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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借尸还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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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噬巫鸟
谢牧一连昏迷了好几天,期间传来关于曲美活着的消息真真假假,也有不少人来试探少年的态度。
宋先生下令带走迟一时,程严树总是以身体不适未有拒绝了探视。导致他无从下手的机会,只能就此作罢。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少年从床边站起来,他的软肋宋先生不是不知道,万一断了迟权住在医院的权利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虽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捏死一只蚂蚁还是很简单的。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程严树办公的门口,思绪半天,最终决定直面这个问题:“程先生,关于上一次的事我想重新和你谈谈。”
程严树把文件合上,淡漠道:“你现在在别人眼里都算是一枚废棋,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会听你的?”
这话确实说的堵塞,一下把迟一卡的无话可说。
曲美这步棋确实凶险,刚执行第一个任务时还是一个未出茅庐的小子,能做到顶尖位置的人哪有那么好杀。当时莫非是傻了不去确认这件事情真假性。
给了亡命之徒钱财大半,现在连性命都要赔进去。
想到这里,心里一沉决定豁出去:“程先生,虽说结果不尽人意,但你别忘了当初宋先生你作为当时一起在富人区打拼的,那为什么现在只有他能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新区王?你难道不想做?还是你现在根本争不过?”
说到这里,程严树被激怒了一大半,但少年确实说得不错,这次的激将法用的很及时。
“我很欣赏你,你利用人心替你做事。”男人点燃一根烟,“你对于敌人的调查也算彻底。”
一根烟燃尽后,男人带着少年来到地下室。昏暗的地下室很潮湿,走两步就能踩到一点水渍,程严树的情绪很淡漠,像是带了很多人来。
蓦然,他把迟一摁到水渍中间的椅子上,强劲的力气似的少年挣脱不开,随后绑上铁链。
“你现在有问我三个问题的机会。”男人阴沉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就像机器人一样,“激怒我,若是你没有成功激怒我,那么你就会变成像谢医生一样。”
少年不慌不忙,任凭锁链在身边穿过。
“当年付出最多的不是你吗?”
程严树准备拿烟的手一顿,他属实没想到面前看着还很稚嫩的少年会把他的背景调查那么清楚。
“是我有如何?都过去多少年了,早早不计较了。”程严树淡淡道,“看来你调查的不是很清楚嘛。”
男人从一旁抽出藏匿的小刀,这把刀磨的很亮就连在地下室里都能闪出一些光,嘎吱的声响使得少年的神经不得不紧绷。
“第一个问题你浪费了,该从哪里废起呢。”
“作为一手打拼的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以我对你的了解,我不信你不恨,要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们两个从来不出现在同一个场所。”
“所以你认为,我一直和宋先生不对付仅是因为这些?毛头小子还是多练练。”
刀光在迟一脸上闪烁,锋利的刀光下透着眼前男人的野心。
“先生,宋先生来人说要带人走。”看着像管家的老者急匆匆跑来,由于跑太快水渍溅到少年脸上,程严树只是淡道,“和那老东西说不放人。”
管家咽了咽,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气氛越来越沉,“是要谢医生的,这会儿估计已经要走了。”
这下,少年是真慌了,忙着挣脱锁链,喊道:“这群畜生,谢牧还在昏迷就要被带走到底有没有人性!?!”
锁链并没有打开,倒是程严树叫人拦了车。
作为迟一的把柄,谢牧还不能被带走。宋先生这只老狐狸是想拿谢牧的身份逼迫少年放下防线乖乖回去,但程严树怎能让这件事轻而易举的做到,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上,他一定要让宋先生难堪几次。
“慢着。”男人拦住车,“1区的人好大的胆子,这是要从我的地盘上把人直接带走?”
豪车急速刹车,老者从容的走下来淡定道:“谢牧是1区供出来的金牌医生,现在宋先生要我们的人也要经过你们同意?”
程严树倒是不怕,直接把车门打开:“看来你在宋先生身边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不了解我,你觉得我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吗?”
“既然程先生对宋先生如此了解,想必知道为什么要特地通知你一下,交不出想要的人就要把关于他的利益撕烂。”老者淡漠,“作为和先生敌对这么多年的人,若这点心思都猜不出,怪不得会变成当年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句话最是扎心,当年的事情是为数不多程严树不愿被翻出来的,现在明晃晃地当着其他仆从的面说出来无疑于是让他打脸。
“程先生,2区的事情我确实管不着,但我的人管不管得着就是我们的事了。”
程严树的面子挂不住,最是在意面子的人被这一番话羞辱都会暴怒,奈何面前老者的权利已经快逼近他了。
“好,我们放人。”
待程严树回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迟一早就不见了。这才意识到刚刚的那一出就是调虎离山,说出那样的话也纯是侮辱他,一瞬间愤怒充斥全身。
风声在耳边呼啸着,脚下的雪被踩的沙沙作响,向后望去雪地上似乎有着一路走来的血脚印。
雪地被踩的凹陷,少年掰扯链子花费了不少时间,庆幸的是有充足的时间逃出来。
四周的雪越来越大,迟一很明显能感觉出四周的东西都警惕起来,这是他在穷人区学到的本领,至今都还流淌在他的血液里。
前面的那一群是…
雪狼!
迟一瞳孔收缩,他的第一反应是跑。
在低温情况下雪狼出来寻找食物不是没可能,但今天的风雪是比以往都大,能一瞬间出现这么多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会是谁呢?
宋先生?程严树?商皖?还是一直都以假死隐身的曲美?
名字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不起来,他不明白不知道到底是谁要以这样的方式至他于死地。
但回头看,似乎每个人都有理由,想到这里少年停下奋力奔跑的脚步。
他好像变成了连自己都厌恶的那种利己主义了。
“小迟啊。”一声温沉的声音环绕在耳边,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到底是谁,那人走近了些,好像有些熟悉,“小迟啊,为什么要背叛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和我作对。”
熟悉的样貌让少年想起,那好像是——
宋先生。
宋先生站立在雪地中就像是一个威严的古希腊雕塑般。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面前变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熟悉的房间里,熟悉的人。
谢牧也坐在他床边,见他醒来,连忙上前:“你做事总是那么危险,别再受伤了。”
语气中满是担心。
少年坐起来,透过整齐的衣裳看到面前男人新伤旧伤叠加在一块,刚想开口问是怎么弄的。猛地想起,这些伤都是因为他,因为他自以为是、过于自信导致现在的局面。
谢牧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以前也许我会怨你,恨你。但现在我没有那么的精力,我知道也许你是想为自己挣出人权,但你这样的行为只会导致结果越来越差,这些伤是一个教训,我因为你失去很多,但你为我挣到了属于我的人权所以我谢谢你。但你做事太过于冒险,总是把自己至于危险之中,宋先生惩罚我是想让我远离你,我想离开你或许是一个好的选择。”
谢牧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从前他从来不会与迟一说超过五句以上。所以少年一直以为谢医生的本色就是冷淡,对外界事情都不在乎,这也是迟一第一次在连空气都能吃人的富人区第一次感受一点温暖,但现在连这份温暖都快被他败光。
空气静默着,一分一秒就这样流逝。
“迟一,我的伤是你导致的,所以你要负责,新区不会没有我们容不下的位置,只有你愿不愿挣的面子。若是他人都能踩在你的脸上向上爬,那你就要掰断他的脚腕让他一步都走不了,现在是末世,是每个人都为生存想尽办法的穷凶极恶之地。”
谢牧就这样一直盯着他。
确实,这些伤是迟一导致的,是该让他负责。
“对不起谢医生,我的性命随你搜刮,我会任凭你处置的。”少年认命了,斗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败在自以为是上,“但我的弟弟能不能让他好好长大或者你放回穷人区,总有人会照顾他的,不会死的那么痛苦。”
谢牧倚靠着,纠正道:“我现在不是医生了,直接称呼谢牧就可以。不要你的命,先生放我们一马,看在我这么多年跟着他的份上只是给了教训,不要和先生玩心眼,你玩不过他。”
这些话让少年听得迷糊,有些困惑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变成真正的同盟。”男人顿了几秒,“成为了一起并肩的人。”
少年定了几秒,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谢牧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监控。
监控室内,宋先生高举酒杯,大笑着:
“我就说小牧还是很懂人心的,别看他年轻,他可是我一步一步培养出来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