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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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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楼靖霄疑惑他为什么会有关切的眼神，此刻也毫不犹豫抓住对方的手，现在他的身份可不体面。
偶如意回过神，输液管血液倒流印入眼底，冰凉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不禁顿了顿，撒手起身，只见身后地乌云紧紧蹙眉上前，将楼靖霄手平放。
偶如意佯装镇定别过身子，双手将两侧的头发往后拨，一手停在脑袋上，一手叉腰。
方才他怎么了。
偶如意微微转身，醒目的红润耳垂让立马避开自己的罪证，心中莫名产生一股恶心。
楼靖霄看向高大的背影急促离开，乌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坚定回答，"他不是指挥官，若是他知道你还活着，待在他身边比兽斗场死得还要惨。"
"我警告你，收起你的菩萨心肠，他的死跟你无关。"
楼靖霄敛眸没有回答，心也随脸侧的温度荡然无存。他在渴求什么，那场几乎无人生还的任务，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他不畏惧死亡，但畏惧生命不容易重生........
偶如意惆怅无措静静仰躺在皮质椅上，他拿出一颗糖，撕开糖纸，苦涩果味溢满他的味蕾。
百般无赖，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脑海里不禁浮现画面。
‘扔了。'
这张看了上万次的脸一脸真诚摇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缠绕了两秒，与他样貌所差无几的男人语气很凶，锋利的浓眉意味深长往上挑，垂眼看向血淋淋手中的静躺糖纸。
’过期了。'
'楼靖霄，不许吃。'
樊如意怔了怔，露出一个嫌弃地笑，对方的眉眼笑成弯月。
他仰视他，他俯瞰他，糖纸坠往地上。
"偶如意，给我死出来！"
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声将偶如意拉回现实。
与此同时，也传入楼靖霄的耳中，他要把脑海里退缩的念头踢得远远地。救回父亲，他就向偶如意赔罪。
他双手极力抓住仿生机械背脊，脸变得煞白，颤颤巍巍挪动身子。
乌云找借口支来两人，来到房子下面的酒窖。
"松开我哥，没礼貌。"梅猛抬手试探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好啊，你俩去给他磕一个头，我就放过你们。"
乌云将两人纷纷大力往地上一推，三人敏锐地捕捉到不速之客的声音。 差点又纠缠一团的三人，先后停手。
梅猛和诚枕迅速起身，诚枕匆匆撩下一句。"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乌云愣住，他坚信自己没有露馅，却有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紧紧刺入心脏，抡了抡手臂，语气挑衅"你以为老子怕你们。"
偶如意顺着雕刻精细的古木栏杆往下走，身子撑得笔直，注视着楼下一排排箱子，门外站着两排身穿同样的黑色制服枭兵。
"找你有事。"为首身着一身黑色金色稻穗制服的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头饮尽，看向周围，"诶，今天怎么没看见你的那两个小跟班呢。"
，一个接一个往屋里来来回回搬，偶如意抬手，挡在枭军面前，没有回答他。
"特意给你机会，绑我走啊。"偶如意双手并拢举在空中，谄媚地给对方眨了眨眼，语气叹息，"这一日还是到了，外面的人都说将军您仰慕我。"
偶如意解开西装纽扣坐下，双手上下叠在大腿上，将对方从上到下浅扫了一遍，眉梢不禁微扬。
几十年来不舍得刮的胡子下巴变得光滑，倒是知道向他赔罪了，满胸徽章。
这人有一个爱好，便是替他想方设法赶走接近他身边的人，作为上任首席指挥官的大儿子，这位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人——庞玺。对他的家的所有东西可是又争又抢，政权几番与他针对，军权更是他亲口放话。他毫无资格踏进的领域，听说犯下一桩错事被大将军流放十年，那件事至今尚未人知。
果敢大胆的性子替他帮了不少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莫名对他很不讨喜，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过节。
"你有病吧，谁要你。"庞玺看见偶如意怪异地笑，灵魂如被雷麻了一下，取下的一副手套，猛地拍开，不耐烦地起身看向四周，眉眼带着焦灼。
忽然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庞玺忍不住看过去。
直到梅猛、诚枕进来，绕过浩浩汤汤地一行人，抬手掩脸进来。
"你的人咋鬼鬼祟祟的。"
偶如意微微浅抿手中的水，抬眸看过去，手指轻轻摩挲瓶杯，此时门口慢悠悠跟来的乌云，看向沙发上优雅品茶的男人，言简意赅，"我打的，别问了。"
说完，乌云三步并两步只顾往房间走，径直掠过站在楼梯扶手显眼的庞玺。
"啧。"庞玺不耐烦啧了一声，见上楼梯的脚步丝毫没停下来的大声，迫不及待喊了一声。"给我站住！"
乌云脚下顿足，一脸不爽回头，脑海里逐渐熟悉的面容，瞳孔不禁睁大，还未出声。
身体却下意识紧绷站直敬礼。"指挥官！参上！"
庞玺侧身看向那两人，思忖片刻，"哟，下手怎么变娘儿们。"
庞玺脚刚上一步台阶，也不听身后两位青兄紫弟不着调地低咳了几声，走上去重重拍了拍乌云的肩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对方。
"好久不见。"
庞玺打破沉默，意味深长地吐字一个一个吐出，不知还想说什么，血丝不禁渐渐布满双眼，眼睛酸胀，转身看向沙发上，慵懒抽烟的男人，"偶如意，他和莱诺，我要了你不会拦吧。"
偶如意对庞玺的话不予理睬。一双绿色红竖瞳透过烟雾缭绕，目光淡淡锁在转角的人，一副畏头畏尾。
烟雾消散，偶如意放下手中地烟，取下黑色皮质手套，露出一双白皙的手。
等梅猛端上净水，才缓缓开口。
"这句话，我该怎么理解？"
"嗯，将军？"
偶如意抛出两个反问。
楼靖霄暗暗瞧去，却见沙发上的偶如意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看却寒凛冷冽。
庞玺是他和乌云心中最优秀的指挥官，在128区当过他和乌云的代班指挥官，以前军I政I院谁都不敢和他有情谊，背景庞大，没有实力的刻板印象，将军I政I院打脸，梦想成为将军的指挥官，实现了他的梦想。
房间渐渐渗透令人恐惧的气息。
"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庞玺不自觉站在乌云身侧，脸上笑意不减。
"丑话说在前面，军I政I院的主意别打。"
偶如意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水杯，得意扬扬地从鼻腔发出哼哼的冷笑，微笑浮上眉梢。"楼靖霄的档案给我。"
庞玺抬头看向楼上，爽朗地话到嘴边也变得拗口，终于知道那老家伙在笑什么。
"我怎么给，人都走了，早毁了。"庞玺试探着。"你要他的档案做什么。"
乌云没有说话，却不禁也提心吊胆起来。
"害我弟弟惨死的人，我不该知道吗。"偶如意头也不抬地淡淡回答，下压地眉毛凝聚一座山峰，充满不悦，双手慵懒搭在脑后，语气肯定，"而且，你在撒谎。"
楼靖霄从偶如意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紧，难道他和乌云出现了破绽！他在南端和平的档案事无巨细地记录他所有的日志，他也不记得自己里面记了些什么，他只记得乌云吐槽他写的与大家格格不入，要是交到他人手中，这也太丢人。
"我想办法帮你找找吧，那人我带走了。"庞玺转身向、看向乌云，"带我去见见傻小子。"
"梅猛。"偶如意说完，一道急速的身影挡在两人面前。
"什么时候给，什么时候带走。"偶如意站起来，抬头看向楼梯转角几人。"没有一条明文规定，你能带着我的人。"
"你的人，肉麻死了。"庞玺一听笑得往后倒，眸子闪着兴奋"来，乌云给他亮亮瞧瞧我们的羁绊。"
乌云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庞玺也解开袖扣，两只手臂交叉碰在一起的瞬间，双臂同时一道金色纹路，浮现众人眼前。
楼靖霄静静地看着金色纹路，128区，死卫军，誓死拥护战友，亘古不变的使命。
"你要的明文规定，这还不成？你不是都习惯了吗？"
对呀，他不是都习惯了吗？偶如意反问自己，心里说不上滋味，竟想给人想他揍一顿的感觉，明明这两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就像自己被藏起来的宝物被人抢走，躁乱地心跳告诉他，他不能给。
"你打算让他以什么身份站在你身边？"
偶如意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庞玺脚下停顿，笑容僵在脸上，稍一会儿，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印在墙上，露出脚背。
"照顾好他。"庞玺敛眸，严肃地看向乌云，"老子，要你们光明正大地回来。"
说完将帽子戴上，头也不回地从楼梯急速下去，似在逃避着什么。
站在下方的梅猛转身歪过脑袋，楼梯空空荡荡。乌云推开他手臂，踢走他的脚，"没教养。"
"你！"
就见 抬步上来的偶如意，炽热的眼睛定在他身上，一双崇拜的眼神，拉长语调“大人~"
下一秒。偶如意扫了一眼，就在梅猛希冀对方给自己主持公道，结果一双长腿轻飘飘地越过了他。
楼靖霄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门没关上多久，门再次打开，脚步走到他身边又轻轻地从房间离开。
他也希望有那么一天，他明白指挥官说的什么，也许就只有指挥官被他骗过去了，他不想让他以叛兵苟活在他身边。
乌云照顾他十二年，把他救出来的指挥官受到了十年的流放。
楼靖霄不知道到时候指挥官和偶如意对峙他该怎么回答，他畏惧，他胆怯。
至少他现在留下来了，不是吗。
楼靖霄自己安慰。
门又再次被敲响，"我替大人拿点东西。"
"嗯。"楼靖霄简单应了一声。
诚枕进门弯腰行礼，进入房间还未关门，停在原地，月光笼罩床上修长的身影，一张玲珑的脸紧闭双眼，愁绪从眉间堆积成山。径直走向衣帽间，没过多久从衣帽间出来，原本大步迈向门口，又折回来看向床上的人。
"你想陪在大人身边吗？"
楼靖霄茫然，"啊？可是......"
"诚枕。"
楼靖霄无奈地喊了对方的名字。"
诚枕黯然，没有人比楼靖霄更像山，一座巍峨山影在水中沉浮。
对方缓缓走过来将衣物放在床上，板正的脸微微缓和。"看来没必要说服你了，大人身边不安全。"
就在这时，门外洪亮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楼靖霄听起来，似乎是他。
"我可以进来吗？"
梅猛双手交叉掌心反撑向前，指骨发出清脆地响声，怔愣看向倚在门边发问大人，耳边回味刚刚温柔的声音。
大人，对我们你可不是这个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