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真不想去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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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最后一天的晨光，是被习攸手机里的闹钟吵亮的。她闭着眼摸过手机，按掉那首循环了三天的闹铃时，指尖扫过屏幕上的日期——10月8日，红色的数字像根小针，轻轻扎了下刚睡醒的神经。
“完了。”习攸猛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翘着，第一反应就是抓过枕边的书包。拉开拉链的瞬间，语文卷子、数学练习册、英语周报一股脑地涌出来，摊在被子上像座小山，最上面的物理卷子还印着老师批改的“国庆后抽查”，红色的字迹晃得人眼晕。
她还没来得及哀嚎，门铃就响了。透过猫眼一看，易临喻正拎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站在门外，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油条。“开门，我带了早餐，还有——”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幸灾乐祸，“你昨天说漏嘴没写的数学卷子，我猜你肯定没动。”
习攸咬着牙开门，刚想反驳，就被他塞了个热乎的肉包。“先吃，吃完再骂我。”易临喻熟门熟路地走进客厅，把塑料袋里的豆浆、油条摆到茶几上，目光扫过沙发上摊着的作业，忍不住笑出声，“习攸，你这作业堆得，跟刚从废品站捡回来似的。”
“还不是因为你！”习攸咬了口肉包，含糊地反驳，“前几天拉着我去胡同、去屋顶，说什么‘高三难得的国庆’，现在好了，作业一点没动，明天开学肯定要被老师罚站。”她说着，把物理卷子往他面前推，“你看，这卷子最后两道大题，我连题目都没读懂。”
易临喻拿起卷子扫了一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怕什么，咱俩一起写，三个小时搞定。”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作业，往茶几上一放——语文卷子写了一半，数学练习册空着大半，英语周报还没开封，跟习攸的“惨状”不相上下。
习攸看着他的作业，突然笑出声：“易临喻，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作业写得还没我多呢。”
“这不是想着跟你一起写更有动力嘛。”易临喻挠挠头，把帆布包往沙发上一扔，掏出手机点开抖音，“先刷五分钟，找找写作业的灵感，你要不要看？刚刷到个猫咪写作业的视频，特别搞笑。”
习攸本想拒绝，却被他递过来的手机吸引了。屏幕里的小橘猫蹲在作业本上，爪子在纸上乱划，主人在旁边假装生气，猫咪却一脸无辜地舔爪子。两人盯着屏幕，笑得前仰后合，习攸甚至没注意到手里的肉包油蹭到了语文卷子上，直到易临喻指着卷子喊：“哎，你卷子上有油！”
她低头一看，卷子上晕开一小片油渍，像朵难看的小花。“完了完了，这卷子明天交上去，老师肯定以为我把饭扣在上面了。”习攸急得直跺脚，易临喻却从背包里掏出纸巾和修正液，“别急，我有办法。”他用纸巾轻轻擦掉表面的油，又用修正液在油渍边缘画了个小太阳，刚好把油渍盖住，“你看，这样不就成了‘国庆限定版’卷子了？”
习攸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又气又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就你鬼点子多，赶紧写作业，再刷抖音就真的写不完了。”
两人终于坐下来，开始正式补作业。茶几上摆着豆浆、油条，还有习攸从冰箱里翻出来的辣条，包装袋被撕开一个小口，散发出辛辣的香味。易临喻写数学题的时候，总忍不住往辣条那边瞟，写两道题就伸手抓一根，嚼得滋滋响。
“你能不能别吃了，香味都飘到我这儿来了，我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习攸皱着眉，把辣条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要吃也行，给我也来一根。”
易临喻笑着递过去一根，两人一边嚼辣条，一边对着数学题发愁。“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画啊？”习攸盯着卷子上的几何图形，笔尖在纸上戳了好几个小点，易临喻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指在卷子上比划：“你看，把这个点和那个点连起来，再做个垂线，不就出来了？”
他的手指离习攸的笔尖很近，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手背，习攸突然觉得脸颊有点发烫，赶紧把注意力转回题目上：“哦，好像是这样，我刚才怎么没想到。”
写了没一会儿，易临喻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班级群里的消息。他点开一看，班长在群里发了张数学作业答案的截图，还附言“没写完的同学可以参考一下，但别全抄啊”。易临喻眼睛一亮，把手机递到习攸面前：“你看，班长发答案了，要不咱们——”
“不行！”习攸立刻打断他，“抄答案有什么意思，而且老师肯定能看出来，到时候还是要重写。”她把手机推回去，“赶紧写，别想着走捷径，你昨天不是还说要考去北京的大学吗，连这点作业都搞不定，还怎么考大学。”
易临喻被她说得没脾气，只好收起手机，继续跟数学题较劲。只是没写多久，他又开始走神，一会儿数茶几上的辣条包装袋，一会儿盯着窗外的云发呆，习攸发现了，就用笔尖戳他的胳膊：“专心点，再发呆我就把辣条全吃了，一根都不给你留。”
“别啊，我错了，我好好写。”易临喻赶紧坐直身体，拿起笔认真演算，只是嘴角还带着笑——他就喜欢看习攸着急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咪，可爱得很。
不知不觉，太阳慢慢移到了西边，客厅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习攸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不行了，我得歇会儿，写了一下午，手都快断了。”
易临喻也放下笔，活动了一下脖子，目光扫过茶几上的作业——语文卷子写完了一半，数学练习册还有三道大题没写，英语周报只做了选择题。“完了，照这个速度，今晚得熬夜了。”他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两罐可乐，拉开拉环递了一罐给习攸，“喝点这个提提神，今晚咱们决战到天亮。”
习攸接过可乐，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清醒了不少。“决战到天亮也太夸张了，争取十一点前写完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呢。”她说着，拿起英语周报，“英语我比较擅长，我先写这个，你把数学题写完，等会儿我教你英语语法。”
“好啊，不过你教我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凶？”易临喻笑着说，“上次你教我背单词，我记错了一个，你就瞪我，吓得我差点把单词本扔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认真！”习攸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的生气，“赶紧写，写完英语我给你煮泡面，加两个鸡蛋。”
“真的？”易临喻眼睛一亮，立刻拿起笔，“那我现在就写，保证十分钟内搞定这三道题！”
看着他干劲十足的样子，习攸忍不住笑了。她低下头，开始认真做英语周报，客厅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传来的可乐罐碰撞的声音，安静又温馨。
夜幕渐渐降临，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落在两人的作业本上。习攸煮了两桶泡面，加了鸡蛋和火腿，端到茶几上的时候，易临喻刚好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
“终于写完了！”他伸了个懒腰，接过泡面，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好吃，比我妈煮的泡面好吃多了。”
“那是，我可是有‘泡面秘方’的。”习攸得意地说，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两人一边吃泡面，一边聊着天，从学校的趣事聊到未来的计划，从喜欢的歌聊到想吃的美食，不知不觉，泡面就吃完了。
“好了，吃饱喝足，继续写作业。”习攸擦了擦嘴，拿起语文卷子，“语文剩下的部分我来写，你把英语选择题对一下答案，然后我教你写英语作文。”
“收到！”易临喻立正敬礼，逗得习攸笑出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分工合作，效率高了不少。习攸很快写完了语文卷子，然后帮易临喻分析英语选择题的错题，教他怎么写英语作文；易临喻则在旁边认真听着，偶尔提出疑问，两人偶尔会因为一个语法点争论起来，却很快又达成共识。
时间一点点过去，客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当习攸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的时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写完了！”
易临喻也放下笔，凑过来看她的作业：“真的写完了？我看看，语文卷子、数学练习册、英语周报……都齐了，没落下吧？”
习攸仔细检查了一遍，点点头：“齐了，没落下，终于不用熬夜了。”她抬手看了眼手表，十一点零五分，“还好，比预想的早一点，赶紧收拾一下，准备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易临喻点点头，开始收拾茶几上的作业和文具。他把两人的作业分别放进书包里，又把辣条包装袋、可乐罐扔进垃圾桶，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收拾完，易临喻走到门口，回头看着习攸：“那我走了，明天早上我来叫你，咱们一起去学校。”
“好。”习攸点点头，送他到门口，“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知道了。”易临喻笑了笑，推开门走了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冲她挥了挥手，“晚安，习攸，明天见。”
“晚安，易临喻。”习攸也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才关上了门。
回到客厅，习攸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茶几，还有沙发上放着的书包，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虽然今天一天都在补作业，累得腰酸背痛，但因为有易临喻在，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甚至还觉得有点开心。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路灯，还有偶尔驶过的汽车。明天就要去学校了，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情愿，但一想到明天能和易临喻一起去学校，一起上课，一起吃午饭，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上学了。
习攸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卧室。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和易临喻一起补作业的场景——一起刷抖音、一起吃辣条、一起争论数学题、一起吃泡面……那些细碎的瞬间，像一颗颗小小的星星，在记忆里闪着光。
而易临喻回到家后，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起手机，看着和习攸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最终只发了一句“明天见”。放下手机，他看着天花板，忍不住笑了——原来“不想去学校”的焦虑，会被和习攸一起补作业的笑声冲散；原来枯燥的高三时光，也会因为有个人陪着，变得鲜活又温暖。
一想到明天又能见到你，我就动力十足，我亲爱的习攸。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真不想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