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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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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亮起的瞬间，池序指尖的凉意又重了几分。相册弹窗里，几张照片赫然在目：第一张是他在咖啡馆和江淮讨论剧本，两人俯身看同一本脚本的侧影，角度非常刁钻，截掉了桌上的剧本，只留着肩膀相靠的画面；第二张在排练厅，他递水给江淮时抬手的动作，视角特别，被拍成了“牵手”的错觉；最刺眼的是后台那张，正是上次他和江淮谈“复活条件”，江淮拍他肩膀的瞬间，照片聚焦两人近距离对话的场景，令人想入非非。
下方的爆料文案更是字字诛心，“配音导师江淮与选手池序秘恋实锤，多处同框画面曝光，高分竟是‘人情分’”。
再往下翻，竟还有几张不堪入目的AI换脸图，将池序和江淮的脸合成在亲密场景里，缱绻缠绵，色调昏暗却能看清面部，真实到池序自己都差点信了。
池序划开评论区，恶评早已铺天盖地。“难怪池序能拿高分，原来是有导师撑腰”“江淮这是公然破坏比赛公平，太让人失望了”“新人想红也不能走这种歪路，恶心”。
池序手指顿在屏幕上，指尖的凉意顺着指缝往心口钻。他下意识点开热搜榜，#江淮池序不正当关系# #池序靠关系拿高分# #池序滚出配音圈# 三个话题赫然挂在热搜第一、第三和第五的位置，每一个话题后面都跟着“爆”字，转发量早已突破十万，评论区里的水军像蝗虫一样密集。
难怪柯临川嘱咐他们不要看呢。对方想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影响他们的状态，获利者是谁呢？池序想起陌生号码发的短信“如果你的做法让我不满意，我的做法肯定也不会让你满意！”
是张洄?还是“声优联盟”?又或者，是谢观澜?
“这群人疯了吧！”言愈凑过来看完，气得胸口发闷，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就要点进评论区和网友对骂，“什么乱七八糟的，AI换脸都看不出来吗？那些同框明明都是讨论工作，怎么就成禁忌关系了！”
池序伸手虚虚地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声音比刚才在台上更沉：“别冲动，和水军对骂只会越描越黑。”
池序收回按在言愈手腕上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屏幕传来的凉意。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窗外，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地板上，亮得耀眼，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影：“别跟他们耗，先去吃点东西。”
言愈还憋着一肚子火，攥着手机的手指都泛了白：“这时候哪有心思吃啊！事态严重啊，序哥！那些人带节奏乱骂，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池序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顺手帮言愈也拎了起来，语气缓和了些，“对于这种捕风追影的网暴，你给他一个眼神，都算待见他了。”
池序和言愈边走边说：“我们现在乱了阵脚，才中了对方的圈套。我们先吃顿饭，庆祝一下第二轮比赛结束。”他抬眼望着天空澄澈，万里无云，笑道，“至于其他，我相信，一切都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言愈看着池序眼底藏不住的疲惫，终究还是压下了火气，跟着他往外走。言愈下意识往池序身边靠了靠，像是在无声地护着他。
他俩到了小杜抻面馆，发现卷帘门一拉到底，上面贴了张A4纸，写着：“店主去拯救银河系了，明天回来。”
池序看着那行字，扯了下嘴角，想了想说道：“去我那吧，下点挂面，炸点鸡蛋酱拌拌。”
言愈当然没有异议。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池序的精神状态，这也太平静了吧。
厨房里，池序拿着筷子在锅里轻轻搅动，挂面在沸水里翻滚，厨房里散发着出朴素的麦香。
言愈靠在门框上，看着池序专注的侧脸，网络上那些认不认识的人统一口径的谩骂，沉重得像让人喘不过气的阴霾，但似乎被这小小的烟火气冲淡了些许。
“开饭。”池序的声音不高，就是中气不足，有点疲惫，有点沙哑，泄露了他的心里并不像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
两碗面，一大勺鸡蛋酱，简单到近乎寒酸。两人默默吃着，只有吸溜面条的细微声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
池序咽下一口面，目光落在碗沿蒸腾的热气上，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知道你担心我。言愈，我真没事儿。”
对于池序而言，除了生死，再无大事。但这不代表着他不会伤心，不会委屈，尤其是在言愈面前，这种委屈的感觉还莫名其妙地被放大了。
两人正吃着，言愈仍然不甘心地浏览网页。他突然“哎”了一声：“序哥，快看！刚才那些最过分的换脸图没了！还有几条高赞的黑帖，刷新一下就找不到了。”
池序也注意到了异常，舆论发酵得快，删帖的速度也同样惊人，不像是平台自发操作，更像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控场。
“是江淮老师吧?”言愈猜测。毕竟他是这件“绯闻”的另一个男主角。想到这儿，言愈心里又冒起了酸泡泡。凭什么是他呢！
言愈突然发现自己有病一样，竟然有些羡慕图上的江淮，这要是自己……多好！那这就是一个大型的出柜现场啊。不过，言愈竟然觉得挺舒服。
“不太可能是江老师。”池序收回目光，又盛了一碗热面，热气氤氲着他的眉眼，冲淡了几分眼底的沉郁，“他性子看得开，以前遇到类似的传言，从来不会特意去管。”
“那会是谁呢?”言愈看着删帖的速度越来越快，热度也被降了下来，总归是件好事吧。
“节目组吧？”池序胡猜道，看了看手机，然后摇摇头，“不对，节目组快穷死了，没这么些钱。而且也不敢跟谢观澜硬刚。这都要删没了。”
他们正疑惑时，手机推送了一条新的采访视频，标题格外醒目，加粗的黑字，生怕谁看不到一样，连标点都透着港式浮夸：“独家采访：江淮身边人现身，驳斥不实传言”。
“江老师有身边人?谁啊？”言愈迫不及待地点开视频，下一秒就傻了眼，声音都变了调，“这，这不是明彻哥吗？”
镜头里的明彻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面对记者的提问，他直接拿出手机里的照片，正是咖啡馆和排练厅的同框场景，只不过照片里多了他的身影：“那些所谓的‘秘恋照’，我当时都在现场，江淮和池序只是在讨论工作，截掉我和其他工作人员，故意制造暧昧氛围，根本就是断章取义。”
说到激动处，明彻抬了抬下巴，眼神坦荡：“还有，我要澄清一件事，我才是江淮的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那些恶意造谣、用AI换脸抹黑他们的人，不仅不尊重我们，更是在破坏行业风气，我已经联系律师，会追究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卧槽!”言愈喃喃自语，他只敢在脑子里想想的大规模出柜现场，明彻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做了。
他还在努力厘清他和池序之间的关系。要什么关系，走一步看一步，随心而动，顺其自然吧！
“序哥，明彻哥和江哥真的吗?”言愈还是不好意思地问了一下。
“不知道。没听他俩说过。但肯定有过去。”池序想起江淮在咖啡厅对着他叫“明彻”的样子，还有赵老说他们俩以前总是一起去看他，池序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应该还是不清白的过去。”
视频刚发出去半小时，舆论就开始反转。网友纷纷留言“AI换脸太缺德了，还好有人出来澄清”“明彻好敢说，这才是正主该有的样子”“浅磕一下明江cp”。
言愈看过视频的留言，眼睛一下子亮了，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明彻用“正主”身份护住了江淮，他是不是也能这样护着池序？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要是告诉池序，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
吃完午饭，池序主动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水流声和碗碟碰撞的声音传来，冲淡了屋里的沉闷。言愈坐在沙发上，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颤，却还是飞快地解锁、点开相册。
相册里存着不少他偷偷拍的照片：有两人在录音棚对着脚本争论，池序皱眉圈画台词的侧影；有比赛前他帮池序整理衣领，对方低头笑时露出的梨涡；还有池序熬夜帮他改台词，笔记本上写满红色标注的特写。
他一张张挑出来，特意做了虚化处理，只清晰露出池序的身影，自己的部分则模糊成了剪影，再一张张贴进提前编辑好的长帖里。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连手心出汗都没察觉：“实在忍不下去了，必须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那些传池序老师和江淮老师的谣言，全是假的！因为我才是池序的正牌男友，我们一起在出租屋熬到凌晨改脚本，一起在路边摊啃着包子讨论配音，他最难的时候，是我陪着他，我比谁都清楚他有多努力。”
他一写就控制不住了，指尖自然地流出了800字小作文。
最后，他又花了十分钟，对着那些残留的AI换脸图一点点找破绽，把面部边缘的模糊痕迹、耳后痣的位置错位、光影和背景的脱节处都标出来，配着截图写道：“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掉一个认真搞配音的人，你们的良心不会不安吗？我会和池序一起维权，也希望大家别被谣言带偏。去听听他配的角色和作品，比什么都强。”
帖子编辑好，言愈又翻出之前剪“清都山水郎cut”的博主私信，把长帖链接和拆解AI图的素材一起发过去，语气带着恳求：“博主您好，我是池序老师的粉丝，这些是澄清谣言的素材，能不能麻烦您帮忙转发一下，让更多人看到真相？”
之后，他又找到明彻采访视频的评论区，把长帖内容精简后复制粘贴，还附上了自己新注册的微博链接。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言愈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外套内袋里，手心的汗把手机壳都浸湿了。
他怕明彻突然发来消息询问，更怕看到网友的追问，甚至怕池序从厨房出来，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没想过要一直撒谎，只是现在，他只想把那些对准池序的恶意，多引到自己身上一点，哪怕只是少一条骂声，也够了。
没过多久，池序收拾完厨房出来，伸手就要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言愈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拦住，语气尽量装作轻松：“序哥，别拿手机了！现在网友都在帮我们说话呢，明彻老师这波操作太关键了，负面评论都快没了！”
他不敢抬头看池序的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鞋尖，悄悄攥紧口袋里的手机，心里默默祈祷：等这阵风波过去，等事情平息了，他再慢慢跟序哥解释，一定会的。
池序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
而他不知道的是，外套内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言愈池序正牌男友# 的话题已经悄悄爬上热搜尾巴，满屏的“好甜啊，这才是双向奔赴吧”“他好护着池序，细节里全是在意”，正一点点将最后残留的负面舆论，彻底覆盖。
甚至有一条高赞评论写着“明彻视频护江淮，言愈长贴保池序。为什么我从一场配音比赛，看出了恋综的感觉?!还都挺好磕的。”
晚上，吃完饭后，池序在客厅里刷八级题。前一段时间净忙着准备第二轮比赛，得加快进度赶一赶考试题了。池序在餐桌的另一边写作业。
言愈窝在沙发上，看着这副场景，明亮的灯下，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溢满了整个客厅。
“明天去买床吧。”池序写了一会儿，停了下来，看见言愈一米八多的个子，蜷缩在沙发上，有点可怜。
“好呀好呀。”言愈没心没肺地笑着。
池砚给他画了一个狗狗傻笑图。“小阿砚，你也欺负我了是不是?”言愈伸手去胳肢池砚，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
这一边客厅里岁月静好，那一边，江淮盯着明彻的“男友宣言”出神时，手机骤响：“您好，夜色酒吧，您朋友喝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