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发烧 ...
-
早饭在略显沉默的气氛中结束。贺决手脚麻利的收拾好碗筷，燕明哲则安静地擦干净桌子，两人之间有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走吧。”燕明哲拿起放在桌上的水瓶。
“嗯。”贺决应了一声。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两人并肩走在去训练场的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贺决双手插在兜里，偶尔用余光瞥一眼身旁的人，燕明哲目视前方，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冷硬。
【“爸妈那边……应该安排好了吧？”】
【“阿哲是不是在担心？”】贺决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半饷憋不出几个好词。
……
刚进场地，一群人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李昭然嘴里叼着棒棒糖，双手抱臂，吊儿郎当地往贺决面前一站，眉毛挑得老高。
“哟，贺狗！”她嗓门敞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可以啊你！你那个劳什子的末日特训敢死队，原来不是中二病发作啊？我还以为你被那俩小子传染犯病呢！”
她身后跟着的周烁立刻蹦出来反驳：“哎哎哎，昭然姐，说我哥就说我哥，别带我啊！我早就不跟他一起中二了！” 周凛在一旁面无表情，却狠狠瞪了他弟一眼。
李昭然没理他俩，继续盯着贺决，眼神里探究多于玩笑：“说说呗，怎么回事？最近家里那老头神神秘秘的，催着囤这个买那个，跟要逃难似的，你俩是不是知道点啥内情啊？”
贺决目光扫过其他几人，又不经意间掠过燕明哲，得到肯定的眼神，才说：“你觉得是就是。”
他这话相当于默认了李昭然的猜测。
周烁立刻咋呼起来：“哇贺哥！真有情况啊？末日丧尸？外星人入侵？”
贺决白了他一眼：“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电影。” 语气带着点惯常的不耐烦。
周凛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似乎亮了一瞬，又很快凝重起来。
苏妍轻声问：“很严重吗？”
贺决看着她，语气缓和了些：“不确定，但做好准备总没错。”这话算是给了个肯定的信号。
常乐安挠挠头：“那我是不是得多囤点吃的？”
贺决嘴角扯了一下：“随你，别第一个饿死就成。”
常乐安：“……贺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李昭然看着贺决，收起玩笑神色，认真道：“明白了，需要我们做什么直说就行。”
贺决点点头，没再多说。
看着他们聊完，一直没说话的燕明哲才语气平静的开口：“好了，训练吧。”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众人纷纷应声。
……
时间就在众人的训练，上学，放学中一天天过去。
白曜也摸到了门路，不再刻意讨好，反而靠着保持距离和偶尔自然的帮忙和助攻，总算把那负得可怜的好感度一点点掰成了正数。
一时间竟有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可这种表面上的平静，总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新闻里渐渐开始出现一些不起眼的报道：某地鸟类大规模迁徙出现混乱，动物园有动物焦躁不安甚至试图攻击饲养员，郊区边缘开始有流浪猫狗莫名聚集，对着空处狂吠不止……，一开始大家都当奇闻异事看，但类似的报道渐渐多了起来，配上网络上层出不穷的灵异视频和猜测，一种隐隐的不安开始在私下里蔓延。
燕明哲看着这些报道，神色一天比一天凝重。
【“不对……太早了……”】
【“这些异象，好像比前世提前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他无法确定这时间线的变动是因何而起，是他的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还是这一世本就有所不同？但无论如何，这意味着他们准备的时间被大大压缩了。
紧迫感让他和贺决的训练强度陡然提升了一个等级，汗水浸透了训练服，每一次对练都带着破釜沉舟般的狠劲。贺决看到燕明哲眼中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咬牙跟上，没有丝毫怨言。
没过几天，贺决正和燕明哲在院子里进行高强度的对练，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汽车引擎声。紧接着，院门被推开，风尘仆仆却眼神锐利的燕父燕母，以及同样面带疲惫但精神尚佳的贺父贺母，一起走了进来。
“爸！妈！叔叔阿姨！”贺决立刻收势站好，气息还有些不稳。
燕明哲也停下动作，呼吸微喘的喊了声：“爸，妈，贺叔，贺姨。”
大人们看着眼前汗流浃背却眼神坚毅的两个少年，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欣慰。燕父拍了拍燕明哲的肩膀，又看向贺决：“我们回来了，没事了。”
贺母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两个孩子，眼里是藏不住的关切：“瘦了点，但精神头还行。这几天自己在家，没饿着吧？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的手轻轻拂过贺决汗湿的额发。
“妈，我们都多大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贺决嘴上说着，却微微低头，任由母亲打量。
贺母闻言，没好气地拍了他胳膊一下，压低声音，带着点嗔怪：“谁问你了？谁饿死都不可能饿死你！我是问你，照没照顾好人家小哲？”
贺决被亲妈这话噎得一愣，露出个无奈又憋屈的表情，耳根却悄悄红了。
【“你可真是我亲妈……”】
他眼神飘向一旁安静站着的燕明哲，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和认真：“当然照顾好了。”
【“废话，我自己的心上人能不好好照顾吗……”】
燕母也走到燕明哲身边，轻声问：“小哲，还好吗？”
燕明哲点点头：“妈，我很好。”他的目光掠过贺决微红的耳根，随即看向父母和贺父贺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爸，妈，叔叔阿姨，最近外面的异象……似乎比预想的要快。”
几个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燕父沉声道：“我知道了。”
贺父接过话头，神色严肃：“我们会加快节奏，你们俩，继续该训练训练，该上学上学，保持警惕，但别自乱阵脚，最重要的是，互相照顾好，注意安全。” 他目光在贺决和燕明哲之间扫过，带着沉甸甸的关爱。
“知道了爸（叔叔）。”两人齐声应道。
大人们又简单叮嘱了几句“记得锁好门”，“有事立刻打电话”之类的话，便匆匆转身，走向等候在院门外的车辆，引擎声再次响起，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贺决和燕明哲站在原地。刚刚团聚的温暖还未散去，分别的仓促和话语里透出的严峻形势，让空气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阿哲……”贺决眼神凝重，又带着些担忧的看着燕明哲，“你刚才说比预想的要快……”
燕明哲微微摇头，掩饰住眼里的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结果当晚，燕明哲就发烧了。
而且这烧来得极其凶猛突然，睡到半夜，燕明哲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从骨髓深处爆开，瞬间席卷了全身，意识如同被投入熔炉，迅速熔化。
【“果然……提前了……”】
【“异能觉醒……竟然在红月之前……”】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试图理清这剧变背后的含义，但高热带来的眩晕感一波波袭来，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燕明哲无暇思考更多，只觉得眼皮沉重，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贺决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
他怀里像是抱着一个火炉，惊人的热度隔着薄薄的睡衣源源不断的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到燕明哲紧闭着双眼，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紧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阿哲？！”贺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睡意全无。
他立刻伸手去探燕明哲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温度高得吓人。
【“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贺决又惊又急，声音都变了调：“阿哲！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燕明哲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浓密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却没能睁开眼，只是无意识地将滚烫的脸颊往贺决微凉的手心蹭了蹭，嘴唇干燥地动了动，发出几乎听不清的呓语：“……热。”
贺决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立刻翻身下床，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他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浸湿了毛巾，又快速翻出医药箱里的退烧药，端了杯温水回到床边。
他小心翼翼的把燕明哲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动作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阿哲，乖，先把药吃了。”他低声哄着，单手轻轻掐着燕明哲的下颚，掰开他的嘴，将药片凑到他唇边，又喂他喝水。
看着燕明哲顺从地咽下药片，贺决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怀里依旧滚烫的温度提醒着他，情况并不乐观。
他用冷毛巾轻轻擦拭着燕明哲的额头，脖颈，试图帮他物理降温。
看着燕明哲因为难受而紧蹙的眉头，贺决的心揪成了一团。
【“怎么会这样……明明离阿哲说的红月发烧还有几天……”】
【“千万别有事啊……阿哲。”】
贺决守了半个多小时，反复换了几次冷毛巾，可燕明哲的体温非但没降，反而似乎更高了，连呼出的气息都灼热烫人。
【“不行……这不对劲……普通发烧不会这样……”】
贺决看着燕明哲痛苦的模样，再也坐不住了，他想起父母离开前的叮嘱，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贺母的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就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父母也还没休息。
“小决？这么晚打电话，出什么事了？”贺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妈！”贺决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沙哑，“阿哲……阿哲他突然发高烧，很烫！特别烫！我给他吃了退烧药，也物理降温了，可……可温度不降反增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贺父沉稳却同样凝重的声音：“小决，别慌，说清楚，明哲现在意识怎么样？”
“迷迷糊糊的，能喂进去药和水，但好像不太清醒……”贺决语速很快，紧紧盯着怀里的人。
贺父和贺母似乎在低声快速交流了几句，然后贺母接过电话，语气异常严肃：“小决，你听着，这可能就是小哲之前提过的异能觉醒，但时间提前太多了，你做得对，但现在千万别慌。”
贺决的心猛地一沉。
【“异能觉醒？真的是这个……”】
他握紧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妈，我知道了，我不慌，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贺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学校那边先不用去了，我给你们请好假，你留在家里好好照顾明哲。退烧药家里还有吗？多备一些，但估计作用有限，关键得靠他自己扛过去。”
“药还有，我马上去清点一下。”贺决立刻应道。
电话似乎是外放的，燕父得声音也传了进来：“医院也先不要去了，按照明哲之前说的情况来看，这种发烧医院治不了，而且过不了几天可能就会乱起来，我们会向上面汇报提前安排，控制好局面。”
“……小决，”话音一转，燕父的声音带着恳切，“我们这边暂时脱不开身，我们家明哲……就拜托你了。”
“叔叔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哲的！”贺决正色道。
“好。”
短暂的沉默后，贺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更具体的安排：“小决，你听好，现在，你立刻收拾收拾带小哲回咱们家。”
贺决一愣：“回我们家？现在？”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
“对，”贺父斩钉截铁地解释，“咱家你清楚，防御更稳妥，物资也全都在地下室备着，之前让你住明哲那儿，是怕我们在家准备东西来来往往的，影响休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带明哲回来，那边更安全。我们这边安排一下，也尽快赶回去。”
“好。”贺决瞬间明白了。确实，以前他爹闲的没事干，就爱到处敲敲打打改造改造，没少惹得妈抱怨说净制造噪音。
“好孩子，路上小心，照顾好小哲，我们很快回来。”贺母的声音带着关切。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