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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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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渣哥来到拳场时，表情比沟里的渣还黑。他没说什么，指派滚仔把两个人都弄进他的车里，谢过脂粉姐就想走，但脂粉姐拦了一下他。
“你看好展浔。”脂粉姐把黑渣拉到一旁，压低了音量说。
“你知道什么？”黑渣塞了一卷钞票给脂粉姐。
脂粉姐推了推，表示她不是为着这个，“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你们闹这么一出，加上脂粉街那一单，难说会否给人指摘帮派火拼。当下卓文要政绩，别以为墨沉就不想。”
“脂粉街斯文的事不是我们做的。”黑渣说。
“对，但别人不是这么想，”脂粉姐答，“我不知道展浔是不是和巡岗队有什么协议，但这会人人都默认脂粉街那一单是你们黑渣的锅。”
黑渣紧了紧牙关，默默捏着那一卷钞票。
脂粉姐说你们要是背了锅，鸽派可不会和你们合作，何况——她瞥了一眼被连拖带拽拉出去的墨迟——“他没展浔以为的单纯，别给别人落了便宜。”
“谁是别人？”黑渣问。
脂粉姐没回答，只是说——“别让展浔来找我，我还不想他把巡岗队带进我的街区里。”
良湛就这么和墨迟分开了。
他不知道墨迟是怎么给送走的，也不知道送到了哪里，他和墨迟不是一辆车，墨迟由黑渣亲自护送，而他则被滚仔送回他的集体住宅。回去的路上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滚仔让他闭嘴。只告诉他等会黑渣哥和浔哥会去问他话，想好怎么应对。
他能怎么应对，他什么借口都找不到。所以当他被关在房间里，抱着包扎好的腿乖乖地等阿大责罚时，闯进来的浔哥直接甩了他几个耳光。
“谁允许你接触墨迟了。”浔哥下手够狠，这句问话夹杂在耳膜的嗡鸣里。
良湛想解释，可他无话可说，于是他又着了几个耳光，那耳光把他甩到角落。
滚仔站在一旁，他趴下了就扶起来继续给展浔打。这巴掌得受着，滚仔说过了，能挨巴掌而不被赶走，就表示这事有余地。而黑渣沉默地坐在旁边吸烟，一根接一根，不说话也不阻止。
直到浔哥打累了，滚仔才适当地拦一下，说些好话，表示良湛已经知道错了，他有伤，要不等他伤好了再教训他。
展浔偷偷瞄了黑渣一眼，没见着后者有什么表态，才收了手。
而黑渣从来到良湛宿舍，到全程看着浔哥责罚，再到拍拍屁股离开，竟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有烟灰缸里满是烟屁股。他的沉默良湛读不懂，但是展浔读得懂。
果然，就在他们几人从良湛的宿舍撤退时，黑渣没让滚仔陪着，而是让滚仔先走，他自己带展浔回去。
滚仔赶紧从车里下来，毕竟硝烟味强烈得一簇火苗就能点燃。
黑渣能拿人出气，就表示怒火还能平息。或许是展浔洗个澡脱个裤子，或许是道歉认错再软下语气。又或者只是乖顺本分地做做样子，那黑渣不过是骂他几句再冷落冷落，但能放过就放过。
而最令人忐忑的就是黑渣不吭声。他的沉默代表着，你用什么套路都没用。
他一路上一声不吭，气氛压抑到展浔甚至要打开窗户。
回到了黑渣的住所，仍是展浔忍不住开了口，“你想说什么就说，是我指派良湛勾搭墨迟，我和你说过了，但我怎么知道他——”
黑渣没听完，他转身直接甩了对方个响亮的耳光。
是，展浔是告诉过黑渣，要让良湛勾搭墨迟。但没说勾搭的过程里还让阿柴指派了人跟踪，从而挑拨鸽派的内斗。
展浔也告诉过黑渣，和鸽派搭上线的必要，黑渣帮到底需要党派撑腰。但没说会为他背下墨迟教训斯文的锅，没说脂粉街的枪响得是黑渣帮扣下扳机。
展浔还告诉过黑渣，良湛跟过精油，他的身份对黑渣帮有用。但没说良湛有可能背着展浔行事，指派一个还不值得相信的手下做关键环节，还特地引开滚仔而躲避跟踪。
展浔不是不汇报，而是没有一个决定是黑渣下达，没有一件事等到黑渣许可。包括把良湛收下，包括让阿柴接手蓝雾。
“要不是滚仔跟着良湛，墨沉已经拿墨迟的事做文章了。”黑渣咬牙切齿。
甚至到了当下，竟然让脂粉姐过来让黑渣管好展浔——看来他们没说错，黑渣帮的阿大可不是黑渣了。
“墨迟的事不可能到此为止。”黑渣毫不客气地对展浔下令，“而在这之前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黑渣软禁了展浔。
别人不觉得奇怪，展浔也不觉得奇怪。
别人不好奇，是因为展浔的哥哥也是个长得漂亮却欲壑难填的人。
展浔对自己哥哥的印象不多，但在成长的过程里他听了不少他亲哥哥阿聪的传闻。据说当初阿聪也是个□□里著名的美人，甚至还和公寓区被称为“服务站”的消息酒馆老板好过。
这也是为什么那老板多关照展浔，听店里的人提及展浔长得和他哥很像。瘦削，俊朗，眼窝凹陷，嘴唇像刀锋一样，笑起来一双细长的眼睛像是在引诱和挑逗。
阿聪刚进□□就是在那个酒馆里打工，很快就被一个帮派阿哥看上，于是他背叛了酒馆老板。跟了那个阿哥后，又认识了更大权势的人，于是他继续转入他人的臂弯，再次往上踩了个台阶。
可他没见好就收，不满足的他在那个阿哥身旁认识了一个从雾枭来的官员。他本想再次把那个阿哥作为跳板，让他够到再高的位置上，但那个阿哥软禁了他。
听闻那个阿哥是真的爱过阿聪，帮派混战，他不想阿聪卷进来。可阿聪不可餍足，他借着一步一步往上爬建立的势力，试图与阿哥分道扬镳，甚至为了维系和那名官员的往来，不惜出卖阿哥来换取对方的认可。他想着只要有雾枭官员撑腰，那几即便另起帮派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哥无奈放走了他。
只是阿聪的势力单薄而薄弱，他的跋扈又让他树敌无数。以至于刚刚割席，便遭到了追杀。那群本就不稳固的手下一哄而散，竟是一个为他奋战的人都没有。而可笑的是下追杀令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以为会为他撑腰的那个雾枭官员。
他和那个曾爱过他的阿哥变为了那名雾枭官员的政绩，后来官员凭着政绩顺利调回雾枭，再没回到浊岗。
而当初为官员接下追杀令的帮派，没错，就是黑渣曾经的阿大。也凭借这份交情，那个帮派拿下了□□承建的项目。
展浔厌恶阿聪，毕竟阿聪总是喝多，喝多了就对他拳打脚踢。
骂他念书有什么用，不知道学喝酒学说好话。骂他屁不放一个是不是对他有意见，有本事就滚出去别用他的钱。还骂他别以为有雾枭身份证了不起，不是他这个哥哥，展浔不知道给卖到了哪里。
可厌恶是厌恶，人们说他长得像阿聪，这便让阿聪时不时带他出来给要陪的贵客们斟茶满酒。他知道那些富商政要盯着他的目光里有什么，猜得到阿聪对他做什么打算，所以若是黑渣之前的阿大没有杀进来，或许他就变为阿聪攀附权贵的手段。
展浔爱黑渣，他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对方，也从来没想过踩着黑渣往上爬。
但是他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在黑渣看来，或许和当初阿聪对人没有差别。
所以即便他对墨迟以及鸽派的想法已经有了猜测，却仍在黑渣的怒不可遏下闭了嘴。
那一天展浔静静地躺在黑渣的房间，黑渣在客厅打着电话，交代滚仔派人把守着宅子不许人进出，又打开冰箱拿出酒来，一口烟一口酒地喝了好几瓶。直到他带着腥膻的烟酒味进了房，却只是在屋里顿了顿，又转去了客房。
不知道他是不想打扰展浔，还是不想展浔又干扰他的判断。
直到次日滚仔来了，展浔才和黑渣说了话。
那会黑渣问了一下枪手的情况，滚仔表示仍然查不到。他去仓库区问了一圈，但好像已经有人交代过，甚至好几个撒谎说自个出去喝酒了，枪战的时候都不在屋里，更别提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了。
“借车给墨迟的那一户查了没有。”黑渣问。
滚仔说查了，就是个跑工，没什么背景。有个妻子在集市区做裁缝，他们是听到枪声出来凑热闹。见着事情闹大了刚要关门，墨迟就闯进来了。
“我看他不像撒谎，何况屋里还有个崽子，料想不敢乱说话。”
“多派几个人在仓库区盯着，”黑渣说，“顺便到‘服务区’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从巡岗队退役的人在接活干。”
滚仔应下刚想走，展浔多加了一句——“要是方便的话，船佬那边也问问。”
黑渣说这个不用，船佬那边肯定有人收买过了，这时候枪手不敢跑路，只能躲在□□，“何况这事看着就像斯文寻仇，留在□□里，焊火能帮忙掩护。”
“不，”展浔说，“墨迟这事太蹊跷了，越像是斯文所为，越有可能不是他。”
黑渣看向展浔，“那你认为是谁。”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