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6 章 ...
-
卫瑜偶尔展现出的果断和异想天开，似乎会让周围的人感到害怕。在餐厅聚餐时，他向和他一个俱乐部的同学们告知了自己和比自己小一岁的学弟开始交往的事情，大家都张大了嘴巴，正处于震惊之中。
现在是初秋，除了已经决定以篮球为生的张力之外，大部分的队员都将在下周开始上大学。其中几个人要离开家乡，为了珍惜离别，大家聚集在一起，8月最后一周充满了离愁别绪的空气，却因为卫瑜的一句话而无情地冻结了。
在令人难受的寂静之后，脸颊抽搐的队友看向张力。
“……要吐槽吗？”
“不，现场我也看到了，是认真的。”
队友瞥了一眼感慨万千地回答的张力，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要把积压在腹中的邪恶之物都吐出来一样。以他为信号，周围的队员们也按着额头，抱着头，摆出各种各样苦恼的姿势。卫瑜不明白他们做出这种“闯祸了”一样的反应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歪着头，大耳静静地开口了。
“总之，我们大家一起去向卫瑜的奶奶道歉吧。”
“为什么啊！”
虽然他毫不犹豫地吐槽了，但没有一个人同意，也没有一个人笑出来，所有人都认真得让人吃惊。
“我们明明跟在他身边，却让他沾染了这么大的坏虫，真是太对不起奶奶了。”
“就像头上飞来了海格力斯大兜虫，却没有注意到一样。”
“那家伙没那么好吧。”
卫瑜几乎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听着那些低沉的声音，静静地看着手边的蔬菜汁。他心想，有那么让人惊讶吗，然后又自己吐槽自己说“当然会惊讶吧！”。他只能承认。无论是那天还是现在，卫瑜的思考回路都处于混乱之中，无法恢复正常运转。
在后辈沈驰向自己告白之前，卫瑜在三年平淡的高中生活中，第二次感到飘飘然。第一次是他在相当长的篮球生涯中第一次被命为队长的时候。第二次就是那天，被称为高中第一后卫的后辈，为了自己，传出了最棒的球。虽然在扣球练习中，他也有过几次扣沈驰传的球，但那和大家排队轮流扣球完全不一样。那时候，沈驰选择了卫瑜作为进攻的手段，以最容易扣球的时机传球给他。这种喜悦，张力这些理所当然地一直站在球场上的人，肯定不会明白吧。然后在那样心情达到最高潮的下一秒，卫瑜就被告白了。
因为喜悦而有些模糊的头脑，想着总之要好好回答才行。要好好地回答沈驰的告白。好好地？这种情况下的“好好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好好地交往？好好地不交往？我们之间好好地回答到底是什么。就这样，“好好地”开始瓦解，在混乱之中，他回过头，看到了沈驰那充满恐惧的脸，那个样子意外地很可爱，所以就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交往吧”，也就是说自己果然是闯祸了吗。不，他不能承认。卫瑜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沈驰的，但那家伙也有可爱的地方吧。有时候会在我提醒他之前就主动土下座道歉，有时候只是和我对视了一眼，就会慌慌张张地转移视线。”
“沈驰……可爱……？”
就像在说第一次听到的语言一样，坐在旁边的队员重复了一遍。沈驰刚入队的时候，他就被挤出了首发阵容，也许是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就连和他在一起一年的赤木，也竖起食指，好像要确认卫瑜的视线焦点一样。
“卫瑜，你是不是被喂了什么奇怪的药啊，这看起来是几根？”
“我本来不想在已经成为恋人的人面前说这种话的……那家伙一点都不可爱。”
就连公正严明的张力也毫不犹豫地否定了，看来一般情况下，沈驰是不可爱的。但是卫瑜还是不甘心地反驳道。
“作为后辈来说呢？”
“我们从刚才开始说的都是作为后辈的事情。就算退一万步说，沈澄明还算可爱，吃饭的时候就像刚从遇难中获救，终于找到了食物的海豚一样。”
“那只是个怪物吧。”
二年级的队员除了张嘉鑫之外，都是装傻充愣，或者说，即使注意到了别人的装傻，也会故意不接茬的狡猾的人，但三年级的队员大多是老好人，什么都会接。正因为如此，吐槽的人员才会饱和，很难让话题继续下去。不仅如此，最终话题还是只能朝着尊重卫瑜的意愿的方向发展。
无论怎么讨论，沈驰都不可爱，只是个坏虫，但已经交往了，在长时间地重新认识到这个事实之后，张力用严肃的表情看着卫瑜。
“……总之，不要马上让他进你家。”
被这句话诱发，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像对待年幼的女儿一样，提出了各种忠告。
“没错！被邀请去家里也不要去。就算他说父母都在家，也不要相信，要让沈澄明去确认一下。”
“还有，去远处的时候要好好看表，确认末班车的时间！就算他说‘休息一下吧’，也不代表‘我们去喝茶吧’。”
我当然知道这些，卫瑜差点反驳道，但他终于明白了大家在担心什么。以及他们难以接受沈驰和卫瑜交往的理由。
“你们觉得我会被沈驰那什么？”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这种情况很好笑，卫瑜忍不住笑出了声。队友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表情。只有张力咳嗽了一声，声音大到让人听得见。有什么好害羞的。
只有卫瑜的笑声在像魔界一样的空气中回荡，打破了这片寂静的是像和尚说教一样平静的队友的声音。
“卫瑜……我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有点危机感和恐惧感。”
在战战兢兢地表示赞同的同学们之中，赤木立刻补充道。
“那家伙，比你想象的还要像个男人。”
沈驰很像男人。卫瑜在心中反刍着这话，这就像地球在转动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刚入部的时候，身高还差不多的沈驰，身高猛涨，轻易地超过了200cm，明明每天都一样地参加活动，但体格也明显比卫瑜要好。眉毛挺拔，轮廓深邃的脸是帅哥中也很有男子气概的类型，除了运球之外的动作都很粗犷，一言以蔽之就是野性。他张大嘴巴狼吞虎咽地扒饭的样子，大步流星地前进，充满自信的走路方式，俯视别人时冷漠的眼神和笑容，所有的一切都像野兽一样，充满雄性的气息。在他面前，能够自信地说自己比他更像男人的强者，恐怕没有几个吧。卫瑜理所当然地也是这芸芸大众中的一员。
但是，作为后辈的沈驰，在和卫瑜面对面的时候，却完全没有展现出男人的那一面。和沈澄明一起闯祸的时候，会难以置信地缩成一团道歉，严重的时候，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就会吓得浑身发抖，眼神飘忽不定。即使是男人，也不是肉食动物，而是更接近小动物或者顺从的宠物犬。正因为如此，卫瑜才完全没有预想到自己会被沈驰那什么的可能性。
作为恋人，在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情况也没有改变，他始终没有从那个总是充满自信，争强好胜的后辈身上感受到雄性的气息。
在大学开始上学两个月后，不知不觉中，他和沈驰的交往也过去了同样的时间，但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进展的事情。
从告白那天开始，他就经常联系自己，也约好时间约会了三次左右，但只能感受到他的紧张感，完全没有像同学们担心的那样，看到他有什么不良企图。每次送自己回家的时候，他都好像被结界挡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家门外几厘米的位置，只是守护着自己安全到达玄关。
似乎有一次被奶奶目击到了，奶奶用害怕的表情问他“是小弟吗？”也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太拘谨了，自己的孙子看起来像□□的重要人物，她不好吐槽，所以没有深问。正因为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即使被要求唤醒危机感和恐惧感之类的防卫本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后，在第四次约会的今天，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迹象。在电影院里，卫瑜和沈驰并排坐在巨大的屏幕前。他似乎没有选择情侣座的勇气，所以只是非常普通的并排座位，扶手上放着一个大杯饮料。和沈澄明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位置肯定会放着巨大的爆米花吧，从刚才开始，沈驰的手就时不时地在两人之间的杯子附近徘徊，然后又回到扶手上。
如果用余光观察他，就会发现他明显坐立不安，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两人看的是正宗的历史题材电影…沈驰肯定连时代背景和词语的意思都搞不明白。卫瑜也不是很感兴趣，但他觉得奶奶喜欢这种东西，所以就没有阻止这个在偏见的基础上选择的标题。虽然不感兴趣，但因为是奶奶喜欢的时代小说改编的，所以之后买本场刊回去吧。就在他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放在扶手上的右手的尾指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感受到了非常微弱的，微弱到让人觉得是不是错觉的体温，卫瑜稍微将视线从开始大打出手的屏幕上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驰的左手就像依偎着一样，放在了右手放在饮料杯前面的旁边。只有那个尾指，不自然地紧贴着卫瑜的尾指。也许是注意到了卫瑜的视线，他的指尖颤抖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卫瑜什么也没说，把视线移回屏幕，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再次让尾指和尾指接触。从那微小的接触面，渐渐地传来了对方的紧张和热度。
电影进入了高潮。主人公和杀害父母的宿敌对峙，一场决一死战即将开始。为了表现出双方都是相当厉害的高手，屏幕上不断地切换着双方试探着缩短距离的脚步和脸部的特写。和这成比例的是，沈驰的紧张感也在增加，最后，他的手就像缠绕在一起一样，覆盖在了他的指关节上。反派的刀闪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夺走其中一人的性命。这时，沈驰的行动意义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他是因为斩杀的场面太可怕了，所以想握住自己的手。
一旦明白了这一点，就没有犹豫的理由了，卫瑜在一秒之内握住了沈驰的手。就在那一瞬间，沈驰那奇怪的声音响彻了黑暗的3号放映厅。
“诶——！？”
沈驰和声音联动着站了起来，浑身颤抖地俯视着他。后面的客人开始骚动，卫瑜轻轻地瞪了他一眼。
“会影响到其他人吧，快点坐下。”
“不，那个，是…对不起。”
沈驰也向后面的客人低了头，然后像崩溃一样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屏幕中的决战已经结束了。他没有看到干净利落地倒下的宿敌，也没有看到主角悲伤地看着他的精彩演技，那个比自己小的恋人，好像魂都被抽走了一样，呆呆地望着虚空。
他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在单价便宜的餐厅里吃完晚饭后，两人踏上了归途。他一直沉默不语，所以卫瑜以为今天会在地铁里解散，但是，沈驰却带着飘飘然的样子，在他家附近的车站下了车，像往常一样紧跟在他身边。
“明天还要参加球队训练吧，不用送我了。”
“不，已经很晚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
“……抢劫犯，或者变态什么的。”
抢劫犯，变态。如果真的有谁会特意去袭击大大超过平均身高的原篮球队男子大学生，那也太蠢了。沈驰有点把自己和沈澄明当成是世界的标准，但这是大错特错的。大部分的罪犯都比卫瑜矮小虚弱，如果在他们面前对峙，被认为“好高！好可怕！”的反而是自己。
但是，要让他理解这一点，沈驰所处的世界太不寻常了。平时和他一起吃住的沈澄明，和他几乎一样高，张嘉鑫和林晓，甚至连低年级的队员，也有一半以上超过了190cm。接下来他要飞向的篮球界，甚至还有能让沈驰看起来都很矮的强壮选手，卫瑜早就放弃了纠正他对身高的认识。
叮铃叮铃，刺耳的自行车铃声响起。他因为一直在思考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一辆自行车以相当快的速度从他旁边超了过去。为了保护卫瑜，沈驰的手下意识地伸出来抱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又迅速地松开了。
“对、对不起。”
为了表示自己不会再触碰他，沈驰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不管是电影院的事情，还是这件事，他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卫瑜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要道歉，又不会少块肉，是不是太在意了？而且我们不是在交往吗，所以没什么问题吧。”
沈驰为了逃避卫瑜的视线，看向前方，尴尬地挠了挠头。在单行道的狭窄道路上，路灯等间隔地排列着，虽然没有人气，但周围的民宅里却传来了谈笑的声音和电视的声音。果然没有暴汉和变态的气息。
建筑物消失，开始出现小块的田地的时候，沈驰开始以一种缓慢的节奏说话，让人明白他难得地动了脑子。
“……即使在交往，也不一定是两情相悦吧。”
“是吗？”
我心想这回答真够装模作样的，沈驰立刻插了进来。
“卫瑜前辈，你告白的时候是顺势答应的吧。”
“……真明白啊。”
“看到那个表情，不会有哪个笨蛋觉得‘太好了，原来是两情相悦’吧。”
他没有否定，我还以为他会闹别扭，但沈驰完全没有改变表情。他用比卫瑜认识的他稍微聪明一点的脸，将路灯的光芒映在眼中。
“不过没关系。我一直觉得卫瑜前辈比起恋爱结婚，更适合相亲结婚，所以只要先答应我，我就觉得一切都搞定了。”
结婚？他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开始了什么话题，沈驰还是像换了个脑子一样，滔滔不绝地解释了起来。
“我听奶奶说过，以前的人不讲究喜不喜欢，直接跟不熟的人相亲，然后很快结婚，婚后慢慢培养感情…我觉得卫瑜先生与其考虑喜不喜欢再开始恋爱，不如从已经决定好对象的状态开始，更容易进入状态。”
“哦……”
沈驰一口气说完一大段台词，视线转向卫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所以，你就当这辈子你的对象只有我一个，然后慢慢喜欢上我就行了。”
后来，从卫瑜那里辗转听说了这句话的同期们，无一不感到战栗。后背发凉，觉得那家伙太可怕了，感觉到了跟踪狂般的执念，沈驰真可怕。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这样的话，但卫瑜本人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比起那句话，他更惊讶于沈驰竟然如此准确地理解了他的行动模式和思考方式。卫瑜一直以为自己大致掌握了沈驰的思维回路，却从未想过反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那天，沈驰也像往常一样在卫瑜家门前停下脚步，摆出目送的姿势。卫瑜心想偶尔也让我来送送他吧，于是回头看向沈驰，却看到一张孩子般天真无邪的脸。
“我已经到家了，所以接下来就由我来守护你吧。”
“不，但是，不是说走玄关才算约会结束吗？”
又不是远足，没必要这么严格地保持紧张状态直到跨进家门。而且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卫瑜的家住在被民宅包围的住宅区里，好几年都没听说过附近发生犯罪事件。即便如此，看到他如此坚决，卫瑜也只好面向玄关。
“再见。”
“嗯，回头联系。路上小心。”
明明离家门只有几步路了，还要小心什么呢？虽然搞不清楚，卫瑜还是拿出了家门钥匙。
“你也小心背后啊。”
“为什么限定背后！？我没得罪谁吧！？”
卫瑜不禁被他这漂亮的吐槽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推开了家门。回头一看，沈驰正对着他微微鞠躬。简直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大型犬。
打开鞋柜，把再也不会穿的乐福鞋塞到运动鞋旁边，卫瑜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虽然完全不觉得自己适合恋爱，但算了，反正对象也只有那家伙了。
解禁了牵手之后，沈驰也几乎没有再触碰过卫瑜，夏天就这样到来了。大学生有漫长的暑假，卫瑜本来觉得自己肯定会闲得发慌，但他所在的专业没有假期可言的。一年级的学生因为主要还是通识课程，所以一周去个三四次就行了，但开始了实习的二年级以上的学长们，几乎每天都要从事相关研究，或者去研究室确认样本的生长情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段时间非常有意义，但只有一件事让他感到遗憾。因为轮到他值班，所以没能去看沈驰他们的最后一次高中大赛。
『我不能去给你加油了。对不起。』
在得知消息后，卫瑜立刻用短信告诉了沈驰，沈驰发了一个狐狸呜咽的表情。
『好难过。但是我会想着卫瑜先生在远方为我加油，然后去赢得冠军的。』
『要是像之前那样在网络上播出就好了。』
『比赛的视频我们应该可以拿到。』
这么说来也是，卫瑜看向自己房间的书架。在参考书的旁边，摆放着笔记本，其中好几本是关于比赛视频的分析。想着之后借来看看也不错，他开始铺床，这时手机又震动了。
『要来我家看吗？』
卫瑜眨了眨眼，这时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如果不愿意的话，拒绝也没关系！我会把训练休息，父母和沈澄明都在的日子告诉你。』
卫瑜开始思考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些，这时几个月前同期说的话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被邀请去他家也绝对不能去。就算他说父母在家，也要好好向沈澄明确认一下。…不过那已经是交往几个星期时候的事了。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月，应该不适用了吧。这样想着，卫瑜指定了自己不用值班的日子。
『我知道了。』
在收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立场的回复后，一个大鸟炸鸡的头像发来了新消息，是沈澄明。
『你要来卫瑜家是真的吗？』
『是真的哦。』
『我也说了要在我也在的日子，但他可能在说谎，所以可以先告诉我哪几天吗？』
没想到自己想确认的人，竟然先来确认自己了。虽然觉得他连家人都不信任有点可怜，但沈澄明肯定是在充分了解了卫瑜不知道的前科后，才如此警戒的吧。
都已经是高中三年级了，把交往几个月的恋人带回家，有那么罪恶吗？是因为怕发生什么事吗？是因为未成年不应该做那种事吗？嘛，确实，在卫瑜的大学里，也有很多一年级新生为了告别c男之身而努力。也就是说，大部分男生在高中期间，都和那种事无缘。卫瑜自己也是如此，所以不难想象。在健全地学习、健全地参加社团活动的学习生活中，没有必要登上大人的阶梯。但是，如果有人不小心得到了那样的机会，大家都要去阻止他，这样好吗？他们可能也在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啊。
……虽然卫瑜是这么想的，但他确信，就算他和沈驰单独在宫家，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毕竟是花了两个月才牵到手，然后又过了几个月还在原地踏步的男人。卫瑜也没有想要发展关系的想法，所以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们一起去吃了一次饭，在那次约会中决定了集合的地点和时间。指定的车站离卫瑜的家只有几个车站，稍微靠近市中心，也稍微繁华一点。车站检票口出去后，马上就有便利店和大型超市。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已经看惯了身材高挑的帅哥，所以沈驰并没有像在比赛会场和约会时那样，被人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而是悠然地靠在公交车站前的指示牌上。他从手机上抬起头，确认了卫瑜的身影后，立刻露出了眉梢下垂、有些怯懦的表情。无表情的时候会增加流氓气质，难怪卫瑜的奶奶会用小弟来形容他，这种立刻变成怂包的样子，绝对不能告诉他。
卫瑜拒绝了他帮忙拿东西的要求，然后两人开始走起来。十一月的太的天气已经日渐寒冷，他往有些凉的双手上哈了一口气，突然脸颊传来一阵暖意，他慢慢地把视线移到脸侧。在那里，沈驰的手就这样静静的贴着他。
明明自己看起来也没暖和到哪里去，却还是想让卫瑜稍微温暖一点的样子，让卫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移开了视线。
“你的手又变大了啊。”
“……你会觉得我可靠，或者想让这双手对你做些什么吗？”
沈驰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卫瑜再次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手，思考了一下。
“嗯……可以把你的手印拓下来，然后在旁边签个名吗？”
“请你好好考虑一下，现在可是很让人心动的场景哦？如果是女孩子的话，肯定会尖叫的哦？难道没有更适合这双手的使用方法吗！？”
“……想看你用手榨新鲜的橘子汁。”
“硬汉！？卫瑜先生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吗！？”
在进行这些无聊的对话时，他们到达了沈驰家。看起来很有气势的一栋独栋，但并不清冷，庭院里的树木和雨水管上，都留下了可能是小时候打闹破坏的痕迹。沈驰若无其事地解释说，那是小时候他和沈澄明比赛谁先够到，然后弄断的。看来他们小时候也相当调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