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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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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奈何不了他，下课还不能了吗？
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脸黑线地把一向沉闷却时常温和有礼的五好班长拽了出去。
同学们：又怎么了？？他们一学期要打几回？?
其实一回都没打，这次也一样。
“你生气了吗？”严司决说。
叶寻尧没理，继续走——一出教室门就没再拽了，怕被老师撞上误会他们要打架。
“我哪里说错了吗？你告诉我，我改。”
“你改个屁。”
叶寻尧头也不回，很快来到楼梯口，原本的目的地就在楼梯拐角，还没下去，严司决拉住了他的手：“我真改——如果真的触犯到你底线的话。”
手掌覆住手背，跟梦里的触感大差不差，温温凉凉的，有点舒服。
没来得及甩开，楼上走下来一位“熟人”：“哟，挺巧啊。”
刘未看了眼他俩牵在一起的手，对严司决抛了个八卦目光。
两人都有点不爽，尤其是叶寻尧，“啧”了声直接甩开严司决的手，对刘未说：“有事找他？那我不打扰了。”
刘未也“啧”了声，树杈似的疤让他不管笑不笑都显得很凶，不笑的时候可以直接吓尿一个怂的：“谁一天天闲得没事找他？老子又不止他一个朋友。”
虽然早就知道，但叶寻尧还是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奇怪，甚至有点讽刺。
刘未没过多解释，只朝严司决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貌似是个 U 盘，然后便抄兜下楼了。
叶寻尧也不想下去了，索性就在这儿说：“你说的那两件事根本毫无关联，你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地发出来？”
“因为原本的话更不合理。”
“怎么个不合理法？”
一些人问问题时会下意识歪头，叶寻尧也是，哪怕现在还不大高兴。
严司决嘴上说着“现在不方便说”，心里却在想：好可爱，好想把他亲一顿。
叶寻尧：“我看你就是随心所欲，压根就没想好理由。”
他说完便往教室走，隐约听见严司决在后头说了句什么，回头问他，对方却说：“我说，果切好吃吗？”
叶寻尧愣了愣，因为他听到的是个长句子，只是没听清，也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来带过，但还是说了实话：“好吃。”
“真的吗？”严司决的表情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你可别骗我。”
“骗你夏朗吃屎。”
人在班中坐，锅从天上来的夏朗连打了三个喷嚏：“谁骂我？？？”
严司决笑着跟他一起进了班。
如果真的可以随心所欲，你早就是我的了。他当时嘀咕的是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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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切是安心地吃着，正事也不能耽误。
叶寻尧坐在沙发上，边跟那个“away”聊天边自顾自吐嘈：“做这么多，把我当猪喂吗？”
两个一般大小的透明塑料盒，一盒里面装着苹果香蕉梨等常季水果，或块或片，另一盒里面则有草莓西瓜火龙果等应季水果。
草莓还好讲，西瓜是哪来的？冬天温室里种出来的西瓜这么好吃？
他们本来在聊交易规则——先付定金，然后线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away”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尹叔，您为什么用一个句号当昵称？
他在想好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中年大叔这个人设前就懒得再想一个昵称，句号是顺手，后来想改得符合人设一点，又怕中途改会让对方起疑，索性一直没改——头像倒是可以因为号被盗而重开之后一段时间再将系统头像换掉。
不出一分钟，他就想好了一个理由：最开始是我儿子帮我弄的，他说用句号比较酷，我对这个没要求，就由他来了。
away ：噢，这样啊。
away ：我有一朋友，他的昵称也是句号，头像不同但很像他的姓，差点以为您是他开的小号。
。：这么巧吗哈哈。
叶寻尧不信邪，于是问他：你呢？你的昵称是什么意思？看上去好详气。
away ：洋是洋文，但并不详气。
away ：名字谐音，加了个 a ，不那么难听。
away ，去掉第一个 a ，就是 way 。
way ，未——刘未。
所以……他说的那个昵称相同、头像相似的朋友，该不会是严司决吧？
他用的“尹”字头像是带着些潦草笔锋的手写体，在没放大的时候乍一看的确有些像“严”。
叶寻尧大概有八成把握他就是刘未，但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瘾君子的队伍里面：严司决不是说他脑子好使吗？这么明显的骗局都看不出来？
还是说，其实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以身试险。
只是，叶寻尧能保证自己拿到东西后立刻检举上诉而一点不沾，那对方呢？听王豪的意思，“away ”是沾染了的啊？
玩这么大吗……
叶寻尧虽然对刘未印象不是很好，但既然严司决能跟他成为朋友，至少说明人品没太大问题，像这种性质恶劣的事情，还是能救一个是一个。
当然，前提是他真的没沾。
急于求证的他选择本周天下午见面——上午请假中午容易被盘问，而不出所料，对方的回答是不行，因为不放假。
away ：家长群里有通知，这周天左休不放假，您没看吗？
。：好吧，是我疏忽了。
away ：那要不先加微信付定金？
。：好。
。：不过我不太会这些操作，你可能得等等，我找找那功能在哪里。
away ：要不我发给您，您直接扫？
。：好。
趁此间隙叶寻尧赶紧登上很早之前用另一个手机号开的微信，换头像、改昵称，就是朋友圈有点空白，希望对方不会问起来。
这个手机号微信号只有紧急联系人，原本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在转账前，他问对方那个东西到底叫什么。
away ：我也不知道。
away ：叫“白.粉”容易误会，平时我们都叫“东西”“那个东西”，或者直接叫“货”。
。：你们只有这一种东西吗？称呼一样不会跟其他的搞混吗？
away ：目前我知道的有两种，另一种叫“注射剂”。
。：那注射剂效果怎么样？
。：他没跟我说过。
away ：像镇定剂，打完让人昏昏欲睡。
。：你试过？
away ：嗯。
这……
叶寻尧觉着有些棘手了，甚至怀疑对面的是严司决。
“away ”又说压力大导致失眠的话可以用，问“尹叔”要不要，叶寻尧以担心价格为由拒绝了，转头换号找严司决。
y ：在吗？
严司决秒回了个“在”，又问他怎么了。
叶寻尧没怎么，就是想确认他有没有睡。
于是他扯了个理由：你爱吃什么水果？我给你做一份。
［严司决］：不用。
叶寻尧刚发了个“为什么”，对面就发来一条语音：“你都为我做了那么多次柠檬水，我才为你做了一次果切，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吧。”
叶寻尧也回以语音：“做柠檬水不费时费力，果切可麻烦多了，你还做了两盒，从时间和精力成本来讲，你一次可以抵我数次。”
安静的环境下叶寻尧会不自觉放低、放轻声音，哪怕只有他一个人。
落在严司决耳朵里，就像一根轻细的羽毛，柔柔然飘进他的内心，在里面晃晃荡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叶寻尧又收到一条语音，听上去似乎带笑：“你还真是有求必应。”
“什么？”
“文字对文字，语音对语音，句句有回应，字字令心安。不是吗？”
叶寻尧都没意识到，只把这当成一种礼尚往来。
心跳又开始加速。
“班长你这五言诗不错。”
“不过句句回应不是你先开始的么？”
他连发了两条，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严司决：“因为我想让你放心。”
叶寻尧：“哦，那我也一样。”
严司决：“不早了，睡吧。”
叶寻尧：“嗯。”
就在叶寻尧手指一滑退出聊天框时，严司决又发来一条。
他重新进去点开听，差点没气死。
“晚安，寻尧哥哥。”
严、司、决！叶寻尧内心咆哮着。
“你他妈母鸡下蛋呢一天到晚咯咯咯！不喊你一声哥你就跟我过不去是吧！！？”
“哥哥哥哥，司、决、哥、哥！行了吧！”
他在这边暴跳如雷，严司决在那边暗爽暗笑。
情话催情，被逼的情话也是情话。
戴着耳机反复听，严司决笑着笑着，呼吸就变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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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号如常，两人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称呼的事，只是严司决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一整天都是，只偶尔逗叶寻尧几句，把他逗炸毛了会多笑笑，但还是没以前有活力。
叶寻尧不禁想他不会真是王豪“同伙”之一吧？
5号上午第三节课后，他就去找老方开了请假条，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休息，为了增强信服力他早早戴上口罩，不时咳嗽几声，老方见状直接签字让他回家，又叮嘱他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注意身体，严司决“嗯”“好”“知道了”应付几句便匆忙离开。
叶寻尧见他上课半天没回，给他发消息：你人呢？
［严司决］：请假了。
y ：干嘛去？
［严司决］：回家休息。
y ：你病了？？不早说？?
［严司决］：不想让你担心。
［严司决］：在桃花小区，中午会来。
［严司决］：安心上课，别想我了。
其实是“别想着我”“不用管我”的意思，但这句话本身就还有另一个意思。
y ：谁想你了。
y ：自恋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