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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别说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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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硕英抽了下鼻子,另一只手也撑着信纸,韩允浩按下了他的手,念着信的最后一句话,“我所信仰的神换了名字,安硕英,这次不要救我,爱我好不好。”
彻底绷不住的安硕英扭过头,一股暖流滴落进大海,浪花卷着这些年的回忆不断拍打他。
“我叫韩允浩,又见面了。”
“硕英哥,你不会讨厌我的对吧。”
“安大会长,别生气了,我下次肯定不打架了。”
“吉他?你要学唱歌啊,跟我学好了。”
“吃醋?高恩斌?我才没有。”
“安硕英,让我抱你。”
“这幅画没什么特别的,人比较特别而已。”
“为什么来参加节目,因为能出国啊,我朋友在这里来着。”
“歌手吗?没兴趣,听我唱歌的人不在了,我连初心没有了。”
“我要在工厂兼职,这个条件可以吗?”
“没关系崔老板,就是被刀划个口子,不耽误。”
“学校里的美术室废了那么多年,重新修一下吧,钱我来出。”
“我希望您能保留这款汽水的外包装。”
“除了再见他一面,我没有什么心愿了。”
安硕英一扭头,嘴唇抿了一下,连着眨了几下眼睛,眼框红了一圈,眼睛水汪汪地望着着韩允浩,点了点头。
已经被捂热的银戒毫无预兆的被戴上,韩允浩扣住安硕英的左手,两人相视一笑,韩允浩又虔诚地吻上了他的无名指,他自己除了无名指的同款银戒,食指上戴着母亲的戒指。
我手上有两枚戒指,一枚是我爱的人,另一枚是我的爱人。
“砰!”酒店的房门被人鲁莽地敲着,早就回酒店的白河臻翻身起来,按开手机,十二点整,他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浓厚的味道扑鼻而来,白河臻总算知道这三个小时人去哪儿了,他伸出手,像揽过徐缘易往里走。
喝醉了的徐缘易脾气不小,一把打掉他的手,抓着他的浴衣领子,眼神是不同用于话语的柔情,“我不关心了,白河臻,我对你,再也不关心了,什么前辈后辈的,就装到这里吧。”
说完,徐缘易又拍了拍他的脸,随之把他推开,一磕二碰的走到自己的行李箱面前,合上行李箱,拉上拉链。
直线都走不明白的人,拉着行李箱往外走的时候还撞了他一下,白河臻长叹一口气,没人告诉他还得照顾酒鬼啊。
白河臻一把抢过行李箱拉杆,喝醉酒的人其实没什么力气,反正徐缘易连反抗都不疼,就这样被他拎回房间了,幸好没有别人看到,他把人扔到床上,行李箱被推到一旁,“你要干什么大晚上的。”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哼,徐缘易捞了一个枕头,包着自己的头。
白河臻本来还笑着走到床头,拿起手机想着耍酒疯的罪证都给他拍下来呢,枕头里的一阵抽泣打乱了他的思绪,他单腿跪到床上,掰着那双扯着枕头的手,“你耍酒疯怎么还哭了。”
好不容易掰完的右手,徐缘易一捞,白河臻就跟着趴在床上,他刚想发作,徐缘易转过头,红成一片的脸凑了过来,眼眶尤为严重。
他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欠你的道歉,现在给你。”
一句话扎在白河臻心里,他这才开始回想徐缘易的话,他胡乱拽着徐缘易的衣服把人拽起来,眉头跟着挤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我不该惹你的,一开始就是,现在道歉了,我们就没关系了。”
嘶啦嘶啦,餐厅只有一盏旧式的灯,只能照亮餐桌,装满水的玻璃杯从餐桌上被女人一挥手打掉,玻璃渣子撒了一道,正好隔在两人中间,白河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女人却连躲都不躲,她弯腰捡起一片玻璃,尖锐的玻璃碎片一碰就划伤了她的手指。
“南青,你冷静一点,离婚的事我们慢慢聊。”白河臻两手悬在空中,想用手引导她深呼吸。
周南青自嘲地邪笑着举起玻璃片,直直对着白河臻,她颤抖地说着话:“是我主动招你,是我的错,可你为什么要回应我呢?”
她眼里瞬间盈满了泪,呼吸也变得急促,音量越发的大了,可以算吼了,“该死的礼貌!就因为你不拒绝,我才会跟你求婚,我以为你只是害羞,从不说爱我。”
周南星似乎感觉不到痛地把手攥的更深了,泪水终于装不下从右眼里落下,“如果不爱我,就要说啊,弄得我像个疯子,每天找事情证明你爱我。”
“南星,你先把玻璃扔了,你的血都...”白河臻试探地迈着步子往前,明白周南星对他有多么埋怨,毕竟就算结婚了,两人都没有什么亲密的交流,更别说她赌气一个接着一个剧组的拍戏,就更没有交流了。
“你别碰我!”周南星攥着玻璃的手一挥,玻璃甩离了手掌,刮到白河臻颧骨。
和玻璃一道甩在上脸的,还有周南星的血,从下巴到左眉骨溅了小半张脸,眉骨的血滴进眼里,白河臻感觉眼前一片猩红,连同那双舍不得恨他的眼也是。
“白河臻,如果以后有人用这种眼神看你,诚实点,说你不爱她吧。”
“我爱你。”白河臻抬手,揉弄着徐缘易的头发,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人,不能让他失望第二次了。
“诶?”意料之外的话堵得徐缘易满脑子空白,他眼珠子一下子躲开视线,又悄悄的往他那里偷瞄一眼。
白河臻把把手伸进被子里,揽上徐缘易的腰,右手按着他的后脑勺靠着自己的肩膀,“对不起,希望我明白的还不晚。”
“不晚,你慢慢来,还在布景,那首曲子还得练一会儿呢,不着急。”车美娜扫了一眼监视器里的光影,对着光影组点了点头,挂完电话后,找到正在检查妆发的今日主演。
“你们两个,没问题吗?艾米她去医院了,只能先拍你们的戏了,还有三场就结束了。”车美娜叉着腰耸着肩对坐在华丽的沙发上的二人说到。
“幸好昨天休息的还算可以,没什么问题。”白河臻轻轻推开了化妆师的手,脸转过来露出好看的笑容。
“还有点肿,再一会儿就差不多了。”徐缘易眯着眼睛让化妆师精细眼尾,嘴里嘟囔着。
车美娜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讲今天的戏,“这是结局的回忆片段,完成梦想功成名就的缘易再次回到白老师以前住的地方,回忆着学习钢琴的日子,因为白老师的角色已逝,我们的光影会经历打造出那样的状态,如果现场那个光不舒服的话直接说就好了。”
白河臻看了眼化妆师递来的镜子,微笑着给她点了个头,徐缘易这边也检查完了,说了声谢谢之后,两人准备试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车美娜很是满意两人的状态,她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两只手分别伸出食指和拇指,架了个方框对着两人。
富丽堂皇的别墅里,圆的穹顶折射着仿日的暖光,楠木的旋转楼梯上堆满了各种封皮的书,白河臻穿着的米色毛衣,拉着还未换下演出服的徐缘易,缓缓往二层的小平台走着。
白键与黑键同时落下,悠扬的曲子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负责镜头的人员立马趁着这幕调整着机位,车美娜放下手,闭上眼静静的听着这首“新鲜出炉”的曲子。
今天原来的主演是十二点去的医院,这首歌是韩允浩凌晨两点发给他的,收到他们两个演员的回复是凌晨四点,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两人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除了问题不大的错音,最主要的是音符间萦绕的,温暖暧昧的味道,车美娜嘴角扬起,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一个蹲在壁炉旁和自己裹同一个圣诞毛毯的男人。
今年的圣诞,会是什么样的?
玻璃窗外,一男一女站在别墅门口外的花园里,“我说了,今年我要去陪浩浩过圣诞,你好好休息就行。”韩惜玟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十几袋咖啡,语气像是赶他回去。
“我想看看他。”男人喘着粗气,按着隐隐发痛的胸口,外套被风吹动,里面的病服还有一脸苍白,任谁都看得出他是个病人。
才下车的安硕英挠了挠头,没见过的人,还是个病人,看韩惜玟的表情还不太高兴,算了,就当我多管闲事吧,反正管的也不少了,他走上前,拍了下韩惜玟的肩头,“韩专务?您怎么在这?”
韩惜玟一下子转身,看着安硕英身后不远处付好车费收着钱包走过来的韩允浩,赶紧把袋子分给安硕英,“来,你和浩浩拿进去,跟导演说是给剧组买的。”
安硕英把手上的戒指往里推了推,接过一半的袋子,手上变重又突然变轻,他一转头,韩允浩夺过了他手里的袋子,对着韩惜玟点了个头,“姑姑。”
韩惜玟抿了下嘴,瞥了一眼身后男人的表情,叹了口气,把韩允浩手里的又拿了回来,挽着安硕英,“我们先进去,浩浩你和他聊聊吧。”
韩允浩这才抬头,正眼观察着面前的人,那双眼睛,敞着领口的病服,锁骨上和自己一模一样位置的痣,他默默低下头,裤缝旁边的左手狠狠握住,食指和无名指的两个戒指来回磨着他的掌心。
“你找我什么事?”韩允浩淡淡的开口,语气不轻不重,仿佛对面的人并不认识。
“我就想看看你。”男人用手梳了一把半百的头发,坐在打开的后备箱边上。
那张脸除了眼尾的皱纹仿佛什么都没变,他还是喜欢留长头发,只不过不会费力的去染发了,韩允浩深呼吸一口气,“看来你真的老了。”大拇指搓了搓食指上的金色素圈,“居然肯见这张和她一样的脸了。”
“你也见到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韩允浩把手松开揣在运动衫兜里,刚迈出一步身后的声音仿佛藤曼缠住了他的脚步。
“今年圣诞节,一起过吧。”话是从指缝间流出的,男人垂着头,垂下的头发遮着脸,下半张脸又被手盖住,更加看不清楚表情了。
韩允浩把腿收回来,没有转过身,这些话,面对着他估计就说不出来了,“我不要,都已经八年了没过了,你把我留在家里那个圣诞节开始,我再也没过过。”
没有声音响起,却让韩允浩不禁嗤笑,“凭什么你要我走我就走,你要我回来我就回来?我不需要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抱歉,是我不知道分寸了。”男人扯了下针织外套,起身按了下后备箱门上的按钮,打开主驾驶的车门。
砰!
“诶诶?怎么回事,是不是哪个灯炸了?我这马上就开拍了,快检查一下。”车美娜举着对讲机一顿吩咐。
头顶突然降落一杯咖啡,她一仰头,带着茉莉花香气的发丝就蹭上了脸,韩惜玟笑着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往后退了几步才打招呼,“车导,真是辛苦你了。”
车美娜被似曾相识的味道勾地愣住了,还是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放下对讲机,转而拿起冰凉的咖啡杯,恭恭敬敬的说到:“韩总这是说到什么话,还要靠你们配合,我们才能拍摄啊。”
“您费心了,有什么需要的你放心说。”韩惜玟大跨步地往旁边一迈,坐在片场椅上,环视着着整个片场的布置。
两位演员还在苦练联弹,看起来是哥哥在指导弟弟,弟弟长得挺秀气的,坐在钢琴椅上,专心致志的敲着琴键,哥哥靠着钢琴旁边,双手环胸,微微笑着。
暖黄的灯光又带她回到那节钢琴课,比自己没大多少的人监督自己和哥哥练琴,那时她的表情也是这样,时间停在黄昏就好了,也不至于晚上就成了她的小姑子。
你也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