平安顺利。”秦连朝略略低头凑在卫舟耳边说。卫舟点点头，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笑得很开怀。老人的舞蹈和念诵结束，两个民族乐手抱着琴走上来，在火堆边弹起欢快的曲子，周围人自发地拉起手围成好几个圈。卫舟也拉起秦连朝的手，加入其中，跟着周围人的动作跳起来。
气氛热烈异常，火焰肆意地燃烧，迸溅出四射的火星，噼啪的燃烧声和稍远处的海浪声协奏，衬着人们的欢声笑语。空气中没有丝毫寒意，木材燃烧的干燥气息和食物的甜香飘在空中，编织进每个欢跳的人们的记忆里。
卫舟跳了一会儿，觉得渴了，和秦连朝说了一声，向篝火旁边的帐篷走去。秦连朝留在打跳的人群里，他视线跟着卫舟，知道了卫舟进的哪个帐篷，又转回来跟着演奏的乐手学一个当地的特色舞步，他很快学会，跟着跳了一圈，兴奋地透过篝火和人群，望向卫舟。
卫舟姿态放松地坐在帐篷外的小马扎上，一只手随意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瓶橙色的橘子汽水在喝。他神情闲适，嘴角带一点笑，看着周围的人群。火焰跳动的暖光隔着距离映在他的脸上身上，柔柔的海风吹动他的头发和衣摆。
秦连朝看着看着，渐渐停下了动作。
卫舟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抬头，明亮的眼睛含笑和他对视，吹过卫舟的海风于是也吹过秦连朝。
一只海鸥振动翅膀，两只海鸥振动翅膀，千千万万只海鸥振动翅膀。
在篝火的亮光中，在千万海鸥的振翅声中，他突然意识到，这十年里，在他生命中的几乎每个美好的、幸福的、重要的时刻，甚至是每个糟糕的、低落的、痛苦的时刻，他都是这样，望向卫舟。他松开了周围的手，退出人群。
无数回忆闪过，周围嘈杂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一层海浪翻涌起来，接着又是一层，层层叠叠的海浪翻涌起来，浪花越来越大，秦连朝听见自己心里海啸的声音。
我喜欢卫舟。
海啸的声音最终这样说。
海水满得要从他心里溢出来，秦连朝忍不住加快脚步离开了火堆，离开了人群，向卫舟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几步几乎是用跑的。原来他一直望向的，就是自己的人生锚点。
他怀抱着一种发现真理的心情，在卫舟面前站定，心里的话冲口而出：“卫舟，我喜欢你。”
卫舟仰起头来，只看到秦连朝映着火光的发亮的眼睛和一张一合的嘴，马扎很矮，周围又很吵，秦连朝的声音飘散在一米九的空中，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喊道：“你说什么？”
秦连朝激动地正想蹲下来继续表白，屈凌云一叠声的“小舟小舟”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也把卫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屈凌云又找了回来，还不止他一个人，身边还跟着林鸿、严立宁以及严立宁那个渣男朋友，屈凌云已经知道这个渣男叫冯景川。卫舟笑着和他们挥挥手，屈凌云作为认识所有人的那个，叽叽喳喳地介绍起人来。
秦连朝深吸一口气，把话憋了回去，转过身勉强笑着和几个人打了招呼，有点郁闷地在卫舟腿边席地坐下，手臂轻轻靠着卫舟的左小腿。从卫舟的视角看下去，很大一只坐在自己腿边，脑袋毛茸茸的，在抬手就能摸到的地方，卫舟感到一阵手痒。趁几个人打过招呼去帐篷里拿饮料的空隙，手撸上秦连朝的脑袋，背往前倾，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秦连朝的气被卫舟撸顺了点，他头往后仰，答道：“回去再说，晚上和我一间吧。”
卫舟有点想问什么事不能现在说，但他的疑惑被呼啦啦回来的一行人打断。四人手里都拿着饮料和马扎，和卫舟两人围着坐成一圈，屈凌云还给秦连朝也带了个马扎出来，秦连朝谢着接过，支在身边，但没往上面挪，反而接过卫舟手里已经暂时不想喝的汽水，放在马扎上。
屈凌云往卫舟脸上看了一眼，卫舟没怎么注意秦连朝的动作，已经和林鸿讨论起戚风蛋糕的十八种做法，两人交流起甜品来还是很有话聊的。
严立宁这时看清了秦连朝的脸，凭借自己超群的记忆力认出了二号月捐人，激动地向秦连朝表达感谢，他本来以为要像面对卫舟一样解释一会儿，没想到一说出他们项目的名字，秦连朝就知道了，还关心了一下项目的运营。
卫舟和林鸿也注意到严立宁这边，林鸿道：“原来这么有缘。”
严立宁的渣男朋友冯景川本来一直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这时突然接话道：“秦先生，你是唐铭钟的朋友对吧！我见过你！”
“对，您也认识铭钟？”
卫舟心里微微一惊，酒吧听到的居然真是自己认识的两人。
冯景川一下坐不住了，急切地大声说：“你能帮我联系到他吗？我是他男··唔·”他话说到一半，被严立宁捂住了嘴。严立宁死死制住挣扎的冯景川，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冯景川才停住。严立宁找补道：“呵呵，秦先生，他是您朋友的男同学。看来大家确实有缘啊。”
秦连朝点点头附和，心里觉得不这么简单，在想回去要不要问问唐铭钟。
屈凌云已经搞清了大半，他赶紧把话题引开，“大家都去麒麟山逛了没有？齐林的必打卡点呢。”
林鸿和严立宁都纷纷回答，几人又聊起齐林哪家餐厅好吃、林鸿的面包店这些话题，把这个小插曲揭过去了。
晚会快结束时，林鸿先提出回去，“我先回去了，欢迎大家以后来梦境玩啊。”
屈凌云跟着要送她回酒店，林鸿住的酒店离他们住的不远。林鸿推拒了一下，“你留下再玩儿会儿吧。”
“我顺路和老同学叙叙旧嘛。”屈凌云坚持道。林鸿也就不再拒绝。屈凌云临走时突然想起什么，转过来凑到卫舟身边，用卫舟和秦连朝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小舟，我今天玩得有点累了，晚上可能会打呼，要不你和连朝一间吧。”卫舟愣了愣，点点头。屈凌云这才跟上林鸿，一起往酒店的方向走。秦连朝突然觉得屈凌云离去的背影无比高大。
严立宁继续和卫舟两人闲聊。而冯景川还是坐在一旁神思不属地喝酒，时不时看一眼秦连朝，几次想开口，但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不过就算他说话，估计也会被严立宁捂嘴。
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卫舟感到秦连朝手臂碰自己小腿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于是和严立宁他们道别：“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今天爬山起得比较早，有点困了。”秦连朝精神一振，手都不用撑地，直接就着盘腿坐的姿势站了起来。
“好，我们也该回了，以后我们有活动两位一定要来呀。”严立宁真诚道。
“会的会的，祝项目越做越好。”秦连朝连连应道。卫舟不喝的汽水已经被他喝完，他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麻利地把自己和卫舟的马扎折叠起来放回旁边的帐篷，然后火急火燎地拉着卫舟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