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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小绵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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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吧。”Robin点点头,双手反掐着腰。宽松的花衬衫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像一只在暗处舒展开翅膀的蝴蝶,慵懒,却暗藏机锋。
Robin看着Neil屁颠屁颠地小跑到镜头前,不由得失笑摇头。他环顾四周,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影棚。忽然,他的视线定住了,像是猎手发现了心仪的猎物,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两步。
那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孩,顶着一头栗棕色卷发。小小的脸上,五官却生得很大,眼睛忽闪,鼻尖小巧,嘴唇饱满。他的穿着风格与Neil同属一个系列,显然是同一个团队的成员。
Robin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卧槽,这小男孩儿,这完全是我的类型!Neil这混蛋,身边藏着这样的极品,居然半点口风不漏。有这资源,也不他妈早点分享给我,这小嘴儿,××放进去不知道得多爽,这小身条儿,一只手就能搂住吧!
淫靡的念头化作实质的目光,几乎要将眼前的男孩从头到脚舔舐一遍。他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扭头向身后的手下递去一个眼神。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大摇大摆地走向独自坐在休息长椅上等候拍摄的男孩。
Robin极其自然地坐在朴贤左侧,右臂顺势滑过长椅靠背,姿态从容又带着一丝强势的侵占性。他那阴骘的目光则毫不避讳地凝在朴贤脸上,视着即将到手的猎物,让他瞬间僵直,他想立刻起身逃离,又被一种无谓的礼貌绊住,对方刚坐下自己就走,是否会显得太失礼?
可他为何要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感受?
他的双手紧攥膝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视线死死钉在自己鞋尖上,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稍一妄动,就会招致对方不悦,从而迅速地将尖锐的獠牙咬向自己的脖颈。
他这副惊惧颤抖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Robin。
他见过太多因他的财富与权势而谄媚或畏惧的脸,却都不及眼前这男孩来得有趣。他今日的装扮已刻意低调,一身说不上品牌的轻奢,竟也能将人吓成这样。
若让他知晓自己的真实背景,不知会作何反应?
想到这儿时,一个恶劣的念头窜入脑海:若这男孩在床上被自己×到爽尿了,那场景想必比吓哭要动人得多。
良久,Robin低沉的嗓音终于划破寂静,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朴贤的耳廓:“你是……Neil的队友?”
那气息像蛇信子扫过,朴贤的耳根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后背沁出不知是冷是热的汗。影棚里暖气很足,他却感到一股寒意正沿着脊骨攀爬。
他耗费了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间磕绊地挤出一句:“呃……是、是的……我,我是Neil哥的队友。”
Robin从喉间滚出一声嗤笑,眯起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真可爱,叫什么名字?”他的左手食指随之轻佻地挑起朴贤的下巴,迫使对方看向自己。
他居高临下地细细端详:男孩那棉花糖般的卧蚕上缀着一颗小痣,鼻尖因紧张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朴、朴贤。”声音依旧发着颤。在与Robin视线接触的瞬间,朴贤像被烫到般迅速垂眼,无措地盯着对方衬衫上那既像蝴蝶又似水墨的诡异图案。
“啊~真好听。”Robin的语气里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未察的宠溺,“我叫Robin,是Neil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小绵羊。”他松开手,看着男孩再次低下头,又像受惊的小动物般不安地抬眼寻觅。
“我、我不是小绵羊~”朴贤下意识地反驳,随即又惊恐地咬住下唇,将那两片饱满唇瓣咬得变了形。
“嗯~好的,小绵羊。”Robin从善如流。
恰逢此时,付晓声便给时不时向自己发出求救信号的朴贤打了个手势,并喊道:“朴贤!到你了!”
如蒙大赦般猛地起身,又强作镇定地对Robin小声询问:“Robin……哥?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在得到对方微笑颔首后,他几乎是逃离般地说道:“不好意思,Zora哥叫我去工作,我先失陪了。”
拍摄完毕的Neil在返回途中与朴贤擦肩而过。
Neil本能地想微笑致意,朴贤却眼神闪躲,神色慌张地加快了脚步。他疑惑地歪了歪头,走向自己的好哥们儿,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不解。
他选片时就注意到Robin曾与朴贤交谈,但看上去并无过分之举。此刻,记忆骤然闪过脑海,Robin身边曾出现的那些清秀面孔,与朴贤同属一类的男孩,这令他心头一惊。
此时,Robin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椅上,见Neil走来,全然未觉对方的异样,反而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说道:“不是吧Neilly,我还是你哥们儿吗?身边有这么对我口味的人,也不早点介绍,还得我亲自去认识。”
Neil脸色一沉:“他不是圈里人,你别去招惹他,而且……他日子过得很艰难,你的那一套,他玩不起的。”
他与朴贤同在EM做练习生已有五年。他记得初见朴贤时,自己十四岁,对方才十二。那时的朴贤瘦小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一到练舞时,每个动作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要把所有苦难都砸碎。Neil这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怎么会有人拥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他私下向当时的主管经纪人打听,那时Sunny姐还没来EM。经纪人告诉他,朴贤四岁时,父亲在工地被坠落的钢筋刺穿头部,当场死亡。家里虽获得一笔巨额赔偿金,但他刚生下妹妹朴珍的母亲嗜赌成性,不到一年便输得精光。那时朴贤才五岁,没有经济来源,还要时时面对上门追债的恐吓,以及嗷嗷待哺的妹妹。后来,他在街上捡破烂时被星探发现,签入一家不景气的小公司。他母亲想着能挣钱以供自己的赌资便签了合同,那年他六岁。当别的孩子还在读书、享受童年时,他早已扛起了家庭的重担。
六年的练习生生涯并未让他的生活好转,反而愈发艰难。十二岁那年,妹妹朴珍被查出系统性红斑狼疮,所在公司也濒临破产。他孤注一掷,拼尽全力通过选拔,终于签约EM。
得知这一切后,Neil便开始用朴贤察觉不到的方式悄悄帮助他。在Sunny姐宣布他与朴贤将成团出道后,他更是收敛了许多放荡习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认真地练舞、排练、学习。
Robin见自家哥们儿脸色凝重,便顺着他的话头说道:“知道了,不招惹他就是了。”他假意应承着,目光却扫向正在拍摄的朴贤,随即勾住Neil的肩膀,岔开话题:“晚上有空没?秀敏总算结束禁闭了,咱们仨可得好好聚聚。”
但他在心里暗道:玩不起?不玩怎么知道玩不玩得起。喜不喜欢男人,总得试一试才知道吧?是吧,我的小绵羊。
后来的Robin才幡然醒悟,自始至终玩不起的,从来都不是朴贤,而是他自己。朴贤一无所有,却活得轻松自在;而他坐拥千亿资产,却唯独得不到一个朴贤。
深夜的“蓝羽”俱乐部笼罩在震耳的音乐中,快速变幻的灯光穿透弥漫的烟雾。舞池里人群拥挤,身影随着节奏晃动。
Neil包下的卡座位置相对独立,宽大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男女,都是他与Robin那个圈子里家境优渥的朋友。玻璃茶几上摆满酒瓶和果盘,甜腻的果香与酒精气味混杂在一起。
Robin显然是这类场合的常客,他靠在沙发中央,姿态慵懒,指尖夹着酒杯,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旁边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肩上,眼神里带着他惯有的几分疏离。
吴秀敏今天穿了一件紫色丝质衬衫和银色闪片包臀裙,正在舞池中央尽情扭动,像只许久未出笼的鸟儿。
几轮酒过后,卡座的气氛明显热络起来,玩骰子的吆喝声与随音乐晃动的人影交织成一片。
Robin侧身靠近Neil,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他耳廓,语气戏谑:“喂,Nelly,别光闷头喝啊。”他尾音上扬,带着探究的意味:“跟兄弟说说,你跟那个付晓声,到底什么情况?”
Neil正仰头灌下一口龙舌兰,闻言猛地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瞬间涨红。他眼神慌乱地避开Robin的审视,声音里带着懊恼:“别提了……上次他强吻我之后,说什么奖励,结果呢?既不兑现,也不提结不结婚的事。”
Robin眼睛瞬间瞪大,他可从没听说过,亲个嘴就必须得结婚。他拉长语调,难以置信地反问:“不会吧?!Neilly,你就跟人亲个嘴儿,就等着人家来跟你求婚了?!”
“你别告诉我,你连结婚戒指的款式都想好了吧?”
被发小一语道破,Neil脸上顿时烧了起来。他羞恼地放下酒杯,梗着脖子,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嗯……当天晚上就联系设计师定做了。要不是工艺太繁琐,本来两个月就能好,现在算下来,还得等半年。”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焦躁,“现在最急人的是,他既不让我亲也不让抱,就这么一直吊着我,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哎呦喂!”Robin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用力拍着Neil的肩膀,笑声里满是揶揄:“那你可真得抓紧了!听哥们儿一句劝,这种一开始就端着不松口的,越往后拖越没戏!尤其是付晓声那种不简单的,你再等上半年,指不定他那个阴魂不散的前任又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把人给勾回去了!”
“……”Neil垂着头,闷不吭声。
“喜欢就上啊!等你这么磨磨唧唧,黄花菜都馊了!”
在Robin这种信奉“看中就下手”的人面前,Neil的犹豫不决显得格外可笑。他被说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看着Neil这副纠结的模样,Robin眼中掠过一丝算计的精光。他再次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的意味:“哥们儿教你一招,专门对付这种特别能端着的,百试百灵。”
Neil下意识侧过头,眼神里交织着警惕与无法抑制的好奇。
Robin得意地勾起的嘴角,手伸进裤袋,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密封袋,里面晃动着几颗粉色的小药丸。
“瞧见没?好东西。”他晃了晃袋子,语气轻描淡写,“找个机会,组个局,趁他不注意,往他酒里放一颗。”
“用不了一会儿,再烈的马,也得乖乖求你骑。”他语气倨傲,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放心,高级货,代谢快,查不出,事后他记忆模糊,顶多以为自己喝断片了。”
Neil的心脏骤然紧缩,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下药?一股本能的排斥与寒意瞬间窜上Neil的脊背。
付晓声是那样警觉的一个人。
“不行,这太……”Neil下意识地拒绝,声音因紧张而干涩。
“太什么?太下作?”Robin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带着讥讽,“我的大少爷,现在装什么清高?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想办法弄到手吗?”
“等你在这儿慢慢感化他?哼,我看那个Ocean,看付晓声的眼神可还满是旧情呢!你再不下手,到时候人财两空,哭都来不及!”
Robin精准地戳中了Neil最敏感的神经,Ocean凝视付晓声时那难以忽视的、饱含深意的目光,瞬间浮现在他眼前。
酒精不断放大他内心的不安与强烈的占有欲,而Robin的怂恿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持续侵蚀着他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道德防线。
要尊重他的……不能这样……
然而,Robin的蛊惑仿佛在他脑内盘旋:尊重?尊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属于你吗?
可是这样不对……这是错的……
犹豫、挣扎、残存的理智与疯狂的占有欲在他脑中激烈厮杀,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死死盯着Robin掌心里那些粉色药丸,它们仿佛散发着诱人而危险的磷光。
在酒精和Robin持续不断的煽动下,对彻底失去付晓声的恐惧,以及那份想要完全占有对方的偏执,终于冲垮了最后的堤坝。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混乱而决绝的光,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药,给我一点。”
Robin脸上立刻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他将那小袋子一把塞进Neil微微颤抖的手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等着享受你的极乐时刻吧!”
Neil紧紧攥住那密封袋,塑料锋利的边缘硌着掌心,但那冰冷的触感,却无法熄灭内心正灼烧着那沉重的罪恶感。
距离出道日已过去整整六个月。在一次小型商演和握手会后,Neil向吴镇河提议,以公司名义组织一次全员团建,费用由他个人承担,地点就定在他家旗下的私密度假村。
吴镇河对Neil这突如其来的“懂事”虽感意外,但考虑到团队凝聚力,以及Amour全体工作人员近来的辛苦,便也应允了。
私人度假村的夜晚,静谧而私密,耳边只有规律的海浪声与远处派对区隐约传来的音乐。空气里交织着咸润的海风与烤肉的诱人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