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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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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在需要静养，恭喜。”
顾渊几不可查的松口气。
坐在余瑔病床前的沙发上，顾渊撑着头，看着沉睡中的余瑔。顾渊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但在警服的衬托下又有一种痞气。鼻梁挺拔，下颚线凌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优点不多，大概就长得帅而已。”这句话是他在警队自我介绍时说的，当时一度被别人说他自恋。
余瑔躺在病床上，总是弯着的眼睛此刻也放松了下来。睫毛又细又长，安静的落在脸上。
顾渊目不转睛的盯着，发现那双睫毛颤了颤。突然恶趣味上来，他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去叫医生，仿佛没看到余瑔刚刚的动静。
就这样过了许久，余瑔才缓缓睁开双眼“顾队，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想亲我。”很无奈的语气。
顾渊突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你知道白雪公主吗？”
“听过，我暂时不想当白雪王子谢谢。”余瑔有点无语。
顾渊觉得余瑔跟他的关系好像近了一点。他原来像一台设定好的程序，没有多余的情感，如今倒也能在他身上轻而易举的看出他的无语。
顾渊笑着笑着笑容就淡了下去。
“怎么了吗？”余瑔敏锐的发现了这点。
他看着顾渊欲言难止的样子，试探的问了句“和我有关的吗？”
顾渊点点头。
“我身边人出事了？”
顾渊再次点头，随即下定了决心一般“你的父亲他……被害了……”等了一会余瑔的反应，发现他没有反应，只能接着说“节哀。”
顾渊觉得那十几秒的时间太漫长了，余瑔就一动不动，消化着顾渊带来的信息。
“你……还好吗？”
这句话像个开关，余瑔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
顾渊霎时就慌了，手忙脚乱的给余瑔递上纸巾。
“我……还好，谢谢你。”余瑔结果纸巾，习惯性说声谢谢。他拿着纸巾没有擦拭眼泪，只是静静坐着，看向窗外。
顾渊试探性的问“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余瑔沉默一会，才出声“他是被害的吗？”
顾渊点点头。
余瑔转过身，又恢复冷静的模样。
“那我给你讲讲我的过去吧，也方便你了解他。”
顾渊静静听着，给余瑔递上一杯温水。“先喝口水吧，你嗓子有点哑，里面加了蜂蜜。”
余瑔接过，小小的抿了一口，把它放在了旁边，开始娓娓道来。
“你知道我妈妈吗？”明明是个问句，余瑔却平静的像一个肯定句，没等顾渊回答，继续说“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独生女儿，而且还是老来得女，自然要什么有什么。从小千娇万宠长大的她喜欢人都不需要考虑家世什么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就跟家里吵着闹着要嫁给他。但家里人一看，说那男人家里条件不好，身上带着的算计是刻在骨子里的，人品无法保证，但耐不过女儿，她的父母还是把女儿嫁给了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父亲。她的父母是生意人，为自己女儿还留下了一些保障，所有嫁妆都算作我母亲的婚前财产，算是为她留点保障。几位老人家的做法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在他们刚结婚那会，我父亲还是如没结婚那样对我母亲。这样蜜里调油的日子过了几年，从我父亲哄我母亲把她的财产转移给他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他极强的控制欲和自负显露出来，他认为我和我母亲都是他的所有物，我们的一切都应该按他的旨意去做。他把我们看做他的宠物，不能说他对我们没有感情，但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而是人对自己驯养的小动物那样的疼爱。”余瑔就这么平淡的说了这么多，语气没有变化，像是给自己拉开一条小小的缝，让自己的情绪从中缓缓流出。
“或许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嗯”余瑔点点头。“他的家境很贫困，可以说是贫困潦倒，常常有上顿没下顿。但是他的父母又极其好面子，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镜子。从小，他就展露出优越的才华和能力，但当他看见那些没有他这么有能力的人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后，他嫉妒了，自卑的种子在他心中埋下，在十几年间比较和嫉妒的滋润下茁壮成长起来。虽然很艰难，但他凭着天赋和能力考上京市大学，在这里，他的自卑被进一步激发。周围的人非富即贵，他像是一粒尘埃，仰视这璀璨星空，格格不入。但也在这里，他认识了我的母亲。起初，他对我母亲并不感兴趣，京市从来不缺年轻好看的女人。但后来，他不知道听谁说我母亲家里很有钱，他开始惦记上了。大学里很多人都在追求她，这在他眼中也是一种无形间的较量。他认为自己追到大家都追不到的人，就可以体现他的成功。在追求的过程中，他真的可以说是卑微到尘埃里，无微不至的照顾，就算是她玩到半夜，只要一个电话，我父亲就会去接她，还不忘给她带一件外套。这种细心和体贴很快就感动了她，他们也正是在一起了。确定关系后，我父亲对她的关心不减反增，这才让我母亲相信了他。”余瑔还客观的评价了一句“他确实很聪明，几年里都没有让我母亲发现破绽。”
顾渊的眉头紧锁，一直没有松开。
“就是这种极强的自卑，让他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余瑔还是那么平淡。
“他表现出来的好像不是这样，装的？”
“我想不是。我母亲在一天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然后一切就都变了。他没有去找我母亲，而是开始混迹情场，家里的女人总是不一样的，孩子也越来越多。等那些孩子长大了之后，他们开始惦记上我父亲的财产，逼着我父亲让我这个合法的财产继承人到国外读书。没想到他们消息这么灵通，我刚一回国，就来这么一出。”余瑔微微拉了下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
“你觉得这次车祸是你家里……的那些人策划的对吗？”顾渊敏锐捕捉到这一点。
余瑔自知说漏了嘴，只能继续接下去“猜的，不然还有谁要置我于死地呢？”
“你父亲为什么突然转变那么大？”
“我曾经也查过，但是我母亲的下落至今也不知道，这件事好像也是你负责的对吧？”
“是，所以那会我们就见过！”顾渊终于想起来了，果然他还是脸盲。
“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比较这几年大家都说我有很大的变化。不过顾队啊，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您了呢。”余瑔又恢复那油嘴花舌的模样。
但这次顾渊并不再讨厌这个模样，他看到，在这情场浪子风流成性的外表下，只是一个蜷缩起来，紧紧抱着自己的小男孩。
顾渊没说话，只是给了余瑔一个拥抱。
余瑔瞳孔紧缩，说话都带着点颤“顾…队？您这是？”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余瑔这次没有脱开他，安静的任由他抱着，好一会顾渊才松开手。
“余总啊，你说你这事来的可真不算个时候，本来说好要去赏月看星空的，现在只能推迟了。”顾渊佯装生气。
余瑔轻轻叹了声气，带着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给您看看星空顶？”
“可别，我现在对车有阴影了。”
羽泉觉得好笑，挑眉抬眼勾唇一气呵成。“我都没觉得有阴影，怎么你还有了？”
顾渊没好气“你倒是直接晕过去了，下次让你体验一下心跳跳到180的快感。”
余瑔还挺惊奇“顾队居然还担心我，我以为你还挺讨厌我呢。”
“原来他知道啊”顾渊心想。“之前确实挺讨厌你的，但也只是讨厌你的表面，油滑的像老油条，让我看到……”顾渊说着拉长了后面几个字，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在迟疑。
“嗯？”余瑔轻轻发出一声鼻音。
“过去的自己。”顾渊终于接上上一句话。
“过去我喜欢挑战极限运动，赛车潜水跳伞个个都试过，但都没什么感觉。于是我开始混迹风月场所，与各种人打交道，女人男人高冷的明艳的，各个类型我都相处过，但到最后，我反而更觉空虚。”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那老头拉去当了警察。当时他说我绝对考不上，于是凭着我不服输那劲，我还超越了公大录取线20分。”顾渊颇为得意。
“顾队原来情场经历这么充足？”余瑔提取关键信息。
顾渊没想到余瑔的重点是这个“啊？哦，呃，我和他们只是处在朋友以上恋人一下的关系，不能算情场经历吧？”
“顾队觉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像这种关系？”
“其实余瑔，我觉得我喜欢你，但我希望你不要有负担，我会向你证明这一点，在这个过程中你可以推开我。所以现在，你允许我追求你吗？”
余瑔无奈“病房可不是一个表白的好地方。”
顾渊仍然看着他，目光坚定。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喜欢的必须到手。
“那我就拭目以待顾队怎么追求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