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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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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就这样在神秘而熟悉的教学楼里住了下来。
他本来就不去上课，现在更是连宿舍都不回去，虽然这里的条件远远比不上宿舍，但林远本身对生活品质没有多少要求，其次也不是没住过环境恶劣的宿舍，他反而觉得，像现在这样，如同隐居一般生活在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地方，什么都不用考虑，自由自在的，反而更让他放松。
他曾在这样的教学楼里度过了十几年的青春，他迄今为止绝大部分的人生，都被留在这样老旧沧桑而沉重的建筑里，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亲近过它。
那些空荡荡的走廊和教室，在白天，阳光洒落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在，显露出一种错位的孤独，一种无端的期待，似乎下一刻就会有人来到这里，坐下来学习，那是一种朝气蓬勃的寂寥；而在夜幕笼罩时，它们安静地呆在黑夜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象是否它们和这里的主人们一样沉睡着，让寂静的深夜带走一天的疲惫，在太阳升起时，又变成崭新的一切。
就像轮回一样。
林远就在这如同凝固了时间一般的轮回里，无所谓地度过悠闲的生活，有时候，他会查看手机，了解排名，或者研究超能力。
更多时候，他随心所欲、无所事事。
然后，有一天，林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阳光在他眼中凝聚，闪烁出锐利如刀锋般的光芒。
“可以了。”他说。
“宿主？”
“我要回去了。”
系统表示了惊讶：“根据宿主近日行为，本系统推测您很享受当下的生活。”
“我当然是很享受了，”林远说，“但是，还有很多人没收拾呢。”
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刚响，教室门便被打开，老师转过头，在看清了是谁打断自己时，皱起了眉头。
“林远，你还有脸回来？”
随着他这一声，所有目光都汇聚在教室门口。
有好奇，有漠然，不约而同地等待着好戏上演。
林远没有理会老师，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那里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
没有任何人对他的消失感到疑惑，毕竟，他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闯入者，当他消失，所有人都恢复按部就班的生活，而他的出现，便是世界错位运转的开始。
“肆意霸凌同学，还逃避惩罚、长期旷课，”老师怒道，“你把学校当成什么地方了？老师在跟你说话！”
即使林远没有打听，也知道自己的谣言会传成什么样子，老师的话并没有出乎预料，似乎又是一场唇枪舌剑即将上演，但林远的剧本并非如此。
话音刚落，林远周身的空气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热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讲台上的粉笔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粉笔散落一地。
老师低头一看，讲桌边缘竟泛起焦黑的痕迹！
“啊！”老师又惊又怒，抬手指着林远，“你还敢使用超能力！”
林远看了眼老师，说：“是的，老师。”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我敢。”
下一秒，“轰”的一声，翻涌的赤红火焰凭空在林远掌心燃起。
灼热的气浪瞬间扩散，不等任何人反应，他手腕猛地一抖！
那团火焰骤然炸开，化作数十道细长的火蛇，带着尖啸声，如同拥有生命般，朝着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朝着每一张惊恐的脸，飙射而去！
“啊——！”
又是熟悉的尖叫声。
一条条火蛇擦着学生的头皮飞过，点燃了几缕发丝，又撞击在课桌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和跳动的火苗，无差别地攻击范围内的每一个学生，喷吐灼热却不致命的气息，反正，每一个学生都曾对林远展现出恶意、并且甚至就在刚刚，还在用那熟悉的充满嘲讽的目光瞪视他。
更不要说，林远的谣言也少不了他们的添油加醋。
老师早没有刚才的气势，同样面色惨白，在火蛇的攻击下狼狈逃窜，一边大声喊道：“林远！你疯了！快住手！许杨！许杨！”
闻讯赶来的许杨脸色铁青：“扰乱课堂，攻击同学！林远，你太放肆了！”
林远看着许杨，他的目标终于来了。
他周身收敛的热浪再次升腾，赤红的火苗在他指尖跳跃，接着指向许杨：“我向你发起挑战。”
期中考试虽说会重新排名，但结束后依旧能够发起挑战，因此虽然也有人提升了排名，很快还是会被踢到原本的排名上去，比如方圆，早已灰溜溜地回到了最后一名。
而林远，在那所教学楼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一种模糊的冲动慢慢在心底凝聚。
他想起第一次听说学校的排行榜制度时，便感到有些荒谬，后来，更是越发感到无法认同。
也许他做的那些事情，起初的确只是出于系统任务的推动，但做到这些事情后，除了获取奖励的开心之外，林远所感到的另一种快乐，能够稍微反抗这他并不认同的制度、能够稍微给别人一些帮助，而产生的快乐，也并不是假的。
这种感觉催动着林远去做更多的事情，虽然，此刻他并没有想清楚，但他决定努力去完成能够做到的事情。
比如，能够击败许杨，成为级长的话，那就不必犹豫，尽力去做。
教学楼外的广场上，赤红的火焰与深蓝的水流疯狂碰撞，蒸腾起漫天白雾，刺耳的“嗤嗤”声不绝于耳。
林远的攻击狂暴而直接，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每一道火舌都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
许杨则依旧沉稳，水流在他操控下或聚或散，时而化作坚韧的盾牌，时而成为锋锐的长矛，攻守兼备，在林远的攻势下仍能游刃有余。
他当然没有忘记上一次的经历，这次同样是全力以赴，然而，林远的火焰仿佛源源不绝，越战越勇，而且，经过两次交手，林远早已熟悉他的战斗方式、他的招数，而许杨却依旧摸不透这个飞速成长的对手。
“轰！”
一次全力的水火对撞，两人各自后退数步，场中暂时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白雾弥漫，遮蔽了部分视线。
许杨微微喘息，调整着呼吸，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林远却通过刚才的交手，已经隐约捕捉到了许杨防御转换时，那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凝滞。
就是现在！
他不再保留，将周身缭绕的火焰极度压缩，凝聚成一道凝练无比、颜色近乎纯白的炽热射流，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穿透弥漫的白雾，直射许杨因准备下一轮攻势而露出的微小空当。
许杨反应极快，赶忙调动水流防御，然而仓促之间，他已经失去机会。
“噗！”
白色火线虽然被削弱了大半，却依然精准地擦过他的腰侧。
剧烈的灼痛传来，许杨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着半跪在地，飞扬的水流溃散，变成一场细雨，淅淅沥沥地淋在身上。
他低头去看，腰侧被擦出一片赤红，火辣辣地刺痛，只一眼，他便不甘心地发现，林远竟然手下留情了。
如果这一击撞到身上，他又是与期中考试一样的下场。
事已至此，许杨只能低头。
“我认输。”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林远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一片狼藉的的场地，系统的提示音告诉他，任务已经完成。
然而，异变陡生！
“啊！”边上一个很靠近的学生惊恐地捂住嘴，林远警惕地转身，勉强躲过擦着侧脸飞射过去的水箭攻击！
半跪在地上的许杨，低着头站了起来。
那起身的姿势极为诡异，上半身前倾，关节扭曲，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被无形的手所吊起，接着，他本已因疼痛蜷缩的身体，竟像是突然失去了本能的感知，猛地弹起！
与此同时，周围散落的水流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强行征召，疯狂地向他汇聚，一条前所未有，远超许杨能力的巨大水蟒在半空飞旋，接着直直撞向林远！
“小心！”有围观者下意识惊呼。
林远心中警铃大作，他几乎是本能地，用火焰全力向后轰去！
“嘭！”
黑色的水蟒与仓促凝聚的火焰狠狠撞在一起，而这一次，火焰一触即溃！
那水蟒威力丝毫不减，比一人还高的巨浪，就这样狠狠地撞上林远！
血腥气瞬间在林远口腔内炸开。
他感到两脚离地，身体如失控的风筝那样飘了起来，水蟒丝丝地咬住他，将他压进了远处的池塘！
冰冷的水瞬间将林远淹没。
林远本能地挣扎起来，水流灌进他的口腔，他用力挥舞四肢，然而巨蟒依旧钳制着他的身体，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林远被向着池塘深处压去，他甚至来不及、也没有办法解除这巨蟒的束缚。
很快，林远的意识开始模糊，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
要……死在这里了吗？
连惊慌和不甘都开始消散。
就在林远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他看到一道身影，如同轻盈的燕子般掠过池塘，一头扎进水面。
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从水中提了起来，带回了岸上。
“咳咳咳！”
林远倒在岸边，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进胸口的池水。
阳光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看向救了他的人。
一个有着银色衣领的学生，四肢修长、个子高挑，林远的目光向上移，在看到那张清秀的脸庞时，他愣住了。
这张脸……这张脸……
“完成任务：绝境逢生，获得奖励。” 系统的提示音在此刻响起。
林远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完成任务？
是因为被救了吗？
中级生一直平静地看着他，这时候，看到林远基本恢复，他开了口：“同学，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清越明朗，却有些怪异，因为发音太过标准，起伏又过于平淡，听起来，不像是日常交谈，倒像是在表演戏剧。
林远已经压下了心底闪烁过去的那些思绪，他点点头，轻声说：“多谢。”
“不客气。”对方并没有询问林远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伸出手，“能站起来吗？”
林远反而问他：“你叫什么？”
“元祁。”对方微笑起来。
“我叫林远。”没有接受元祁伸过来的手，林远自己扶着地面，站了起来。
元祁看着他，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
“这里是下级学生的活动区域，”林远看着元祁的衣领，“你是个中级生吧？为什么会来这里？”
元祁笑笑：“哦，我过来处理点事。”
看元祁并没有打算透露更多，林远只点点头，说：“总之，多谢你。我该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