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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发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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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敏太厉害了,居然把余顾给聊累了 。
他停下嘴歇息,骤然发现——姜黎好像一直都没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只是默默地在一旁听。
太可怜了,居然被客人孤立。
他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一直在说话……”
“啊?没事儿啊,为什么跟我道歉?”姜黎打断他的话,“不要误会,我只是习惯跟朋友的单独交往,要是这种集体发言……呵呵,算了吧。”
“原来如此。”余顾松下一口气,退出集体“群聊”,选择跟姜黎“私信”,“对了,你之前答应为我设计的项链,现在做好了吗?”
“嗯?”姜黎没想到余顾会突然问这个。
其实嘛,它早就完成了,碍于两人彼此间一直矛盾重重,期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给余顾,如今隔阂已消,下来姜黎又有别的打算。
姜黎说:“还没呢,我改了好多次,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余顾点点头,回到:“我是很感谢你,但其实不要那么麻烦,我这个人小家子气,很容易就满足的。”
“不行,对你不能随便。”姜黎随口说。
余顾想到白天的事,喉咙发涩,战术性地喝水。
姜黎主要不是那个意思,他说:“不是,我说得不对。”
“哦哦。”
“我的意思是,我们对自己不能一切都随便,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节奏。不管怎么样,对自己总得上心,因为我们对生活的态度就决定生活能给我们的温度。”
余顾心虚难言,怨自己矫情过头,为止尴尬,他说:“看来漂亮话听多了,你也是会说了。”
姜黎暗戳戳表示多亏安凌懿推荐的那些书。
庆幸时,他的外表抑不住满腔的欢愉。
“你笑什么?”余顾挺感慨姜黎的前后变化,就像个一直不被关爱又突然受宠的孩子。
那是一种简单、纯粹又怀揣一丝谨慎的希望。
晚饭在众人一句一言中走向尾声。
大家饭后都没犯闲,都分工合作帮李惠敏善后,余顾也想起身去帮忙。
姜黎把他强行按回椅子上,“你别给我乱搞,我可不想再伺候祖宗了。”
放屁,明明还贴心地给他盖上一条毯子。
余顾百无聊赖,用舌尖抵腮玩,嘈道:“我是要痊愈了不是要升天了,我是个成年人吧。”
姜黎留下句“我怕你懒死在家。”后离开。
盛璟曦用手帕擦净双手,端坐在沙发上打趣道:“你就知足吧,一个从小被人照顾的贵少爷现在恭恭敬敬地伺候别人,这是何等的荣幸?”
余顾欲驳无言,忆起住院期间过着少爷般的生活还学窗外枝头的鸟嚷个不停,也挺愧疚的。
更关键的是,他已经习惯那样的生活,还装模作样显示出为难的样子来,不知道在怕什么东西。
还吐槽郭静纯呢,明明自己才是恃宠而骄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学生的?
顾辞晞瞧他又在发呆,按了下他头顶,“魂到美国去啦?”
余顾拍开她,“别摸我头!我……”
“结巴了啊。”顾辞晞摸下巴,问:“有情况?”
盛璟曦和安凌懿来劲儿,“快说快说!”
余顾张望厨房的方向,压低嗓子道:“你们小声点。”
顾辞晞单肘撑在椅靠上,“快讲,不让我们把他喊来。”
余顾坐如针毡,被仨审判官屈打成招,虽然是事实。
“我靠!”顾辞晞跟安凌懿就这样简单表态。
盛璟曦没明白姜黎的做法,嘀咕:“他要搞什么鬼啊?”
余顾在等某句话,结果没有,问:“你们都不惊讶吗?”
安凌懿说:“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姜黎会拒绝。”
“哎呀,不是……”
“那是什么?”盛璟曦问。
余顾两颊羞红,低头轻声道:“就是我其实也喜欢他啊……”
顾辞晞豪无意外可言,“我们都知道啊。”
“啊?”余顾尴尬到站起身来,“你们……”
“显而易见啊,我们又不瞎。”
安凌懿附和道:“对啊,不然你干嘛还同意到这个地方养病。”
盛璟曦投出第三枚嘴炮,“就他那个长相,是gay的话第一眼就沉沦吧?”
余顾的新梦想是当“太空人”,不是职业,是物种,永远生活在外太空的那种。
“不不不……”他闭上眼说,“他之前能气死人,再帅也驱魅了。”
顾辞晞实懂他gay密,说:“不在意外貌,那就是真爱啦!”
“太空人”把白眼翻到太空。
客厅里嬉闹已毕,大厅里响起薛临澈被他侄女逗得哈哈作笑的声响。
安凌懿也打算去撸狗,走过去,靠在门框上抱臂调侃:“你可真是个好舅舅啊,你看你侄女儿多喜欢你啊,嗯?”
薛临澈伸手就是一根中指,余顾见状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小环,“来来来,套圈。”
薛临澈保持中指的挺直,余顾一抛,中了。
安凌懿为余顾鼓掌。
薛临澈蹲着傻笑,她趁机抢走多多。
“喂,我还没摸够。”薛临澈要抢。
安凌懿不理他,自顾自开摸。
就这样,两个神经病一直在那里“嘬嘬嘬”。
盛璟曦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
恰好姜黎从厨房出来,给他表弟一颗板栗吃,“那你们路上小心。”
“拜拜。”余顾跟顾辞晞道别,“回去小心点。”
“你自己小心。”顾辞晞说,“现在没问题吧?没有阴影吧?”
“那倒还好。”余顾把冷帽递给她。
顾辞晞非的犯个贱,猥琐道:“不要做坏事哦……”
“快滚!”
他们两个聊起来没完没了,盛璟曦一把将顾辞晞搂走。
她们回到车上后就相互抱着缠绵深吻,彼此的气息是那样温热,足以驱散初冬的寒冷,抑或是让周围的凛冽都不忍打扰这一处肆意的爱恋。
“好累啊……我真想快点到你公司去,絮雲快完蛋了都还在压榨我们。”顾辞晞靠在盛璟曦的肩上,吐露她这段时间的苦水。
车内的灯还没有打开,盛璟曦的小麦肤色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她环住顾辞晞的胳膊拍,“很快就处理好了。等你来了,我直接让你当我秘书。”
顾辞晞抬起头捏住她的脸, “喂!你侮辱我啊?才不要呢,我要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你身边。”
“好,那我等你。”
“我看你最近挺忙的,在做什么呀?”
这一问让盛璟曦心火旺燃,她说:“我想扩展朝霖的领域,打造成‘设计+音乐艺术’的新IP矩阵。”
顾辞晞自身是个要强也慕强的人,她老婆如此牛逼,只能以一句“卧槽”表示赞赏和震惊。
此计划真要实施的话可谓难于上青天,但盛璟曦就喜欢亲自造飞机飞上去。
她说:“我看中的是凌家,他们手中有‘中欧音乐桥’的基金,还掌着清宫乐谱版权与柴赛冠军经纪权,我就是要跟他们合作,不过……”她摇了摇头,表示曾遭挫败。
“不能找其他的吗?”
“要论在音乐界的实力和势力,全国找不到比他们更强的。”
“那找国外的不行吗?”
盛璟曦不赞同,“不一样,现在国风盛行,而且会越来越火,而且尽可能先在国内立足脚跟,等有成效做到一定程度后再去扩展,那个时候再融入更多的元素。”
顾辞晞听得津津乐道,“老婆加油,我看好你。”
“呵呵,嘴一个。”
“木马——”
亲完,盛璟曦接续话题,“他们家有个女儿,也是做设计的,所以已经形成那种架势了。我得找找突破口……”
她打开车内灯光,照着镜子理头发。
她调整镜子的角度,照清了自己的整张脸,眼中是不惧黑夜侵袭的野和自信,“这事,我干定了!”
…………
余顾后知后觉地看到他们决策的正确性。
虽然伤势已无大碍,但这几天还是得谨慎起居,日常生活举止还是很受限制的。
这不是他想擦拭一下身体嘛,伤口是万万不能碰水的,得把那块地方盖住。
实在不知道他是什么思维,觉得一个人太麻烦,找李惠敏帮忙肯定不行,所以……
他就让姜黎来帮忙。
这真不是矫情了,因为浴室里有水就滑,他刚刚差一点摔倒。
姜黎得知这个请求都快要炸掉了,“你真愿意吗?咳咳,不是,我怕你又……”
余顾没那么迟疑,“没关系,就是帮我擦完上面就是了。”
要说上个月的波折是因为对“性”的迷惘,他害怕什么较为亲密的接触倒是正常;而这一个月里,他已经找回理性,再看时也对姜黎放下了忌惮。
更何况,就算不想亲密接触也接触多回,还差这一回吗?
姜黎比起“OK”手势,“那进去吧。”
余顾跟进客浴,十分刻意地交代:“你也安分点,要是让我感到一丝恐惧你就完了。”
“放心放心,我多做什么动作就变成小狗。”
余顾被逗笑。
姜黎也是变得逆来顺受起来,擦拭的动作都很轻微,怎料余顾又抱怨:“喂,刚刚的饭吃哪去了?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啊?”
姜黎明知他不是字面意思,还把毛巾摔进盆里,插着腰俯瞰他,道:“你想清楚,现在是谁需要谁?”
余顾战术性撇嘴,任姜黎摆布。
姜黎继续给他擦上身,还一边嘟囔着:“是不是我最近给你养坏了?怎么脾气和以前差这么多。”
“什么叫养坏了?”余顾问,猛然发觉脸颊好烫,体内也有一团明火在烧。
“我瞎说的。”
“别瞎说。”
“那你别瞎搞啊。”
余顾的“咪咪子”被毛巾摩擦而过,浑身打了个颤,“什么瞎搞,你在说什么?”
上半身擦拭好,姜黎放下毛巾,“你翘什么屁股?是在诱惑我吗?嗯?还是发sao了?”
别说了,发sao的那位应该停止呼吸了。
姜黎窃喜,却仍装严肃,“下面也要我帮忙吗?”
身体里那团火快把余顾烧死了。
“要还是不要”这么简单的回答,为什么变得如此之难!
“我,自,己,来……”余顾如是说。
姜黎美滋滋地走出客浴,靠在外面的墙上刷手机。
不一会儿慕仁慧发来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姜世杰和其他商业大佬们聚餐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姜黎小时候见过的。
唯独照片中央的凌梦茹让他感到意外。
上次听她说自己是服装设计师,之前他在絮雲的时候也了解过,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跟姜世杰有合作,因为他爸一直以来能看中的年轻人不多,如果是的话,那个人真的算超神。
妈:希望你今年过年能回来
妈:叔叔阿姨们都想见见你【愉快Emoji】
“啧。”
又是这件事,真不知道慕仁慧已经念过几回。
姜黎从小身处那样的环境,持续七年的逃离根本上是跟这一点有关。
直到现在,只要那高堂满座衣冠却木讷无情的枯骨在脑子里投影,他就一顿烦闷。
姜世杰专门建了一个“聚会厅”,经常在那里举办“人才聚会”,以前还总是把姜黎拉过去。
在姜黎看来,那里就是吸人灵魂的鬼屋。
Rebel:我不想见
本以为慕仁慧会一本正经地跟他讲一堆屁道理,而她回复:这样啊,既然不想见他们那就不见了,但是你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今年能回来一次吗
妈:我和你爸都想你了
姜世杰想我?姜黎一阵瘆得慌。
即便不能否认那个老古董有哪怕一丢丢的父爱,姜黎还是对这几个字眼很陌生,甚至搞笑。
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把第一志愿改为南方的一所大学被录取后,姜世杰满腔怒火地扇他一巴掌,仇人似的让他从今以后有本事再也别回去,还在所有来为他贺喜的朋友面前失态毒骂他。
十多年的岁月里,他对那些充斥着失望的指责声已是习以为常,早就听得麻木,而今再忆都不得不佩服当时的心态。
或许人不一定是越活越坚强的吧。
余顾整拾好自己的身体后开门出来,一下撞见姜黎朝向自己举着手机看,被吓一跳。
“好了啊?”姜黎关掉手机道,“去睡觉吧。”
余顾撒娇般打了下他的胳膊,“杵在这儿想吓死谁啊?”语罢朝着客房走去。
姜黎紧跟其后,一脸嘻笑地绕着他,说:“对不起啦,我是怕你突然出事才站在那儿的,要是怎么样了我也好及时待命啊。”
余顾那句说烂到的“我又没残”刚到嘴边,盛璟曦跟他说的话在耳中忽响,便憋了回去,语气生硬道:“我谢谢你。”
“……不早了,赶快睡觉吧。”
听言,余顾扶住门板,不动身。
“怎么了?”
虽然恐怖片老是把医院设计成很吓人的场所,但对余顾来说反而能够给足他安全感。
可熟住了半个月后让他一下子回到私人住房里,半个月前的噩梦正跃跃欲试准备往外冒。
余顾又实在不愿让姜黎再费心,小声回答:“没事……”
让谁来看都会觉得有事吧!
姜黎会意,忍俊不禁问:“那要不要我陪陪你啊?”
余顾死鸭子嘴硬,“谁要你陪了?我说了没事……”
姜黎也不去拆穿,让他先等等,转身下楼到书房里去,须臾后抱着一个大玩偶和一个长着跟西瓜一样的鲨鱼上楼来。
“这个是……”余顾都快不记得那个西瓜鲨了。
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小却被打理得很干净的大熊他就完全不认识。
“这个西瓜鲨鱼你不记得吗?就是9月23号晚上,我跟你和顾辞晞逛夜市你送我的。”
“你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余顾下意识震惊,不过很快又觉得这算是自己的问题,毕竟在记忆这方面他实在是有欠缺。
姜黎把西瓜鲨塞进余顾怀里,道:“我们之间的事如果你记不住的话,那就让我帮你记着吧。”
他举起大熊,“还有这个,这是你哥哥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哥哥……”
这两个字是余顾整整五年的生活希望,在每次日子快过不下去时只要怀念起哥哥,一切又都充满希望。
而余顾已经很久没有再念过那两个字了。
姜黎将熊抱进客房,放在床上,还挺贴心,给它盖上被子,对余顾说:“这几晚就让它们陪你吧,这样也许就不害怕了。”
余顾鼓起腮,抱着小鲨鱼驳到:“我都说了我没事,谁害怕了?”
“是是是,你不在怕的,你最勇敢了。”姜黎作势要走,“那我先出去了啊,你好好的。”
“诶等等!”余顾拉住姜黎的衣摆。
姜黎转过身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问:“又怎么了?”
余顾赶忙掀起被子,慢慢往里面一躺,被子盖到鼻孔以下,说:“你帮我关灯。”
姜黎看破不说破,替他关掉灯,“要是再害怕的话,发消息给我。”
“知道了,晚安。”余顾声音闷闷的。
“嗯,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