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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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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驰茫然地看着带着众多部员走开的卫瑜的背影，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他忘记了责怪擅自做主的沈澄明，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那张呆滞的脸，沈澄明感到同时的心脏也七上八下地骚动起来。希望一切快点结束，但又害怕结局不好，盘踞在绝望和希望之间的恐惧向他袭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驰喃喃自语。
“……说不定反而有机会了。”
沈澄明不知道他说的“反而”是什么意思。看着对方那变得锐利的表情，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今年的校园论坛校草投票中，我是排行榜的第一名，还擅长擅长运动。”
“只会篮球而已。在校运会的接力赛明明输给了其他班级。”
“卫瑜学长说过，交往的话，身高差15厘米左右正好。”
“反了吧，他的意思是喜欢身高170左右的女生。”
“看了我的期末考试成绩，他说‘你果然只会篮球啊’。”
“那不是在夸你。”
“所以说，我是在说那个反而啊。”
“到底什么反而啊！？”
沈澄明开始害怕起来，这家伙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脑子出问题了？张力在队伍的最后面喊着“喂！”，沈驰才开始往前走，但嘴里还在嘟嘟囔囔，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真可怕。他听说当人受到恐惧等心理压力过大的时候，会分泌一种叫做“什么什么”的物质，让人情绪高涨，难道就是那种情况吗？
但比起没自信地畏缩不前，或者像刚才一样，在到家前都在一直抱怨着擅自预定的告白，这已经好多了。沈澄明这样想着，扶住了差点在台阶上摔倒的沈驰。
在那之后沈澄明查了一下，那种战胜恐惧的兴奋物质叫做肾上腺素，但到了毕业典礼当天沈驰的身体里已经完全没有了。
“沈、沈澄明……我不想去学校。”
沈驰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玄关耍赖，不肯穿鞋，沈澄明在门口不耐烦的等他。
“你在说什么啊，今天才是关键时刻吧。如果逃跑的话，我真的会看不起你，我会笑你一辈子的。”
“……！！”
沈澄明双手抱胸，俯视着他，对方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懊悔表情看着沈澄明，他想起了小学的时候，体检时只有沈驰一个人检查出了蛀牙。那时候他也一直嘟嘟囔囔，不肯出门，最后是姨妈和沈澄明把他硬拖到牙医那里的。就算长大了，身材变得高大了，上了网络报道，他的本质好像还是没有改变。
上班前的姨夫姨妈看到了沈驰在沈澄明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把脚伸进拖鞋里的背影，在远处笑出了声。随着毕业典礼的临近，沈驰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奇怪，沈澄明向他们解释说，他好像是因为不喜欢仰慕的前辈毕业，所以才这样。他们都惊讶地说“那家伙竟然也有这么有人情味的一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突破了玄关，上了巴士，沈驰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没过多久，巴士在往常的车站停了下来，他们和穿着相同校服的学生们一起涌向教学楼，在路过会议厅时，上面正挂着“热烈祝贺××届学生顺利毕业”的横幅。一看到那个，沈驰就微微颤抖起来。
“好可怕……”
“啊？”
“超级可怕……！！”
随着一声大叫，沈驰瘫坐在地上，上学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他怎么了，又不是他毕业，难道是挂科了，明年要留级？”他们小声地嘀咕着，但所有的话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沈澄明的耳朵里。
沈澄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威胁着周围的人，原本想看热闹的学生们都散开了。
能察言观色真是太好了，真希望沈驰也能早点学会。但是，毕竟是熟人，也不能放着不管。
张嘉鑫从匆匆走过的学生们中发现了他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了，是忘带球了吗？”
原来如此，对于恋爱还停留在虚构层面的张嘉鑫来说，为无法实现的单恋而烦恼的男高中生的样子，和忘记带练习用品，要哭不哭的小学生没什么区别。沈澄明感到稍微放松了一些，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
“你来得正好张嘉鑫，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逃跑了。”
可能是运气的原因，自从上了小学沈澄明和沈驰就没有分到过同一个班级。升入高中后也不例外，教室是他们为数不多会分开的地方。为了防止沈驰趁机逃跑，沈澄明把他托付给了张嘉鑫，对方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俯视着沈驰说。
“你做了什么啊……在毕业典礼当天还惹学长生气，真是太差劲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沈驰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好像要大声喊出来一样。沈澄明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扶起来，推向教学楼的方向。他艰难地迈着沉重的步伐，和张嘉鑫一起走进教室。沈澄明目送着他们进去，这时，林晓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旁边。
“恋爱会让人露出那么想死一样的表情啊，看来我暂时还是不要恋爱好了。”
“……我也是。”
沈澄明没有吐槽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从教室里可以看到，会议厅附近挤满了前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家长，吵吵闹闹的。教室里也和上课的时候不同，充满了不安的气氛。
沈驰告白后，那个人会怎么回答呢？
沈澄明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卫瑜学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觉得卫瑜是个严格的前辈。他很认真、细心、做事有条理，和他们这些吊儿郎当的人完全相反。而且很可怕。他那双好像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让他们这些满肚子坏水的后辈们都感到害怕。但是如果问他们是否讨厌他，是否希望他消失，谁都会否定。平时只是隐约地感觉到，但只要站在同一个球场上就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被守护着的安心感……他那冷酷的眼神中，偶尔会流露出对他们的爱护之情，某种温暖的感情的征兆……他的笨拙而粗糙的温柔让人感到依恋。沈驰用“篮球场”来形容他，沈澄明也稍微能理解一点。正因为是那样的人，所以即使拒绝，肯定也不会用伤害沈驰的方式。
问题在于沈驰，就算卫瑜学长为了不伤害他，想委婉地拒绝，沈澄明也觉得那个只会长个子，内心还是个小孩子的哥哥，不会轻易放弃。沈澄明脑海中浮现出了沈驰在公交车站的地上手脚乱舞的样子……不，如果只是那种反应，或许还好一点。他担心的是，因为第一次陷入爱河，却以失败告终，沈驰会沉入绝望的深渊，再也无法站起来。虽然沈澄明想嘲笑他说“难道那个篮球笨蛋会因为恋爱就一蹶不振吗”，但卫瑜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就算一切顺利，那个笨蛋真的能好好地发展这段关系吗？
“你现在的表情就像你要去告白一样。”
沈澄明抬起头，听到“咔嚓”一声。正想抱怨林晓上课时间在干什么，这时他发现周围的同学们都开始移动了。
“毕业典礼好像要结束了。高二年级是欢送花道的成员哦。”
虽然沈澄明没怎么听，但好像是要让高二的学生站在从体育馆到教室的通道两旁，用掌声组成欢送道。他和林晓来到连接体育馆和教学楼的通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通道的另一边，沈澄明也看到了和自己长着相似面孔的人。张嘉鑫按照约定，牢牢地抓着沈驰的肩膀。沈澄明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他也竖起了大拇指。
在等待了很久之后，体育馆的门打开了。三年级的学生们在热烈的掌声中退场。在两旁排列的二年级学生中，有几个活跃分子发出了“哇！”的欢呼声，吹起了口哨。以此为开端，掌声的花道开始了。
高中三年级的学生们已经半个大人了，没有一个哭泣的学生。他们兴高采烈地向可爱的女生挥手，笑着走过。和他们兄弟关系很好的学生也很多，也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也长得太像了吧，其实我们之前又在怀疑你们是不是双胞胎哦，打球要加油哦，到时候我们会指着手机上的你们对认识的人炫耀说这是我们高中的学弟哟。”
沈澄明也对他们送上并挥手道别，而没出息的沈驰，他正在想法设法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企图从卫瑜学长的视线中隐藏起自己巨大的身影。真是徒劳的努力，沈澄明叹了口气。
果然，挺直背从会议厅走出来的卫瑜学长，没有被其他人吸引目光其他人，而是径直地看向沈驰。
“之后，在体育馆后面可以吗？”
沈澄明用无语的眼神看着沈驰，心想“你倒是自己指定告白的地点啊。”，但他只是一个劲地点头，看来指望他是不可能的。听到“体育馆后面”这个词，张嘉鑫的脸色变了。他完全以为沈驰要被狠狠地教训一顿，脸色苍白地按住了沈驰的头，然后自己也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他真的认识到自己错误了！！！”
他的声音响彻走廊，卫瑜学长轻轻地歪了歪头，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人道歉，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走向了教室的方向。取而代之的是，剩下的高二学生和跟在卫瑜学长身后的他的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
“卫瑜终于生气了吗？”
“嘛，谁都有忍耐的极限嘛。”
“他做了什么啊，今天是毕业典礼啊？还是说积怨已久？”
“卫瑜同学，看起来很守规矩，但解决问题的方式很男人啊。体育馆后面……”
“摆明了是要揍人啊。”
“沈驰不可能默默地挨揍吧，这会是一场残酷的战斗……诶？刚才被搭讪的是哥哥吧？是哪个？”
“哥哥吧，他现在的表情就像快要哭出来的吉娃娃……诶，他不可能会还手吧。”
完全无视了外面的声音，沈驰茫然地仰望着天空。他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吧。张嘉鑫担心地看着这样的沈驰，胆怯地问“要不要我也一起去？”就算真的是决斗，带着这么一个双腿颤抖的同学去，只会成为累赘。
沈澄明看向旁边，发现林晓正一脸开心地笑着。嗯，果然是事不关己啊。
在高三的学生回到教室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把会议厅里的椅子和幕布都收拾好了。在收拾完毕，走出会议厅时，沈驰眼神空洞地站在沈澄明的旁边。
“喂，沈澄明，你之前不是老是怀疑我总说害怕卫瑜前辈是在耍花招吗？”
被这么一问，沈澄明想起来了，他察觉到沈驰的心意，就是因为那个他想起他小时候的花招。沈澄明看向旁边，发现他那没有表情，显得很成熟的侧脸慢慢地低了下来。
“我啊，是真的害怕啊。”
沈驰嘟嘟囔囔地说着，抓乱了好不容易才弄好的发型，用双手捂住了脸。
“……我真的很害怕，真的。和喜欢的东西面对面，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我不应该这么俗气的……”
“不，你一直都很俗气。”
“在这种时候就不能闭嘴听我说吗！”
沈驰狠狠地瞪了沈澄明一眼，他只好默默地回瞪过去。然后沈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前方。他露出了像比赛前一样的严肃表情，路过的女同学们都毫不客气地盯着他看。如果卫瑜学长是女生，这个表情肯定会成为有力的武器，但遗憾的是，从男生的角度来看，帅哥只会让人觉得讨厌，所以这个表情派不上用场。虽然派不上用场，但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让男生都会感到压迫的气息。
“说实话，我的恐惧一点也没有消除……但是，即使害怕，也必须好好面对。我已经说了要成为能让卫瑜学长骄傲的学弟了。”
沈澄明发出了由衷的惊讶声。
这家伙，稍微成熟了一点啊！
感受到了那个他一直认为应该从小学道德重新学起的哥哥的成长，因为感到很不甘心，所以沈澄明用力地拍了一下沈驰的背。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放学后，沈澄明跟着沈驰来到了体育馆后面，发现这里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围观群众。这里完全不是一个适合告白的场所。
沈驰一直恳求沈澄明陪着他，沈澄明拗不过，跟着他转过教学楼的拐角，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沈驰也完全呆住了。这是什么骚动啊。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沈澄明甚至看到了有人在以比自动售货机更高的价格兜售饮料与零食，还有写着“沈驰VS卫瑜，谁会赢”的，感觉只是为了赌博而设置的投票箱。
沈澄明正发呆的时候，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他循着视线转过身，发现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面无表情的卫瑜和看起来不知所措的张力，正从体育馆的拐角处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吵闹。”
沈驰被卫瑜的视线吓得畏缩不前，沈澄明只好环顾四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好像是被误会了，不知不觉就聚集了这么多人……话说，为什么连张力也在啊。”
张力忙着吐槽那些喊着“你们看起来很能打，但我们不会赌你赢的。”的声音，卫瑜则若无其事地看着沈澄明。
“班里的同学说，如果和你们兄弟打团体赛的话，最好带上看起来很强的家伙，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我们又不是玩摔跤的！？””
“说的也是。”
卫瑜的冷笑话真的让人笑不出来，他们至今还是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天生的。沈澄明和沈驰情不自禁地异口同声地吐槽，然后面面相觑。卫瑜把手放在下巴上，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突然拍了一下手。
“既然这样，那就像篮球部一样，打3对3吧。正好那边还有两个人。”
沈澄明顺着卫瑜前辈的视线看去，发现林晓和张嘉鑫正巧妙地把他们高大身体隐藏在人群中，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他们的伪装技术还不错，但仔细一看，还是太显眼了。张嘉鑫大概是担心沈驰才来的吧，但林晓脸上写满了“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字样。他平时总是很飘忽不定，但只要被卫瑜学长的视线注视，就会立刻露出高中生该有的反应。
“3对3是什么啊，你们不是要打架吗！？”张力挥着手，驱散着开始抱怨起来的围观群众，不对，是闲人们。卫瑜学长没有理会那些还在喋喋不休的人，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敞开的体育馆。
“怎么办？”
“怎么办，卫瑜学长都说要打3对3了，那就只能打了。”
“也是。”
沈驰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张嘉鑫、林晓、沈澄明的对话，他恍恍惚惚地走进体育馆。或许他因为告白变成了这样而感到失落，或许他只是稍微安心了一些。看到已经开始麻利地拿起球的卫瑜学长，晚来的张力轻轻地向后仰了一下。
“真的要打吗！我们现在还穿着礼服吧，我今天没带运动服啊。”
“只是稍微玩一下而已，这样也没关系吧。”
“真的吗，要是把裤子弄破了怎么办。”
“反正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了，没关系吧。而且，你都穿破洞内裤那么多次了，还用在意这个吗。”
“我在意啊！内裤平时不露出来，但裤子破了的话，回去的路上会被人笑的。”
卫瑜学长和张力学长之间节奏明快的对话，一想到今天过后就听不到了，沈澄明不禁听入了迷。只有沈驰一个人眼神空洞地说“为什么卫瑜学长会知道张力内裤的事情啊。”，沈澄明和林晓都笑了出来。反而是只有你不知道吧。
最后卫瑜学长让他们换回运动校服，但他们只是脱掉了外套，穿着礼服就上场了。因为虽然运动服肯定更方便活动，但这样也太作弊了吧。
接下来就是分组了。首先，沈家兄弟必须分开，这一点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然后，无论怎么组合，都会出现实力不均衡的队伍，所以决定让沈驰和沈澄明通过猜拳，按获胜的顺序挑选自己的队员。
……而难点就在这里。毕竟是靠猜拳决定了无数事情的两个人。在互相读懂对方的想法之后，他们无意义地进行了10连平的精彩对决，最后沈驰终于赢了。这样的话，在几乎只能单人栏球的3对3中，谁都以为他会选择拦截最强的林晓，就连沈澄明都以为这个篮球笨蛋会这样做。但是，这次的沈驰却没有犹豫。
“第一个人是卫瑜学长。”
所有人都惊讶地眨了眨眼，就连卫瑜自己也露出了难得的惊讶表情，但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声，就恢复了面无表情。接下来，轮到沈澄明选择时，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林晓。这样一来，拦截和进攻就都能得到很好的补充。之后的猜拳，也是沈驰在无谓的持久战后获胜，选择了张力。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不习惯的穿着制服的篮球。因为没有那么好活动，所以不能像平时那样做出那么大开大合的动作。自然而然地，你一分我一分，比分交替上升。
果然，在3对3的比赛中，林晓简直像鬼神一样强大，防守时，明明只有3个人，却不知不觉地跑到沈澄明的旁边，形成双人拦球。进攻时，一个人的投球防守在林晓面前简直形同虚设，他能轻松突破。不过，因为动作太容易被看穿，有时会被卫瑜绕到框下救球。
沈驰的队伍这边，因为卫瑜经常救球，所以进攻基本上都集中在张力身上。不愧是全国级选手，即使穿着制服，扣球也很强劲。沈驰也会抓住空隙来个二次进球，所以意外地是个平衡性很好的队伍。
虽然只是玩玩而已，但喜欢篮球的人聚在一起，就会玩得非常投入，沈澄明他们甚至忘记了时间，一局又一局地打下去。
在转移到体育馆大约一个小时后，张力忘记了自己穿着制服，飞身去抢沈澄明落在框前的球。“嘶啦”一声，林晓和张嘉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好像听到了什么撕裂的声音。意想不到的是，球被漂亮地传了下来，沈驰凭借平时的习惯跑到了球的下方。沈澄明用眼角余光看到卫瑜开始助跑，便开始判断拦球的时机。
一个由十根手指支撑的完美传球射出。卫瑜以漂亮的姿势起跳，挥动手臂。那个比想象中还要高的接球点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沈澄明和林晓起跳慢了半拍。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在替补席上并排站着时，明明矮了一个头，现在却感觉和沈澄明差不多高。看到卫瑜的眼睛里好像发现了什么美丽的景色一样闪烁着，忍不住看得入了迷。卫瑜打出的球力道比张力和沈驰的都要弱，但因为沈澄明还没有到达最高点，只能勉强碰到指尖，球飞向了意想不到的方向。同样忘记了自己穿着制服的张嘉鑫想要飞身抢球，但已经来不及，球进了。
卫瑜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掌，目光追随着球弹跳着滚动的轨迹。站在他旁边的沈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好球。”
卫瑜的眼睛里还闪烁着光芒，他突然看向沈驰。沈驰顿时变得慌张起来，卫瑜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在笑吗？沈澄明看得入了迷，呆呆地望着他那美丽表情的变化，旁边的林晓和张嘉鑫也张大了嘴巴。男人都抵挡不住美人，这句话果然没错。不，除了张力，他冷静地表示卫瑜在比赛中多次露出笑容只是妄想（虽然是题外话，他好像喜欢软萌可爱的类型）。
“果然，你的传球让人感觉很舒服。感觉就算是我也能打出很棒的篮球。”
除了张力还在忙着寻找制服哪里破了之外，其他人都看得入了迷，卫瑜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谢谢你选择了我。”
就是现在！
沈澄明猛地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兄弟。全国冠军，还是奥运会金牌？一直以来，卫瑜的心中似乎没有一丝空隙，只有达到那种程度的冲击才有可能让他露出破绽，但现在，他清楚地看到了。只有现在了！
沈驰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像之前小心谨慎的态度是假的一样，一把抓住卫瑜的双肩。
“我喜欢你！”
沈驰没有理会惊讶的张嘉鑫和张力，好像眼里只有卫瑜一样，大声表白。
“非常喜欢你，喜欢到害怕的程度！从高一快结束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你…真的非常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沈驰为了撬开那一点点出现的空隙，抓住机会，拼命地重复着“喜欢”，最后深深地低下了头。近距离的猛烈动作，让卫瑜的刘海飘了起来。张嘉鑫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但现在顾不上他了。比起那个，确认了沉默不语的卫瑜的表情后，沈澄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已经把心中的空隙关上了吗！？真快！表情好严肃！冷冰冰的！好可怕！
“沈驰，现在最好不要抬头！”
遗憾的是，表兄弟之间并不存在心灵感应，所以只能用声音告诉他。如果告白后对方露出那种表情，肯定会心灰意冷的，更何况是暗恋了一年的人。
然而，好心告诉他的话，似乎反而加剧了沈驰的恐惧，他用比心灵感应更大的声音回复道。
“为什么！？感觉没希望了吗！？好可怕！太可怕了！我最讨厌倒着开的过山车和在黑暗中狂奔的东西了！看不见的东西太可怕了！”
“沈驰，给我闭嘴。明明长着一张好脸，一说话就暴露了你是笨蛋。”
“谁啊，别用恶心的腔调直接在我脑子里说话！”
“不，我是林晓。你刚刚的心理活动全都说出来了哦。”
“真的假的。”
张力从心底吐槽道“你才是真的假的”。就在这时，卫瑜终于开口了。
“……从哪里开始是搞笑的？”
“不是搞笑！全部都是真的！”
沈驰猛地抬起头，他的动作让卫瑜的刘海再次飘了起来。沈驰因为意想不到的近距离而猛地放开手，卫瑜好像在衡量什么一样，窥视着他的眼睛。沈驰呻吟了一声，向后仰去。一遇到美人，或者说一遇到卫瑜，沈驰就会变得最弱，看来这是定论了。甚至连看得入迷都做不到。
看到他们之间那段简直像玩笑一样的对话，沈澄明也觉得没办法，于是他向他们靠近。
“我保证这家伙是认真的。拒绝是你的自由，但请不要怀疑他的心意！”
沈驰惊讶地看着沈澄明。紧接着，卫瑜也静静地注视着他。那锐利的眼神，让刚才还看得入迷的林晓和张嘉鑫都紧张地僵住了身体。
沈驰吞咽口水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他的表情变得像是在恳求，像是在祈祷，变得非常孩子气。明明之前还说不喜欢被当成后辈撒娇，但被逼到绝境时，就会露出这种表情。卫瑜瞥了一眼沈驰，然后转过身去。沈驰的眉梢耷拉了下来，看来是没希望了。沈澄明的表情肯定也差不多。
谁料一阵春寒料峭的风吹来，吹向了至今为止都以强硬姿态示人的沈家兄弟。
“那，交往吧。”
听到这意想不到的话，发愣的不只是他们兄弟。卫瑜回头看着那些表情茫然地站着的人，还是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确认了这一点后，沈驰慢慢地从膝盖开始崩溃。
“……吓死我了……”
“篮球怪物也有害怕的东西啊，真是听到了好消息。”
卫瑜看着蹲下来抱着膝盖的后辈兼恋人，眯起了眼睛。
“为了感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下次请你吃饭吧。”
“！？这、这难道是，约、约会！？是约会吗！？”
“随便你怎么叫都可以。”
就在沈驰的情绪开始急剧高涨的时候，老师好像算好了一样，探头看了看体育馆。他温和地说今天禁止使用体育馆。因为是毕业典礼，所以他似乎并不打算严厉地批评，但也不能继续违反规则。
林晓和张嘉鑫如梦初醒般开始放下球。张力在和卫瑜一起去帮忙整理球场时，对沈驰说“恭喜了”。也许是因为这样，沈驰对刚刚发生的事的真实感增加了，但他仍然坐在地上抱着头，看到他这样，沈澄明也觉得心里充满了东西，慌忙地移开视线。为表兄弟有了恋人而感动得想哭什么的，也太丢人了。为了恢复平时的状态，他朝正在收拾东西的同学走去，结果裤子的下摆却被人迅速抓住了。
“沈澄明，怎么办啊。”
“这次又是什么事啊。”
沈澄明不耐烦地瞪着再次发出虚弱声音的沈驰，明明他也莫名其妙地快要哭了，希望不要再刺激自己的情绪了。
沈澄明用恼火的表情俯视着他，沈驰用蚊子般的声音嘟囔道。
“约会好可怕……”
真是像笨蛋一样的结局。沈澄明一脸无语地抬起脚，狠狠地踢了沈驰的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