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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   一张小卡片,上面用清隽漂亮的钢笔字迹写着告白语段,文艺又意思浅显。
      [百叶未寻而遇一尧,乐吾,幸也。常令安,使不自弃,如新阳,如蜜糖,若春水化心,方觉心动。]
      “那个‘心动’不是古义。”
      严司决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叶寻尧猛地抬头,又见他走到自己身后,像之前那样依赖似的环腰而抱,下巴搁在颈窝,闷闷地说:“是现代意义上的心动——我喜欢你。”
      叶寻尧的身体温度已然升高,可严司决刚用冷水洗过的脸似乎在冒着寒气,额前滴落的一滴水珠被温沉的呼吸加热,仿若信中所写,[春水化心]。
      严司决继续说:“而且我发现,我已经没法不对你产生依赖了——我对你,就是喜欢,想和你谈恋爱、想和你做很多亲密的事的喜欢。”
      叶寻尧想说点什么,严司决又说:“寻尧,你会觉得我是在对你道德绑架吗?”
      “没有。”叶寻尧转过来看着他,眉宇间流露出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不管是退,还是进,你都会走向我,我不知道你的每一步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因为我的表现让你不忍心往后退,”
      严司决不再闪躲视线,决计要把话说清楚,“但我只是想表达我对你的喜欢,没有逼你要给我肯定回馈的意思。我希望你对我的所有想法,都是出自你的真心,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包括我。”
      “这话说的,显得我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叶寻尧笑了笑,把卡片暂时放在茶几上,与他相拥,对他说:“当你说我并不必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了,我需要你,而且跟其他人比如朋友的那种需要不一样。”
      “可能我当时说得太含糊你没听清,我现在重说一遍。”
      他望进严司决清澈又有些迷离的眼睛,字字郑重,句句真心,“你比任何人都细腻又有安全感,光是站在我身边,我的心就踏实了。”
      “你是不是说反了?明明你才是安慰我、给我安全感的那个。”
      “这说明我们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们相互治愈,相互依恋。”
      其实严司决很难想象叶寻尧到底哪里需要他去治愈,换句话说,那些关心、依赖和惊喜换个人来给,是不是也可以?
      想到这里,他又对叶寻尧对自己的感觉没了自信。
      “严司决。”
      “嗯?”
      “你刚刚说……那是你的初吻……”
      “嗯,怎么了?”
      严司决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不禁笑了下,说:“是我的,也是你的,对吗?”
      刚才亲他的气势全无,叶寻尧现在只剩下他对自己了解的震惊和对他直白地揭露这个事实的不好意思。
      “啾”。
      叶寻尧啄了下他的唇角,好像是以此代替回答。
      “寻尧,你很想亲我是么?”
      这是什么鬼问题啊!哪有人这样问的?!
      叶寻尧脸蛋爆红,但还是说:“是。”
      他努力克服羞耻心,直视对方:“严司决,我明确告诉你,我喜欢你——没有也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就是喜欢,并且非常、非常想靠近你、亲近你,你不要有什么负担,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够了。”
      真正需要排除外界干扰的,是严司决。他想。
      严司决真的很感动,同时叶寻尧的这番话更加印证了他刚才的想法——是叶寻尧一直在用自己的光和热在温暖他,自己只是被动地接受和忍不住时才会做出反馈。
      “那我……还想和你接吻,可以吗?”
      他那殷切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和语气令叶寻尧又气又心疼,气他太过小心,也心疼他太过小心。
      “可以。”叶寻尧出其不意地在他唇上贴了片刻,又道:“想接多久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话音刚落,严司决毫不犹豫吻了下去,动作却非常、非常地轻,落下的吻也十分轻柔,不知是在克制,还是本性。
      太温柔了,比刚才坐在沙发上试图找回主导权时的还要柔和,叶寻尧都能在间隙不带停顿地说出完整的话:“严司决,你不觉得太慢了吗?”
      “你想快一点的话,那就快一点。”
      这场吻比他们想的要漫长,也比他们想的要干净、纯粹得多,可真正结束时,他们又觉得太短了,不够,还想要更多、更深入的吻。
      时间一就到了五点,太阳已隐隐不可见,严司决最后吻了吻叶寻尧的额头,对他说了谢谢,然后便去做饭了。
      叶寻尧一时失神,不知是觉得不够尽兴,还是因为他那句“谢谢”。
      在他的认知里,两个十分相熟的人做你情我愿的事一般是不用说谢的,何况是共同完成,对于恋人之间的亲密就更不用了。
      可能是因为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旦得到就格外地珍惜并且感激吧。叶寻尧知道,严司决是缺爱的。
      从小缺父亲偏爱,八岁后丧失母爱,与妹妹有矛盾后兄妹情也淡了,初中三年又被孤立,除了段雪和李菁蒿再无朋友。
      而段雪也曾触过他的雷点,尽管可能是无意的。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这么温柔、这么可爱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命运如此捉弄?
      他下定决心,要让严司决此后的时间里都能感受到他是被爱着的,不论是家人还是朋友还是自己。
      —
      通常来说没有哪个学生会嫌假期太长,甚至有些学校放的假从客观上来讲就是很少,像溪城一中,这次寒假只放了十七天,高三更短,差不多只有十天,还好作业不算太多,平时还能带手机,否则早就被学生告到教育局去了。
      这短暂的十七天里,刘未从王豪手里拿到了“货”,并借口自己手机出了点问题、一点开微信就不停地闪退而无法转账给他,王豪傻傻地信了,刘未在拿到“货”的第一时间就跟严司决与叶寻尧会面,一同前往派出所进行报案。
      他们是在约定拿货前就商定好的,还是决定不要冒那么大的风险,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所谓术业有专攻,他们能提供帮助就好。
      断断续续被带走做调查、提供线索差不多有两个月,王豪在二月份就数罪并罚被判无期徒刑,他叔叔金川早已潜逃,目前正在全力搜捕,与之有关的一些瘾君子大部分已经落网并被判刑。
      至于刘未和叶寻尧,则由他们提供的物征以及人证严司决,证明他们无罪更无意去触碰法律的红线,更何况刘未没有给王豪钱,根本都构成不了交易。
      还有原溪城教育局干部金川,看着衣冠楚楚,实则禽兽不如,教唆他人吸毒贩毒,自己却片叶不沾,而是拿着这些脏钱去干别的脏事,洗钱、赌博、□□,还用替身来为自己拖延时间,真的是无恶不做十恶不赦。
      赵启东也沉冤得雪,被调回了溪城一中原来的岗位。
      而那三位三观正确又尊法守法的学生,在其他人眼中是极其勇敢和有魄力:既没被带歪,也没有因胁迫而畏惧,甚至迎难而上,冒险拿到危险物品后第一时间上交,其精神力强大到常人无法想象。
      倒是这三个当事人毫无感觉,还因为事情闹得动静太大整天被赞叹声、盘问声、惊叫声包围而感到烦恼——客观来讲,此次事件的大概情况的确该被广泛传播、给所有人敲个警钟,不要试图挑战法律的权威,也要警惕身边的异常。
      他们烦的是,人们应该关注这件事本身,而不是他们自己。
      但其实他们也知道,自己也算是做了个榜样,不过想低调些,不想引起过分关注。
      时隔两个多月,风浪稍平,叶寻尧还是溪城一中的年级第一,严司决慢慢晋升至前五,刘未在自身努力和他们这两位大学霸的帮助下从年级八百多名一跃至前六百,身边的人都感慨,榜样不愧是榜样,这低调的品质,这稳固不倒甚至还进步的学习成绩,值得他们一辈子去赞颂。
      “哎,你们当时怎么想的啊?居然能密不透风地藏这么久。”夏朗说。
      “你这问题已经问很多遍了。”叶寻尧说,“看路。”
      “跟你并排呢,有你就行了。”夏朗拐着叶寻尧说,“你总不能把我拐到沟里去。”
      叶寻尧偷笑了下,心说那可不一定。
      四月底月假前的徒步活动,是每届高二必开展的项目,类似郊游但有很大不同,比如到达目的地的方式,比如中午的午餐不是自带的零食。
      每班一条队,一班接着一班,但他们所在的人行道较宽,索性就变成一些人并排走,原本的“一条龙”也逐渐变成了一个个较为散乱的方阵。
      班主任当然管,只是并不严苛,会时不时提醒走路别玩手机和排队清点人数。
      夏朗:“话说你咋不跟在班长后面走呢?现在可没有队了,可以不用按身高站。”
      本学期的当选班长仍然是严司决,而班长得在队首举班旗,不过也可以让其他有意愿的同学来举——班旗很大,旗竿很高,一般是力气大的男生举,也有不少女生跃跃欲试。
      叶寻尧叹气:“我倒是想啊,但总有人冲到我们前面,我还想问他为什么不换人呢,都举了三公里了,不累吗?”
      全程十六公里左右,基本要求徒步,实在坚持不了的可以搭一些老师的顺风车,或者直接打车过去。
      夏朗“啧”了三声,用朋友间玩笑八卦的语气道:“哎呦真是,你这是吃醋呐还是怪他呢还是心疼他呢?”
      “都有。”叶寻尧如实道,“这么半天连消息都不发一个,果然是淡了。”
      “哎哟~你就可劲儿酸我吧。”夏朗语调夸张,声音也不小,“像你俩这么黏糊的男男情侣全校找不出第二对吧哈哈哈。”
      叶寻尧赶忙捂住他的嘴,并用眼神威胁和言语“恐吓”:“你特么小点儿声,让‘落英缤纷’以外的人知道你就完了。”
      “唔唔唔唔唔唔!”知道了知道了!
      叶寻尧很快放开他,又接到一个电话——是严司决打来的。
      夏朗看见,调侃道:“呦,说曹操曹操到啊。不过你咋还给人备注全名儿?不是说有专属昵称?”
      “没有,那是李随起哄瞎说的。”
      叶寻尧“喂”了一声,对方竟立刻道歉:“抱歉,我现在就换旗过来。”
      他愣了下,而后意识到什么,朝身后看去,就见李随一副作贼心虚、随时要跑的样子。
      视线相撞,李随看见他一脸黑线,赶紧溜了。
      “换谁?”叶寻尧盯着李随的背影对电话那头说。
      严司决不带半分犹豫报出一个名字:“李随。”
      挂断电话后严司决很快就来了,夏朗边笑边说我走了我走了,叶寻尧“嗯”了声,顺便让他替自己收拾李随。
      夏朗不明所以,也还是应下。
      “我来了,寻尧。”
      严司决走到叶寻尧身边,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可现在太阳正逐渐爬升,大多数人都穿着夏季校服,叶寻尧更是嫌热,把他的手拿开了,“热。还有,在外面别叫这个。”
      严司决这才发现他把领口的两颗扣子全解开了,白晃晃的皮肤和深陷的部分锁骨就这么暴露出来,严司决不禁皱眉,“出发前你不还扣了一颗扣子吗?”
      “热啊,要不是年级规定,我才不会穿校服,领子太高了。”叶寻尧瞥了他一眼,又说:“倒是你,两颗都扣那么紧,禁欲勾引给谁看啊。”
      严司决脸有点红,捏了下他后颈,“你不让我喊你,自己又说这种话,不公平。”
      “那你捏我这也算是还回来了吧?”叶寻尧短暂地捞起他的手晃了晃,“好了好了,别生气嘛,我就是说着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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