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黎明升起时的浪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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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光芒，久违重逢。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再相见，是恍惚，是喜极而泣。
“呜呜……”不知是谁先发出第一声呜咽，雨停之后，比笑容更早溢出的，是滚烫的泪珠。
秦见玥望着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看得专注而失神。金色光辉落在他雪白的发梢上，像是命运的奖赏，又像是无声的鼓励，驱散了多日来的湿冷与阴霾。
“玥总，天亮了，对吧？”叶小然死死盯着天空，连眨眼都不敢，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光明只是一场虚无的幻梦。
回答他的，是怀里轻软的猫叫：“喵～”
所有人都静立着，凝望著澄澈明亮的天空，没有大呼小叫，只是静静享受这苦尽甘来的瞬间，任由暖意漫遍全身，抚平连日来的疲惫与恐惧。
……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魏子恒看着天空最后那抹红色的尾巴彻底消失，收回目光，望向四周平静的水波与矗立的高楼。
尽管天晴了，危机也并未全然消散。他们要为新的情况做打算。
徐妍梦用目光估算着与周边高楼的距离，默默思索着自身能力的可行性；周无寒和叶小然则四处张望，试图寻找有用的线索。突然，周无寒猛地惊呼一声，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一架直升机，准确来说，是一架破损严重的直升机，折断的机尾露在楼外，机身深深嵌在楼宇中层，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破口。
“那是那晚的救援直升机！”李潇语最先反应过来，随即又有点无语——那栋被炸了个大口子的楼没事反而是自己这边破了面墙的楼塌了，“这破楼谁建的？记得以后有路小心点。”
周无寒一脸茫然地看向她：“啥意思啊潇语姐？”
看着他眼中实打实的困惑，秦见玥忍不住笑出声：“走快了金条容易掉出来，哈哈哈。”
“没那么少。”魏子恒再一旁接道。
“大家快来这！”
方才不知跑到哪里探查的白芸匆匆回来，朝着伙伴们挥手呼喊，示意他们看向不远处露出水面的一截断墙。秦见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瞬间愣住——是他们最后画的那艘船。
天无绝人之路啊，啧啧。
然而，还没等秦见玥迈步上前，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这次的震动与刚才大楼坍塌时截然不同，不再局限于某一处，而是席卷天地的轰鸣——是地震！
潮湿的水汽夹杂着尘土从远方扑面而来，秦见玥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平静的水面上，一道巨大的浪花正越卷越高，如同一堵水墙，朝着他们狠狠冲来！
“啊啊啊！”尖叫声从侧面传来。那栋被直升机砸到的楼，它从直升机砸开的裂口处倒了下来，因为当时直升机是从他们这往那里坠落的，所以裂口是朝着他们这边的，它自然也要往他们这倒下！
靠，要不要这么背！刚才说完天无绝人之路的喂！
秦见玥不敢耽搁，立刻朝着画着船的断墙狂奔。李潇语紧随其后，抬手一挥，无数张画纸凭空浮现，环绕在秦见玥周身。他的速度瞬间拔高，却并非身体真的变快，而是时间流速被改变——他的时间比外界快了两三倍，转瞬便冲到了平台边缘。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身后将他轻轻一推，秦见玥在空中拧身调整姿态，双脚稳稳踩在了断墙上。可墙面倾斜，还沾着未干的雨水，脚下一滑，他便朝着水面滑去。
“成了！”他大喊一声，将脑海里翻涌的希望注入灰黑的船图案，脚尖在水面上轻点。灰黑的色彩从墙上奔涌而出，顺着斜面从他身边飞速流下，在他脚下迅速变作一条乌黑的船，秦见玥滑下来时正好落在上面。
秦见玥不待站稳，在脑中指挥着乌船立刻朝着伙伴们所在的平台疾驰而去。环绕周身的画纸仍未消散，在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乌船已冲上平台——它竟能如在水面般毫无阻碍地行驶，一个灵活的摆尾，便将魏子恒等人尽数扫上了船。
“秦见玥！”一道女声突然传来，带着焦急。是她，周可儿，父亲朋友的女儿。
差点把她忘了，秦见玥没有回头，而是心念一动，脚底的乌船从下方分裂出一只一样大小的灰船朝那边驶去，以同样的方式将那些人甩上了船，然随后两艘船一前一后，朝着巨浪袭来的反方向疾驰而去。同时，秦见玥心中也有些疑惑，他看着船上除了他和李潇语还没反应过来的伙伴们，心想：她也觉醒了能力吗？
这些天持续不断地使用能力，让秦见玥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愈发熟练。乌船与灰船在速写画纸的加持下，如离弦之箭般在波澜起伏的水面上乘风破浪。
周边的高楼在地震中纷纷坍塌，巨大的水泥块与钢筋从高空肆无忌惮地砸落，溅起漫天水花。两艘船不仅要躲避从天而降的残骸，还要抵御残骸掀起的次生巨浪，险象环生。
更要命的是，他们不知不觉间冲进了几栋高楼的夹缝之中，而这些楼坍塌的方向，恰好堵死了所有逃生路线。
眼看着四周的浪花裹挟着碎石朝他们拍来，碎石狠狠砸在船身与众人身上，疼得龇牙咧嘴。
“继续往前冲！别停！”徐妍梦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
听到声音后，秦见玥不再停留，迎着过来的大浪花加速往前面开去。就在这时，两艘船被一股力量托起，竟跳到了浪花之上！
徐妍梦双腿一软，直接坐倒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前方一艘倒扣在水中的高楼横亘在眼前，露出水面的部分足有一层楼高。他们甚至来不及慢下速度，就狠狠撞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剧痛与弹飞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扑面的水汽与疾风。再睁眼时，那栋横在水中的高楼已被远远抛在身后。
“呼，好险。”魏子恒左右摇晃两下，倒在周无寒身上拼命眨着眼，眼睛像是被光照了一般，视线里出现了很多看不清晰的小黑点。
“刚才发生了什么？”叶小然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秦见玥指了指魏子恒，他因为还没闭上眼就冲过去了，所以看得真切，船连同上面的他们在一瞬间变得如同一道虚幻的影子从里面穿了过去，他甚至还瞟到了房子里面几个缩在一起绝望的人惊奇地看着他们。
时间不等人，根本没有闲谈的余地。白芸拉着秦见玥的袖子，指向几百米外的一栋大楼——在周边纷纷倒塌的楼宇中，它如中流砥柱般岿然不动。
“快去那里！李潇语撑不住了，一直逃也不是办法！”白芸焦急地喊道。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李潇语的鼻血已经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正微眯着眼强撑着。
画纸上精细的速写越来越简单，线条逐渐变粗变乱。身后几十米高的巨浪越来越近，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或者说，是他们的时间也与正常时间逐渐接近。
怎么办？要来不及了，速度不够快，不够快……那就让它快，情绪越强烈效果越好，而情绪是复杂的，那么可不可以叠加？！若一种情绪不行，那就两种、三种……
“赌一把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已经完成的造物中再次注入情绪，秦见玥咬紧牙关，将心中翻涌的焦急、恐惧、不甘与对伙伴的守护欲一股脑地塞进脚下的乌船。船身瞬间剧烈抖动起来，灰黑色的纹路扭曲缠绕，像是在抗拒这股狂暴的情绪能量，但秦见玥的意志更为强硬，硬生生将情绪压了进去。
效果立竿见影，两艘船的速度陡然翻倍，但这股力量的持续时间极短，乌船很快便将这些情绪一股脑地反弹回来——秦见玥刚空下来的大脑瞬间被情绪洪流灌满，剧痛如刀割般袭来，让他恨不得用头撞船板。
好在两艘船借着惯性，速度仍维持在高位，只是船身的颜色越来越淡，那些失去颜色的部分如同消融的冰雪，彻底消失无踪，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就在距离目标大楼还有十米左右时，两艘船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消散在水面上。
众人纷纷坠入水中，会游泳的立刻挣扎着浮出水面；而虚弱的秦见玥、魏子恒、徐妍梦和李潇语四人，要么不会游泳、要么眼睛昏花、要么体力透支，直接向水底沉去。身后的巨浪不过百来米远，强大的吸力正将他们缓缓牵引过去。
呵呵，秦见玥在水里朝着天比了个中指。
一道人影破开大楼的窗户从里面跳了出来，他手朝着水里虚握，然后用力一拉，秦见玥几个溺水的人从水里被吸了出来。那人在空中手又一挥，连同浮在水面上的人一起被一股强大的吸力一个个吸进了那人跳出来窗户里，随即那人一扭身，也被吸了回去。
进入窗户后，那人并未停留，随手一挥，一股不可抗拒的斥力将众人朝着内侧最近的逃生通道推去；他又抬手对着身后的玻璃一按，借着斥力飞进逃生通道，顺手拉上了通道门。
“轰轰……嘭！”逃生通道的门剧烈晃动了一下，浑浊的积水从门缝渗了进来，很快便不再蔓延。
众人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时，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叶小然等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
“熙、熙哥？”叶小然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微颤抖，满是难以置信，“真的是你吗？你没事！”
“嗯，是我。”邱熙笑着点头，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最终定格在空处，疑惑地问道：“所以，秦见玥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黎明升起时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