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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除夕快乐 ...

  •   整整一周,岁安澜都沉迷于工作,连小林都忍不住感叹:“老板是不是想跟我们抢业绩啊?”
      顺时宜站在一旁说:“我看不像,我怎么感觉像是失恋了而用工作来发泄呢?”

      小林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哎?老板谈恋爱了?”
      顺时宜一哽:“没,不能说是失恋,应该说是emmm...该怎么形容呢?”
      小林:“未恋先失?”

      “没错没错。”顺时宜点点头。
      岁安澜不堪其扰,十指交叉垫着下巴,无奈道:“你们一定要当着我的面说吗?”

      小林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劝:“老板,其实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女孩子的,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喜欢男的。”

      “男生也有很多啊。”小林此时还没觉得不对,随即反应过来:“啊...啊?啊?!”
      “嗯?”

      小林震惊两秒后,换上一副极其正经的表情:“需要我帮你介绍吗?”

      “这个话题打住。”岁安澜手指抚过一块哑光缎面的样布,说:“把这块藕粉色缎面拿去制版,做一件斜裁的无袖长裙,重点在裙摆处做层叠的压褶设计,内衬用同色系的真丝乔其。”

      “好的。”
      “另外,约一下面料供货商,下午四点去看新到的提花面料,把我标注的那几款肌肤样卡带上。”
      “好,我这就去。”

      顺时宜注视小林离开,伸了个懒腰,胳膊肘往岁安澜办公桌上一撑,挑眉问:“你和叶祝余怎么了?”
      岁安澜几声叹气。

      他打开手机看,两人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叶祝余问他当时说的什么话,他没回,叶祝余也没再发消息。

      “叶祝余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你就不追了?”

      “也不是。”岁安澜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摩挲着那句未回复的消息,“我问他还喜欢吗,他说喜欢,我该怎么办?”

      顺时宜叩了叩桌面,想了想说:“那你直接杀过去问他:‘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我?’,你都做服装设计了,在感情里也得有‘打版’的魄力,直接拿最终版问,别搞那么多试错样衣。”

      岁安澜犹犹豫豫:“这么问不觉得很奇怪吗,我甚至都不确定他喜欢的人是不是我,而且他说那是从高中就喜欢的人,高中的时候,我们甚至都不熟。”

      “那你就打算一直卡在这‘白坯样衣’阶段?”顺时宜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你做设计,哪有因为怕错就永远不推最终版的道理?”

      岁安澜的指腹蹭过木质纹理的触感让他冷静了些,是啊,做设计哪有停在白坯阶段就交差的?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的犹豫被一种近乎设计师定稿时的果断取代:“你说的对,我要去问清楚才行。”

      顺时宜顿时笑了起来:“这样才对嘛。”他瞥了眼手机,接着道:“我下午就要回余城了,过年见。”
      “过年见。”

      岁安澜原本想找个时间约叶祝余见面,但这一周的工作突然变多,导致一直在加班。
      终于,所有工作告一段落,他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睡醒,他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把小桔也装进航空箱里,准备回余城过年。
      约叶祝余见面这事,就搁置到过年后了。

      打开门的瞬间,岁安澜满脸惊讶:“祝余哥?你怎么在这?”
      叶祝余眼下一片乌青,看见岁安澜的行李,问:“你要去哪?”
      岁安澜解释:“回余城。”

      “那你之后还会来余淮吗?”叶祝余的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不安。
      “啊?我只是回家过年,又不是不回来工作了。”岁安澜被问的一愣,随即失笑,“祝余哥,我怎么感觉你是怕我不会再来余淮一样?”

      叶祝余喉结动了动,别开眼时才轻轻松了口气,耳廓悄悄爬上一层薄红。

      “开玩笑的。祝余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祝余还未开口,岁安澜的手机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岁安澜接起电话,小林在那头着急地说:“老板!仓库通风管突然漏水,后天要上线官网主推的‘玉兰’高定礼服,裙摆的苏绣全泡坏了!丝线全散了,根本没办法修复!”

      工作室的员工基本都回家过年了,岁安澜也不想再辛苦他们。
      “把礼服受损的照片发我,你就别管了,赶紧回家过年,这事我处理就好。”岁安澜冷静道。

      不等小林反驳,他径直挂了电话,拿起行李箱就往工作室赶。
      叶祝余拉住他的手说:“我陪你。”
      岁安澜愣了一下,随后说了句“好”。

      赶到工作室时,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清晨的微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那件“玉兰”高定礼服狼狈地摊在工作台上,原本莹白的真丝裙摆被水渍浸得暗沉,精心绣制的玉兰花丝线纠缠成一团乱麻。

      岁安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率先走向工作台,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纠缠的丝线,目光在破损处反复巡视。这片苏绣用的是“平套针”技法,每片玉兰花瓣分三层叠绣,光配色就耗费半个月的心血。

      “祝余哥,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备用的真丝面料和绣线箱搬过来吗?”
      岁安澜指了个方向后,从工具箱里翻出放大镜和拆绣剪。

      叶祝余没多问,沉默地照做。看着岁安澜戴上手套,拿起拆绣剪一点点拆解破损的绣线,他低声问:“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我记得原版设计图在我办公室左边第三个抽屉里,帮我找一下,谢谢。”岁安澜头也不抬,语气却很稳。
      “好。”

      工作室里只有拆绣线的簌簌声和纸张翻动的轻响。岁安澜的指尖被绣针扎出细小的血珠,他皱了下眉,下一秒,叶祝余拿着创可贴,轻轻替他包裹住伤口。

      岁安澜抬眼时撞见叶祝余专注的眼神,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一下。

      他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却成了极轻的一声“谢了”,随即又低下头,目光落回那片待绣的真丝面料上。
      明明寒意浸骨,他却觉耳畔发烫。

      两天两夜,工作室的灯始终亮着。
      凌晨,岁安澜终于绣完最后一片玉兰花瓣。他直起身,看着绣绷上重焕生机的裙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每一片花瓣的弧度都与原版分毫不差,甚至因赶工的专注,多了几分灵动的张力。

      岁安澜笑了笑,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向叶祝余,对方正安静地守在一旁。

      叶祝余不懂刺绣,却把所有能做的琐碎事都揽在身上,使岁安澜能够安心的创作。

      “祝余哥。”
      “我在。”

      岁安澜走过去,抱住了对方。
      “好累。”他把脸埋在对方颈窝,声音闷闷的。

      叶祝余用手轻抚他的背:“睡一会吧。”

      岁安澜用脑袋在颈侧蹭了蹭,细软的头发扫过皮肤,惹得叶祝余忍不住低笑出声,喉咙里滚出笑意带着痒意。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岁安澜松开手,却没后退,就那么直视叶祝余的眼睛:“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人,我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话到此处,他终究没敢问出那句“是不是我”,只是静静地等着回答,心跳在胸腔里越跳越快。

      岁安澜以为叶祝余会回答“不想说”或者说为什么问这个,却没想到叶祝余说:“你信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当时开了个玩笑。”

      让岁安澜担忧这么久的事,居然只是一个玩笑。

      他尬笑道:“这样啊,我当时没听出来,哈哈。”
      “没事。”
      安静一瞬,岁安澜接着开口:“休息吧。”
      “嗯。”

      休息室里,岁安澜躺在床上,而叶祝余躺在沙发上,沙发太短,一双长腿怎么都蜷不拢,大半截脚踝都露在外面。
      这两天,两人就是这样休息的,岁安澜提议过让叶祝余一起躺在床上,叶祝余怎么都不肯。

      “祝余哥,你睡着了吗?”
      “没,怎么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轻声道:“和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什么?”叶祝余声音里难掩惊讶。

      岁安澜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带着浓重的疲惫:“我买了两张票。”

      “这不太好。”
      “家是由不同小孩组成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岁安澜就睡了过去,独留叶祝余思考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
      岁安澜推着行李箱和航空箱,在人流中缓缓走着。
      岁安澜和叶祝余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来决定叶祝余是否同他一起回家过年。采取三局两胜的方式,最终岁安澜以三负的结果惜败。

      但他买了两张票,叶祝余还是陪他回了余城,只是没有去岁安澜家。

      林佳榆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前。
      “妈。”岁安澜拥抱住她。
      “哎,累了吧,快进来吧。”

      林佳榆拉着他进门,岁安澜把航空箱打开,小桔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劲地往林佳榆身上蹭,林佳榆一把将它抱起:“哎呦,我们小桔又长胖了。”

      岁安澜轻笑:“你儿子把它养的可好了。”他环顾家里,没看到其他人,问:“妈,爸呢?”

      “你爸他和昭昭、小阳出去买东西了。”
      “噢,对了,”岁安澜边说边从行李箱里拿东西,“妈,你喜欢吗?”

      岁安澜把一条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林佳榆轻抚项链:“我都这把年纪了,已经不适合戴项链了。”
      “您这年纪戴项链依旧很美。”

      林佳榆笑了笑:“行了行了,进房间休息吧,等会吃饭了我叫你。”
      “妈,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林佳榆把他推进房间里。
      岁安澜无奈道:“那要是帮忙,随时叫我。”
      “知道了。”

      岁安澜在房间里徘徊片刻,角落堆积的美术集训用品一尘不染,林佳榆和岁齐年每次打扫时,总会细心擦拭这里。
      望着这些旧物,岁安澜不禁怀念起来。

      半个小时后,岁如愿敲门进来,“干嘛呢?”
      “就随便看看。”
      “小阳说你染了个粉发,还挺可爱。”岁如愿疯狂揉他的头,“走,出去吃饭。”
      “好。”

      万家灯火,阖家团圆。
      饭后,岁安澜和苏然在厨房洗碗,稚阳和林佳榆在门外贴对联,岁如愿和岁齐年往窗户上贴窗花。

      几人一起看了会电视,夜深后,都各自回了房间。

      岁安澜靠在床上,手机里都是朋友发来的祝福。他打开与叶祝余的聊天框,发了句“除夕快乐”。

      稚阳忽然给他发了条消息:哥,我可以过来找你吗?
      岁安澜:可以。

      没一会儿,稚阳就敲门进来。
      岁安澜问:“在家怎么还发消息?”
      “怕你睡了。”稚阳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

      “这是什么?我能打开看看吗?”
      “能。”
      岁安澜打开那个小包,发现里面全是化妆用品。
      “哥,你能帮我化吗?”
      他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小阳是想在他脸上试。

      “怎么不找姐姐和妈妈?”岁安澜拿起里面的眉笔看。
      稚阳双臂交叉搭在椅背上,将半张脸藏在臂弯间,“妈睡着了,姐姐和姐夫在一起,过去找姐姐太尴尬。”

      “化的不一定好看,但肯定不会太丑。”岁安澜将她摆正:“先坐好。”
      在画眼线时,岁如愿突然打开门:“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岁安澜手一抖,眼线“哗”地拉出好长一道。

      “姐,你怎么来了?”岁安澜说。
      岁如愿走到稚阳面前看:“出来喝水看你房间灯还亮着,就进来看看。”她捏着稚阳的下巴左看右看,评价道:“太淡了,我来,你起开。”

      岁安澜站到一旁看。
      没多久,岁如愿按着稚阳的肩膀说:“看到没,这样才好看。”
      岁安澜认同地点点头。

      岁如愿拿着一面镜子,放在稚阳面前:“这是小阳上大学后,第一次化妆吧,以后不懂就来问我,别找岁岁。”
      稚阳:“好。”

      “小阳今年过完生日就19了吧,有什么想要的吗?”岁安澜问。
      稚阳说:“我想打耳洞。”

      “咦?”两人发出疑惑。

      “稍等一会。”岁如愿走了出去。
      岁安澜笑道:“你想打耳洞,明天就能陪你去,还有别的吗?”

      “我...想做手术,不想带眼镜了。”
      “好,到时候带你去。”

      岁如愿此时回来,手里拿着一次性穿孔器,“当初岁岁的耳洞也是我帮他打的,小阳你想要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姐,你帮我吧。”

      岁如愿熟练地给稚阳打好耳洞,稚阳开心地抱住了她。
      三人聊了会小时候的事,就各自回了房间。岁安澜这下才有时间看手机,叶祝余早在他发完消息后的四分钟里回了他句“除夕快乐”。

      岁安澜看着这条消息,心里十分想听叶祝余的声音。
      岁安澜:可以打电话吗?
      叶祝余秒回: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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