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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非礼勿视 ...
“安澜,过来这边。”
池水碰撞激起层层水花,阿米莉亚温柔的声音萦绕耳畔,夏安澜恍惚地睁开双眼,却只能朦胧看见视野中央的一线光芒,四周还是混沌模糊的。
他好像扶着水池的岸边,阿米莉亚站在池中央,向他敞开双臂,夏明渊立在一边看着他笑。
他突然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学游泳的时候。
六岁的小安澜像只野鸭子在水里扑腾,没有戴泳镜,紧闭双眼盲目向前游。手指好不容易碰上夏明渊的手臂,他立刻攀附在夏明渊的胸前,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兽,鼻息还不稳定,他委屈巴巴说:“我不喜欢游泳。”
阿米莉亚抚摸着他打湿的金发,柔和问:“为什么不喜欢呀?”
“好黑,我看不清。”
遇到突发情况时,落水的人是没有泳镜的,以防万一,夏父母决定让安澜习惯没有泳镜游泳。
可是小安澜不喜欢黑暗的环境。他一闭上眼,沉入水底,似乎所有人都会悄无声息离他远去,没有安全感。
夏明渊笑道:“40亿年前地球也是一片黑暗,不过现在是有了太阳和电灯,你才看得清楚。”
小安澜紧紧蜷缩在夏明渊的怀抱里,撒娇说:“不要不要。”
阿米莉亚说:“宝贝乖,爸爸妈妈就在你身边,如果你沉下去我们会接住你的。再来一次,好吗?”
小安澜呆呆地看着妈妈微笑的脸,妥协:“你们一定要接住我哦。”
夏明渊敞开双手,小安澜脱离着力点,再一次漂浮在水面,他拼命地往前方游,小脚板卖力地蹬出水花。
池水似乎隔绝周遭的一切声响,时间被无限延长,小安澜想,如果在水里睁开眼睛,他会看见什么呢?
好奇的欲望催促他缓缓睁开右眼,水触碰到眼膜的一刻,他再次紧闭眼睛,很迅速,什么也没看清。
他就这么静悄悄地、慢慢地往前游,耳边忽地听到有人喊他,“喂,醒醒,听得见吗!”
是爸爸妈妈吗?
应该不是,夏父母不会叫他“喂”的,那会是谁呢?
他陡然觉得身体如同背负千斤重的担子,持续地将他压下水底。他开始挣扎,可是手脚缠上藤蔓般,向四周舒展却无法挪动。他张开嘴企图求救,池水猛地灌入喉咙,他呛了水。
过了会,脸颊变得很温暖,似乎有人托着他的脸。
他想睁开眼看看是不是爸爸妈妈把他接住了。
眼皮掀起一条缝隙,隐约间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上方,影子靠近他,又远去,再靠近,又恢复到原位。
他的肚子翻江倒海般难受,体内有股冲动溢上喉间,他要死了吗?
夏安澜阖上眼,喉咙堵塞感消失不见,再次睁开眼,世界变为一个个雪白色的方格。
室内死寂般沉重,只剩下病床旁的输液管滴滴的发出声,惨白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似乎又回到苏醒时的地方。
他支起身想要下床,右侧床帘突然探出半侧身子,机器人直视他,欣喜若狂:“安澜,您终于醒了!”
“B1016,我这是怎么了?”太阳穴有种无形的痛,夏安澜扶额问。
“没事可是太好啦,我先找医生!”B1016发疯地冲出病房,囔囔大叫:“医生!院长!”
过了几分钟,李权揽过B1016进了病房,还做着“嘘”的手势提醒,B1016嫌弃地挣脱拥抱,溜到夏安澜的病床边。院长跟在他俩的后面,手里拿着本病例册。
“归寒,你现在感觉如何?”李权靠近床沿问。
B1016推搡着李权,给他一个白眼,抱怨说:“这不是我的台词吗,怎么你先说?”
李权歪着嘴角,手指头戳着B1016坚硬的外壳,打趣道:“咋啦,你这个机器人,不让我关心关心这位小同事吗?”
夏安澜看着两人小孩似的吵起来,露出笑意。
沈恒上下打量夏安澜,确定病人安然无恙后,长叹口气,“好在没出意外,不然我就难办啦。”
夏安澜挺直腰板,有点为难:“对不起,院长,是我工作没做好,让您担心了。”
沈恒摆摆手,不认可他的话:“是我安排不妥,本想让你出城锻炼一番,结果出了问题,是我考虑不周,办事心切。”
两人一本正经地谈论,旁边的两位还在叽叽喳喳斗嘴,沈恒直接将他们推出病房外,“请给病人安静的休息环境”。门“嘭”的一声,沈恒眉头舒展,终于送走两位,随后移步心率监测机前查看数据,数字与折线显示身体各方面的状况平稳。
看着黑色的机器屏幕,夏安澜想起那副损坏的夜视镜,说:“我身体没事,可以正常工作吧?”
沈恒拍拍他的肩膀,婉拒:“刚醒就让你上班,旁人肯定说我压榨员工。”
“我真的好了。”夏安澜拍拍胸膛证明自己。
最后一滴药水滴答落入输液管,沈恒取下干瘪的输液袋,拔掉他手上的针。
“我滴的是什么?”夏安澜问。
“葡萄糖。”沈恒顿了顿,“我让李权给你做了抽血检查,检测结果显示你营养不足,没想到你在外城待得这么辛苦。”
夏安澜一怔,眼神心虚地转移到地面。
三年的休眠导致他身体仍未完全恢复,加之离开S102研究所后一路颠沛流离,他的小身板承受不起。
他有点担心院长看出身体机能的变化。
好在院长没有继续往下说,他从白大褂掏出钟表,眯起眼看时间。
夏安澜视线回到沈恒身上,说:“是指挥官救了我吗?”
沈恒一脸难以置信,反问:“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吗?”
确实,洞穴只有他和翟璟,也只可能是翟璟救了他上岸。
沈恒见他低头不说话,便说:“救援人员到达时,只发现你一个人躺着,但求救信号是翟璟发的。”
“那指挥官呢?”夏安澜茫然地抬起头,手指捏着被褥的边角。
“反正那时候他不在周围,我听闻他是最后一批回基地的,受了挺严重的伤。”沈恒瞅了眼夏安澜,后者紧绷着脸,往上扯了扯被褥。
“他的后背被蝙蝠抓伤了,没来得及处理还碰水,很危险。”
沈恒动作一顿,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旋即不经意间眉毛微微扬起,略带一丝嘲讽的意味,“他什么时候变得不堪一击。”
夏安澜双手举在前方摇晃,“不是的,他是救我才不小心被蝙蝠袭击。”
沈恒笑意更深,收回钟表,饶有趣味地说:“归寒啊,我刚想起来我有件事要做,可是等会还要赶一趟实验室,劳烦你帮我个忙。”
但院长看起来似乎很闲,压根看不出半点着急的样子,夏安澜轻声问:“什么忙?”
“给指挥官送个药。”
院长是指挥官专门的医生,大大小小的病况都是院长亲自负责。一是防止指挥官信息遭人泄密或被人暗中使坏,二是院长曾担任翟璟的翟家的私人医生,对翟璟身体状况的了如指掌。
高层人员亲眼见证过指挥官浑身浴血的模样,他一瘸一拐地从黑暗里走出来,那颗倔强的头颅始终不肯低下,犀利的眼神宣告他再一次死里逃生,像一只阴戾残暴的雄狮,从血腥的战场厮杀后凯旋,不可侵犯、威风凛凛。
更没有人瞧见指挥官意识薄弱的一面,无论是上药还是躺在病床养伤。不用麻醉直接缝伤,脸颊被冷汗浸透了,苍冷得仿佛白瓷,眼瞳反而显出阴森的黑,甚至折射出似乎意犹未尽的阴狠的目光。卧病在床时,他永远保持清醒,有时稍微合眼休憩,有人接近他都能迅速做出反应。他的出院时间甚至比常人提早一半,没人敢猜他是真的康复还是伪装的。
指挥官不会示弱,更不会有怯弱的一面。
每一刻都无懈可击,是不惧生死的勇者。
沈恒带他到办公室,解锁私人柜子,拿出密封完好的药箱和一张含着芯片的卡,“医院连通军方基地,你直接上电梯刷卡,会自动识别送你到十一楼,翟璟的私人住所就在那里。”
夏安澜接过药箱和智能卡的手一抖,“欸,私人住所?”
沈恒佯装思考,语气沉重:“他伤得很重,我猜他正在休息,所以你目前最有可能在他的住所找到他。”
夏安澜挤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
他回到住所,脱下病服换回白大褂,穿过医院与军方基地的长廊,挤上大厅的电梯,在众军官震惊的眼神里刷了前往十一楼的智能卡。他又在诡异沉重的氛围里和所有人齐刷刷的目光中离开电梯。
十一楼的各个角落的天花板内嵌发着光的灯,隔音的簇绒地毯铺满走廊,走廊尽头有扇紧闭的门,旁边的墙上挂着人脸识别机器。
“指挥官,在吗,我来给您送药。”夏安澜先是有礼貌地敲门,但房门没有预想中为他敞开。他喊了几句依旧无人应答。
他用通讯器拨给院长,“指挥官好像不在房间,我敲门没人应。”
沈恒不急不忙地说:“哎呀,我这边显示他在十一楼,可能他在卧室睡觉,没有听到,你直接在人脸识别机器下方刷卡就可以进去。”
“可是,直接进去会不会不太礼貌呀?”夏安澜面对着门,又低头看着药箱。
“你说我让你来的,有事让他直接找我。”
“但……”
沈恒突然打断夏安澜:“哎,又来病人,我得看诊,就这样吧归寒,拜拜。”
通讯器单方面挂断。
院长不是说实验室有任务,怎么变成看诊?
夏安澜内心存疑,但没再多想,尝试用智能卡刷上人脸识别机器下方的智能识别处,“嘟”的一响,厚重的大门自动由内向外打开。
天花板的灯全部打开,室内的装饰一览无余,简朴得像间毛坯房,灰色的沙发,灰色的竖纹墙壁,大部分是暗色系,没有一棵植被,略显阴沉。
简直与他的主人同一风格。
夏安澜走上靠门有上二层的楼梯,翟璟的卧室在二层的尽头,房门半掩,里面一片漆黑。
可能指挥官还在睡觉,他不敢贸然打扰,看着通讯器上的时间——10:28,又探头瞄了眼卧室内部,似乎想确认翟璟是否在房间里。
他没注意到二层还有一个房间,相比于正对楼梯口的卧室,这个房间不太显眼,从到达十一楼起,各个角落都是亮的,这个房间也无异。
透着光的门被推开,男人倚靠着门框凝视着偷偷摸摸往他房间探去的夏安澜。
“鬼鬼祟祟做什么?”指挥官开口,语气不善。
夏安澜一愣,转头循声望去,没等他回答,翟璟又说:“入室抢劫,还是猥亵未遂?”
指挥官身后的热腾腾的水汽不断往外扩散,朦胧的白光穿透水汽照射着他,光线延至与楼梯的灯光交叠,光影勾勒出身体挺拔的线条。翟璟上半身赤裸地展现在夏安澜的视线里,湿漉漉的头发还沾着未擦拭的水滴,修长的脖颈向下收进深陷的锁骨,深刻的人鱼线一路延伸到休闲裤里,强悍的腹肌线条优美流畅,肌肉厚实紧致。
美中不足的,是一道道伤疤横亘皮肤之上,它们相互交错,如嗜血虫附身侵蚀、掠夺这具身体。
夏安澜少时随同父母在欧美待过一段时间,当地人偏向于展现自我,他见过许多身体强悍的男人,但眼前这副身体却无可媲美。
夏安澜一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提起药箱,哆哆嗦嗦解释:“院长让我给你送药。”
“放下就滚。”
夏安澜从指缝里瞅了眼翟璟,对方并没有看他,而是侧头望着地面。他不好将药箱直接原地放下,靠近翟璟想亲手交给他。
翟璟抬眸,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耳聋了?没听见我叫你滚吗?”
夏安澜吓得怔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讪讪地放下药箱,转身离开。迈下楼梯的前一刻,他提醒:“记得涂药,还有,谢谢你救我。”
他没有看翟璟的脸色,可能还是凶狠的模样,毕竟指挥官冷血无情,一句道谢何足挂齿,自然不会记在心头,没准第二日便忘记。夏安澜觉得说出来是基本的礼貌。
霎时,灯光骤然全部关闭,周围环境迅速被黑暗笼罩,夏安澜视野一黑,惊道:“跳闸了?”
指挥官没有出声。
夏安澜第一次来指挥官的住所,黑蒙蒙的环境他也认不得路,他勉为其难地说:“劳烦可以带个路吗,我看不清。”
室内依旧沉默。
他往浴室的方向察看,人眼还能在环境里看到半点线条。原本门框边的高个子突然消失,退化为一团黑影,是翟璟蹲在地面。
夏安澜以为他出事,焦灼地凑近指挥官。指挥官双手捂着头,喉咙发出嘶哑的呜咽,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这是夏安澜将手放到他的后背才发现的。
他第一次看见翟璟这副摸样。
很不可思议,又很可怜。
但在夏安澜手触碰到他后背时,仅一秒时间颤抖的后背立刻绷紧,翟璟飞速地一掌拍开他的手,慌不择路地靠着墙半跌倒在角落里。
“指挥官,你怎么了?”夏安澜摩挲着手背,温声询问。
指挥官似乎听不见,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快要爆炸,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撕裂般痛苦,黑暗即将侵蚀他的身躯。
埋下部分伏笔~
准备期末嘤嘤嘤[爆哭]更新不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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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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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在努力种树!会一直更滴 对前面的章节进行修文,可查看章节发表时间确认是否修改,不变的章节均为整点发布
……(全显)