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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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赫的大脑有几秒钟的岩机。怀中穿着红裙、体温偏高的林攸攸，以及那句带着醋意和卑微乞求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扰乱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在干嘛？穿成这样就为了……跟白覃灵比较？这难道是在说.......他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许沉赫甚至来不及捕捉心底那丝一闪而逝的、连自己都未曾察察觉的莫名兴奋和悸动，就被眼前这超乎寻常的状况拉回了现实。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双手握住林攸攸纤细的肩膀，将人从自己怀里稍稍推开一段距离，试图看清他的眼睛。
“林攸攸，”许沉赫的声音因为刻意压制情绪而显得有些低哑，“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喝醉了。”
喝醉了……是啊，他一定是醉得一塌糊喝醉了涂，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林攸攸仰起脸，漂亮的眼眸里迅速蒙上层氮氲的水汽，视线变得模糊。许沉赫那带着审视和不确定的目光，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果然许沉赫是不喜欢他的。
或许，他早就忘了三年前那个下雨天了，那个对他来说如同救赎般的午后，困在刚刚萌生的情网中无法自拔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林攸攸淹没。那是高一的某个深秋，阴雨连绵。他接到医院电话，说外婆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走了。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请假，疯了一样冲出学校跑去医院，却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冰冷的医院走廊，宣告死亡的残酷声音,将他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灰色。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不可避免地因为旷课被班主任严厉责备了一顿。他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麻木地坐回座位，看着窗外渐渐沥沥的雨,感觉自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不知道能飘向哪里。父母离婚后各自组建家庭，他跟着外婆，如今外婆也没了，他真的没有家。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喧闹的教室很快安静下来。只有他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雨声敲打着窗户，像是在为他哭泣。就在这时，一个清冽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林攸攸?你没带伞吗?”他茫然抬头，撞进了一双清澈而温和的眼睛里。
是许沉赫。他因为值日，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林攸攸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我不回家。”许沉赫愣了一下，看着他红肿的眼眶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概以为他是被老师批评后心情极度低落。少年想了想,做出了一个让林攸攸意想不到的提议:“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逛?放松下心情。”
林攸攸还没从巨大的悲伤和茫然中反应过来，许沉赫已经当他默认了，拿起自己的伞，示意他跟上。那天，许沉赫带着他去了学校附近一个安静的湖畔公园。雨中的公园几乎没有人，湖面笼罩着一层薄雾，天鹅在雨中悠闲地游弋。许沉赫甚至跑去旁边的小店买了饲料，塞到他手里：“喂它们试试，心情会好点。”
林攸攸当时心说，哪有人下雨天跑来公园喂天鹅的?可看着许沉赫被雨水微微打湿的额发，以及那双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亮认真的眼眸，他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饲料。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微热的掌心，那一刻，仿佛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悄然渗入了他冰冷绝望的心底。他看着许沉赫侧脸俊朗的线条，听着他低声介绍着这几只天鹅的趣事，虽然对方可能只是为了安慰他而没话找话，但在那个无处可去的雨天，这个看似突兀的“逛逛”，却成了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或许，喜欢上许沉赫，就是在那个瞬间决定的。
因为他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无间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温暖那以后，林攸攸的视线就再也无法从沉赫身上移开。他会默默记下许沉赫欢喝的饮料牌子，会在篮球赛时躲在群最后为他暗暗加油，会努力学好许赫擅长的物理，只为了偶尔能有机会他一两道题，近距离地听他用清冷的声音讲解。他会偷偷捡起许沉赫不小心落的草稿纸，小心抚平褶皱珍藏起来;会在换座位时，悄悄计算着离许沉赫的直线距离。这些微小而隐秘的心事，填满了他整个苍白的高中时代。
回忆越是甜蜜温暖，现实就越是显得酸涩难堪。三年的暗恋，无数个偷偷凝望的瞬间，最终只换来了对方一句不确定的“你喝醉了”。巨大的失落和委屈将林攸攸包裹，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泪珠，模样委屈又可怜,像一只被雨淋湿后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许沉赫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喉咙莫名有些干涩，心口那处被针扎过的感觉又隐隐浮现。他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室息的沉默，或许应该问清楚，或许应该先安抚。然而，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就听林攸攸又轻声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执拗:“对呀，我喝醉了。”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许沉赫，眼神迷蒙又带着一种决然的美:“醉鬼是不讲道理的”。
话音未落，林攸攸忽然踮起脚尖,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勇气，凑上前,将自己柔软而灼热的唇，贴上了许沉赫微冷的薄唇。这是一个极其生涩的吻，仅仅是四片唇瓣相贴，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林攸攸紧张得全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瓷白的耳朵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一层薄红。一触即分后，他像是被自己的大胆吓到，白净的脸上满是慌乱和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就想后退逃离，可是已经晚了。
许沉赫的眸光在那一瞬间彻底沉了下去。先前所有的疑惑、克制、理智，都在这个青涩而大胆的亲吻中土崩瓦解。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攸攸，柔软的黑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红，刚刚被亲吻过的唇瓣显得更加饱满湿润，像诱人采撷的果实。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使得宽松的红裙领口滑落，露出清瘦漂亮的锁骨。裙摆之下，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而那双腿，在白炽灯光下显得尤为白皙,虽然瘦,但大腿处却意外地有些柔软的肉感，在红裙的映衬下，形成一种纯真又勾人心魄的诱惑。
林攸攸后知后觉地想要逃跑,身体刚刚后退半步，手腕就被一只灼热的大手猛地攥住。下一秒，天旋地转。许沉赫手臂用力，一把揽住他纤细的腰肢，将人轻而易举地带了回来。林攸攸惊呼一声,重心不稳，被迫分开双腿，直接坐在了许沉赫结实的大腿上。这个姿势暖味得让他浑身发烫，挣扎着想站起来。
“要去哪里?”许沉赫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目光像锁定了猎物的猛兽，紧紧锁在林攸攸身。
不等林攸攸回答，许沉赫一手牢牢固定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唇瓣相贴。许沉赫反客为主，强势地撬开他因惊讶而微张的齿关，深入地掠夺他口腔里的每-寸气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酒味、沐浴液的清香，以及林攸攸身上独特的干净味道交织在一起，让许沉赫彻底沉沦。林攸攸哪里经历过这个,他被吻得浑身发软，氧气仿佛都被抽干，只能无力地攀附着许沉赫的肩膀，仰起纤细脆弱的脖颈，像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
好几次，他受不了这样激烈的亲吻，从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带着服软意味的哭腔，眼眶湿漉漉地望着许沉赫，无声地祈求停止。然而，他这副法然欲泣、任人采撷的模样，反而更加刺激了许沉赫的感官。许沉赫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
灼热的手掌顺着红裙的布料下滑，在他单薄的脊背、纤细的腰肢、甚至裙摆下光滑的腿侧流连摩 ，带着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在他皮肤上点燃火焰。
林攸攸敏感地颤抖着，躲避着，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许沉赫的禁锢，只能任由对方在他身上点燃一簇簇陌生的火苗，占尽了便宜，意乱情迷之间，林攸攸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只能随着许沉赫带来的浪潮起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调皮地跳跃在林攸攸的眼皮上。他皱了皱眉，艰难地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头痛欲裂,身体也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到处都泛着酸软无力。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天花板——是自己的卧室。他挣扎着坐起身，被子滑落,凉意袭来。
下一秒，林攸攸彻底僵住了。而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记忆中最后清晰的画面，是KTV里闪烁的灯光，和许沉赫与白覃棂一起走出包间。再然后，是碎片式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他好像缠着许沉赫不放，穿了那条他偷偷买回来从未敢穿出去过的红裙子?然主动亲了许沉赫?
再后来那些模糊却炙热的记忆片段如同潮水般涌上脑海，激烈的亲吻，游走的手掌，灼热的体温，压抑的喘息,还有自己发出的、令人羞耻的声音，林攸攸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又迅速涨得通红。他猛地掀开被子确认,身体上布满暧昧的痕迹，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没有到最后一步。
巨大的震惊，羞耻，慌乱袭来。还有一丝害怕。
怎么办，他昨晚那样做，许沉赫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一个对他觊觎已久的恶心同性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