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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集体发言“孤立”姜黎 ...

  •   白驹过隙似的,悠哉悠哉半个月的养病生活结束。
      余顾的伤势本就无大碍,经过医院和一群朋友细心的照料,已经到了可以出院的日子。
      而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
      余顾的伤还没彻底痊愈,这几天让他一个人住的话谁都不放心。
      顾辞晞原本是想去陪他的,奈何盛璟曦护妻意识实在太强,死活不愿意,说打算安排人去照顾他,可这样余顾就不自在了。
      虽然余顾一直跟他们嚷道自己一个人没问题,是伤了又不是废了,顾辞晞一句“你现在一个人在家睡觉敢吗”把他的抱怨堵死。
      后来,众人综合讨论一下,除余顾本人都一致认为——姜黎是个不二人选。
      余顾说:“我现在跳楼还来得及吗?”
      盛璟曦捞化妆镜放在余顾脸前。
      “……我为我出院高兴。”
      期待之下还有一层别的情绪,余顾自己知道那不是无可奈何,而是紧张。
      那么多天过去,他还是没敢说出那句话,除去容貌被这几个月摧残得不成样子,更多的是愧疚——他曾让一颗揣怀着希望与热情的心备受冷落,又总无声无息地享受那份毫无义务的好。
      他觉得自己像个吸血鬼,而且是从人类变成的吸血鬼——越是惭愧,越是贪恋,越是放不下就越是惭愧,只敢在原地徘徊。
      众人都到余顾家里帮他收拾东西。
      住院期间,姜黎和顾辞晞来拿过必需品,顺便也稍微整理过几次,但一打开门时看到的还是一片糟乱,像被遗弃多年的房子。
      姜黎推攘余顾到椅子旁,“你去坐着就行,我们帮你收拾。”
      余顾很无助,“我也能拿东西啊,不然我来干嘛?”
      顾辞晞说:“怕你想家,你就来看看啊。”
      余顾瘪嘴。
      两个神经病。
      “衣服就带这些吧?”姜黎捧出一堆厚衣服问。
      余顾满头问号,“等一下,我先确认一下,我是暂住在你家吧?”
      姜黎不要脸,“你要是想住久点也没关系哦。”
      “别带这么多,我不是不回来了。”
      顾辞晞指着沙发问:“这个是什么?画吗?”
      沙发上确实摆着一副画框似的东西,由一张白色布料盖住。
      余顾凝神地看一会儿,“嗯。”
      “我送你的那副?”姜黎问。
      “嗯。”
      姜黎感到隐隐的刺痛,痞气已经不见,“为什么不挂起来?是不喜欢吗?”
      余顾掀开布,捧起画像,“我很喜欢,就是太喜欢了,甚至有点嫉妒。”
      “啥啊?”顾辞晞听得迷惑。
      余顾说:“我怕看见他,他太光鲜亮丽了,结果我活成这个样子,挺对不住的……”
      顾辞晞过去拍了他一下,“没事儿。”
      “是没事儿了。”余顾用布把画重新包好,“我可以学会拥抱自己的一切。”
      姜黎对此没有发言,在他看来,余顾藏画总还有别的原因——他这个画家是罪魁祸首。
      一盆冷水扑灭他的热情,开车回家的过程中沉闷不啃声。
      “有事?”余顾看得出来,关问:“我把画遮住让你不高兴啦?”
      “没有。”姜黎口是心非。
      “对不起嘛,我承认有部分原因在于你。”余顾说,“我……哎……”
      “我知道你还是有点讨厌我的。”
      余顾急了,忙解释:“不是的,那是因为我自己,也是因为陆南柯,你也只是……”他顿了下,“你是真正坦诚的人,你没有错……”
      还有一句话,他想要说,好不容易要从嘴里出来,却在看到姜黎失落的神色时又跌回去。
      姜黎沉叹一口气,“没错又怎么样?还是备受惩罚啊。”
      有什么力量压在余顾肩上,压得他难受,“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那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吗……”一只姜黎就快碎掉了。
      嘶,难搞难搞,余顾猛然意识到,自己要再优柔寡断下去就是个畜牲!
      “姜黎。”余顾铿锵叫到。
      “嗯?”
      行,铿锵玫瑰有一点萎了。
      余顾看向别处,说:“其实……”
      “其实什么?”
      “我……”
      “你什么?”
      “其实我对你也不是毫无感觉!”余顾喊到。
      车明显颠簸了一下。
      姜黎真快不行了,要确认余顾所说的话,“我操,你刚刚说什么?”
      余顾看过来时瞳孔聚起高光,他认真重复一遍:“我对你并非毫无感觉。”
      滴——
      姜黎猛地长按喇叭,“妈的,你知道老子之前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你个小没良心的,真的是……你,现在才说。”
      这一幕让愧疚更为浓烈,余顾既怒自己胆怯,又怨真正活得拧巴的人是自己。
      “又不是跟你表白,至于那么大动静吗?”他问。
      “哎呀。”姜黎面上波澜不惊,呼吸稍显急促,道:“你平淡得像流水一样,怎么懂我这种感受呢?你但凡还有点同理心就想想,我原来等得都要哭了,你一点儿回应都没有,我反应能不大吗?”
      “那……那现在呢?”
      “现在……”姜黎收起任何一丝激动的,故意断言。
      余顾踟蹰过那么多回,最终没法把自己骗下去,还是选择坦诚。
      他问:“我们能……我们能试着交往一下吗?”
      玫瑰虽落,馨香尚存。
      姜黎的车速断崖式地降下来,后面的车辆鸣笛才变回正常速度。
      “可以吗?”余顾问得恳切,以为这个问题他一定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姜黎与“原来”唱起反调,“不……现在还不想。”
      心脏咯噔一下,余顾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他问,随机就想到一个自以为的答案,正打算自嘲。
      姜黎说:“上一次真的太鲁莽太难堪,我不想……”他捂住胸口佯装受伤,“唉,我的心还很疼,需要时间来疗愈。”
      中二病晚期吧?
      余顾再出乎意料也自知没资格再拒绝,只好应答。他注意到姜黎的额头,问:“你很热吗?”
      “啊?还好吧,不热啊?”
      “可是你出汗了诶。”余顾抽纸给姜黎擦汗,“开点窗吗?”
      “不行!你不能受凉。”
      “那你……”
      “我紧张。”姜黎自个儿清楚那是心虚的汗。
      “是吗……”
      以前总有一片乌云一直压在余顾头顶,挥散后还是会聚集起来,让他一直因看不见前路的未知而恐慌不已。
      现在,乌云在一点点散去,没有再聚回来。
      车开进别墅的停车位,院中坐在李惠敏身边的多多向他们急奔过来。
      多多被爸比摸完又去扒余顾的腿,余顾才不再那么紧绷。
      李惠敏过来帮忙提东西,顺便关问余顾几句。
      她交代说:“姜先生,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就等这些东西搬进去,我另外还备了一些小余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余顾感激道:“谢谢李姐!”
      “辛苦李姐了。”姜黎说,”啊,以后你就叫我‘小姜’吧,别老是‘先生’地称呼,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他最后这句话是一语双关。
      姜黎雇佣李惠敏的原因也是众人赞成让余顾暂住他家的原因之一。
      高二6班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联考了,他白天没空照料就让李惠敏帮忙;除此之外,有她在,余顾不至于太尴尬。
      眼下看来他的良苦用心成效不错,余顾似乎不再有所戒备,偶然还轻松地开起玩笑来。
      很快了,你马上也会因为我而活得轻松了。姜黎这样发誓。
      说来,他挺后悔过去七年在杳无音信的余加轩身上费太多心神,连待人时的性格态度都变成了异己。
      他想,如果最初和余顾相遇时没有那么沉闷高冷,或者他早知道那个网名怪异、和他尽兴聊了半个月的网友就是余顾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走成这样的僵局?
      挺搞笑的,最开始看似是听许逸梦的转移情感的寄托,其实那个空缺早就存在,姜黎一直都在寻找能填补它的人。
      当余顾说出“可以试着交往”时,他是真的真的想立即答应,之所以拒绝是有原因的。
      这点也是奇怪,他不希望是余顾主动发出这场旅行的邀请,而一定是他自己把余顾追到手,他想要亲自征服那个拒绝过他的人,然后宠一辈子。
      等我,你注定是我的,宝宝。
      李惠敏就算很久没干这一行了,十几年的功底照样深厚。
      这一天是星期五,除了可怜的季菊英还要留在学校看晚自习,姜黎以庆祝余顾出院为名义邀请顾辞晞、安凌懿等人一起到他家吃晚饭。
      李惠敏早早就备下菜,按序下厨,赶在众人到来前的半小时做好满桌佳肴,还用桌暖垫保证前面的菜不会冷掉。
      就着网址的事,安凌懿一进门余顾就给她堵住进行严刑拷打。谁知那家伙是个臭不要脸的,仗着关系好也是肆无忌惮,反倒还一脸坏笑挑眉道:“诶,你俩现在都算同居了吗?”
      安凌懿第一个进门,“嗨喽,好久不见。”她送余顾一双天蓝冬季手套作为庆祝礼物。
      余顾不但没领情,还往她胳膊上来一巴掌。
      “干嘛?”安凌懿表示很委屈。
      “还不是你们一直搁那叫来叫去的!”余顾开门见山道:“诶,我还忘记问你,那个网址是你建的吗?”问后又往她另一边胳膊来一掌。
      “嘿嘿,被你发现啦。”安凌懿不爱吃亏,把塞给余顾就逃一边去。
      “哼,谢啦。”
      安凌懿叉腰,“我对你好吧?”
      “嘁,还对我好呢,你们一个劲儿把我仍到这个地方是想怎样?有意思吗?一双手套就想打发我……”
      嘴上这么说,余顾对那双手套爱不释手。
      盛璟曦此时正牵顾辞晞的手进门,道:“主要不是怕你身体会出什么问题,你心理万一怎么样才是大事,别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
      “你们来啦。喂,我都好很多了,你竟然这么说我……”余顾不满地鼓起腮。
      顾辞晞给盛璟曦摘下同样式的围巾,道:“别瞎吹了,心理健康对身体恢复很重要的,你在复查前都得给我好好的啊。”
      余顾脸已经鼓成河豚,一下子泄气,嘟囔:“那也不用这么夸张吧,搞得我没长大似的。”
      “不行不行。”顾辞晞摆手,尔后两指比心,“妈妈放不下你啊宝贝。”
      余顾给她一个白眼。
      盛璟曦扯着顾辞晞的袖子晃,“那我是谁?”
      “我的天呐……”顾辞晞笑得宠溺,轻拍她的头顶,“你是我的神。”
      真服了搞笑女了。
      安凌懿又不要脸地凑近,“嘿嘿,羡慕不?”
      余顾直接推开她的脸,留下句“去去去”后去给门口提着一大堆东西的薛临澈帮忙。
      “哎哟前辈,你别动啊,小心伤啊!”薛临澈慌忙拒绝。
      余顾哭笑不得,“这么轻的东西……我又不是残了。”
      “嘿嘿,那不是担心你嘛?对了!”薛临澈从其中一个袋子中拿出一个点心盒,“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这可是布歌东京的栗子蒙布朗哦,你最喜欢的。”
      余顾乐得合不拢嘴,“哇,你真的太棒了!爱你!”
      姜黎从餐厅走出来,“特别”不喜地跟余顾说:“我今天托李阿姨买了西街的桂花糕,你以前最喜欢吃的,我问过医生,你吃这个没事。”
      他一把抓过余顾手上的袋子,冲薛临澈说:“你这家伙,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又浪费钱。”
      薛临澈不服气,瞪了他表哥一下,“我这些可都是给前辈买的,花钱这块你没资格说我吧。”而后又问余顾:“嘿嘿,我贴不贴心啊?”
      余顾瞅瞅傻瓜两兄弟,转头又瞅瞅多多,表示:“你们仨不愧是一家人。”
      好了,这下人都已到齐,晚餐可以开动了。
      姜黎平时一个人在家吃饭时餐厅总显得空旷,今天突然来了朋友们,发现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嘛。
      天花板上装着的是不同于其他房间的暖色落地灯;墙纸和窗帘是刚换过的,整体上和余顾家的风格有点相像;房间里的四个角落都摆放着简约的大花瓶,插种着品种不同但却显得协调融洽的假植。
      盛璟曦挽着顾辞晞在长桌一侧的位子坐下,安凌懿和薛临澈本来是坐在一起的,看着她俩觉得尴尬就又分开了。姜黎叫李惠敏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所以属宽的另一侧被她和安凌懿占据,薛临澈独占朝门口的一侧,多多还在他旁边活动。
      没办法喽,姜黎只好跟余顾一起坐在朝窗的那一侧喽。
      薛临澈好贱,阴阳怪气道:“哦哟,咱们姜保姆可真是恭敬啊,从医院到饭桌上都随时在前辈身边待命呢。”
      余顾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姜黎下令:“李姐,把鸡汤里被砍下来的被拔掉舌头的鸡头塞给他。”
      薛临澈当场闭麦,朝他表哥竖起一根中指。
      “你很没规矩诶。”姜黎说,“再这样我把你手指头剁了。”
      惩戒完多嘴的人后,姜黎将鸡蛋羹端放在余顾面前,换一副面孔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你看是不是比上次更嫩了?”
      “哦,啊……谢谢。”大庭广众下这样,余顾不太自在,脚趾都在扣鞋底。
      姜黎假装正经,“你和我谢什么谢,不许谢。”
      现场三个“磕学家”憋惨了,因为不想让余顾尴尬难堪,也“惧怕”姜黎作为主人的威严,哪怕是内心掀起千米高的巨浪也得以大局为重,忍住不去调侃。
      余顾反而更尴尬,“你们没事儿吧?”
      真诡异,三个女人同时朝你扬起嘴角,好像一把把弯刀。
      盛璟曦摆正颜色,盛了一碗汤下肚,感觉骨骼都松了,不吝称赞:“李姐,你这汤煲得也太好了吧!我辗转各地中餐厅都没喝过这么合我口味的汤。”
      李惠敏被夸得不好意思,“你喜欢就太好了。”
      余顾喝过,也表态道:“我们李姐的厨艺可是一绝,连我都自愧不如呢,可惜这好厨艺被白白埋没了五年。”
      顾辞晞接上话题,道:“哎呀,糊涂啊,这么好的技术要是去什么餐厅应聘那不是早盆满钵满?比外面大部分饭店都好得多。”
      李惠敏轻叹一声,气息中参杂着数年的无奈,道:“之前忙着要照顾我儿子嘛,没法。再说,比我做得好的人那么多,我怎么跟他们争啊?不得被笑死啊哈哈哈。”她故作轻松笑着。
      顾辞晞说:“不不不不不,你真的做的很好啊。”
      盛璟曦说:“机会都是靠自己争的,你要是想做一件事,可能您会不认同,但就是要你不要怕、不要脸,再加上一个不要急。”
      姜黎夹菜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筷子几乎快要嵌进他的手指。
      李惠敏只是点头。
      安凌懿往杯子里盛满果汁,道:“这话说得是没错,不过要是有不可抗力那没办法。就像季姐,好好的舞蹈才艺都被教书给耽误了。”语气中都为季菊英感到惋惜。
      “可是她好像还挺喜欢教书的,或许转型到这个领域她也并不后悔吧。”余顾说,“她一直都在做不违内心的选择,教书嘛……”
      薛临澈这个傻子没其他人想那么多,插嘴道:“可她还老抱怨自己快在学校活成深宫怨妇了啊。”
      安凌懿当场就驳道:“我们很多人都是这样啊,只要累了都会抱怨,不过小顾这么一说,我发现季姐确实是对她的教学挺自豪的。”
      “哎呀,人活得好难啊,要累一辈子。”薛临澈一边戳米饭一边抱怨。
      盛璟曦已经喝完鸡汤,说:“人只要是向前走的就肯定会累的,这没办法。”
      余顾咽下一勺鸡蛋蒸,确实比上次更嫩,“可累跟痛苦是不一样的。”
      “那肯定。”盛璟曦说,“最痛苦的莫过于跟自己背道而驰。”
      “呵呵,盛总又要开课咯。”顾辞晞说,与此同时她的左手悄悄在桌下面把玩着盛璟曦的衣摆。
      薛临澈双手摊开,手掌指向盛璟曦,“盛总,请赐教。”
      盛璟曦呵呵一声,“我哪有什么要教的啊?不过是自己多年摸爬滚打下来受到的气。现在呢,人人都把我的经历说为‘大女主爽文’,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她浅酌一口,继续说:“你们都是大学生研究生毕业的啊,我可是连高中学历都没有呢!你们懂我当时的心情吗?就是……对未来的忐忑不安、别人对我无情的嘲讽、没人坦诚相待的寂寞……真不好受,真的。”
      她抽了一张纸擤鼻涕,“我当时也是一个小姑娘啊,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每次挫败时都会想起我以前向往的生活。我小时候家里那叫一个穷啊,啧,我都不想说了……反正,就是穷怕了,我就羡慕像……就像姜黎这样——你看这大房子、那大院子大豪车,我小时候真的很没出息,一看到就挪不来眼,羡慕死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面色从容展开,“但是后来,瞧!我出息了,也有能力买上这些了,还有她!”
      顾辞晞见老婆指自己,轻轻把她的手指按下去,顺势握住。
      余顾对盛璟曦竖起大拇指,打心底佩服这个女人,“盛姐牛逼,我选择躺平。”
      顾辞晞摆出老成的语气道:“唉,年轻人啊……”
      “打住啊,别给我灌鸡汤。我能活下来就够呛的了,再让我做得像盛姐一样还不如让我当场暴毙。”
      薛安二人被这话给逗笑了。
      余顾无奈耸肩,道:“你们问李姐嘛,就问我当年容不容易。”
      李惠敏总算插上一句话,“小余前几年是真的不容易,我每次见到都心疼。”
      安凌懿收敛一些,道:“哎呀,我们也知道小余的苦楚,真要我去走一遭还不知道活成什么样呢。”
      薛临澈附和道:“前辈有点悲观,但已经很乐观了。”
      李惠敏没听懂,“什么啊?”
      余顾噗嗤一下,“是他没说明白话。其实我也不是乐观,是释怀吧,不得不承认灾难一下子到来实在是难绷,好在人是能够在事后学会成长反思的。”
      他吃完鸡蛋蒸,喝了一口淡水,继续说:“我们没办法强迫自己遇难的时候乐观,关键在哭或是笑过之后,就看你怎么看待这些是。”
      “你怎么看待啊?”李惠敏问。
      “事情是留给你去解决的,可是解决过后你未必就能好受,还是得回到自己的心。”
      众人都很认真在听。
      余顾说:“如果你的心太执拗那件事又太放不过自己,必定是痛苦的。如果我们选择坦诚,拥抱每一件事,拥抱每时每刻的自己,你的心就会在一道道坎坷中不断壮大,它就慢慢变成一个宇宙,情绪垃圾会被淡化,对自己就能够报以宽容、待世界报以从容。”
      听罢,众人都只感到轻松,他们都有故事,不过不愿在这个时候深究,还是吃饭要紧。
      李惠敏会心一笑,眼角的纹路变得更深,旧忆在里面流淌,不再湍急,不知道是否载着宽容,但一定载着一份慈爱。
      长辈们大多喜欢热闹,一说起话就停不下来,李惠敏一抓住发言权就和晚辈们聊得不亦乐乎。
      余顾被眼前的图景所感染,消失过一段时间的“社牛属性”被重拾起。
      如果没有经历过“南柯”之变,没有经历过谣言风波、俊云告白那些烦心事儿,他绝对不会是“重拾”。
      他本来就是从空虚中走到现在,日子没有底气也没有盼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实在是没法了,只好把自己养成一个“社牛”,希望这样能够弥补生命的空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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