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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岁岁年年 ...
腊月二十九,年味已经浓得化不开了。
韩苓昭开着车,副驾上坐着殷瑟笙,后备箱里塞满了年货——大部分是殷瑟笙坚持要买的,从进口水果到保健品,摆得整整齐齐。韩苓昭本来想说“老爷子啥也不缺”,但看着殷瑟笙认真核对清单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紧张吗?”等红灯时,韩苓昭侧头看他家殷医生。殷瑟笙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羊绒衫,外面是米白色的羽绒服,衬得肤色更白,眉眼清俊。他坐得很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
“还好。”殷瑟笙答得简短,但目光一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韩苓昭笑起来,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后颈:“真不用紧张。老爷子就是嗓门大,人挺好的。我妈……你也见过照片,特别温柔。至于我爸,”他顿了顿,“在外地部队回不来,正好,省得他板着脸吓人。”
殷瑟笙拍开他的手:“好好开车。”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车子驶入一个有些年头的军区大院,门口有卫兵站岗,查验了韩苓昭的证件才放行。院里多是三四层的老式楼房,红砖墙,道路两旁是落了叶的梧桐,枝干遒劲。不少人家阳台上已经挂起了灯笼,贴着福字。
韩苓昭家在一栋小楼的二层。还没停稳车,楼道口就探出半个身子——是个五十来岁、气质温婉的妇人,围着围裙,脸上带着急切的笑容。
“来了来了!”她小跑着迎出来,正是韩苓昭的母亲,周雅琴。
韩苓昭下车,笑着喊了声“妈”,然后绕到副驾那边,给殷瑟笙开门。殷瑟笙刚下来,周雅琴已经走到跟前,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眼眶居然有点红。
“阿姨好。”殷瑟笙礼貌地点头。
“哎,好,好!”周雅琴连忙应着,想伸手扶他又怕唐突,最后只是不停地说,“路上累了吧?快进屋,外面冷。小昭,你扶着点小殷啊!”
“知道知道。”韩苓昭自然地接过殷瑟笙的拐杖,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妈,您别堵门口啊。”
“对对,瞧我。”周雅琴赶紧转身带路,边走边回头说,“小殷啊,你腿还没好利索,慢点走,不急。老爷子在客厅等着呢。”
楼道里飘着炖肉的香味。韩苓昭家是典型的老式格局,客厅很大,家具多是实木的,有些年头但保养得很好,擦得锃亮。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还有一张韩苓昭穿着军装授勋的老照片。
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坐姿笔挺,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
正是韩苓昭的爷爷,韩振邦。老将军退休多年,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还在。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孙子身上,带着点惯常的挑剔,随即转向殷瑟笙,锐利地上下审视。殷瑟笙停下脚步,微微躬身:“韩爷爷好。”
韩振邦没立刻应声,又看了他几秒,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放下报纸,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坐吧。腿怎么了?”
“之前受了点伤,快好了。”殷瑟笙依言坐下,背脊挺直,姿态不卑不亢。韩苓昭把拐杖靠在沙发边,一屁股坐在殷瑟笙旁边的长沙发扶手上,笑嘻嘻地说:“爷爷,您别这么严肃,吓着人。”
“没规矩。”韩振邦瞪他一眼,“坐好。”
韩苓昭撇撇嘴,挪到殷瑟笙旁边的沙发上坐好。
周雅琴端了茶过来,放在殷瑟笙面前的茶几上:“小殷,喝茶。老爷子,您也喝点。”
“阿姨,我自己来就行。”殷瑟笙起身想接,被周雅琴按住了。
“你坐着,别动。”周雅琴笑容温柔,“小昭都跟我们说了,你工作忙,还受了伤,得多休息。这次来啊,就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韩振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殷瑟笙,忽然问:“听小昭说,你是心外科医生?”
“是的。”殷瑟笙点头。
“哪个医院?”
“市一院。”
“做医生辛苦。”韩振邦语气平淡,“责任重。”
“还好。”殷瑟笙回答得同样简洁。
一老一少就这么一问一答,像在面试。韩苓昭在旁边听着,手心有点冒汗。他知道爷爷不是故意为难,就是这脾气,对谁都这样。但殷瑟笙也不是会热络聊天的人,两人这么干巴巴地对话,气氛实在有点僵。
好在周雅琴及时打破了沉默:“小殷啊,晚上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听小昭说你胃不太好,我炖了山药排骨汤,清淡的。”
“都行,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周雅琴笑得眼角皱纹都舒展开了,“你不知道,小昭以前从来不肯带朋友回家,更别说……咳,反正你能来,阿姨高兴!”
韩苓昭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韩振邦忽然站起身:“会下棋吗?”
殷瑟笙愣了一下:“会一点。”
“来,陪老头子下一盘。”韩振邦转身就往书房走,语气不容拒绝。
韩苓昭立刻看向殷瑟笙,用眼神问“行吗?”,殷瑟笙对他轻轻点头,拄着拐杖起身跟了过去。
书房比客厅小一些,两面墙都是书柜,塞满了军事、历史类的书籍。中间一张红木书桌,旁边摆着一张围棋棋盘。韩振邦已经在棋盘一侧坐下,开始摆棋子。
“爷爷,笙笙腿不方便,您悠着点。”韩苓昭跟进来,想帮忙摆棋。
“出去。”韩振邦头也不抬,“厨房帮你妈干活去。”
韩苓昭:“……哦。”他冲殷瑟笙做了个“加油”的口型,悻悻地退出去了,还把门带上了。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殷瑟笙在韩振邦对面
坐下。棋是围棋,殷瑟笙执白,韩振邦执
黑。
开局很平稳。韩振邦的棋风如其人,沉稳厚重,步步为营。殷瑟笙的棋则和他做手术一样,精准、冷静,不冒进也不保守。两人落子都不快,书房里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下了约莫二十分钟,棋盘上黑白交错,势均力敌。韩振邦拿起一颗黑子,没有立刻落下,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
“小昭那小子,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皮,倔,认死理。在部队里立过功,也吃过亏,受过伤。”
殷瑟笙抬起眼,看着老人。
“他退役回来那段时间,状态很差。”韩振邦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像是在说棋,又像是在说人,“我们都担心他走不出来。后来,他提起你。”
殷瑟笙握着棋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说,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韩振邦终于落下那颗子,发出“啪”的一声,“一个能让他定下心,想好好过日子的人。”
殷瑟笙沉默着,等待下文。
“我这个人,带了一辈子兵,习惯了直来直去。”韩振邦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殷瑟笙,“有些话,小昭他妈不好意思说,我来说。我们家,不是什么老古板。小昭选择谁,是他自己的事。但既然他认定了你,带回了家,那就是我们韩家认可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他要是敢欺负你,对你不好,你告诉我。”
殷瑟笙怔住了。
韩振邦却像是说完了该说的话,又恢复了那副严肃的样子,指了指棋盘:“该你了。”
殷瑟笙深吸一口气,落下白子。指尖有些微颤,但很快就稳住了。棋局继续。又下了十几手,韩振邦忽然又说:“你腿上的伤,是为了救人落下的?”
“算是。”殷瑟笙答。
“嗯。”韩振邦点点头,没再多问,只评
价了一句,“医者仁心,挺好。”
棋下到中盘,韩苓昭探头探脑地推门进来:“爷爷,笙笙,吃饭了!妈让我来叫……哟,下着呢?谁赢啊?”
韩振邦瞪他一眼:“观棋不语。”
韩苓昭缩缩脖子,凑到殷瑟笙旁边小声问:“怎么样?老爷子没为难你吧?”
殷瑟笙摇摇头,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韩爷爷棋艺很好。”
“那当然,老爷子当年可是……”韩苓昭话没说完,被韩振邦一声咳嗽打断了。
“吃饭。”韩振邦站起身,背着手率先走出书房。
晚饭很丰盛,满满一桌子菜,大部分是清淡口味的,显然照顾着殷瑟笙的胃。周雅琴不停给殷瑟笙夹菜:“小殷,尝尝这个鱼,清蒸的,没放什么调料。这个青菜也好,我自己种的……”
“妈,您别把他当小孩喂。”韩苓昭看不下去了。
“你懂什么!”周雅琴嗔怪地看他一眼,“小殷多瘦啊,得补补。你看看你,五大三粗的,也不知道照顾好人家。”
韩苓昭被怼得没脾气,只好埋头吃饭。
韩振邦吃饭不说话,这是老规矩。饭桌上主要是周雅琴在说,问殷瑟笙工作忙不忙,平时喜欢做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殷瑟笙一一回答,语气虽然平淡,但很认真。说到哥哥殷绪川是心理医生时,周雅琴还笑着说:“那挺好,以后家里谁有心事都能聊聊。”
吃到一半,韩振邦忽然开口,是对韩苓昭说的:“你房子,收拾得还行?”
韩苓昭愣了一下,点头:“还行。”
“两个人住,要有两个人住的样子。”韩振邦夹了一筷子菜,“该添的东西添,别凑合。”
“知道。”韩苓昭应着,和殷瑟笙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点笑意。
吃完饭,殷瑟笙想帮忙收拾,被周雅琴坚决地按回沙发上:“你坐着看电视,或者让老爷子再陪你下盘棋。小昭,你来洗碗!”
韩苓昭认命地系上围裙去了厨房。周雅琴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压低声音对殷瑟笙说:“小殷啊,阿姨跟你说,小昭这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细,也重感情。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也直接跟他说,别闷着。”
殷瑟笙点头:“阿姨,他很好。”
周雅琴眼圈又有点红,笑着点头:“好,好就行。”
晚上八点多,窗外开始零星响起鞭炮声。
韩苓昭看了看时间,对殷瑟笙说:“咱们回去吧?明天还得贴春联。”
周雅琴有些不舍:“这就走啊?不再坐会儿?”
“妈,明天大年三十,我们一早还得过来呢。”韩苓昭笑道,“再说了,笙笙腿不能久坐,得回去休息。”
“对对,那赶紧回去。”周雅琴连忙去拿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两个大保温桶,“汤带回去,明天热热就能喝。还有这些糕点,自己做的,不甜。”
韩振邦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木盒子,递给殷瑟笙:“这个,拿着。”
殷瑟笙接过来,有些疑惑。
“茶叶。”韩振邦言简意赅,“养胃。”
“谢谢韩爷爷。”
“嗯。”韩振邦点点头,又看向韩苓昭,语气严肃,“开车慢点。照顾好小殷。”
“放心吧爷爷!”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很安静。殷瑟笙抱着那个装着茶叶的木盒子,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挂着红灯笼的街景。
“怎么样?”等红灯时,韩苓昭忍不住问,“我说了我家人挺好相处的吧?老爷子就是看着凶,其实可喜欢你了。那茶叶是他珍藏的,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
“嗯。”殷瑟笙轻轻应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韩苓昭,路灯的光在他侧脸上明明灭灭,“你爷爷说,你要是欺负我,就告诉
他。”
韩苓昭一愣,随即笑出声:“老爷子真这么说了?可以啊殷医生,这么快就找到靠山了?”他伸手过来抓住殷瑟笙的手,握在掌心,“那我可不敢欺负你了,万一老爷子真打断我的腿怎么办?你不得心疼?”
“谁心疼你。”殷瑟笙抽回手,嘴角却弯了起来。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两人洗漱完毕,并肩靠在床头。窗外,鞭炮声越来越密集,远处天空偶尔炸开一朵烟花,绚烂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房间里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
韩苓昭侧过身,看着殷瑟笙在明明灭灭光线中安静的侧脸,低声说:“笙笙,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来,愿意……成为我家的一份子。”韩苓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殷瑟笙转过头,对上他亮得惊人的眼睛。在又一次烟花炸开的轰响和绚烂光芒中。他伸手,勾住韩苓昭的脖子,将他拉近,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它温柔绵长,带着年夜饭的烟火气,带着被家人认可的温暖,也带着对彼此未来的笃定。韩苓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热烈地回应,手臂收紧,将人深深拥入怀中。
窗外,辞旧迎新的鞭炮声汇成一片喧闹的海洋。而在这一方小小的、只属于两人的天地里,时间却仿佛变得缓慢而黏稠。亲吻的间隙,喘息交织,衣皮肤相贴的温度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殷瑟笙的手抚过韩苓昭背上那些旧伤疤,指尖微微颤抖。韩苓昭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心跳如擂鼓。“都过去了,笙笙。”他吻着他的耳垂,声音沙哑,“现在,以后,都有你。”
身体紧密契合的瞬间,两人都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动作起初是克制而温柔的,仿佛在确认彼此的存在。但随着窗外烟火的声势达到顶峰,璀璨的光芒一次次照亮房间,那些克制渐渐被更深的渴望取代。
韩苓昭的手臂撑在殷瑟笙身侧,汗水沿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滴在殷瑟笙同样汗湿的锁骨上。殷瑟笙仰着头,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手指深深陷入韩苓昭的背肌,留下浅浅的印痕。每一次深入都伴随着窗外烟火升空的闷响和炸开的绚烂,仿佛他们的心跳与这辞旧迎新的狂欢同频。
过了很久,韩苓昭才撑起身,小心地退出,然后下床去拿了温热的湿毛巾回来,仔细地帮殷瑟笙擦拭。殷瑟笙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任由他动作,只在毛巾碰到敏感处时,身体微微瑟缩一下。
清理完,韩苓昭重新躺下,将殷瑟笙连人带被子一起捞进怀里,紧紧抱住。殷瑟笙背靠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尚未完全平复的心跳。
窗外彻底安静下来,偶尔有零星的顽皮的孩童笑声和远处电视里春晚的歌声隐约传来。房间里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慵懒气息,混合着两人身上相同的沐浴露淡香。
“笙笙,”韩苓昭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餍足后的沙哑,“新年快乐。”
殷瑟笙在他怀里动了动,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过了几秒,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岁岁年年。”
韩苓昭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岁岁年年,都要在一起。
他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低头在他发间印下一个无比珍重的吻。
“嗯,岁岁年年。”
窗外,新年的第一缕风拂过树梢,带着寒意,也带着春的气息。而屋内相拥的两人,终于在这最平凡的烟火人间里,找到了属于他们最坚实的归处。
未来还长,岁月可期。而他们,将紧握彼此的手,走过每一个岁岁年年。
我们xql99呀!
写了不能发的憋屈。。。[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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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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